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愣愣地看著他。

他雙手放在沈淮兩隻胳膊邊，想要觸踫又無措移開，虛虛地放在他的臉頰和耳旁。

沈淮笑著轉個身，讓他看到後面耳釘中穿過的紅。

封凌輕輕踫一下，呼吸彌漫在耳側，他啞聲問︰“沈老師，你怎麼想到做一個耳釘的？”

沈淮玩笑說︰“這你就不能咬。”

封凌非常喜歡這個胎記，他的唇和牙曾無數次落在那。

沈淮轉身問他︰“還可以嗎？”

封凌還沒答，屋子的老師傅興奮地過來，連說三遍他最喜歡的成語，“畫龍點楮！畫龍點楮！畫龍點楮！”

封凌再度看向沈淮。

沈淮是圈內公認的淡顏天花板，他本人比鏡頭還好看是這個原因，相比於濃顏系顏值，淡顏沒那麼上鏡，但作為演員可塑『性』極強，演什麼像什麼，導演和化妝師可以盡情發揮，創造一個個經典人物和造型。

這顆讓見慣珠寶的封楓和老師傅都喜歡的純淨鑽石，戴著沈淮耳朵上，並不過分華麗誇張，反而點亮他清冷的臉。

正如老師傅所說，有畫龍點楮的功能。

這顆鑽石找到它最好的歸宿。

沈淮問他怎麼，封凌沒來得及說就被老師傅打斷，他就沒再說，抿唇笑起來。

他笑得眉眼上揚，愉悅暢快，而嘴角含蓄地抿著，是欲言又止的喜歡。

這是導演和主持人問沈淮，封凌怎麼時，沈淮的表現。

沈淮多看一眼，笑起來。

老師傅還很興奮，他最成功的作品找到最絕的位置，他想都想不到會這麼契合絕佳的位置，他怎麼能不激。

那天沈淮來找他，說不想做項鏈，想做一枚耳釘時，他還有點奇怪。

在他看來，沈淮生活的地方相對傳統，如果不在娛樂時尚行業，男人戴耳釘不常見。

而且，前面提到袖扣，沈淮就是以不常用為由否掉的，日常生活中，耳釘能比袖扣多用幾次？

可當他看到沈淮耳後這顆胎記時就完全明，再沒比做耳釘更合適的，他變得比沈淮還興奮。

或許是太興奮，他一時忘封凌和沈淮的系，激地拉著封凌到沈淮身後，“這有一顆紅，哦，怎麼有這麼可愛的胎記！這是被上帝吻過的地方！”

為此他特地把耳釘後面做成箭頭的形狀，就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

這比鑽戒還令人叫絕！

封凌笑道︰“我知道，這是我親吻過無數次的地方。”

龍眼︰“……”

興奮的話戛然而止。

沉默幾秒，他看著兩人樂呵呵地笑，“我有哦。”

說著他拿著手機到一邊。

兩人沒明他話的意思，文化有差異很正常，都沒在意。

封凌向沈淮近一步，手輕輕踫一下他的耳垂，“沈老師，疼嗎？”

封凌不止一次見過沈淮戴耳夾，但耳夾夾在耳朵上就行，這是要穿洞的耳釘。

“只有一點點。”沈淮說︰“我喜歡輕微的痛感，能有存在感地留在記憶。”

封凌笑一聲，又問︰“會影響拍戲嗎？”

“只剩一部不影響的電影。”沈淮說︰“放，我都有考量。”

封凌低頭輕輕吻一下沈淮的耳朵和那顆鑽石，“沈老師，我太喜歡。”

“我喜歡，謝謝……”沈淮沉『吟』一下，“媽媽和你。”

封凌臉上的笑沒法止住。

老師傅不知道去哪，兩人還會在這留兩天，於是沒急著跟他告辭，徑自離開。

穿過一條路就是海邊，在海邊他們遇到正穿著褲衩和脫鞋的阿童和鶴。

阿童睜大眼楮看著沈淮的耳朵好久，十分，他『摸』『摸』自己的耳朵，“我做一個粉寶石的，會好看嗎？”

封凌笑道︰“快去找老師傅，他要是你做，我你報銷。”

阿童真準備要去時，看到老師傅。

沈淮和封凌看到。

他和另一個明顯上紀的男人，正手牽手在海邊的路上。

老師傅是有點矮歡脫的老人。

另一個，即便頭髮已經泛，看著依然高大挺拔，只是腳有些跛。

他們手牽手，沐著陽光，慢慢地。

老師傅另一隻手作誇張地跟牽手之人比劃著，臉上是開單純的笑，另一個人沉默地聽著，雖然他沒說話，眼尾微微笑出一褶笑紋。

歲月拉緩他們的腳步，凝成親密無間的安穩。

沈淮和封凌現在知道老師傅那句“我有”是什麼意思，或許，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封楓一定能接納他們。

四個人安靜地看著，誰沒出聲。

沈淮感覺到封凌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收緊。

在異國他鄉的海邊，沈淮側頭，看到陽光落滿封凌全身，他眼閃著容又向往的光。

他抬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一下，笑容燦然而生，和陽光一熱烈。

在離開的前一晚，老師傅請他們去家吃飯。

二樓的『露』台可以看到海，橙黃的夕陽撒在『露』台的花草上，和燒烤生出的煙火一起融合成一副溫暖的畫。

老師傅的愛人不善言辭，一直在忙活燒烤，老師傅正好相反，他停不住嘴。

“他輕時打籃球超級帥，是明星球員！”

“他到現在還有腹肌呢！”

老師傅講他們的故事，他的愛人曾是一名職業球員，他媽媽留他的戒指壞，輕帥氣的球員在別人的推薦下來找老師傅，被老師傅看上開始熱烈地追求，自那開啟甜蜜熱戀。

後來，他們曾錯過。

老師傅的愛人腿受傷不能再打籃球後，絕望退出籃球場，退出愛情。

兜兜轉轉，當老師傅知道愛人在老師傅的家鄉開一家醫院後，放棄繁華之都的一切，追最初的地方。

吹著海風，慢悠悠地吃完晚飯後，送他們出門時，老師傅的愛人終於主跟他們說話。

“祝你們沒有錯過。”

封凌牽著沈淮的手，在老師傅和愛人每天都要的路上，安靜一會兒，對沈淮說︰“沈老師，我到六十歲會還有腹肌的。”

沈淮忽地笑出聲。

他聽懂封凌這句奇怪的情話的許諾和請求。

“六十歲有沒有腹肌先不管，現在又證明不，不如你偷本戶口本出來證明一下自己？”

封凌︰“……”

“真的得偷嗎？”

沈淮︰“如果你想結婚的話。”

“沈青河不可能會戶口本，讓我跟一個男人結婚的。”

想到那次沈青河說夢的子，封凌卻覺得不一定這麼絕對，至於原因，是無法跟沈淮說的。

他想想，信十足地說︰“好，沈老師，我讓你看看我中學時學到的技術。”

“你中學時還做過偷？”

“……”封凌︰“不是這個技術！”

說到這，他對沈淮說︰“這件事沈老師必須跟我一起。”

“沈老師跟我一起，那是家拿東西，我一個人去那是偷竊行為。”封凌嚴肅地說︰“咱不能做那種事，要做個五好青。”

沈淮眉輕挑。

最終他還是跟封凌一起去，原本就沒打算讓他一個人去。

他們特意選周一，在沈青河去學校，護工不用工作的日子。

封凌本來計劃國外直接坐飛機來這，沈淮讓他改b城，他在b城的房子找到幾把鑰匙。

已經過去好多，沈淮不確定鎖有沒有換過。

別墅的外門還是那一扇古樸沉重的鐵門，他的鑰匙卻『插』不進去。

沈淮沒什麼情緒地轉身要告訴封凌，轉頭看到封凌利落地翻到牆上。

沈淮︰“……”

原來這才是中學時學到的技術嗎？

封凌拉拉帽子，對沈淮伸出手，低聲說︰“沈老師，上來。”

沈淮想想，笑著到牆邊，對他搖搖頭。

封凌以為這是沈淮的拒絕，沈淮確實，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翻牆的人。

沒想到沈淮後退幾步，助跑、起跳、扒牆，輕快利落地翻到牆上。

封凌驚訝地看向他。

沈淮坐在牆上，新奇地看著這個高度的風景，有些暢快地說︰“封凌，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我教室的位置嗎？”

“記得。”封凌知沈淮的意思，說︰“你可以看到同學騎自行車進校門，能看到他們翻牆。”

沈淮又笑起來，“沒想到，我翻牆，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中學時沒翻的牆在要結婚時翻。

中學時沒騎自行車在戀愛時騎。

中學是時沒逃的課在曖昧期逃。

他們翻牆是為逃課，兩人翻牆是為偷戶口本。

沈淮一點沒有“偷”的自覺，坐在牆頭上悠閑地吹著風笑起來。

“封凌，你說，會不會有個教導主任來追著我們檢討？”

“不會有教導主任。”封凌利落地跳下去，“但可能個嚴厲的教授要打斷我的腿。”

跳下去後，封凌轉過身又對沈淮伸出手。

幾十前的別墅，常有這的圍牆，隻為隱私不防賊，高度隻比《青霄》劇組書架前的梯子高一點。

那次沈淮計算好一切，在倒數著封凌過來的時間，而這次封凌就站在下面，對他伸開雙臂等著他。

沈淮看封凌幾秒，直接沖他跳下去。

封凌和上次一穩穩地接住他，他沒放下沈淮，就這抱著沈淮在他大的院子。

沈淮摟住封凌的脖子，問︰“封凌，你剛才在釣我嗎？”

“水平怎麼？”

“就那的話，不怎麼。”

“請沈老師賜教。”

正巧一片粉『色』凌霄花落在沈淮身上，沈淮拿起那朵凌霄花擋在封凌右眼上。

封凌一時視線失衡，不由停下腳步。

花朵封凌右眼經過他的鼻子，留下淺淺花香，落到他的唇上。

沈淮抬頭隔著一層花瓣在封凌唇上落下一吻。

凌霄花的味道變得濃鬱，封凌一愣，微怔地看著沈淮的笑。

和他書桌上那副畫一。

是在硬骨凌霄樹下，是這笑，簡單而開。

封凌放下他，把他按在花牆上，溫柔地吻他，“沈老師，為什麼我到24歲才認識你？”

“你想什麼時候認識我？”

“四五歲，我有記憶開始，到我記憶結束為止，一輩子的記憶都有你才好。”

院子沒有別人，兩人在花牆上親吻好一會兒，沾滿身的花香才起開。

“沈老師，戶口本大概會放在哪？”

沈淮︰“重要的文件類，沈青河都會放在書房，戶口本一般會放在那。”

“書房在二樓。”沈淮封凌指一個窗口，“那。”

封凌看眼旁邊的樹，“你在下面等著，我爬上去試試。”

沈淮又拿出一個鑰匙，想試試面的鎖換沒換，沒想到一下把門推開。

“門忘鎖？”封凌開地說︰“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結婚。”

沈淮微微皺下眉，以前沈青河是個很仔細的人，上紀，忘『性』就大嗎。

正如封凌所說，可能是上天都在幫他們，他們不僅順利進屋，還順利在書房抽屜找到戶口本。

兩人很開地翻牆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們一下來就撞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梁揚原本正警惕地看著翻牆的兩個人，等看到他們正面後，驚訝地睜大眼。

三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互相沉默地看著。

還是沈淮先開口的，“梁揚，你來這做什麼？”

梁揚震驚中過神，舉起手的水果和保養品，“我來看看沈教授。”

上周五梁揚在學校看到沈教授，本想繞開他，沒想到被沈教授叫住。

嚴肅的教授板著臉跟他說︰“不要因為做明星就耽誤學業，粉絲會更喜歡受過良好教育的明星。”

梁揚一時沒想明這是什麼意思，他頭想想，覺得沈教授這是要冰釋前嫌的意思。

梁揚受寵若驚，覺得上次自己很過分，沈教授高血壓和髒病，他還跟他吵成那，於是就帶著東西試探『性』地來看看沈教授。

他不確定古板嚴肅的教授讓不讓他進門，正猶豫時，看到兩個人沈教授家翻牆出來。

沒想到是沈淮和封凌。

封凌不輕不重地“嗤”一聲，他就覺得這個愛豆思不純，“你去學校就行，來這做什麼？”

梁揚︰“你一個總裁怎麼那麼不懂人情世故，我帶著禮物能在學校送嗎？”

“……”封凌︰“那你今天來做什麼，家又沒人。”

梁揚莫名︰“你面出來，竟然不知道嗎，沈教授請假，就在家啊。”

沈淮︰“……”

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