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閉上楮,便響起了小呼嚕聲。
雲洛亭倒是不困,只是想賴床不想起,纏著裴玄遲也不讓他起。
見裴玄遲睡著了,他也沒再『亂』。
耳邊是沉穩的心跳聲,寢殿十分安靜,沒一會雲洛亭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蹭蹭,閉睡了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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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遲是被咬醒的,蹙眉看了窗外,是申時之初。
仍在睡夢中的小貓閉著楮,靠在他頸間,像是在吃著味道極好的點心,能感覺到小尖牙來回摩擦,卻沒有用力咬。
也不知小貓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
“喵嗚嗚……”邊咬著,還時不時發出呢喃般的叫聲。
爪子抵在他身前,張開爪子復又合攏,一一的輕踩著。
小貓咬夠了就『舔』兩,然後將巴往他脖子上一搭,繼續打小咕嚕。
裴玄遲縱著他,也沒有製止。
直到雲洛亭自己『迷』『迷』糊糊醒來,小白貓整個趴到了裴玄遲的脖子上。
小貓腹部緊貼著他的脖子,像是一條純白『色』的『毛』絨圍脖。
雲洛亭慢慢悠悠地『舔』『舔』爪子,許是剛睜,整隻貓還處於半夢半醒的『迷』離中,余光瞥見近在咫尺的臉,歪頭給他也來了一。
而後,前景象景象變化,雲洛亭眨眨楮,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爪子垂,小白貓被裴玄遲握在手中,看起來比乖巧,圓溜溜的貓瞳中還有著未褪去的困意,“喵嗚?”
裴玄遲將小貓置於自己胸口處,抬手順『毛』,垂眸問道︰“餓不餓?”
這一覺沒注意著時辰,本為小憩一會便會醒來,卻不曾想,一都快過去。
雲洛亭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感覺臉都熱了,抖了抖耳朵,想著,若不是有『毛』『毛』擋住,只怕都面紅耳赤了。
聽到裴玄遲的話,他搖了搖頭,小聲叫道︰“咪~”
話雖如此,時間也不早了,雲洛亭想了想,又站起身來抖抖『毛』,“喵嗚!”
你去吃點東西吧。
裴玄遲抱著小貓正要起身,便聽見外面人來通報,“殿,國師求見。”
雲洛亭驀地抬起頭來,“喵?”
上次國師來找裴玄遲,是趁著晚上偷偷來的,來之前還飛了紙鶴提前告知裴玄遲。
今兒個怎麼回事?還沒黑,且……直接過來王府找人嗎?
還讓人來通報,應當也沒有偷偷過來的意思,直接走正門來的。
裴玄遲指尖繞著貓耳順『毛』,淡淡道︰“帶去中堂候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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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在中堂等了許久,直到邊完全被夜『色』籠罩,裴玄遲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前。
國師心冷笑,暗道這封王的聖旨都還沒,倒是擺起王爺的架子來了。
心中不滿,國師面上卻分毫不顯,“給王爺請安。”
裴玄遲走入中堂坐於主位之上,未理會國師,先給小貓倒了杯茶水。
小貓一沒吃東西,他們用了晚膳才來。
國師見狀,淡淡道︰“王爺,您吩咐的事,臣都按照您的吩咐仔仔細細的辦好了。”
“王爺現在深得聖心,微臣不敢居功,卻也盡了力。”
國師斟酌著說︰“微臣許久未見我兒,不知他是否安好,望王爺開恩,讓我父子團聚。”
裴玄遲仍在宮中的時候,國師便想盡辦法找隋平。
靈力激起命契毫反應,也得不到隋平所在位置,國師索『性』找了宮中侍衛,給了不少東西又許了不少好處。
就是為了找到隋平,……一所獲。
好像憑空消失那樣,被裴玄遲帶走後,再未出現過。
隋平在裴玄遲手中,國師如鯁在喉,今如何也要將隋平帶回去。
雲洛亭抬眸看向裴玄遲,像是在問他怎麼處理這事。
國師這次失了皇帝的信任,可說是損失慘重,直接挑明了要帶走隋平。
要是不交人的話……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國師這條毒蛇。
魚死網破的話,他們很虧。
直接把隋平放走,也是放虎歸山,似乎陷入了僵局。
裴玄遲面『色』淡然,絲毫沒有半點緊迫感,他輕撫著小貓腦袋,漫不心道︰“他被藏在楓樺殿中,自己去找吧。”
能不能找到,就看國師自己的本事了。
國師面『色』一怔,這個答案得來的太過簡單,簡單到他都有些不敢信。
裴玄遲說的如此篤,倒也不像是在誆騙於他,國師有些拿不準,是信還是不信。
斟酌片刻,國師拱手道︰“微臣謝過王爺。”
知曉隋平在哪,國師直接行禮告退,匆匆離去。
雲洛亭歪了歪頭,“喵嗚?”
裴玄遲早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不必擔心,隋平交與國師也用。”
“喵~”聽他這麼說,雲洛亭便放心了。
裴玄遲放茶杯說︰“我去書房查閱書簡,你與我一同去,還是回去歇著?”
雲洛亭抬爪搭在他的手心,自然是陪你一起。
裴玄遲點了點頭,抱起小貓,轉身走進如墨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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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雪了一整夜,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倒是停了一會,沒過多久便又飛起了鵝『毛』大雪。
裴玄遲本了今去鼎東,見著大雪封路,也出不了門,便待在王府沒有出去。
雲洛亭蹲在窗邊的桌上,窗沿上落了不少雪,悄悄抬眸瞥了一裴玄遲那邊,見他沒有注意自己,便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一把將積雪拍去。
抬起爪子的時候,積雪上多了一隻貓爪形狀。
雲洛亭甩甩爪子,換了個地方繼續拍雪。
院的積雪大概有膝蓋那麼高,人掃出來了一條路,因著雪還在繼續,掃出來的路沒多久便又落了雪。
看起來軟綿綿的,很好撲的樣子。
雲洛亭了爪子,往前走了一步。
裴玄遲雖不能親自去鼎東,吩咐傀儡去打探情況。
鼎東鹽引一案牽扯甚廣,皇帝未要求時限,裴玄遲也不急,慢慢查著。
他的修為恢復了三成,需傀儡歸來立於面前講,靈識便可知曉傀儡所見所聞。
裴玄遲捏了捏眉心,收回神識,轉而看向窗邊的貓。
如此看去,小白貓幾乎與窗外雪白的景『色』融為一體。
小白畏寒,卻對雪很感興趣,他放出傀儡的時候,小白便蹲在那了,這麼久也不見他過來。
看著小白貓小心的用爪子拍雪,裴玄遲底滿是溫和的笑意,然後他就看見,乖巧的小白貓站起身來。
裴玄遲笑意一頓,“小……”
話未說完,那抹白『色』的身影直直的跳出窗外。
“小白!”
雲洛亭跳進雪中,松松垮垮的積雪頓時多了個洞。
身上的『毛』『毛』很厚實,這會還沒感覺有多冷,雪也不算很冷,化雪的時候才真是冷得讓人說不出話。
雲洛亭聽到聲音,停往前刨雪的爪子,轉過身來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裴玄遲的眸。
雲洛亭︰“……”
剛來就被發現了。
見裴玄遲不說話,雲洛亭彎了彎楮,裝傻叫道︰“咪嗚~”
裴玄遲伸出手︰“過來。”
雲洛亭抖抖『毛』,爪子踩著牆邊直起身來。
裴玄遲將靠近的小貓抱起,拍掉沾在他『毛』『毛』上的積雪。
小貓『摸』著都是冷的,肉墊也沒了溫度。
裴玄遲關上窗戶,“冷不冷?”
“喵嗚~”一點點冷。
雲洛亭甩甩尾巴,感覺還能再出去跑一圈。
裴玄遲雙手攏起小『毛』爪子給他焐著,“前幾冷的不想出門,了雪反而跑出去。”
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雪上,也沒覺得有多冷,這會在屋待著,反而覺得冷,『毛』『毛』上有些雪弄不掉,化開後『毛』『毛』都濕了。
裴玄遲倒了杯溫好的牛『乳』,邊拿巾帕給小貓擦拭『毛』『毛』。
雲洛亭老老實實的靠在他懷,喝著牛『乳』。
午的時候,賀昱瑾來了。
聽到門口那邊有靜,雲洛亭抬頭看了。
“忙著呢?”賀昱瑾把點心籃子放,“這是我母親讓我帶來的,還熱著。”
賀昱瑾嘆了口,“昨個回家跟母親說了今要來找你的事,見著了雪,我本想過幾雪化了再來,沒想到母親不讓,說什麼也讓我今過來送。”
裴玄遲問道︰“找我有事?”
賀昱瑾一臉奈,“還不是鹽引那事,皇帝也沒加派人手幫你,我便主請纓,幫你處理一些瑣事。”
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封王聖旨未,裴玄遲手上也沒有可用的人,交付了這麼一件得罪人的大事。
“不急。”賀昱瑾拽過椅子坐,“國師昨個向皇帝遞了折子,自請卸國師之責,說要去雲遊四海,不再干涉朝堂之事,這事你知道嗎?”
裴玄遲︰“嗯。”
現在的國師是身居此位時間最長的一個,前幾任國師都是未過十八便身死,他聲望頗高,不再當這個國師,不明其中內情的人必會多問。
再加上這事有人故意散播,知道的人不在少數。
賀昱瑾笑道︰“據說前些子國師拿著令牌入宮求見皇帝,而後與陛尊駕一起去了楓樺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裴玄遲『揉』著小貓的脖頸,“真假不,他們被瑣事纏身是好事。”
賀昱瑾贊同道︰“這倒是。”
雲洛亭原本認真聽著他們兩人說話,過了一會,感覺有些熱,想著可能是剛才外面太冷,所反襯的屋熱。
可見著太陽落,這種感覺仍然沒有褪去,反而更嚴重了。
雲洛亭打了個噴嚏,抬爪勾著裴玄遲的衣領,腦袋暈乎乎的,淡藍『色』的貓瞳中沁了些許水汽,他委屈道︰“喵……”
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