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還私下裡先和羨門溝通了一番。
“我此前也和你一樣,不能理解王爺對寒虛銜的另眼相待,但是如今……”
“那哪裡是另眼相待,根本就是情根深種。”羨門覺得他肯定不會看錯,他家王爺是心悅寒虛銜的。
秦覃對此持保留意見,倒不是不認同,只是也不那麽完全認同,他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但他想說的重點是:“我覺得這也許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注定,老天指引王爺找到了他的心之音。”
羨門:“啊?”緊接著他就想到了什麽,激動得差點尖叫出聲,哪怕再努力壓抑,也還是能感覺到那份藏在聲音背後的顫抖,“你不會是說,說,咱們殿下、殿下……”
秦覃點點頭:“只有第一卷 的前幾句。”
“但已經足夠了啊。”羨門一拍大腿,恨不能原地起跳,他從不會因為自己失去了什麽而難過,只會替他家王爺遺憾。如今,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有一就會有二。咱們王爺晚了些,自然吟完全部也會慢一點。這沒什麽的,肯定能成功!”
沒有龍說過,當他們吟唱完全部的龍音時會發生什麽,但有目共睹的是,在第一次全部唱完的那一刻,會有巨大的能量散發出去。
因此,大家也都默認,力量越強大的龍,在成年那一刻威懾的范圍就會越廣。好比北疆的肅王,他當年在禦花園完成吟唱的刹那,差不多整個京師的人都感覺到了心悸與惶恐。說是連河內那邊,亦有余波。
秦覃一直覺得,若是他們家王爺能夠吟嘯,肯定會把肅王比下去。
但現實就是,震懾范疇的記錄保持者,至今還是肅王。當年所有人都覺得如此強大的肅王,必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但先帝卻選擇了派肅王去鎮守北疆。
也不知道先帝是不是也從肅王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先帝不是那樣的人。”雖然羨門與主子同仇敵愾,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好比對先帝的理解,他覺得先帝是個明主,一如他覺得當今聖上是條很可愛的龍,只是今上的性格並不太適合當皇帝。他是先帝沒有辦法的選擇,只能被迫架在那裡。
秦覃無意和羨門爭這個,反正他一向是沒什麽三觀的,他家王爺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王爺討厭誰,他就討厭誰,王爺喜歡誰,那他就會去喜歡誰。
“我之前就覺得那什麽讓善與愛充滿心田,龍音便會自然而然地發出是在扯淡。”這種話,秦覃覺得自己三歲之後就不會信了,“你看看那幾個橫肉癡肥的,哪裡像是心地善良,具有美好品格的樣子?結果還不是都成年了。”
如果美好才是成年龍的標準,那在如今的皇室裡,幾乎都不會合格。
羨門和秦覃就像是聞嘲風的一體兩面,羨門還留在無夷王幼年時少有的溫情裡,但秦覃已經被長大後的聞嘲風影響得怨恨橫生。平日裡秦覃不會表現出來,只在自己人面前偶爾井噴,因為他生怕別人覺得他對其他皇室的怨恨,是他家王爺的授意。
羨門不想說皇室的壞話,倒也同意秦覃的觀點:“殿下能夠吟唱的關鍵,目前來看,只能是在寒虛銜身上了。”他是唯一的變量。
“沒錯。”
救苦救難活菩薩。
如果說過去秦覃對寒江雪的善意只是因為他家王爺,那麽如今秦覃就是發自真心地想對寒江雪好了。既是感謝他,也是希望他能幫助王爺更進一步。他對他們王爺真的很重要。“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王爺好像不怎麽想提此事。”
羨門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你覺不覺得,咱們王爺不想提,是怕寒虛銜誤會他親近他的原因啊?”
秦覃一怔,他對情愛其實不太敏感,可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洗腦,又會覺得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他仔細帶入想了一下,他家王爺之前對寒虛銜是投懷送抱(聞嘲風:……),近乎碰瓷。在不知道寒虛銜也許可以幫到王爺時,他們的理解角度肯定是,王爺愛慘了寒虛銜,願意為愛做魚。可一旦帶入寒虛銜的特殊性,寒家肯定會覺得王爺別有目的。
好一條心機龍。
羨門那邊,卻已經被他腦補的愛情,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了:“我們家王爺一定是愛慘了寒虛銜啊,他寧可不吟唱,也不想寒虛銜誤會他的一片真心。”
秦覃就說不上哪裡不對,又說不上哪裡對了。
他家王爺真就這麽戀愛腦嗎?
不可能啊。
下午,秦覃才把遠程部署完任務的無夷王,給送回了寒家山莊。一路上,他幾次想說,又沒敢開口,像極了一個有苦難言的老父親。既希望自家孩子能沾沾學霸的光,又怕孩子受到大人汙濁思想的影響,玷汙了那份純潔的友誼。
就還挺讓熊為難的。
聞嘲風直接無視了屬下的偶發性抽風,秦覃和羨門真的……要不是書裡說這倆人最後都選擇了以身殉主,他早就不會忍他們了。
龍爺回來時,寒江雪正在風雨廊下吹泡泡。
肥皂泡。
這是寒江雪最近發展的又一個新興趣。
他從一開始用小圈吹泡泡,到用銅線繞出來的大圈,開始研究可不可以學現代的街邊藝人那樣,帶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泡泡。在經過多次調試後,已是頗具規模。
泡泡在陽光下閃過彩虹般的色彩,寒江雪像個二傻子似的找回了自己的童年,或者準確地說,他在彌補他曾經過於早熟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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