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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法醫》第82章 炸裂
現場, 勤王府門口。本站名稱

沈君辭剛要往警車方向走,忽然一群人烏拉一下跑了過來,前面的綁著麥, 後面的舉著攝像機,上面帶著的標識各式各樣, 是新聞媒體記者們收到消息趕到了。

人群一下子擠斷了封鎖線, 那些記者們都想報道一手的消息,一時間閃光燈閃爍,拍著後面的別墅和在場的警員。

沈君辭看到這個架勢, 又低下頭把口罩戴上了。

他走到運屍車附近, 就被那些記者圍住了,面前伸過來話筒, 毫無禮貌地往他胸前戳。

“請問你是這一案的法醫嗎?金悅文先生確定已經遇害了嗎?”

“聽說金先生的屍體放置了幾天才被發現?能和我們說說具體情況嗎?”

“金先生是和父親同住嗎?死者是一位還是兩位?”

那些人堵住了運屍車的行進路線, 一時車都開不出去, 司機直按喇叭。

沈君辭並不急著上車,他冷漠掃視了一圈, 把車門打開, 一股濃烈味道飄散了出來, 想著車中的裹屍袋裡放著的就是屍體, 那些記者們嗡地一下, 集體退後。

可是他們又不想放過這一手新聞,站在不遠處和運屍車對峙, 一時間運屍車還是開不出去。

看到這一幕, 顧言琛往前邁了兩步, 擋在沈君辭前面, 他把記者們往邊裡引︰“請不要妨礙警方執行公務。我是負責這一案的刑警, 有什麼問題都來問我。”

人群退散開來, 沈君辭這才坐上車去,關上了車門,車發動了起來,揚長而去。

法醫走了,還有刑警,那些記者們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問顧言琛。

“目前案件偵破到什麼情況,是否已經有懷疑對象?”

“案件是否還有其他被害人?”

看著法醫的車安全開走,顧言琛給了幾句客套話︰“案件偵破中,目前無可奉告,我們警方一定會努力緝拿凶手,還請大家關注後續警方通告。”

.

陸英和白夢他們出來把警戒線又做了一遍,加上趕來的小區保安,終於維持住了現場秩序。

這邊剛不那麼亂,又有一群人從小區外面沖了進來。

陸英低罵了一聲廢物,他轉向了物業負責︰“你們這小區怎麼回事?封不住嗎?”

警方人力有限,能夠封鎖別墅,不能封住整個小區。小區的出入還需要物業配合。人流量增多容易破壞現場痕跡,對於案件偵查也會有很大影響。

物業負責道︰“警察同志,你不知道這些人多瘋,連我們的護欄都給弄斷了。剛才沒登記呼啦啦進來了一群人,保安也沒攔過來,我們正在挨個排查……”

分局的隊長見狀道︰“我已經申請了支援,回頭分局這裡多調點協警過來,幫著把人群遣散。”

新到的這些人的情緒比起那些記者可激動多了,一個一個哭天喊地。還有個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著︰“金善人啊,你怎麼就比我還先去了呢?我要怎麼才能報答你啊……”

喊聲很大,一滴淚也沒擠出來。

另外一位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金老板你不在了,贊助款還差1萬,我可怎麼辦啊?”

白夢小聲道︰“這是之前金老板幫助過的人?我怎麼覺得這些人有點假呢?”

陸英一眼看破︰“前面舞的幾個是職業乞討,八成是作秀呢。”

後面陸陸續續地到了一些哀悼的人,安靜地站在現場旁邊,擺上了幾朵菊花就走了。

陸英道︰“那些才是真的,真正受過幫助,有所感懷的人都是來悼念的,他們巴不得凶手得到嚴懲,怎麼會來干擾警察破案?”

白夢說︰“我之前也遇到過,進群就說兒子得了白血病,自己怎麼可憐,結果發出來的圖片被我們在網上搜到了,連名字帶地點都不相符,就是所謂的P圖行騙。就這些騙子弄得現在發個善心都真假難辨。”

正經的媒體看采訪不到什麼消息,已經陸續撤了,就只有幾個自媒體還在。他們看到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們終於找到了新的素材,一窩蜂沖了過去。

就算采訪不到警員,采訪一下相關人員做一期緬懷主題的專題也好。

這樣一來,那些坐地嚎哭的人們更是找到了舞台,表演欲望高漲,一時間在鏡頭前群魔亂舞起來。

陸英看到這一幕覺得有點諷刺,他嘆氣道︰“得,他們還攪合在一起了,這倒是以毒攻毒,就是不知道回頭在網上會胡說八道點什麼。”

顧言琛在一旁冷眼看著,他拉了一下白夢小聲道︰“你用相機把到現場的人全部都拍下來。”

白夢問︰“怎麼?其中有人有問題?”

顧言琛道︰“還沒發現,以防萬一,我怕凶手趁亂重返犯罪現場。”

重返犯罪現場,是很多凶犯都會有的行為,甚至還會有凶手接受媒體的采訪。

對於變態來說,這種重返現場又無人知曉的感覺,能夠給他們帶來極度的滿足感,而對於膽小的凶犯來說,重新回到現場,能夠讓他們得知更多的警方調查進度,內心更加安穩。

警員們在院子附近繼續搜查。

顧言琛注意到,有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在遠遠看著這個方向,大熱天,那人卻穿得不少,戴了口罩,胸口掛了個媒體采訪的牌子。

顧言琛剛想過去細看,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顧言琛的目光,轉身走了。

那人應該不是凶手,只是有點面熟,可能是以前見過的媒體記者,顧言琛被事務纏著,也就沒追上去。

現場終於初步排查完畢,別墅被鎖上。

物業負責又過來道︰“顧隊長,我們的資料整理得差不多了,一起去看看監控?”

顧言琛讓白夢先回市局,他帶了陸英,兩人往物業管理處走去。

一路上,保安隊長帶著他們,嘴巴裡滔滔不絕說著︰“我們現在的工作,也是難辦啊。你們知道現在這小區裡招保安給多少錢嗎?”

陸英問︰“4500?”

保安隊長嘆氣︰“哪裡有那麼多,3200一個月,包吃住,雖然是附近幾個小區裡面最高,卻也留不住人,經常要值夜班,特別的累。就我來說,五年時間做到了隊長位置,也不過一個月6000。”

說到這裡他有些感觸,搖頭道︰“你看這小區裡,最便宜的房子也要一千多萬,卻要一群月薪3000的人來為他們守護……”

“大概真有錢的人願意出錢雇保鏢吧。”陸英道,“現在都是這個價格,我們新警員也不過幾千上下,還不是要維持整個城市的治安,遇到抓捕更是需要出生入死。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

保安隊長道︰“唉,你們是公務員,有編制鐵飯碗,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比的。”

陸英呵了一聲︰“本質上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見著別人穿金戴銀,自己的工資用起來捉襟見肘。工作危險還沒時間。”

保安隊長拍了個馬屁︰“所以你們人民警察偉大嘛。”

顧言琛走在後面,一路看著小區的環境,跟著走到了物業管理處。

保安隊這邊提供的資料主要是兩份,一份是監控視頻,一份是近三個月的小區出入訪客記錄。

顧言琛先翻了一下訪客記錄,為了方便警方調查,物業特別把來造訪金悅文家的人標注了出來。

顧言琛問︰“你們保證每個進入的人都有記錄?”

那保安隊的隊長姓陳,他頓了一下說︰“至少我們看到的,都會記錄。”

陸英問陳隊長︰“平時出入他們家的都有些什麼人你們了解嗎?”

陳隊長道︰“金老板家來的人有他生意上的夥伴,還有員工,基金會的聯絡人員,還有一些是他的救助對象。他家還請了阿姨,卻不是每天來做,而是提前約過來,大概一周打掃2次。”

表格上面登記了姓名,聯系方式以及進入時間,不過這保安工作看起來是表面光,上面的很多字寫得浮皮潦草,也不知道是真名還是編的,有的電話號碼也像是隨便填寫的。

顧言琛把記錄冊打開五天前的那一頁,上面只有兩三條記錄。他覺得這記錄肯定有遺漏,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又開始在保安室的電腦上看五天前的攝像頭記錄。

小區很大,裡面卻並沒有安裝多少攝像頭,更沒有正對著金家門口的,只在距離門口幾米遠的地方有著一個。

屏幕上可以看到下著大雨,一時鏡頭模糊到什麼都看不清。

陳隊長用手指給顧言琛看︰“大概這個方位,是金悅文的家門口。進出只能通過這裡。”

合著只能看到一個角。

顧言琛穩定心神,繼續放下去。

陸英眯著雙眼看著屏幕︰“你們小區這攝像頭裝了個寂寞,這麼遠有什麼意義?”

陳隊長有些為難地搓手︰“其實這個小區過去的攝像頭不是這麼裝的,都離住戶的窗戶更近,結果後來就出事了……”

看他欲言又止,陸英在一旁問︰“什麼事?不會是有人找女人回來偷情被老婆抓到了吧?”

陳隊長伸了個拇指︰“你們市局的警察就是有本事,推理能力真強。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在這個小區裡養了個二房,正妻過來查監控發現了。”

陸英對這誇獎並不開心,他攤手道︰“不會一戶業主鬧,你們就把一個小區的攝像頭都改了吧?”

陳隊長︰“料事如神啊!”

陸英扶額︰“少拍兩句馬屁,說點有用的。”

陳隊長為難搓手︰“實在是,有這個擔心的業主太多了。總之在那以後,業主委員會就說這監控是防賊的,不是監視業主自由的,萬一拍到什麼侵犯他們的隱私權,生生讓我們把鏡頭移遠了五米,也不能正對著別墅的門和窗。”

顧言琛聽到這裡皺眉,結果真的出了事,關鍵時候掉鏈子,最關鍵的監控形同虛設,根本找不到凶手。

陳隊長還在那裡安慰他們︰“雖然距離遠了點,模糊了點,但是那是在進入金老板別墅的必經之路上,如果凶手路過,一定是可以拍到的。”

顧言琛問︰“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進出這片小區嗎?”

陳隊長道︰“我們小區的圍牆三米,全部拉了電網,基本上只有幾個門才能出入。每一戶門外都有密不透風的樹牆,進入金老板家這一塊,也只有這一條路。”

他的話音一落,就看到有人披著雨衣路過了監控處,直接向著金悅文的別墅門口走去。

顧言琛看了看監控時間,那時候是晚上十點多。

那人溜邊走著,監控拍攝不全,雨衣遮住了那人大部分的臉,但是能夠從身高和鞋子看出來是個男人,他的腳上穿著一雙很舊的球鞋,走過亮燈處時,男人稍稍抬了一下頭。

陸英問︰“會不會這就是凶手?”

顧言琛沒說話,繼續往後按下快進,大約十分鐘之後,雨衣人又出現了,背身往前疾走,幾秒鐘閃過,就此消失在畫面中。

顧言琛往後看著,一直到雨停,天色發亮,都沒有什麼人再次出現。

陸英拉過來記錄冊︰“陳隊長,這個人到底是誰?這個時間沒有記錄有人進出,你這記錄冊根本就對不上啊?”

陳隊長在那裡猜著︰“也許是小區裡的其他業主?或者是什麼情況?唉,那天晚上誰值班來著?”

他轉身問身後站著的幾名保安,那些保安都沒吭聲。

顧言琛把監控又放了一遍,在進入時候,男人有瞬間抬頭,他抓住時機截一下圖。

那瞬間,男人的目光似乎是看向了監控攝像頭。

一位高個保安看著那監控畫面,臉色變了,伸手把陳隊長往後拉,想要耳語什麼。

這一切都落在陸英的眼裡,他開口道︰“有線索就直說。”

陳隊長也道︰“對啊,我們幫助查案,還有什麼不能讓警察同志知道的。”

領導發話了,那高個小保安才結結巴巴地說︰“我看那人像是宋燃……”

一旁又有個胖保安道︰“我記得宋燃那天晚上說落了點行李在宿舍,和我們打了聲招呼就進去取了,所以記錄上才沒有他的名字。”

另一個保安也道︰“對,我們從來隻記進入,不記外出,所以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我也沒注意。”

這話一出,陳隊長臉色變了,那表情就像是搬起了一塊石頭砸上了自己的腳,他想堵住兩個保安的嘴,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顧言琛轉頭問︰“你們認識這個人?”

陳隊長只能說了實話道︰“是我們保安隊剛離職不久的保安……”

顧言琛︰“在你們這裡做了多久?什麼時候離職的?”

“一共幹了半年,七天前離職。我給他打電話……”陳隊長手都在抖,後牙咬得咯咯響,“媽的,當初他在隊裡就是不聽話的,整天躺在床上好吃懶做,我萬萬沒想到是他。”

電話通了兩聲,隨後就被人掛掉了。

陳隊長的臉色更難看了,回頭問︰“你們知道宋燃離職以後去了哪裡嗎?”

所有保安都在搖頭。

陳隊長明顯慌了,如果真的是小區保安殺害了小區業主,這事明天就要上社會新聞不說,他這飯碗肯定丟定了。

死亡的金悅文,深夜在別墅附近徘徊的前保安,顧言琛從經驗判斷,宋燃應該是和案子是有關系的。

他開口冷靜道︰“你們把這個宋燃的所有的資料找出來,然後找幾位和宋燃關系好的,住在一起的,和我們去市局錄下口供。陸英,你讓局裡的人查一下,宋燃的手機號能否定位。”

.

檳城市局的法醫室裡,沈君辭已經帶著宋淺城以及戚一安解剖完了金悅文的屍體。

整個解剖過程三名法醫異常嚴肅,沒有多余的交流。

戚一安看著眼前的屍體,滿是敬畏。

一個是他覺得金悅文生前為善,為他的死亡感到惋惜,一個是看著巨人觀的屍體,戚一安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活著的人,死後的屍體卻宛如一種令人陌生的怪物,仿佛神魔附身。

那粗大的手臂足足有普通人的四倍粗細。

經過進一步的屍檢,已經可以確認更多的信息。

傷口創角銳利,創壁光滑,是由鋒利的刀子形成的。

沈君辭根據傷口做了刀子的形狀模擬,那刀非常鋒利,大約十五厘米長,帶了鋸齒。

凶手帶有強烈的殺人意願,極度殘忍,沒有準備留下活口。

第一具屍體解剖完成後進行了縫合,運到存屍處需要特別儲存。

金文昌的屍體也進行了體表檢查。

雖然知道這具屍體上蘊藏的線索不會很多,沈君辭又連續站了兩個多小時,他還是選擇親自動手。

由於巨人觀現象,老人的腹壁腫脹變薄,高高隆起,就像是一個鼓鼓的氣球,上面的青色脈絡瓖嵌在灰白的皮膚上,清晰可見。

沈君辭一字執刀。

他提醒其他兩人︰“這具屍體已經膨脹到了極限,需要先放氣,等下切開可能會有內髒擠出,你們小心一點。”

按照常規操作,處理這種巨人觀的屍體,需要在屍體的腹部先開一個小孔,腸壁上也切一個小孔,放出腐敗氣體。

沈君辭把解剖室的風扇開到了最大,屏住呼吸開始下刀。

解剖刀劃開皮膚,沈君辭眉頭一皺,憑借手感他就知道,這具屍體的內部腐爛程度可能比他預計得更高。

果然,幾乎是在刀鋒劃破的瞬間,屍體之中瞬間噴出幾股綠色的膿液,隨後砰的一聲忽然炸開了,腐敗的內髒直接飛上了解剖室的天花板,濺得到處都是。

就像是扎破了一個灌滿了水的氣球,又像是打開了一個高壓容器,冒著泡的腐爛內髒被氣體擠壓著噴湧而出,堆積在腹壁上猶如一座小山。

沈君辭離得最近,手上甚至是口罩上都濺到了一些腐爛的粘液。

整個解剖室瞬間變成了毒氣室。

眼前的一幕太過沖擊性,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而且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戚一安看著那炸裂的屍體直接愣在了當場。

宋淺城也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內髒,有點不知所措。

“先出去!”沈君辭說完這句話,另外兩人才像是醒了過來。

三名法醫急速退出了解剖室,把門緊緊關上。

因為剛才開口說話,沈君辭不可避免吸入了一些腐敗氣體。

氣體入肺,身體出現了本能的排斥。

就算是淡然如他也終於破功了。

沈君辭踉蹌了幾步,走入解剖室對面的洗手間,直接拉下口罩,吐在了洗手間的水池裡。

在那一瞬間,沈君辭極度感謝這棟法醫樓的設計,把洗手間修建在了離解剖室最近的地方。

他遇到一般的屍體都是不吐的,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可是這次實在是有點扛不住。

一旦開始,沈君辭就覺得胃好像變成了一條毛巾,被人拿在手中絞擰著,翻江倒海著。吐到最後,胃裡絞疼著,他出了一身冷汗,耳朵裡像是有人不停吹著尖利的哨子,傳來陣陣耳鳴。

宋淺城和戚一安之前都吐過,這時候早就吐空了,而且他們剛才站得遠,沒有吸到多少被汙染的空氣,這時候看沈君辭吐到臉色都變了,兩個孩子被嚇住了。

沈君辭一直吐到昏天黑地,眼前都是花的,才停了下來,打開水龍頭簡單漱了口。

他們三人丟掉了汙染的防護服以及手套,先去了法醫辦公室。

戚一安去幫沈君辭倒了點溫水過來。

沈君辭緩了一會才接過來,指尖還在發顫。

戚一安看到他嘴唇都白了,戰戰兢兢地問︰“師父你沒事吧?”

沈君辭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桌子下的手卻頂在了腹部,他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宋淺城問︰“要不……這一具屍體叫其他的法醫過來幫忙?”

一次解剖兩具巨人觀的屍體,這對法醫的耐力和體力都是很大的考驗。

沈君辭考慮了片刻道︰“算了,還是我來吧。你們如果太累了可以休息下。”

事情都做了一半了,他不太喜歡交給別人個爛攤子。

聽他這麼說,戚一安和宋淺城都表示自己也還能撐一下。

大概歇了三十分鐘,沈君辭覺得裡面的抽風機應該抽得差不多了。

他又站起身,神色恢復了平靜︰“走吧,我們去把屍檢做完。”

一片狼藉的法醫室裡,第二場屍檢開始。

面對著屍體,這猶如一場戰役。

沈君辭按照流程一步一步操作著,冒出的冷汗浸濕了額角。

做到頸部解剖時,解剖刀劃開了腐爛腫脹的皮肉,暴露出傷口,那傷口像是一張張開的嘴。

和之前金悅文身上捅入的傷口不同,這一刀是刀刃劃開造成的。

刀子刺入、劃開,留下了一些痕跡。

沈君辭仔細辨認著創面,結合著當時的站位,血液噴濺方向可以得出結論。

他沉聲道︰“凶手可能是個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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