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時年紀都不大,一個十歲,一個十一歲。
十一歲的聞嘉澤多了解寒江雪啊,他覺得寒江雪就是在罵他腦殘,當下就轉移了對後三學的仇恨到寒江雪身上。
兩方……開始原地吵架,看上去好像要動手了,但一直到國子學的博士趕過來,兩人也沒有真的打起來,不過確實吵得很有礙觀瞻就是了。
國子學的夫子分三種,博士、助教以及直講,都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員,其中尤以博士為最,正五品。當然,在國子學的生員眼中,他們對五品是不太看得上的,誰家不是三品以上?但博士的威嚴還是在的,寒江雪在心裡一直暗搓搓的把對方對標的是年級主任。
國子學博士有五個,那次來的正巧是其中最嚴厲、家世背景也最大的一個,分分鍾鎮壓了寒江雪和聞嘉澤。
十歲的小學生寒江雪還在狡辯:“我可沒罵他,我是在和他討教學問,是他自己誤會了。”
十一歲的小學雞聞嘉澤氣得臉都紅了:“你胡說!你明明就是在罵我!”
寒江雪:“我罵你什麽了?”
聞嘉澤:“你、你……”
兩人誰也不服誰,差點在博士面前又打起來,最後不得已只能叫了家長。寒夫人和河王世子妃一同進門,看見彼此那熟悉的面孔,都不免有些尷尬。同時開口:“我家孩子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真是從小掐到大,進了國子監也不安生。
在國子學博士面前,兩位夫人都是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等轉頭帶著孩子一回家……一個追著兒子打“誰允許你用醫術罵人的?”,一個哭天抹淚地對老河王說,“請公公責罰,這孩子我是教不了了,他竟然學會欺負同學了”。
總之,兩人都沒得到什麽好,被罰之後再回國子監,梁子就結大了。
一個非要欺負後三學,一個非要護著。後三學的布衣學子夾在中間,很是為難了好些年,哪個都不敢得罪,但又好像莫名其妙地成了“禍水”。
事情的轉機一直到向小園出現,他的學問很是給國子學的衙內們長了臉,聞嘉澤也就沒那麽大怒火了。
再後來寒江雪和聞嘉澤一同休學了小半年,回來之後,他們各自的小弟還在戰鬥,他倆已經握手言和,沒有然後了。國子監的兩大“勢力”合二為一,改為一起和國子學的夫子鬥智鬥勇,達成了只有夫子受傷的世界。
又是兩年匆匆而過,聽說寒江雪即將出京,國子學的博士激動得差點要去放鞭炮,結果沒想到轉臉就看到了坐在課堂上的寒江雪。
就,什麽時候這麽愛學習了呢?一般出門之前,不都直接請假的嗎?
寒江雪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他也不想來啊。但是他娘說了,只要學不死,就得往死裡學,哪怕是動身出發的前一天,他都必須得待在國子學的課堂上。
不過讓寒江雪最詫異的還是向小園:“你為什麽也在這裡?”不是快要準備殿試了嗎?不在家裡備考,跑來學校幹什麽?
“家裡學不進去,還是國子學的氛圍好。”向小園實話實說。
寒江雪和聞嘉澤:“……”我們為什麽學得這麽苦?就是因為群體中出現了你這種變態卷王啊!
在寒江雪被四書五經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時候,聞嘲風也抽空低調地到了國子監。國子監祭酒(校長)親自帶人出面來迎接,膽子都快要嚇沒了,不明白無夷王突然造訪的原因,只能小心翼翼的應對。雖然人人都說無夷王最近兩年變好了,但國子監祭酒卻是聞嘲風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主子只是變得更善於偽裝了。
以及是的,國子監祭酒其實是聞嘲風的人,這老頭也是當年的無夷王妃安插的探子,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做到了國子監祭酒。
聞嘲風來此的原因很簡單,希望找到一個既能滿足寒夫人提出來的讓孩子帶上作業的要求,又能讓寒江雪因為不寫作業而開心的共贏方法。
那就是……
“我希望你們能夠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暫時不要給生員布置作業了。”聞嘲風微笑著看向幾位夫國子學博士“這種小事你們肯定能夠做到吧?”
幾個博士面面相覷,能做到是能做到,但是為什麽?
聞嘲風自然不可能解釋這是為了讓我在“親娘”和愛人之間取得一個平衡,只能繼續微笑:“殿試之前,還是讓大家放松一下吧。”
“您說得對。”除了向小園並其他幾個考上的,其他人也確實該休息一下了。
聞嘲風見目的達到,就施施然的起身離開了,並不打算告訴寒江雪他來過,隻想當一個無名英雄。既能如願舉行婚禮,又能不讓愛人飽受作業之苦。啊,他可真是個小天才。
不過,寒江雪最終還是知道了,有個後台的感覺可太爽了,美滋滋。
這種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了他們啟程出發前往無夷州的當天,面對宛如萬丈高樓平地起的作業,寒江雪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國子學不留作業難道是他的幻覺嗎?不,不可能!他只能小聲地問他娘:“夫子沒有布置作業啊。”
寒夫人露出了一個慈母般的笑容:“娘當然知道啊,這都是娘給你布置的,開心嗎?”
寒江雪超委屈的,但是又不敢不開心。
第108章 開始釣魚的第一百零八天:
江王對聞嘲風和寒江雪竟然選擇了坐馬車這件事,表達了強烈不滿。他這個人真的很現實,拉攏聞嘲風的時候笑容滿面,木已成舟就開始橫挑鼻子豎挑眼:“我們為什麽不能騎馬?或者變成獸形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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