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晟:“!!!”詞還沒準備好呢!
寒江雪倒是還算講規矩,人沒到,信先至,算是打過了招呼。
陳晟看著寒江雪送來的信,又再一次抖了起來,非要炫耀給所有的侍衛看,這些人往日裡是怎麽對他的?他都一一給他們記著呢!等他兒子來了,他一定要讓他好好地處置這些人!他冷哼了一聲,對來送信的侍衛道:“我兒子!”
侍衛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給任何反應。
兒子的信很短,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寫著幾行字:
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在選擇當一個人渣嗎?
依舊在怨天尤人、自命不凡嗎?
陛下讓你吃飽飯了嗎?
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陳晟:“……”
這回侍衛有反應了,當下就很不客氣地笑出了聲:“您兒子可真孝順。”
第94章 開始釣魚的第九十四天:
寒江雪拿著特許進入的聖旨,走進了圈禁陳晟將近二十年的院子。對方頭髮花白,邋裡邋遢,已經很難再看出當年蟾宮折桂時的風姿,只剩下了一把好似骷髏的皮包骨頭,宛如舊日時光中遲遲不肯散去的亡靈。
他穿著布滿油汙打著補丁的青黑色長袍,披頭散發,閑坐在庭院裡。
這裡常年有侍衛輪值看守,卻不會有人來伺候。
陳晟什麽都要靠自己,而很顯然地,他對照顧自己這事並不精心,唯一的努力就是在院子裡種了一點青菜。如今正好是春天,剛剛下了種子,能夠看到土地翻新的樣子。
面對寒江雪帶人驟然出現,陳晟全無準備,但心中還是有了那麽一點猜測。眼前這個金尊玉貴、正在拿下巴看人的小公子,很大概率就是他手上這封“孝”書的主人,傳聞中被寒家養大的楚國長公主的私生子。也就是他的兒子。
不管寒江雪是不是,陳晟都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兒子認下,就當他吃吃虧好了。他在心裡如是想。
想完,陳晟的眼中就出現了晶瑩的淚水,說來就來,堪比舞台上的戲子。
“我兒……”
“掌嘴。”寒江雪可不像寒武侯那樣,只能隔牆對罵,他走了大公主的關系,得到了皇帝聞雲幛的特許,帶人近到了陳晟眼前。隨時可以進行物理攻擊。
寒江雪帶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兔子侍女與梵。兩年前她因為大公主在場,而一時大意,讓大皇子鑽了空子,把寒江雪一並給綁架了。與梵為此愧疚了許久,發誓和自己姐妹自此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寒江雪的身邊,不管他要去見誰。如今便是如此。
與梵這種練家子,扇人那必然不同凡響。
都沒怎麽用力,就直接給陳晟打蒙了,他捂著臉,震驚的看向寒江雪。哪有說扇就扇的道理?一般不都要威脅一下嗎?
寒江雪卻懶得走這種流程,打人就打人,虛張聲勢地威脅有什麽意思?
“現在,讓我們重新來過。我是寒江雪,聽說你想見我?”
這一回陳晟再不敢張嘴隨便喊兒子了,畢竟與梵就站在旁邊兔視眈眈,單薄但有力的手掌隨時都能再次狠狠的扇下來。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後槽牙,陳晟很識時務者的跳過了稱謂問題。囔囔道:“您和長公主長得可真像。”
寒江雪沒忍住,嗤笑出聲,他要是能和楚國長公主長得像,那才是見了鬼呢:“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陳晟卻像是突然激動了起來,張牙舞爪,鐵骨錚錚:“不管你讓我說多少次,你都是公主和我的骨肉!”
啪。
毫不猶豫的脆響之後,與梵再次精準的給了陳晟一巴掌。
這一回陳晟的嘴角直接見了血,他疼得張不開嘴。但臉上的表情卻明顯是一副誓死不屈的樣子,就好像他在為這世間唯一的真理而奮鬥。
寒江雪都要佩服他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麽反覆作死,能屈能伸。
“別誤會,我沒有不承認長公主和我的關系。”寒江雪坐到了侍衛搬來的太師椅上,半倚著,懶洋洋地看向陳晟,“只是不承認你而已。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配當小爺的父親嗎?你這種肮髒的血脈,說出去都會汙了小爺的耳朵。”
寒江雪盡可能地模仿著那些過分注重血脈的封建殘余的語氣,仿佛他們和別人有生殖隔離,用明晃晃的不屑刺激著陳晟。
就寒江雪的分析,對於陳晟來說,他這輩子最大的痛點之一,大概就是他的出身。
如果他真的是陳財主的兒子,說不定他都不會有那麽多的騷操作。可惜,他不是。
而果不其然的,寒江雪的話一出,陳晟就再一次起了掙扎之心,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但再激烈又能怎麽樣呢?他被與梵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寒江雪一個眼神過去,與梵就反縛住了對方的雙手,把他壓到了寒江雪的眼前。
寒江雪在對方耳邊輕聲低語:“聽好了,小爺來,就是想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小爺的親娘可以是寒夫人,可以是長公主。但小爺的爹絕對不能是你。明白嗎?若你再不識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寒江雪這話什麽意思呢?意思就是,你陳晟讓我丟人了,哪怕知道你是我親爹,我也不會認。
對於任何一個父親來說,這都是一種再羞辱不過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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