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時候,宮人通報道:“陛下,凌司長來了。”
凌夷被準許跨過門檻,他站得筆直,然後舉起了手箱子:“陛下,微臣此次幸不辱命。”
司馬彥斂去了笑容:“把他扔地上。”
宋訾聞言轉過臉去,看到了那個被丟地方方正正木箱子,面有褐色痕跡,還有若有若無血腥味,雖然箱子沒有打開,但他已經司馬彥態度猜測出來面麽東西。
看到信件時候,他那顆不安心的落了下來,但東被凌夷帶到他面前,胥厲死了的這件事,立刻充滿了真實感。
宋訾吩咐奶娘:“把太子抱下去吧。”小孩子不懂事,還是不要見這種太血腥的東西比較好。
箱子被凌夷打開來,露出一張宋訾熟悉臉,比起水牢時候,胥厲狀態還要好一些,隻對方充斥著紅血絲眼睛死死睜著,一副死不瞑目樣子,他下意識捂住了身邊人眼睛:“阿言別怕。”
皇帝立馬甜膩膩道:“小七,我不怕,你也別看。”
這張臉,宋訾可能並不那麽熟悉,但凌夷和天子肯定不會認錯人,明明掀起了那麽大波浪的人,還這麽輕易的死去了。
宋訾看了一會兒,就聽到身邊皇帝用一種輕飄飄口吻說:“把他帶下去燒了吧,骨灰直接撒到胥家宅子,也算了朕同胥厲曾經的君臣之誼。”
凌夷沒有任何猶豫回答:“是,臣遵命。”
“這次做得不錯,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朕和皇后為將士們接風洗塵,論功行賞。”
凌夷音如釋重負:“是,陛下。”
等凌夷離開之後,宋訾感覺握住自己手更緊了一些,很顯然,皇帝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麽輕松不意。
宋訾關切道:“阿言?”
皇帝仰著頭看他,忽然道:“小七,你能抱抱我嗎?”
宋訾善如流摟住了他:“你想說什麽,我都這聽著呢。”他一直都一個很好傾聽。
司馬彥就這麽靜靜抱了他一會兒:“沒什麽可說,一個不重要的人而已,沒了就沒了,我就剛剛想起來,孩子出生以後,你老抱他,都沒怎麽抱我了。”他就隻單純想撒嬌而已。
宋訾凝視著這張平靜面容,確定了皇帝真不在意,既然無關緊要,他就不會不放心,他心松了一口氣,聽阿言道,“小七,你不是比之前高了一點?我感覺你比見面時候,長高了一點。”
“是嗎?可能吧。”宋訾已經是個成人了,不可能像生長發育期小朋友一樣天天量身高,不過他長高一點也很正常,畢竟他現都不到二十歲。
想到這一點,宋訾忍不住感慨萬千,他才二十不到,竟然老婆孩子都有了,還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簡直就人人豔羨的人生贏家。
“肯定。”司馬彥怨念道,“書不說生孩子們長高,為什麽我沒長高。”
小破孩除了給他帶來疼痛和各種糟糕反應,就沒麽好處。
“我快二十了,差不多也不能長了,而且阿言你已經很高了。”天子雖然看著纖瘦,但一點都不矮。
“萬一呢,要是小七你長高,到時候我都沒那麽容易親到你了。”天子渾身都散發著莫名怨念。
但很快,天子抱怨音停止了,因為宋訾把他抱起來,放了高一些台階,然後輕而易舉吻住了他:“真要那樣話,阿言你像現站得高點就好了。”
這句話好像戳到了司馬彥麽,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天子靜靜看著宋訾,沒說話。
宋訾忍不住出,打破這種略微微妙氣氛:“阿言,怎麽了?”
“沒什麽。”司馬彥道,“我隻想,小七及冠了,你的加冠禮,我該送麽才好。”
男子二十及冠,就能夠成家立業人了,但情況特殊,也可以提前加冠。今喜事這麽多,冬日天氣寒冷,也沒麽盛事,他之前就同宋明成商議過,打算今過之前,把自家皇后及冠禮給辦了,至少要趕小別致周歲宴前。
宋訾對屬於自己活動並沒有太多意見,這就和過生日一樣,生日宴應該由別人籌備,而不壽星公費心:“阿言送什麽我都喜歡。”
當晚論功行賞宴過得很順利,天子按照原來的許諾,以此給底下將士封賞。除了平叛官員,堅守城池官員將領也都受到了封賞。
觥籌交錯之間,天子提給宋訾封王之事,受到阻礙就小了一半。因為誰都沒想到,宋訾能夠拿出這種戰場出其不意的神物,他不僅保住了城池,而且還保住邊城百姓的千千萬萬條命。
朝臣們終究拗不過皇帝,看著那些戰場回來將士,他們非常識趣地選擇了退讓,給封號就給吧,反正隻一個虛名而已,爵位都不能繼承,宋家現權勢滔天,搞不好就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轉頭宋家就如同攝政王一般被清算。
宋家政敵們飲下香醇美酒,心卻和喝了醋一樣酸。這個時候文武百官絕對想不到,天子不給虛名,而來真。那把放龍椅邊新添椅子,就給宋訾這個一字並肩王備。而宋訾因為對晉貢獻良多,面越坐越穩,一坐就二十,直到司馬彥退位讓賢,太子司馬臻繼位,他才走下高台,和太皇司馬彥遊山玩水。
但那都未來事情,這會兒醉醺醺人沒有一個能夠預料到,等飲了酒臣子們都散了,跟著喝了兩杯酒天子也主動執了皇后手:“皇后陪朕走一走吧,醒醒酒。”
宋訾被司馬彥拉著,兩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太和殿前。沒有文武百官太和殿很空,兩邊殿門打開,只有冷冷月光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