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可能性就被縮小到了一個更小的圈子裡,而對比大皇子針對鄭貴妃每一日一定會做的事,那就是早晚都會去未央宮請安。
寒江雪不解:“可是皇后在未央宮的這段時間,大皇子也去請安了,鄭貴妃卻沒有事呀。”
“這就只能說明大皇子沒有得手。請安是他殺人手段的開始,但因為皇后在,而沒能繼續實施,只能不甘心地每天繼續做樣子,為以後鋪路。”也就是說,他們只要對比一下皇后在與不在的前後,鄭貴妃的生活片段,就能看出大皇子的作案手段了。
至於要怎麽知道鄭貴妃日常起居的生活習慣,聞嘲風和寒江雪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是的,他們都在指望對方,然後同時否定了由自己行動。
寒江雪表示:“你總不能指望我就這樣去問大公主吧?你母妃平日裡的生活習慣是什麽?會顯得我很像個變態欸。”
聞嘲風:“那我就不要面子的嗎?你總不能指望我的人真的去監視鄭貴妃的一整天吧?那可是我嫂子!”
性別有些時候,真的是一道檻兒,反派如聞嘲風,也做不到讓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監視一位中年婦女的一舉一動。
寒江雪大膽想象:“那換個女探子呢?”
“現在再監視也來不及了啊。哪怕我真的能監視,那我直接監視大皇子到底對鄭貴妃做了什麽好不好。”聞嘲風不得不提醒寒江雪,他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回不到過去,唯一有可能掌握鄭貴妃過去信息的就是大公主。
寒江雪……長歎一口氣,他確實也做不出來明知道鄭貴妃有危險,還為了找到證據,而故意把鄭貴妃推入險境的事。
被當作變態就當吧。
寒江雪一咬牙,一跺腳,就豁出去了。剛準備給公主送拜帖,就先一步看到了來給他姐送酸蘿卜老鴨湯的未來姐夫鄭青鸞,真的太賢惠了,他姐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
然後,寒江雪就想到了鄭青鸞說不定也會知道。
作為公主的伴讀,日常生活裡總有可能聊到一些的,對吧?而且,鄭青鸞每天都要去等著大公主一起上學,說不定就看到了呢。大公主早就有了自己的專屬宮殿,但據說她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經常宿在鄭貴妃的未央宮,母女感情好得不得了。
反例是二公主懷南,據說三歲的時候她就開始了獨自居住,她的生母嫋美人非常不喜歡被孩子打擾,執著於再和皇帝造個人出來。
總之,寒江雪的希望就在鄭青鸞一人身上了。
寒二不出意外的還是不在家,鄭青鸞留下湯,煨在小火上,就打算離開了,卻被未來的小舅子熱情邀請,一起坐下開始談人生、談理想,談……寒江雪養的小貓,最近把他最喜歡的人魚布偶舔得都快包漿了。
鄭青鸞煞有介事地把最後一個煩惱當作了真煩惱,妄圖給小舅子想辦法,拯救他的睿智人魚。
寒江雪越和鄭青鸞相處,越覺得他姐這個渣女眼光可真好啊。
相反鄭青鸞什麽都好,就是眼光差了那麽一點點點,不然也不能至今都沒看破她姐的為人,還越陷越深,自願入贅。
而和這樣的鄭青鸞說話,就得直接一點,不能太繞,繞了對方根本聽不懂,他至今還在認真給寒江雪解決小貓咪總給他的布偶舔毛的問題呢。這當然確實也是寒江雪的一個困擾,但是沒有關系,他布偶超多的,還有一個原廠供應商(聞嘲風),缺啥都不會缺布偶。
“貴妃娘娘的起居啊,”鄭青鸞不疑有他,開始認真回憶,“唔,沒什麽不同啊,哦,一開始貴妃娘娘堅持要給皇后娘娘請安算嗎?”
皇后娘娘剛入宮的時候,還是個非常端莊的貴女,一度想要拿捏著祖宗規矩來為自己立威,結果發現……鄭貴妃比她可守規矩多了,那都不是熟讀,而是倒背如流。根本不需要誰用規矩來給她下馬威,她本身就是規矩的維護者,一直拿自己當姨娘看,還要給皇后布菜。
皇后那個時候才多大啊?差點沒被這架勢給嚇死。
她以為鄭貴妃這是反向操作,想要汙她一手。當然,現在的皇后已經相信了鄭貴妃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但當年不是啊,皇后堅信鄭貴妃正是想對外給她立個刻薄寡恩的形象。就也決定反著來,對后宮好得不得了,其中之一就是免了平日裡的請安。
當然,鄭青鸞懷疑,免請安也是因為皇后真的被鄭貴妃的精神給整怕了。
就怎麽說,鄭貴妃對嫡妻小妾的想象,還是太局促,基本停留在封建地主階級,而這個地主家還不能是那種特別有家世淵源的,頂多是個富農的暴發戶。又因為她年紀在這裡嘛,每天醒得比公雞都早。
雖然說,她去請安,皇后可以讓她等著,但也不能從天還沒亮等到日上三竿吧?一次可以,次次都這樣,那就要被別人說她這個皇后有問題了。
她是出門名門的貴女,從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養大,雖然也被灌輸了一腦門子的宅鬥、宮鬥思想吧,但她鬥的方向是那種優雅又血腥、笑裡藏刀式的寫意鬥。最重要的是,在皇后的理解裡的早起,和鄭貴妃的早起完全不是一個時間段的。
這麽兩個人碰撞在一起,當年的雞飛狗跳可想而知。
當然,最後還是皇后贏了,生生把宮裡的睡眠習慣調教成了和她同步,漫不經心又不急不忙地開始這優雅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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