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柏生在小屋子裡補覺， 節目組卻沒忙著準備，倒也驚人統一，在酒店裡葛優癱。

“導演……”副導演試圖喚醒殘存的鬥志， “快起來吧，大很期待接下來你要怎麼編排感情線呢。”

方導演沒動，張嘴，聲音渺茫︰“我也很期待。”

副導演︰“？”

方導演苦︰“我每次也就比們早知道一天而已。”

副導演︰“…………”

感情每天在現編是吧。

為什麼一副馬上就要世界末日的樣子， 節目的收視率不是超級高嗎！

看網友們討論地多激烈啊，深更半夜在激情互掐︰

「捏媽，薄瑜不行！！鼻孔長腦袋上了，給我們柏醬駕駕駕不夠格！！」

「啊？樓上劉謹粉味兒收收哈， 薄瑜再不行人身高180+盤正條順體育生，你們有啥？每天躲在角落裡恰檸檬？」

「了大不要再吵了！打開思路， 我覺得聞鶴不管是綜合實力是硬件條件非常ok！我投他一票！」

「我們憶寧妹妹才是不……童星出道全網無黑料， 清純可愛美麗『迷』人， 你們這群臭男人比得上嗎赫赫。。」

“要不然這樣，我覺得或許，”方導演是沒動， 開始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封安國和劉韜那邊沒動靜， 不如我們下一期請一個飛行嘉賓來水點間吧，反正觀眾心那麼，看出來也不會罵我的。”

“？”副導演真是驚嘆於的奇思妙想， “戀綜請飛行嘉賓做什麼， 導演？‘我不是來拆散這個的，我是來加入這個的’？”

方導︰“我只是覺得或許可以夠……”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副導演中肯道︰“飛行嘉賓來我們這邊，很容易變成斷翅的天使。”

方導︰“了， 夠了，enough，謝謝你的建議。”

一翻身，覺得自己自從遇到柏生之後，整個人生非常挫敗。

實現在形勢的發展也差不多明朗了，歹是有一對推一推了，再加上自己那邊留有炸/彈一樣的後手，按理來說，有著大方向，進行下去不是太難，可方導就是感覺累。

一自內而外散發的疲憊。

恍然︰“這期不不拍了。”

“？！”副導演是第一次到說這話，嚇得臉皺成一團︰“不行！導演！！你清醒一點！！收視率那麼高！！金主爸爸給了那麼多錢！！”

方導演到這句，終於短暫地支稜起來一瞬︰“！！”

靜靜地看著窗外，道︰“最近柏生和沈潛的cp熱度很高，我們這邊不再動他了，最讓他處於一個獨美的狀態，不然……”

副導演︰“公司不會同意？”

方導演面目深沉︰“我們節目會被cp粉沖爛的。”

副導演︰“……”

辛苦你了，導演，你真的懂啊。

但方導演不知道，世事兩難全，有候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就越會發生，比如剛做打算讓柏生這段間獨美，就發現薄瑜屁顛屁顛湊上去了。

“那個，我問你個問題。”薄瑜說是問問題，臉卻是朝向旁邊的，他的經紀人一臉無語的站著，他在那瞎『逼』︰“你不回答我一下。”

柏生難得正眼看他︰“什麼？”

“就是……”薄瑜看上去像是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耳根紅了紅，最後是紅著臉氣勢洶洶地大聲問︰“你應該對我的那些襪子……貼身衣物什麼的沒興趣吧？”

半分鐘後，他頂著腦袋上新鮮的大包，洋洋得意地跟經紀人說︰“你看，我就說，柏生和他們不一樣。”

經紀人︰“………………”

方導︰“………………”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算了，也沒資格說他。

現在算是發現了，薄瑜就是單純覺得自己的原味在gay界可是一硬通貨，就，等同於黃金在世界貨幣中的地位，這自信一般人駕馭不住，多少有點真龍天子的命格了。

但薄瑜，造不成多大威脅。

方導演目前這麼喜滋滋地想著，柏生在這個節目裡，唯一態度的就是周憶寧了，而且是發的親情箭頭，純人當妹妹那，他兩個想別想，唯一一個比較明顯的聞鶴，柏生一直和他也相處不太來。

緩緩松了口氣。

幸。

幸！

-

這邊的柏生不知道導演在想什麼怪東西，他在回復聞鶴。

本來航班定的就是今天，他也覺得兩個大男人有什麼話天天聊，結聞鶴就連航班晚點了要特意發條微信給他︰

【聞】︰晚點了。

【聞】︰[大白鵝焦躁踱步.gif]

柏生一看到那個表情包就想。

【柏生】︰沒事，點才開拍。

聞鶴像一天24小就守在手機前面︰

【聞】︰可我想早點過來。

【聞】︰[大白鵝淚汪汪.gif]

柏生放下手機，臉有點皺。

這人是怎麼面無表情地發這賣萌表情包的？

不過聞鶴雖然喜歡『亂』給他發一些有的沒的，但很尊重他的作息和想法，在柏生說過不要發天氣預報之後就取消了，一天發的頻率也就一到兩次，柏生看到就回，沒看到就放著，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一些雞『毛』蒜皮，倒也不覺得無聊。

方圓遠遠地過來，給他帶來了一個新消息。

遞給他的劇本是經過公司的，遼遠娛樂的老板長的一副藝亞『逼』模樣，審美也是相當的高端，這次遞過來的劇本，他特別感興趣。

“現代的本子，男，”方圓興致勃勃地劇本給柏生遞過來，“《癡心暗刻》。”

柏生粗略翻了遍簡介，大概就知道老板為什麼這麼喜歡這本子了。

是一個男號人設不知道比男一號出彩多少倍的藝本，視角為女主。

女主角雅樂是個語老師，自小到大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晚歸，在小巷子裡突然撞見一起命案，嚇得馬上逃離現場，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但從那一天開始，身邊就開始頻頻出現一些可怖離奇的事情。

中男余邊出場，更是讓人恐懼——他明明是個身量高大的青年，卻穿著洗到看不出顏『色』的破舊學生製服，神出鬼沒，表情陰鬱，在女主的視角看來，不像是個正常人，既變態扭曲。

但經過多次驚險的事件，在女主逐漸找出幕後黑手、抽絲剝繭的過程中，卻屢次被余邊用『性』命保護，無論一開始怎樣遠離怎樣抗拒，余邊只是沉默著，不計任何代價去守護，直到最後，老套地因為救而死。

劇本的末尾，換成了余邊的視角，以陰鬱的視野包裹赤誠的愛意，《癡心暗刻》，就連劇本名是他的生動寫照，可憐的男主簡直看上去像來打醬油順便幫忙過審的工具人。

柏生翻完劇本，抬頭，“我先問一句。”

方圓對這個劇本特別滿意，眼楮發光︰“我全了解了，你隨意問……”

“這個男主角的演員，”柏生說︰“不會是沈潛吧。”

方圓︰“？不是！！”

什麼候了你不忘迫害他一下是不是！！

柏生也對這個劇本挺中意的。

雖然余邊這個角『色』看上去和白胤簡直是兩個極端，但他是想著先了解一下，再做決定。

“我們也不要無縫進組，那樣太累了。”方圓挺會幫他想，“過兩周，我們去見一見陳導，說他對演員的『性』格要求比較高。”

柏生當然應︰“。”

那邊的方導開始喊小喇叭了，“說一下今天下午的安排——”

癱在沙發上想了半天，終於想到如何合情合理地水長了。

小鄉村這地方原本孩子少，但前幾年『政府』籌建了一所鄉鎮小學，設施是全新先進的，於是留下的孩子變多了，正快到聖誕節，他們可以叫嘉賓到那兒去陪孩子們玩遊戲、表演節目。

這看似是一拍腦袋就出來的想法，但實際上內裡含著許多深意。

小孩子不比大人，比較直白，有可會嗷嗷哭，和小孩兒玩實是一個非常耗費精力和心力的事情，從這不僅看出嘉賓們對待弱勢群體的態度，也看出一個人的耐心怎麼樣。

……當然沒有針對柏生的意思，知道柏生的耐心不怎麼樣——大不了等會鏡頭少拍點就了！

方圓屁顛屁顛回來給柏生報消息︰“說去陪小孩兒玩。”

柏生對小孩子沒什麼興趣，但是也不至於討厭︰“要準備什麼嗎？”

“沒說。”方圓揣測，“可就是玩一玩老鷹捉小雞、什麼翻花繩踢皮球之類的吧。”

小孩子有什麼玩兒的？不就那老幾樣，他不知道——

當下午看見每個孩子手上配備了個新款教學pad後，方圓的臉比彩虹旗要『色』彩斑斕︰“…………”

捏媽！！！

憑什麼！！！為什麼你們的童年可以這麼豐富多彩啊！！！他那個候只在地裡面玩泥巴！！！

柏生面『色』如常地在一桌小女孩旁邊坐下，不忘損他，“大人，代變了。”

現在可不比以前，孩子們娛樂方式可多了。

方圓臉臊的黑紅黑紅，回頭一看管，發現這人竟然對著孩子們不『露』出了追憶的神『色』︰“……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管說︰“我像他們這麼大，小少爺才剛出生不久。”

“啊？”方圓瞪大了眼︰“那不就也才六七歲？這你也記得？”

管點頭︰“嗯，記得。”

方圓︰“你記得什麼了？”

“小少爺剛出生，我問我父親，小少爺為什麼長得像隻猴。”管癱著臉道︰“然後被打出了裡地。”

方圓︰“…………”

那、那確實是很難不記得。

除了薄瑜是擺著一張臭臉給孩子們拚積木外，他嘉賓們個頂個的溫柔似水，俞子昂本來有點不耐煩了，看著一旁溫溫柔柔的周憶寧，脾氣反倒小了許多，“憶寧，你什麼？”

“嗯？”周憶寧折的乾花遞給滿眼期待的小女孩，唇角微抿，“可只是覺得，有點羨慕吧。”

俞子昂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和親媽鬧出的糾紛，頓抿住了嘴︰“嗯……”

平伶牙俐齒的，這個候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鏡頭記錄到一半，晚點的聞鶴同學終於姍姍來遲。

他一進來，面無表情地環視四周後，外套脫下遞給白手套，隨後想沒想，一屁股坐到了柏生旁邊。

柏生被他擠得一歪，臉很臭︰“幹什麼？”

“沒什麼。”聞鶴對著他低聲道︰“晚點了，不開心。”

柏生︰“……”你擱誰倆呢。

完了，他想在下一句加一個[大白鵝淚汪汪.gif]。

聞鶴你害人不淺！

攝像機忠實記錄著兩人的背影，這溫馨的畫面尚未持續多久，聞鶴就因為連續糟蹋小朋友的個乾花材料，險些被趕出外︰“你到底會不會？”

“我不會。”聞鶴厚著臉皮湊過來，“我可以學。”

和小孩子玩，難免他就要哭就要鬧，這沒多久，薄瑜那桌的小男孩就開始哭嚎起來，薄瑜沒辦法，誇嚓就來了個才藝展示——

他翻跟頭。不翻不是中國人！

小男孩看傻了，眼淚也不流了。

一波未平一波起，隔壁封安國那桌也開始鬧了，他話不說，給小孩們『露』了一手自己的小魔術，小孩們的哭嚎聲被重新鎮壓。

柏生剛想說自己這桌的女孩子們就是乖，結一沒看住，聞鶴那鵝掌辣手摧花了，那小女孩全部的材料被他糟蹋了個精光，委屈的要命，癟嘴忍了半天，沒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嗚我的花！！”

柏生︰“…………”

聞鶴︰“…………”

他僵硬地緩緩自己的大手收回來，墊在大腿下面，坐著不『亂』動了。

柏生瞪了他一眼，先去哄孩子︰“，不哭不哭，哥哥打他……”

“嗚嗚嗚嗚，”那小女孩很懂得等價交換，知道自己哭有人願意哄，“哥哥你給我唱首歌，我就不難過了。”

柏生的手一下子頓住︰“哥哥不太會唱歌哦。”

小女孩見他不說話，開始打雷了︰“嗚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花！！！”

柏生︰“？”

聞鶴坐在離他一臂之距的位置，幽黑的瞳孔柔和的快要溢出水來，“想你唱歌呢。”

實，他也想。

明明只是幾天沒有見面，他看著柏生微微蹙起的眉頭，『毛』茸茸的額發，細長白皙的脖頸，因為害羞而圓潤柔軟的泛紅耳垂，有翹翹的鼻尖和淺粉『色』的嘴唇，卻不得出神地想。

怎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呢？

像他做什麼是對的，做什麼是完美的，做什麼是可以原諒的——

這一切美的遐思，終結在一件突發『性』※事件上。

那就是柏生開腔了。

……他開腔了，突然開腔了。

整個教室空了，靜了，沒聲了，節目組傻了，瘋了，人無了。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很難用字來描述，總之他一出口的重量級程度，個小女孩人傻了，哪記得哭，他沒唱完半首，剛才那吵著要他唱歌的小女孩主動去拉他胳膊，“哥哥，你別唱了，我害怕！”

柏生僵硬地住了嘴，看向方圓。

方圓震撼開嗓︰“狗完死了。”

管引經據典︰“今日君歌一曲，謫居臥病潯陽城。”

他最後看向聞鶴——

聞鶴吞咽了一下，鎮定道︰“我…為我之前的想法感到抱歉。”

柏生︰“…………”

他的臉竄一下紅了。

他就知道。

說了不會唱歌！！不會！！為什麼非要這樣！！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