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說準備開始, 整個劇組就開始準備了。
沒有人問封凌的意見。
就連一向站封凌這邊的何鶴,都覺得封凌一點也不需要準備,導演要清場時, 他羨慕地看了封凌一眼, 輕快地離開了。
封凌︰“……”
他其實需要準備一下。
就算沒那麼『露』骨,導演也為沈淮,以及保密考量, 做了清場處。
封凌見徐郡賢今天也來片場了, 他要靠近時被一個副導演攔住, 向這邊看了好幾眼, 直到沈淮回看他一眼才回去。
封凌不知道沈淮回看時是什麼表情, 但他忽然覺得自己不需要準備了。
等人都走後, 導演終於想到封凌,他對封凌說︰“你就按劇本上的,跟著沈老師走就行, 別『亂』發揮。”
“……”
“也別尷尬,反正都是演戲, 是假的,我們只是呈現幾個有感覺的畫面。”
封凌點頭。
沈淮換好了衣服,一件絲棉裡衣和一層淺綠薄紗外衣, 松松垮垮地掛上,用一根腰帶收緊。
衣服越是寬松越顯得腰細,細得讓人懷疑那裡縴弱易折斷。
導演和攝影師還最後準備片場。
沈淮隔著幾片薄紗抬眼看向封凌。
他們一個劇組專門建好的,說是水上房子更像是水上涼亭的木屋。
木屋只有兩面木牆, 對著湖面和橋的另外兩面是白紗,裡面軟塌四周也垂落無數條白紗,鼓風機的風裡輕輕飄揚。
封凌坐榻上, 也是一寬松的衣袍,他肩寬腰細能把這種衣服撐出不羈而風流的感覺。
沈淮看向他時,他也看向沈淮,幾片薄紗被吹開時,兩人視線相對。
這兩天兩人關系冷淡,已經好幾天沒這麼對視了,看到彼眼楮那一瞬間,都靜默了下來。
導演和攝影師們安靜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現場的氛圍好像已經開始有了。
沈淮赤腳走向封凌。
劇裡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系,是喝酒時朱夜曦設計了程懷霄,他酒裡他下了恰到好處的『藥』。
劇組的化妝師很有水平,為了營造酒後的感覺,沒有封凌臉頰上加紅暈,而是把這抹紅暈染他眼尾。
封凌的眼楮本就有些長,長眸飛揚染紅,凌厲的同時又『惑』人。
封凌坐軟塌上,沈淮站他面前,垂頭看他。
導演聲音都放得很輕,“沈老師,封凌,可以開始了嗎?”
沈淮很輕地點了下頭。
導演喊“開始”後,封凌立即閉上眼,眉頭微微蹙起,是忍耐著什麼,抗拒著酒裡的東。
沈淮就這麼站他面前看著他,腰背挺得筆直,長發背,側面清瘦挺拔如青竹剪影。
如玉骨的手指撫上封凌的臉,那手連拇指都長而細,拇指指腹按高挺窄緊的鼻尖上,輕輕一下,又加了點氣向下碾按。
指腹順著鼻梁骨向上滑,慢慢撫過凸高的山根,食指蹭過鼻梁和眼窩間細軟的皮膚,即將踫觸到眉頭。
眉頭皺得更深。
那手卻沒撫上他的眉,而是滑到了他的下頜上,柔軟的指腹撫過凌厲清晰的下頜骨,落脖頸凸起的喉結上。
手指按那裡。
有個機位推近,近距離慢鏡頭。
手指的度加重,喉結難以自持地滾,手指懲罰『性』地加重度,指甲幾乎要扣進喉結裡,留下細細的紅痕,喉結如困獸再也無法彈。
眉間的折痕越來也深,蹙出痛苦的痕跡。
那手指這才放過喉結。
雙手順著下頜骨向下,劃過脖頸兩側,滑到脖子底又滑上去,滑到脖頸後將人更帶向自己。
鼓風機找準風向,吹起片片白紗,其中一片混到沈淮長而密的頭髮中,一起劃過封凌的側臉,飄向他後。
留下海水中水生花的味道,蓮花的清香混著海藻的濕『潮』。
沈淮低頭,鼻尖嗅到了同樣的味道,他把這味道用鼻尖送到封凌的鼻尖。
鼻尖相抵交纏,額頭相抵。
“程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沈淮閉眼輕問,縴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
那麼緊密的距離,氣音帶出的呼吸拂封凌臉上,又回到沈淮臉上。
房間內安靜極了,只能聽到鼓風機工作的聲音。
兩個導演屏住呼吸,他們都知道沈淮要吻了,是真吻還是假吻他們都不知道。
額頭下移,沈淮的唇落到封凌的唇上。
鏡頭他們側面,只看到沈淮的下頜下移伸展,臉頰微微凹陷,喉結上下滾,側面弧度清絕『性』感。
兩個導演眼光忽地亮了起來,興奮地差點發出聲音。
封凌猛地睜開眼,不知道是不是眼尾那抹紅音襯的,他眼裡一片若隱若現的紅光,裹漆黑的眸光裡。
神情凌厲到凶狠,額頭有青筋從皮膚下透出。
一直隱忍的人伸手拽住沈淮的腰帶,那手極大,指骨凸出,展示著其中蘊含的道,那根腰帶根本經不住。
沈淮被推倒時,雙腿從散落的衣服裡『露』出,勾住封凌勁瘦的腰,然後被一隻手握住腳掌。
封凌咬住他的下巴,聽到他的悶哼後,牙齒移到他鎖骨的胎記上,用另一種東遮住紅『色』的胎花。
鏡頭移到晃的片片白紗上,移到窗外清澈的湖面上。
隻留下忽輕忽重的呼吸聲。
導演和攝影師剛從房間出來,阿童和何鶴就立即圍了上來。
“拍好了?沈淮怎麼沒出來?”
“可以進去看看了嗎?”
導演樂呵呵地擋住他們︰“等一下,沈老師小腿抽筋了,讓他緩一下。”
“?”
聽導演這麼說,耳朵朝這邊豎著的人都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維根本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散。
阿童︰“他缺鈣,偶爾是會抽筋,我就讓他吃鈣片吧。”
“……”
這個時候真的只是缺鈣嗎?
過了十分鐘導演才兩個助兩件寬大的戲服,讓他們進去。
他們進去時,沈懷和封凌都坐軟塌上,衣服穿的好好的,就是氣氛很是沉默。
阿童走到沈淮邊,沈淮靠坐軟塌上,腿平直地放上面,腳背沒有繃起,是很放松的姿態。
“沒事了?”阿童問。
沈淮閉著眼,胸隨著呼吸細微起伏,聽到阿童的話他點了點頭睜開眼。
阿童他披上衣服,扶他下來,兩人先一步離開這裡。
何鶴注意到封凌手邊一個毯子,榻上明明有被子,何鶴想不到這個毯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沈淮走了後,封凌伸手,“衣服我。”
當他抬頭看向何鶴時,何鶴才看到他嘴角裂開了一點。
“……”
何鶴慢半拍地呆呆地把衣服他。
當封凌站起來穿衣服時,何鶴又看到他被凌虐了一般的喉結。
“……”
何鶴神情恍惚地跟封凌後向外走,連封凌停住腳步都沒注意到,腦海裡一直想這場戲到底是怎麼拍的,差點撞到封凌上。
封凌看向不遠處正盯著他的徐郡賢。
他舌尖從內盯住唇角,面無表情地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上的一絲血跡,勾唇揚眉看向他。
向來演技絕佳的影帝,差點控制不住怒氣,陰狠帶著警告地看向封凌。
封凌嗤笑一聲,又他怒火加了一把柴。
“封凌,你過來!”導演監視器喊他。
封凌沒再看徐郡賢走到導演邊。
導演把探頭探腦想看剛才拍的戲的人趕走,隻讓封凌過來看,他看了一眼沈淮的方向,壓低聲音,好像怕沈淮聽到,“你得補點東。”
“什麼?”
“需要一聲更急促的喘息。”
“……”
“這個到時候你去錄音棚補就行了,今天要補臉上的神情。”導演指著監視器裡的一幕說︰“你這裡反應有點急了。”
說完他懷疑地看向封凌︰“劇本圍讀時,你說你是大直男?”
導演想到木屋裡的一幕,“直男反應那麼大?”
封凌『摸』了下鼻子,低低笑了一聲。
導演挑眉,他發現封凌心情非常好,這種開心不是以前那種零散的,愉悅裡有堅定的光。
導演樂呵呵地笑了,他也非常非常的開心。
沈淮是他的夢寐以求,封凌是他的意外之喜。
越拍他越覺得封凌外形和氣質真的絕,想到剛才他藏起來不人看的戲,他敢保證到時候一定讓人看得嗷嗷叫。
清冷的沈淮勾起人來氛圍感十足,張揚凌厲的封凌不管是隱忍還是發狠都『性』感到發甦。
“走,我們再去補兩個鏡頭。”導演拍他的肩膀說。
封凌臨走看到徐郡賢走到沈淮面前,他皺了皺眉,說︰“導演,讓沈老師來搭戲帶帶我吧?”
導演︰“?”
“余奕辰重拍的戲您都讓沈老師他搭,我拍就不?我才是正宮cp。”
導演︰“……”
那能一樣嗎!
導演︰“行啊,你去跟沈老師說?”
封凌︰“……”
他看向旁邊的演員副導,“要不然讓王導去說?”
導演︰“我看行。”
演員副導︰“?”
沈淮從木屋裡出來後就坐遮陽傘下喝紅參水。
阿童問︰“拍得滿意啦?”
“這場戲沒有拍得很好。”沈淮說。
“嗯?”阿童疑『惑』,這可真難得。
沈淮慢慢轉著手裡的杯子,“拍戲時帶了點私人的怒氣,戲不夠純粹。”
“……”阿童︰“哦,他去夜店你要懲罰,小氣鬼。”
“小氣鬼樂意。”
阿童正要嘲笑他,看到徐郡賢向這邊走過來。
他明顯不是很開心,也很明顯地想跟沈淮單獨說話。
阿童仿佛沒看到,站那裡一不,拿定注意要做木頭人電燈泡。
徐郡賢張了張嘴要說話,又過來一個人斷他想要的私聊。
可憐的副導戰戰兢兢地說︰“沈老師,封凌有兩個鏡頭要補拍,他想讓您去搭個戲。”
沈淮︰“?”
他看了看門神一樣站旁邊的徐郡賢,垂頭時微微勾了下唇,他指著自己搭椅子上的腿,對副導說︰“麻煩王導跟封凌說,我小腿抽筋,不了。”
“唉好!”副導以為沈淮這是拒絕了,也不敢多說,忙去跟導演和封凌說。
徐郡賢也以為沈淮這是拒絕,上的氣壓沒那麼低了,聲音還算溫和地問︰“怎麼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微信?”
沈淮舉起手裡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紅參水。
徐郡賢拍《罪臣深海》時,就發現沈淮劇組隻喝杏汁和紅參水,他不覺得紅參水有什麼好喝,澀澀的,於是每次都沈淮杏汁喝。
以前沈淮也是這樣,總是慢悠悠的,他喜歡沈淮這份不慌不忙的淡然,現卻恨不得扣住沈淮的下巴,讓他立即開。
沈淮喝了兩水終於要開了,嘴巴剛張開,看到封凌朝這邊走來,又閉上了。
24歲的封凌不僅高比徐郡賢高,氣勢也不輸。
他走過來後看都沒看徐郡賢一眼,隻低頭看沈淮。
“沈老師小腿抽筋不了?”
沈淮手指慢慢摩挲著杯子,抬眼看他,“嗯。”
“得罪了。”封凌說。
他拿走沈淮手裡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彎腰一手伸到沈淮的膝蓋下,輕輕松松將他抱起來。
就這樣抱著他從徐郡賢邊經過,徑直走向木屋。
不僅看過來的工作人員驚了,連阿童都懵了一下。
被封凌公主抱起來的沈淮愣了一下,嘴角微揚,摟住封凌的脖子。
趁著還沒走遠,沈淮趴封凌肩膀上,對徐郡賢勾唇『露』出一個笑。
涼薄而嘲諷。
就和剛才要拍戲時,沈淮回頭對他『露』出的那個笑一樣。
他最能激出一個人的憤怒,目光先落他的雙眼上,再忽然揚到他的額頭上,和向下看向嘴巴相反,這本就是會讓人生出不悅的一種凝視方法,再配上他的笑,沒人能平靜。
徐郡賢用握了握手指,用盡全才忍住沒上去把沈淮扯下來。
沈淮被抱進小木屋後被放到了軟塌上,導演很不好意,過來先關心沈淮的體,“沈老師,小腿還抽嗎,疼嗎?”
“沒事,可以……忍。”
他說著時,封凌已經熟練地按他的小腿肚上,使得沈淮的話停頓了一下。
沈淮的小腿站著時清瘦緊致,平放下來時,小腿肚子會垂下綿軟的一塊,觸手溫軟細膩。
封凌忍住心上的異,認真地按照剛才沈淮教他的方式他按摩,一邊把那裡『揉』開,一邊用掌心高一度的熱度進行按壓。
他的體溫本來就比沈淮高,掌心又是體溫度比較高的部位之一,微微燙的按沈淮小腿上,沈淮舒服得想要嘆息,舒服得腳背崩了起來,又有要抽筋的跡象。
導演和攝影師看得有點咂舌。
封凌沒管別人是否看他,他問沈淮︰“還疼嗎?”
“好了。”沈淮手落他的手腕上,輕推了一下,阻止他繼續,“時間不早了,開始拍戲吧。”
導演一邊應聲,“好的!”
兩人的妝發都還,沈淮上多一件長袍,不過補鏡頭不拍他無謂。
補拍鏡頭比前面正式拍攝氣氛感少了大半,但當沈淮□□坐到封凌上,封凌就進入狀態了。
鏡頭隻對著封凌上半,拍不到沈淮,但被叫來搭戲不是做木頭的,沈淮能及地幫封凌找感覺。
敬業的沈老師扯松了自己的領,雪白的鎖骨上有一處非常顯眼的紅。
原本那裡是一個胎記,類似花朵,現已經看不出形狀,只能看到錯『亂』的咬痕。
補拍鏡頭也不用台詞,聲音不影響,沈淮如聊天般問︰“ahor送你的那個禮物,缺的那一部分,你補的怎麼樣了?”
封凌立即想起,那天晚上沈淮站他邊,他拿著水彩筆布藝人偶上畫胎記的情景。
沈淮他耳邊說,他畫得怎麼跟咬痕一樣。
就是這一句話,讓他那天晚上幾近失控,控制不住地想象咬上面的畫面。
現沈淮鎖骨上的胎記真的變成咬痕了。
那天晚上隻說臥室的私密話,被沈淮雲淡風輕地當著別人的面說了出來,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世上找不到更好看的那雙眼看著他,只要他想,那雙眼楮就是一雙含情目。
裡面好像藏著無法訴說的隱秘情愫。
封凌腹肌緊繃,喉結滾,閉上了眼。
鏡頭把封凌有的表情都記錄了下來,補拍的鏡頭很快就有了。
導演忙去監視器前回看,攝影師也走了。
沈淮卻還坐封凌上,他向前傾,伸手拿起軟塌下的『毛』毯,封凌耳邊問︰“直男也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嗎?”
封凌任他坐著,喘了氣,認命地說︰“沈淮,我不是直男。”
沈淮封凌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
現終於承認了。
他當然知道封凌不是直男,劇本圍讀的時候,聽封凌當眾說自己是個直男,沈淮心裡是微微不悅的。
他就是要聽到封凌親說這句話,告訴他他不是直男。
沈淮心情愉悅,就這麼貼封凌耳邊,清楚地輕聲告訴他︰“我也不是直男,但剛才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親一個男人。”
“那是我的初吻。”
封凌猛地轉頭,因為過於突然氣很大,唇沈淮臉上重重擦過,沈淮半張臉都要被擦麻了。
從封凌耳邊抬起頭看向他。
封凌眼楮很亮,嘴角抿了一下又一下,幾乎要控制不住笑意。
沈淮嘴角也有他沒有意識到的笑意,無關演技。
他封凌堅硬的腹肌上借了點,從他上起來,坐軟塌邊把腳穿進鞋裡。
封凌長腿輕而易舉落到軟塌下,稍借坐沈淮邊。
兩人沒了親密接觸,規整地坐軟塌上,中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安靜了幾十秒。
封凌咳了一聲,煙嗓低低地說著認真的話,“沈老師,那也是我的初吻。”
“24歲初吻還啊?”
“啊。”封凌點頭。
封凌補充︰“這不是24歲前沒遇到喜歡的人嗎?”
沈淮微微轉開頭,釋放壓住的嘴角。
封凌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的後腦杓,猶豫地問︰“沈老師呢?”
導演就這時外那面拿著大喇叭喊︰“這場過了過了,各部門準備下一場。”
似乎是故意提醒不知道小屋裡做什麼的兩人,大喇叭沖著這邊又喊了一遍。
沈淮和封凌隻好離開。
封凌沒從沈淮那裡得到答案,以看到還等外面的徐郡賢,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淮目光平靜地看著徐郡賢,然後轉頭看向封凌皺著的眉頭,若有。
封凌注意到沈淮的視線,直接問︰“沈老師和徐郡賢關系很好嗎?”
沈淮意味不明地“啊”了一聲,“我們的關系不好說。”
說來話長,要追到上輩子。
封凌又皺了皺眉,尤其是看到沈淮走向徐郡賢後。
沈淮對人的情緒很敏感,他知道徐郡賢時情緒不穩,已經很暴躁了。
被封凌背背上,拍床戲前挑釁的笑,拍床戲,床戲後遲遲不出來,拍完後又去幫封凌搭床戲,被封凌當面抱走,哪怕是剛才他看到他後又回頭看封凌
——這一件件,對於一個想佔有他的人來說,是一次次的挑釁,一次次地推高怒火。
大概就像是,沈淮想起一個有趣的比喻,敲癩□□的肚子。
沈淮曾被迫圍觀過這一活,有人拿著小木桿敲□□的肚子,每敲一下癩□□的肚子就被氣脹一點,一下又一下,氣一點點堆積,瀕臨爆開。
那又怎麼樣呢。
沈淮勾唇。
他早就不是上輩子那個四方無援的小明星了。
徐郡賢是個變態。
上輩子沈淮遇到的第一個變態。
沈淮一步步走到徐郡賢面前,他覺得他等的機會到了。
阿童還站徐郡賢邊,沈淮看了他一眼,對阿童說︰“手機我看看。”
當著徐郡賢的面,阿童把手機遞沈淮,沈淮看了幾眼收到的消息,又當著徐郡賢的面把手機阿童。
阿童接過手機時,不聲『色』地蹭過沈淮的裡袖。
徐郡賢再次被沈淮無視,伸手拉了一下沈淮的胳膊,繃著臉說︰“沈淮,我們聊聊。”
沈淮寒著一張臉跟徐郡賢走。
片場中心轉移到後院,人也集中的到那裡,剛才拍戲的河上小木屋空了下來,當看到徐郡賢帶他走到小木屋裡,沈淮心中冷笑,面上更寒。
徐郡賢站定後回頭就看到沈淮寒如冰的臉。
他本就是冷冷清清的氣質,當寒著一張臉時沒人能泰然以對,何況是正怒火中燒的徐郡賢。
“沈淮,你非得這麼冷漠地對我嗎?”徐郡賢壓低聲音對沈淮低吼,“你對那個封凌可不是這樣的!”
沈淮淡淡地說︰“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們拍戲。”
“我看你被他背著笑的時候可沒拍戲。”徐郡賢又質問他︰“你不是很清高很冷淡的嗎,怎麼他面前就不一樣了?”
沈淮不想回答他,他就沒回答,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隻發瘋的狗,徹底激怒了徐郡賢。
他一把拽開沈淮的胳膊,“沈淮!”
沈淮還穿著戲服,拍親熱戲時的戲服非常寬松,輕松就能扯開,徐郡賢又急又重地拉沈淮胳膊時,扯到沈淮的衣服,領被拽開一大片,『露』出那個被咬過的胎記。
他的眼楮立即就紅了。
沈淮他面前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他甚至偶爾覺得沈淮對他是有些不屑的。
徐郡賢以為娛樂圈白月光就是這樣的,清冷才是他的底『色』,越是這樣他越喜歡。
誰知道他飄逸的衣服下藏著是這樣的景象。
而他偏偏……
沈淮冷笑一聲拉上衣服。
他出生時,上就有這樣三個胎記,一個比小米粒還小的圓睫『毛』根間,一個小心形藏耳後的小窩裡,一個花朵形狀的鎖骨上。
他的媽媽是一位畫家,每次看到這三個胎記都會驚嘆,把他當成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
說他是被上天寵愛的,獨一無二的孩子。
別人都是草草而成,留下凌『亂』痕跡,只有他,上天不小心留下痕跡後細細雕琢,就像不小心畫上滴了一滴水墨,會把這滴墨變成一朵花,一枝梅,或一片夜空。
說這話的時候很幸福,眼裡滿是溫柔的光。
可能不知道,離世的幾年後,就是這份“上天的恩寵”他招來了變態的覬覦。
徐郡賢就是第一個,上輩子沈淮差點被他吻到時把他推倒,撞到桌角上磕破腦袋。
那時徐郡賢就是影帝,擁有一家知名影視公司的大比例股份,圈內地位斐然。
沈淮被老板『逼』著去跟他道歉,這個圈內受人尊敬,紳士儒雅的影帝,提出的要求就是要『舔』沈淮的胎記,只要一晚不計前嫌。
沈淮沒答應,之後四處踫壁,幾乎走投無路。
各處尋找幫助時,又走到另一個爛人那裡。
“沈淮,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冷淡?”徐郡賢靠近他,“不要對我那麼冷淡好不好?”
“《罪沉深海》劇組我差點被你強吻,不對你冷淡難道還要對你笑嗎?”沈淮冷聲道。
“那是,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徐郡賢低聲說。
沈淮冷笑,“你管影帝對電影新人的強吻叫喜歡?”
沈淮那張臉笑起來,就算是冷笑,也好看得讓人沉醉。
徐郡賢又靠近他一步,“是真的喜歡,沈淮你跟我一起,我帶你進電影圈頂部,不用再拍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偶像劇。”
“你知道的,頂級的電影資源不是錢能買來的,要人脈資源的,我能你,只要你跟我一起。”
他已經靠沈淮很近,氣息有些粗,聲音低啞,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來一樣。
沈淮笑了笑,這個笑不再是冷笑,淡淡的,晃人心神。
徐郡賢看著他的笑,伸出手要拉他。
沈淮臉上神情不變,聲音憤怒,“別踫我!”
徐郡賢被他的聲音呵醒,這裡是片場,就算周圍沒人他還是要注意點。
他繼續跟沈淮說︰“沈淮,你別惹我生氣,我喜歡你不想跟你說得罪我的後果,我……”
“啪!”
一巴掌扇他的臉上。
是沈淮。
面帶微笑地,狠狠地,猝不及防地。
這一巴掌忽然又狠重,立即就徐郡賢臉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左臉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
空氣瞬間安靜得可怕。
徐郡賢被這一巴掌蒙了,沈淮就算瘦也是超過180的成年男『性』,氣不會小,這一把巴掌得他耳蝸嗡嗡作響。
火辣辣的疼痛把他從懵中疼醒,他震驚地看著沈淮,不敢相信沈淮竟然扇他。
這一巴掌用,沈淮的手掌也有些疼,他細瘦的手腕垂下甩了甩手。
“沈淮!”徐郡賢吼。
“啪!”
沈淮抬頭,神情淡淡地,伸出左手又他右臉一巴掌。
不待徐郡賢有反應,沈淮對著他的下體用一腳。
那是男人的命根,最脆弱的地方,即是風度翩翩的影帝,也難免異常狼狽可笑地捂住那裡地上左右翻滾。
躺地上沈淮更好施,他對著那裡用跺了一腳。
“不通人情的小怪獸?可愛嗎?”沈淮看著他疼得扭曲的臉問。
以電影中殺人犯的神情。
他面無表情地將鞋子扔到徐郡賢臉上,是踹他的那隻腳上的。
徐郡賢額頭上疼出了密密的汗,下面是暴起的青筋,他終於大喊了一聲叫人進來。
沈淮看著自己的手嘆了氣,不知道跟誰說︰“我一年京珀娛樂賺3億有余,京珀娛樂應該會保我的吧。”
然後他直接跳進了封凌喜歡的那個湖裡。
看到沈淮和徐郡賢去了河邊那個小木屋,封凌眉頭就皺了起來,今天的好心情被破了小半。
那個小木屋是劇組專門搭建的,因為裡面發生的事,封凌當成裝著私密氣息的地方,看到沈淮和徐郡賢一起進去尤其不爽。
他們進去時,封凌就走到阿童這邊盯著那裡。
小木屋兩面木牆,兩面白紗,一面白紗對著湖水,一面白紗對著他們這邊。
他聽不清兩人說什麼,也看不清兩人的神情,但能看清陽光下兩人落白紗上的朦朧影。
他看到徐郡賢靠近沈淮一步,酸火就開始燒了。
徐郡賢又靠近一步,幾乎要貼近沈淮了,封凌的腳抬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沈淮伸手扇了徐郡賢一巴掌。
封凌︰“……”
幾秒後,他低頭笑了,差點笑出聲。
阿童︰“……?”
接著沈淮又了一巴掌,還上腳踹,封凌知道他們這是起爭執了,不再猶豫,快步走過去。
他將掀開白紗時,就看到沈淮跳進湖裡。
寬松的衣擺綻放飛揚,作果決而漂亮。
秋日的湖水已經有了刺骨的涼意,沈淮剛落入湖中,還沒開始下沉就被人摟住腰托了上來。
沈淮抹一把臉,看到水珠從封凌堅硬的下頜劃過,串串水珠也融不掉他的戾氣,他眉眼冷漠,冷聲質問︰“你做什麼!”
導演正拍戲時,看到一個場務匆匆跑過來,“不好了導演,沈老師把徐影帝了!”
導演︰“?”
“還有、還有,沈老師掉到湖裡了?”
導演︰“???”
就十幾分鐘,這他媽地都發生了什麼!
導演沒繼續問沈淮怎麼樣,忙叫了救護車,不管怎麼樣都是大事啊。
只是他沒想到,他沈淮叫來的救護車最後徐郡賢用了。
他來時沈淮已經被封凌帶了上來,而徐郡賢還躺地上,最後被救護車帶走。
不到十分鐘,沈淮落湖就上熱搜了。
熱搜的照片裡,沈淮剛從湖裡上來,上的戲服濕漉漉地貼上,濕發的樣子很美,但蒼白的臉『色』和濕漉漉的睫『毛』讓人很心疼。
導演很頭疼。
還沒幾分鐘,他們劇組官博就收到上萬條淮水的質問。
可他又不能說,今天的事要是說了分分鐘就得爆。
何況具體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好沈淮第一時間發了條微博,說他一切安好,掉湖是自己的原因,和劇組無關。
導演盯著“自己的原因”五個字,怎了怎舌。
他還是讓人送沈淮去醫院了,而他要立即劇組開展“閉嘴”工作。
沈淮醫院vip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床上測了一□□溫。
封凌站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沈淮發現,24歲的封凌冷下臉時,已經初現做京珀集團總裁的氣勢。
沈淮咳嗽了一聲,“我想喝熱水。”
封凌彎腰他倒了一杯熱水放他手裡,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沈淮一手接過熱水杯放到床頭櫃上,一隻手一直拽著封凌的袖子,他空出那隻手拿起體溫儀,按封凌手腕上測了一下。
封凌咬了咬牙,沈淮松開手的同一秒收回手,冷著臉出去了。
沈淮眨了下眼,捧起熱水慢吞吞喝著,愉悅地笑了。
封凌走出房門後,立即京珀娛樂的李總電話,“沈淮把徐郡賢了。”
李總︰“?”
封凌︰“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件事不能影響到沈淮。”
李總︰“……”
今天他沒喝酒,不敢反問封凌,隻問︰“得嚴重嗎?”
不知道為什麼那邊沉默了幾秒。
封凌︰“應該挺疼的,不算嚴重吧。”
“?”李總沒敢多問,聽話地去處了。
被封凌說傷不嚴重的徐郡賢,據阿童說,臉腫成豬,因為用手護著,手也被踹得輕微骨折,至於下面,正做清創縫合。
封凌︰“……”
封凌說︰“你別擔心。”
阿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進病房了。
封凌站窗,看著外面鬱鬱蔥蔥的樹林冷靜。
今天他的情緒起伏很大,這輩子沒體會過的好幾種感覺都今天體會到了。
他認命地嘆了氣,外公電話,聊天的主題是出櫃。
接著跟兩個舅舅電話,說了一樣的話。
最後,手機手裡轉了一圈,封凌好幾個月沒聯系過的叫做父親的人了個電話。
先說的依然是出櫃,出於報復心,他又說︰“我喜歡的男的,是個男明星。”
封凌非常厭惡賀山鳴把明星當戲子,又靠明星撈錢的資本主義醜惡嘴臉,以他畢業後去做了明星,還是明星中最底下的練習生。
“男明星?”賀山鳴想了想封凌最近接觸的明星,“是沈淮?”
封凌沒回答他,隻沉默了兩三秒,那邊就說︰“是沈淮啊,那沒事了。”
封凌︰“?”
“為什麼沈淮就沒事?”
“沈淮出於書香門第,家世清白,自優秀。”
封凌嗤笑︰“你還信門第,門第要是能信,怎麼出了個你?”
賀山鳴沉了幾秒,呼吸有點重。
“不只是門第,沈淮我信得過,因為……”
“因為什麼?”
賀山鳴沒說因為什麼,他說︰“這是公司秘密,你成為公司管才能知道。”
他說︰“你也玩夠了吧,該回來做正事了吧?”
“你放心,你回來也不能直接來集團挑大梁,要接受考驗的,拿京珀娛樂練手就不錯。”
封凌掛了電話,看向病房的窗。
他發現,他對沈淮其實了解很少。
竟然就喜歡上了。
沈淮做了檢查,等三個小時體溫都正常後就回酒店了,離開時醫生叮囑他睡前再測一次體溫。
沈淮點頭,經過徐郡賢的病房時,透過窗戶向裡看了一眼。
回去後,當天晚上就發燒了,沈淮沒意。
他的經紀人當天晚上趕到,瞪了沈淮幾秒鐘,拿他沒辦法,也不再說他竟然了徐郡賢,跟他說︰“李總親自處的,廢了很大的勁,這件事讓你去道個歉就算完了。”
封凌也聽到李總這樣說。
他問︰“怎麼道歉?”
李總說︰“就是一起去吃頓飯,陪杯酒道個歉就行了。”
“不行。”封凌說。
“不行。”沈淮同樣這麼跟經紀人說。
左彥明差點要被他氣死,“你把人成那樣,那個樣子啊,去道個歉都不行?”
“不行,不他道歉。”
經紀人和沈淮還沒談妥,徐郡賢好像就知道這邊不算他道歉了,他沈淮的電話不通,到沈淮經紀人左彥明手機上。
“沈淮。”他好像還是很疼,說話都有氣無的,但憤怒和陰狠還能表達出來,“這是我你的最後一個機會,我你一個建議,你來道歉,不然後果對你來說很嚴重。”
沈淮對著左彥明舉到他嘴邊的手機說︰“我也你一個建議,這件事就這樣到為止。”
“好好好。”徐郡賢連說了三個有氣無的好。
第二天沈淮照常去劇組拍戲,好像一點都沒被影響。
劇組好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尤其是余奕辰,眼楮很亮。
沈淮以為他等著看他好戲,一點也沒放心上。
劇組一上午表面風平浪靜,剛吃過午飯,這平靜就被破了。
沈淮又上了一個熱搜,不過是他少有的負面熱搜。
#沈淮暴前輩,自導自演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