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身上剛降下去的火“蹭”又躥上來了。

他有時候想， 界上怎麼會有沈淮這麼折磨人的人。

其實他沒有真看到。

可當他彎腰幫沈淮穿褲子，臉靠沈淮很近，沈淮忽然捂住他的眼楮時， 他確實有想過這可能。

那一刻他有很多猜測， 其中猜最多的是沈淮發現了他的問題，不想讓他看。

也有那麼一秒，猜過是不是沈淮有些難耐， 不想讓他看到他的反應。

這想法當時一生出來， 他幾近失控。

那時候他的呼吸一定燙到沈淮了。

封凌用力握住機，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句， 極力控制著身裡的火。

一分鐘後， 他認命地又回洗， 向臉上拍了幾捧冷水。

跟沈淮討論這問題，比拍親熱戲還難。

尤其是沈淮這麼坦然地說出來時。

每次他對沈淮生出各種心思，他都覺自己是變態， 羞於啟口，而沈淮卻能坦誠地說出來。

他越是坦誠， 封凌卻越覺他磊落。

而他自己那些，有時候瘋起來想要各種強製的心思，更見不人。

沈淮︰[我跟你說過我的『性』向， 那樣親密的接觸，有反應對一成年男人來說很常，希望你別介。]

怎麼會介，不僅不介， 當時還差點失控。

只是一可能『性』的猜測而已，他就那樣了。

如果他親眼看到，還不知會怎樣。

他從來不知沈淮有反應對他影響這麼， 幾乎就是無法控制無法抵抗的『藥』。

封凌︰[沈老師在其他場合，跟其他人接觸時，也有過反應嗎？]

沈淮眨了下眼。

在這種時候封凌的進攻『性』和壓迫『性』就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他剛說這是常反應，封凌就問既然常在其他人面前有過嗎。

還有在他浴室時，他說的很清楚了，封凌隻給他拿了上衣和褲子，封凌卻裝沒聽懂，非要他親口說出要內褲。

沈淮慢吞吞地穿上睡褲，躺進被子裡回復他。

像懵懂的少年。

沈淮︰[沒有，以前很少有，剛也不知為什麼就那樣了，我也在想是什麼觸發的。]

封凌︰“……”

他明明很想咬牙，胸腔裡沸騰的喜悅卻沖他嘴角上揚。

同時，他心裡有點麻麻的軟。

封凌︰[沒，只是常反應，太常了。]

他想，沈淮演親熱戲時，不管是氛圍營造還是控場力都讓人叫絕，其實只是演技好吧。

想到沈淮第一次來他房時，劇本和紙張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連為什麼腕敏感都要去研究。

背後做了那麼多功課，加上絕佳的演技，呈現出那樣一場表演。

誰知演戲時那麼遊刃有余的人，其實是有反應都要茫然地較真的人呢。

這能和他平日裡的樣子對上。

他甚至懷疑，中學時期的沈淮從沒參與過男生宿舍的看片活動。

乾淨冰冷的像一朵雪花。

沈淮︰[我知很常，沒必要這麼說出來。]

封凌︰[沒，你可以和我說。]

沈淮︰[什麼都可以說嗎？]

封凌︰[對。]

沈淮︰[我要歪倒時，你摟住我後，為什麼又那麼突兀地我抱開？]

封凌︰“……”

沈淮發過去後，抿唇笑了。

不能隻讓他說，封凌也說啊。

持續了好久的“對方在輸入中”，說明封凌內心的起伏和糾結。

封凌︰[因為那時我也有反應了，怕嚇到你。]

封凌幾經掙扎，在沈淮的坦誠面前還是沒撒謊騙他。

沈淮︰[都說是常反應了，為什麼還怕嚇到我？]

因為還藏著更齷齪可怕的心思。

和你不一樣。

封凌沒法回答這問題。

所幸沈淮沒糾結這問題的答應，他還沒說，繼續說。

沈淮︰[沒必要，上次拍親熱戲你也有反應，是我給你拿『毛』毯遮住的。]

封凌︰“……”

他完全不知他現在有多煎熬，又發來了一單純好奇的問題。

沈淮︰[那現在還有反應嗎？]

封凌︰“……”

封凌不僅想罵自己，還想吼沈淮了。

他真的想回復他，有沒有不如你自己來看看。

看看他現在有多狼狽。

他很久沒回答，沈淮又發來一條消息。

沈淮︰[看來是沒有了，是怎麼沒有的？]

夜深人靜時，秦東谷收到封凌的一條消息，很簡單的一句。

封凌︰[我瘋了。]

秦東谷︰[？？？]

他再問封凌就什麼都不說了，說一半十足的可惡。

一小時後，他又沒頭沒腦地發來消息。

封凌︰[喜歡一人太折磨人了。]

封凌︰[喜歡一清純又愛鑽研的人太折磨人了。]

封凌︰[喜歡一長那麼好看的人更折磨人，為什麼要長那麼好？閉眼睡覺都沒辦法。]

秦東谷︰[有一初嘗情滋味，跟『毛』頭小子一樣的發小，太折磨人了。]

封凌︰[……]

又過了一小時，封凌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封凌︰[不過，算是一很的進展，我可以更膽一點。]

秦東谷︰[我他媽都要失戀了你知嗎！]

封凌︰[。]

封凌輾轉反側，艱難入睡，第天還是在生物鐘下早早醒來。

沈淮沒有早起的習慣，如果沒有早戲，他會多睡會。

封凌先去酒店健身房，一小時後出來，去酒店廚師那裡拿了煮好的『藥』，一路做好心裡準備去給沈淮穿衣服。

結果他到時，沈淮已經走了。

封凌去片場時，他已經做好妝發，看著劇本跟導演說。

今天陰天有風，他穿了一身多層白長袍，潑墨長發在腰側被風卷起，冷風中那雙眼楮清疏如月。

昨晚深夜睡前給他發著曖昧消息的人，沒有多看他一眼，即便視線掃到他也清凌凌的。

仿佛昨天晚上只是他的一場夢。

封凌︰“……”

不知為什麼，沈淮越是這樣，他心就越癢。

封凌抬腳走向他們，開口問︰“沈老師胳膊上的傷沒嗎？”

沈淮客氣地說︰“只是小傷，夾板已經拆了，沒。”

封凌也客套地點頭，“那就好。”

導演︰“一天沒見而已，你們倆怎麼變這麼客套生疏了？”

年輕的女製片人在一邊忽然“啊”了一聲。

幾人轉頭看向她，她伸捂住嘴，冒狼光的雙眼依然泄『露』了她的興奮。

導演看著她，“我老了嗎？真解不了你們年輕人腦子裡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你確實不知，你連他們倆之的貓膩都沒發現。

衛黛心想。

衛黛是製片人中最年輕的一，不像其他製片人，她乾活最多最有精力，每天都在劇組盯著，還負責宣發。

從一開始她就在挖糖攢糖給以後的cp粉。

最初她以為兩人都在配合，尤其是沈淮，在圈內出了名的敬業，只要他接了的工作就一定會做到最好，真的很配合她的工作。

可慢慢地，一直盯著他們的她，發現了震驚她全家，讓她變身尖叫雞的。

她覺她搞到真的了！

而且是完全顛覆人設型的！

沈淮這娛樂圈清冷白月光，竟然是釣系！

而封凌這看著桀驁不馴又冷又野的酷哥，竟然是傻狼狗！

啊啊啊啊誰能解她的心情！

一開始她自己都不信，說出去也沒人信。

剛察覺時，是好久之前了。

劇組裡有好多拍攝機位，即便沒在拍劇時也有在拍攝記錄花絮，除了劇，這些記錄鏡頭都會給宣發組當成小素材，以備以後宣發用。

好多細節都指認了這一實，其中最開始讓她肯定的是那次沈淮從書架上掉下來。

掉下來之前他分明打量了封凌，並調整了位置和角度，掉下去。

接著是他當著徐郡賢的面被封凌抱走，他說他腿抽筋，可從小屋裡出來時他是走出來的，腿抽筋早過去了。

那時候他看封凌的眼神，那叫一勾人。

狼狗封凌果然一他抱走了。

還有許多許多，昨晚又讓她更確定了。

上次沈淮在小木屋墜湖，以防以後再發生什麼讓他們一頭霧水的危險情，他們在那裡和旁邊樹上放了監視器。

結果讓她看到了什麼！

她就猜封凌忽然那麼強硬的要請假，一定是心疼擔心沈淮半夜跑去看他了，但他沒想到，沈淮竟然帶傷匆匆趕回來就是想早點見封凌。

這是什麼？這是雙向奔赴啊！

最關鍵的是，封凌在背後心疼咬牙切齒，而沈淮勾唇笑了，那一切盡在掌握的笑！

媽呀！

她已經可以想象，等晚上這段傳到cp超裡時，小姐妹們會瘋狂成什麼樣了。

別的劇，宣發們想破頭讓cp顯真的一點，為了讓路人入坑，讓cp粉相信，各種頭禿。

他們這劇，頭禿？不存在的，他們就是真的！一定！

此時他們越客氣，就越說明昨晚不一般。

她怎麼能不興奮，她都要對著沈淮那張絕美的臉吸溜吸溜了。

封凌看了她一眼，對導演說︰“你不明白？很簡單，她是我和沈老師的cp粉。”

他記好幾次他和沈淮在一起時，都是這女製片人興奮地捂嘴看著他們。

說完，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沈淮，沈淮依然在垂眸看劇本。

導演不想讓自己顯落伍，忙說︰“cp粉我當然知，我一拍了那麼多愛情劇的導演能不懂？”

封凌又看了眼不動如山的沈淮，笑對導演說︰“真的懂？”

衛黛︰“……”

你在什麼，你傻狼狗！

你也什麼都不懂！

你早就被沈老師吃死死的了！

你知沈老師有多絕嗎？你們昨晚但凡親密一點，今天他這樣心無旁貸認真工作就是在勾你，越是高嶺之花一樣，越是在蓄力。

你看看你偷看一眼又一眼的，是不是心癢難耐，是不是早就被他勾一顆心都放在他身上了？

你看到他的指在劇本同一頁摩挲多久了嗎？

沈淮若有所覺地看過來。

衛黛被他面美顏暴擊，差點無法呼吸，趕緊和之前一樣捂著嘴跑了。

導演一臉莫明，搖搖頭，對他們說經︰“我們這部劇拍攝進入後期了。”

他看了一眼封凌，“後期是封凌主導，所以難度升高了不少。”

封凌︰“……”

導演不只一次說過他演技不夠，他一直沒覺有什麼，可今天他當著沈淮的面就這麼說，他有點介。

“你不是說我演技進步了很多嗎？”

導演︰“那也不夠，你能掌控沈老師？”

不待封凌說，沈淮說︰“拍戲沒有誰主導這一說法，演戲是共同合作互相成就。”

導演︰“……”

其實沈淮說的對，但這是沈淮第一次這麼直接地反駁他，他總覺哪裡不太對。

尤其是當他看到封凌眼楮亮了不少地看著沈淮時。

“對，沈老師說的對。”導演抓了下稀少的頭髮，“這不是沈老師胳膊的受傷了嗎，這兩天右最好不要拿劍。”

“鑒於你們兩人的情況，我們調整了拍攝計劃，先拍朱夜曦被程懷霄囚 禁那段時。”

導演非常認真地，“其中包括那場戲，那場戲朱夜曦腕被捆著，沈老師胳膊不用動，今天拍好，你們看晚上能行嗎？”

封凌︰“……”

毫無準備。

沈淮︰“可以，這樣是最好的安排，麻煩導演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先拍著計劃中的這場，我這就叫他們準備晚上的。”

封凌︰“……”

這次也不用問他的見？

導演走後，沈淮沒法看他裡的劇本，下識要伸右去拿桌上的，封凌比他更快一步拿起劇本放在他眼前。

“看哪裡？”

“今晚那場。”

“……”

封凌指略顯僵硬地給他掀到那裡。

《青霄》是京珀娛樂前幾年囤的ip，是當時特別火的一部小說，一直壓著沒開拍，等封凌回國開始拍。

前幾年的小說有很流行的情節，那就是小黑屋囚禁play。

現在不能這樣明目張膽了，編劇這一段改了，程懷霄以不讓朱夜曦這魔頭出去為禍害天下為由，朱夜曦關在自己住處。

換湯不換『藥』。

“你就是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面經，內心齷齪！”

封凌劇本一時沒拿穩，猛地抬頭看向沈淮。

慢了兩秒反應過來，沈淮說的是台詞不是他。

沈淮抬眼看他，“你怎麼有點心虛的樣子？”

他想了想，“你是不是從沒好好看過劇本，連有這句台詞都不記？”

“……對。”

其實記，這段他反復看過很多次了。

“那你更該好好練習了，晚上就要拍了。”沈淮指著他的下一句台詞，“試試。”

封凌︰“……”

在遇見沈淮之前，封凌相信這界上有經男人。

現在他對這一點很懷疑。

沒有經男人，只是沒遇到讓他不經的人。

就說《青霄》男主之一，心懷天下的程懷霄，喝醉後強硬地朱夜曦按在身下時，叫的是，寶貝。

封凌一時張不開口。

“這句台詞很關鍵，是點燃氣氛的開始。”

如導演所說，這場戲在某一方面是由程懷霄，也就是封凌主導的。

沈淮左放在封凌的腹部，“為了呈現那種包含□□和愛戀的聲音，你可以用這裡發聲。”

“不用。”封凌說。

他腹部微動，沈淮那根指好像滑進了他腹部的人魚線中。

他的人魚線很深，沈淮的指很細，一切恰好。

沈淮一怔，一時有點不清明。

他一邊在想封凌說的“不用”，是不用什麼。

一邊又在想，封凌是不是故用那次他給他擦嘴角，他封凌指蹭到唇縫的方法，讓他的指滑進了他的人魚線裡。

“寶貝。”

沈淮沒受傷的左胳膊被緊緊抓住，一低啞，微喘的聲音響在沈淮耳邊。

不用用他下的地方發聲，封凌天生嗓音，又有壓抑了一晚上的欲念，可以輕松這句台詞說出來。

沈淮的耳朵抖了一下，絲絲麻從耳朵沖到了他脊背上。

他微微挺直脊背，用力抿了下唇。

封凌盯著他玉白的耳朵，長眸漆黑。

他不用學沈淮教他的技巧來發揮，甚至還要微微壓抑，以免嚇到他。

“這樣可以嗎？”封凌對上沈淮的眼楮，問他。

沈淮看著他明亮又幽深的眼楮幾秒，啟唇說︰“不錯。”

他垂下睫『毛』，重新看向劇本，指從封凌腹部重新移到劇本上，向下滑，“繼續。”

“沈老師，要開始拍了！”

不遠處有人喊沈淮。

“那我先去拍上午的戲。”沈淮說︰“這樣也好，要是練習太多，會影響白天的戲。”

封凌低頭看向他指指出的那句台詞，非常認同他的。

即便沈淮沒說那句台詞，封凌腦海裡也開始想沈淮說這句的樣子，第一場戲還是被影響了，再次被導演數落。

中午吃飯時，有工作人員叫沈淮︰“沈老師，我們先試一下好不好綁？”

原本不用試，可沈淮胳膊受傷了，工作人員不確定沈淮的胳膊能不能抬，為萬無一失先請他去試一下，好及時調整。

沈淮︰“好。”

他跟著工作員人去房試了。

封凌的飯吃不去了。

猶豫一分鐘，他盒飯推到一邊，『插』在褲兜裡，無所地向房走。

沒走幾步，對上小製片人衛黛一言難盡的神情。

他停了幾步，繼續若無其地向房走。

房裡沈淮已經躺到了床上。

他的骨折發生在肘處，連著肩膀的地方主要是撞出的外傷，慢慢地可以舉到頭頂。

他穿著一身素衣，黑發散在床上，縴長白透的被血紅的綢帶捆住。

封凌進去時，他側頭對導演說，頭髮滑下，『露』出漂亮的鹿耳，修長的脖頸。

“林導，那裡，我要哭嗎？”

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