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抬手,給了夏蓀美一個腦瓜嘣,力度挺大的,眉心直接就紫了。
“因為我擅闖了你們地錦衛的總署,哪怕我是副使夫人,也不能知法犯法,甚至更要以身作則。你把我關起來吧。等我出來了,咱們就結婚。”
這大概是寒江雪這輩子聽過最莫名其妙又有點詭異浪漫的話。
夏蓀美本已絕望的表情,又重新有了亮光,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閃亮。因為這個峰回路轉,她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不怪我嗎?”
“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喜歡她的所有啊,不是因為她是這個樣子而喜歡她,是因為她是她,才會喜歡上這個樣子。
“行了,我不嫌棄你婆婆媽媽,你也別嫌棄我蹲過局子。”
說完,小師妹就特別熟練地朝天牢走去了。在地錦衛的總署裡有著大名鼎鼎的詔獄,也就是天牢之一。背叛了寒江雪和寒家的八塞,至今還關在裡面。小師妹對地錦衛總署的格局比對自己家還熟,她甚至很清楚擅闖總署要判多少天。
扔了劍,選個單間,她就直接住了進去,還是自己給自己上的鎖。
隔壁格天詩會的犯人都驚了,姐姐,你誰啊?
小師妹自然是不會搭理傻逼的,她和這些意圖造反的人可沒什麽話說。她隻滿心歡喜地從袖中拿出炭筆,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規劃著自己和夏蓀美的未來。
她剛剛在人前沒好意思說,就,換個角度來看,夏蓀美這樣患得患失,不正說明了她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嗎?
就還怪可愛的。
……
寒江雪和一眾地錦衛全程目睹完了這場啼笑皆非的情感大瓜,然後地錦衛們就機警地作鳥獸散了,今天看副使的笑話,小心明天被副使變成笑話。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並紛紛在心裡開始祈禱,別注意到我,別注意到我。
寒江雪卻沒有地方跑,他也是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戳破了夏蓀美心思的行為,滿臉寫著心虛。
反倒是夏蓀美沐浴在愛情的甜蜜裡,非常大度,仿佛下一秒就能普度眾生,她笑容和善,語氣難得沒有夾槍帶棒,對寒江雪道:“咱們進裡面說?”
“好的好的。”寒江雪忙不迭地點頭。
“讓您見笑了。”夏蓀美邊走邊說,客氣極了。
“沒事沒事。”寒江雪擺擺手,心想著,你給我增加了不少能和聞嘲風聊天的話題,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就不說什麽請您別外傳的話了。”夏蓀美心裡很有逼數,這種八卦是瞞不住的,“隻想請您在說的時候,別讓我顯得太傻。”
“我保證隻突出愛情的偉大!”寒江雪的腹稿都打好了,就等著回去給兄姊寫信,有瓜大家一起吃嘛。
兩人終於重新回到了小院的屋子裡,夏蓀美道:“讓我們速戰速決。”
說完之後她還要去看小師妹呢。師妹說得對,王法就是王法,誰違反了都要遵守。但她作為家屬,總可以利用辦公地點之便,在天牢裡陪著師妹吧?哪怕是給師妹送點改善生活的東西呢。吃穿用度肯定是要有的,胭脂水粉也不能落下!
“你想和我說什麽?”
兩人坐到了方桌前,一人一杯參茶,待屏退左右後,便開門見山地說了起來。
夏蓀美用杯蓋輕輕刮過杯身的邊緣,吹了吹上升的白色熱氣。她一開始打算和寒江雪說的事可多了,一個比一個刺激,她自己在調查到這些事時,都用了許久才能消化,更不用說身為當事人的寒江雪了。只是事到臨頭,她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打破寒江雪失憶後的平靜生活。
夏蓀美最終決定隻說一部分,看看寒江雪的反應以及他的接受意向與接受程度,然後再說其他。
與爾之前是跟著寒江雪站在門裡的,如今也被夏蓀美特意留在了門外。她是自寒江雪換了身邊的人之後,第一個注意到要防范與爾的。連與爾都有些驚訝,她和她姐妹身上的氣味天生就比較淡,哪怕被聞到了,也只會知道她們是沒什麽攻擊性的兔子,幾乎很少會有人把她們視作威脅。
當然,知道她們姐妹厲害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除了像寒武侯這樣的自己人以外,基本都已經在邊關戰場就被送去見了閻王。
她們身上的戰功,最後都換成了錢,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有多少錢。之所以生活還如此節儉,一方面是她們就沒什麽花錢的愛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們這些賣命錢是要用一輩子的,甚至還想留下大半給孩子,自然能省則省。
而整個地錦衛的房子在建造時都經過特殊處理,防的就是大部分耳聰目明的人偷聽,任憑與爾怎麽關心裡面的情況,也始終聽不到夏蓀美都和她家三少爺說了什麽。
夏蓀美……還在喝茶。
茲事實在體大,她自然要多掂量一番。她也是沒想到,只是一次尋常的外出調查,竟會讓自己卷入到這樣的事情了。當然,她也不後悔調查出這些就是了。不管外面怎麽說地錦衛,但他們自己知道自己對君王的忠心,準確的說,是對先帝的忠心。
寒江雪越等心越驚,到底是什麽事,讓夏蓀美都做了這麽久的心理準備?
滾燙的參茶劃過喉嚨,打底的熱流好像終於給了夏蓀美足夠的勇氣,她開了口:“您聽過一些與先帝駕崩有關的傳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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