“我畢竟以前也在審刑司待了一年,頗受照顧。”孕夫心思細膩敏感,醋勁格外大,宋訾道,“而且他畢竟是可能成為我姐夫的人,多看兩眼才正常。要是我刻意避開,反而顯得我們兩個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阿言你說對不對?”
“你這麽想他做你的姐夫,那要朕給你阿姊賜個婚?”這樣其實也可以,皇帝並不在乎宋菁嫁給誰,只要不是他的仇人就行,如果她嫁了凌夷,宋訾肯定不會對凌夷產生什麽特殊想法。
宋訾連忙擺手:“別別別,阿言,咱們一家人,可不興這麽亂點鴛鴦譜,我阿姊喜歡誰,到時候就和誰成婚,萬一她和喜歡的人有什麽外力阻礙,到時候再求你一道賜婚聖旨,保她平平安安,生活幸福美滿,好不好?”
他不知道自家阿姊將來會找什麽人,但這個世道,有時候不是彼此相愛日子就一定能夠過得和諧美滿,女子的日子,總是要比男子更艱難些,除非是嫁了那種無父無母又沒有親戚的孤兒,不然就要處理婆媳關系,有的男人品性是很不錯,可是有個不講道理蠻橫的親娘,日子就不會好過。
過日子還是細水長流,不可能天天火花四濺,有的時候,再深的感情,也容易被這種累積下來的雞毛碎皮的瑣事磨滅乾淨,若是皇帝賜婚,多少會讓婆家收斂些。
“阿言,感情的事,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我也不知我阿姊將來找的人家裡好不好相處,她脾氣其實很倔,一般人也很難勸得了她,雖然我不希望讓她吃一點苦,但也不想替她做這方面的主。”
他是當弟弟的,不是當爹的,如果是親爹,真心疼子女的,也很難下狠心強求,除非他阿姊跳的是肉眼可見的火坑,不然他們這些家人要做的,就是盡量的剪掉她人生路上的荊棘藤蔓,讓她能夠走得順利點。
司馬彥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自作主張,免得小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同自己置氣:“我聽小七的,小七說什麽都好。”
說到這種話題,宋訾突然擔心起來:“也不知道阿言你腹中的是女兒還是兒子,若是女兒的話,咱們可得好好教。”
他們估計也就這麽一個孩子,要是生了個小姑娘,可不能把她往香香軟軟的小公主方向教,寧願自家人理智冷靜點,堅決不能做那種為了別的男人把自家江山拱手送出的戀愛腦。
說句非常偏心眼的雙標話,哪怕他女兒渣點呢,只要不做那種毫無底線的人渣,感情上渣點比被別人渣好。
“是皇子。”司馬彥道,“石芷診脈過,是個小子。”是男孩,所以特別淘氣。而且就是因為懷了兒子,他那段時間才會特別的喜歡吃酸,酸兒辣女,雖然不一定完全準,但在他身上還是準的。
“是兒子也不錯。”宋訾想了想,他們兩個人是男人,按照染色體的概率來說,生男孩的概率似乎是女孩的兩倍,而且男子登基為帝,受到的阻礙會小一點。
不管怎麽樣,做家長的就是會控制不住的替孩子考慮這考慮那。宋訾也管不了後代如何,大晉的江山撐個幾百年肯定是要倒的,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把自家孩子管好點。
孩子還沒出生,說多了,阿言就不高興了,宋訾在皇帝變臉之前及時轉移話題:“阿言,凌夷回來說的應該是胥厲的事情吧,你怎麽不留下他把事情說清楚,同他說這件事也不耽擱我陪你。”
“他剛才已經說過了。”司馬彥道,“又沒有抓到人,拖個兩日他也不可能把人抓回來,讓他晚來幾日沒區別,況且他傷了腿,放他回去休息便是。”
宋訾聲音都調高了幾度:“他傷了腿?”他想到了地面上那一灘血跡。
“他也不是沒受過傷,小七這麽驚訝做什麽。”對於宋訾之外的人,皇帝一向是吝惜自己的同情心的。他是大晉的天子,這個世界上多的是願意為他去死的人,而且很多事寧願自己死傷,都不肯讓他有一點傷痕,凌夷只是其中一個。
“我知道他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刀槍不入,凌夷不是神仙,從事這麽危險的活動,受傷很正常。別說凌夷,他自己都受過不輕的傷。
宋訾忍不住關心了兩句:“那他傷得嚴重嗎?”
皇帝道:“受得住,看傷勢養十天半個月能好,朕那些太醫也不是吃乾飯的。”
說的也是,術業有精通,宋訾雖然看了不少醫書,也請教了很多,但是他現在只能說是婦產科方面的理論專家,學的還是營養學,要他給人看病那是不成的。
“還是請太醫看一看吧。”宋訾問,“他走的時候不是帶了那麽多人去,怎麽會是他受傷,難道又是出現了什麽叛徒。”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那個什麽桑吉王子帶的人絕對不止兩個,所以他們這邊派出去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凌夷。不然兩國交界的邊境線上那麽長,靠凌夷一個人去攔,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我記得他帶了審刑司五十人,還拿了阿言你給的手諭和令牌。”
“他弄瞎了那隻喪雞的一隻眼睛,這腿是被胥厲那只會咬人的閹狗弄傷的,箭射偏了,胥厲沒死。”
凌夷告罪,是因為那兩個人已經成功的逃離了邊境,去到了古國的領土,他沒有能夠成功的把人帶回來。
阿這……宋訾道:“受了箭傷的話,說不定就死了呢。”
他忍不住唾棄了一下自己,竟然變壞了,會咒人死掉,但是胥厲不死的話,可能就意味著戰爭和流血,到時候將會有更多的無辜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