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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法醫》第50章 七種凶器“如果這都不能證明是他傷害……
大清早, 普通的事還未上班,沈君辭戚一安就把男人的屍體運送到了檳城市局的法醫室。本站名稱

男人的衣服被脫下來,仰面躺在光滑的不銹鋼解剖台上。

因為失血, 屍體的皮膚看起來非常蒼白。

沈君辭讓戚一安去取了油墨板, 給屍體取指紋。

戚一安很快把指紋印好, 掃描記錄入法醫室的電腦。指紋開始庫裡的信息進行快速比對, 們則開始觀察眼前的屍體。

法醫檢查講究從頭到足,從前到後, 眼前的屍體可謂是遍體鱗傷,滿身青紫, 乎沒有寸好肉。

沈君辭是觀察著屍體的面部,看了一會道︰“屍體之前應該是帶著眼罩的, 最後這個眼罩被凶手取走了。”

棍棒打在臉上, 在眼罩的邊緣處留下了一道痕跡,留下來的血水也被眼罩阻斷, 現在眼罩被移走,就讓血流變得不那麼連貫。

戚一安急忙過來,又給這些細節拍照。

隨後沈君辭用手指撥開死者的眼皮,觀察瞳孔的大小透明程度。

測量後,用雙手支著解剖台, 低頭直視著屍體道︰“瞳孔不等大,考慮到頭部損傷, 被害人可能死於左側腦膜動脈損傷。”

死者身上的傷口很多, 但是很多都是淺淡的皮外傷,能夠讓人疼,讓人流血,卻並不致命, 屍體流血雖多,也還沒到危及命的地步。

最嚴重的傷勢在死者的頭部,現在還沒有剃去的頭髮,但是沈君辭可以憑借經驗判斷出,左側的顳骨有線狀骨折,傷口有兩處,這樣的傷口將會危及大腦。造成腦挫裂,急性腦腫脹,甚至是腦動脈損傷。

這樣就基判定了死因。

隨後沈君辭沒急著開始解剖,而是讓戚一安把各個傷口再次拍照,又讓從一旁的辦公室裡推來了一個白板。

讓戚一安在白板的左側寫上各種的傷口傷情,右側貼上對應的打印好的照片。

男人身上的傷很多,錯綜復雜。

僅僅記錄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時間,白板被寫得密密麻麻。

排查出的凶器一共七種。

戚一安問︰“師父,後做什麼,開始解剖嗎?”

沈君辭搖搖頭︰“下一步,給這些傷情排序,按照時間推移找出擊打點。”看戚一安疑惑,又解釋了一句,“解剖可能會對這些外傷傷口造成破壞,到時候想再研究清楚就不那麼容易了。”

戚一安聽了這話,覺得腦子一下子炸了︰“這麼多傷,怎麼排?”

以往戚一安做的驗屍,最多需排個五六處傷勢,這密密麻麻的大小十處傷,想想就頭大。

沈君辭淡道︰“慢慢排。”

早上現場勘查完成以後,刑警隊回到了市局,那女司機叫做趙曉涵,不多時也到了市局裡。

白夢直接把人帶到了審問室,負責審問。

問了個問題以後,白夢回到了辦公室,對顧言琛道︰“顧隊,這女司機也有問題。”

顧言琛問︰“是什麼問題?”

白夢打開了筆記上的軟件,把叫到了電腦前,指著屏幕給看︰“現在的出租車上,都安裝了gps,於是,我讓出租車公司把趙曉涵車上的gps導出來,最近三個月的行車路線疊加,就得到了這麼一張圖。”

顧言琛看去,上面有各色錯綜復雜的線,只有一條孤零零的,就是昨晚那一條線。

每個司機都有自己固定開的路線範圍,這運送地恰好是出了趙曉涵的舒適圈。

顧言琛皺眉。

白夢仔細分析道︰“她說她是開車在路上,有人揚招才停車。可她一般是通過打車軟件接單。昨天的電子記錄顯示,十點,她就停了有的軟件,車停在路邊的一個停車場,十點半,她接了一個陌手機打過來的電話。隨後她再也沒有接單,中途路過了個蹲車點,也沒有停,一路空車開了過去。到最後她到了自己說的地點,跑了一單,把人送到,之後她回家。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才又出來開車。”

聽她把整個的流程分析完,顧言琛道︰“這就好像,她就是為了這一單意,等了很久,做完以後,就回家了。”

白夢道︰“還有,之前的監控拍到,她在巷子口停留了十來分鐘,可是正常開車進去,下車,即使是幫助客人扶了人,五分鐘也足夠了。”

顧言琛道︰“她可能是幫著凶手,一路把那個男人拖到了地下室裡。”

“外我還發現了一點信息。”白夢說著打開了一個文件,“我把女房東女司機的通訊錄進行了對比,發現了裡面有一個共的微信號碼。”

她搜出了一個名為小北的帳號,裡面卻沒有什麼信息。

但是兩個看似毫無交集的人,忽在某個點上出現了聯系,這身就是一個很值得重視的線索。

顧言琛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不錯,你繼續審著,看看她說些什麼。”

時的法醫室裡,沈君辭帶著戚一安開始根據傷口的損傷情況,出血情況,以及傷口的交錯情況開始逐個分析。

沈君辭昨天宿醉還是有點受到影響。

似是有些累了,靠在解剖室的一張桌子上,聲音略微發啞︰“一般來說,前期的傷口出血多,後期的傷口出血較少。傷口從產的那一時刻起,就會發變化,比如出血,感染,有出現凝血現象,會在最短三小時內形成痂皮。傷口以及骨折的延伸線被截斷的現象也有助於判斷損傷順序。這些情況,都是我們的判斷依據。”

“凶手首使用的凶器是棍,被害人身上一共有八處棍棒傷,也就是被打了八次。第一次棍棒傷擊中的是死者的臉部,造成了鼻腔出血。”

“第二個使用的凶器是改錐,在死者的胸部,腹部,戳了三個錐形傷口……”

“……”

“第個使用的凶器是酒瓶,擊中了頭部碎裂,造成了頭部的一次損傷。這酒瓶也是凶手唯一沒有能夠帶離現場的凶器。”

“……”

“第七個也就是最後使用的是錘子,一共錘了六次,第一次是手,第二次是腿部,第三次是腳踝……第五次是頭部,也就是這一次導致了被害人死亡。”

沈君辭說得不快,但卻條理清晰。

戚一安在一旁負責記錄,如果不是親眼見,乎懷疑沈君辭看過犯罪過程的錄像。否則怎麼能夠分析得這麼細致,這麼詳細。

越聽越是皺眉︰“這些凶器都是活中常見的,就好像隨手從桌子上或者是櫃子裡找了一些東西來打人。可是放在一起,又不常見了。”

如果是拿把刀來殺人,反而會覺得更加正常,更加合理。

戚一安想起了沈君辭之前說得話︰“如果不是虐殺,那這是什麼……復仇嗎?”

沈君辭看了一會道︰“還是解剖吧。”

分析清楚了凶手的犯案流程,戚一安在解剖的時候思路就更為清晰了。

屍體很快被剖開,心肝脾肺腎一一檢查。

當解剖到胃部時,一劃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如沈君辭料,外傷雖嚴重,肋骨也發了骨折,但是體內髒器並沒有嚴重的損傷。

最後是處理頭部,男屍的頭髮一被剃下來,就露出了顱頂的傷口,皮下出血嚴重。掀開皮肉就可以看到,顱頂部分粉碎性骨折,骨碎片進入顱腔。

沈君辭指著那些骨頭上的裂紋道︰“首次骨折的延伸線無截斷,二次骨折出現了截斷現象,以頭上是有兩次骨折傷。”

這兩次骨折傷一次是酒瓶碎裂造成,一次是錘子打擊形成,創面也可以看出區別。

頭骨被鋸開,一枚人腦在顱骨中出現。在粉嫩的腦組織中,可見明顯的變形點出血點。

戚一安仔細辨認︰“果是左側腦膜動脈損傷。”

兩個人剛說到這裡,就聽一旁的電腦發出滴的一聲提示音。

戚一安急忙去看,按下鼠標,欣喜道︰“找到死者身份了!這個男人名叫左俊明。”

沈君辭道︰“你給顧隊發個信息過去。”

戚一安急忙摘了手套,拿起手機,把對應的信息發給了顧言琛那邊。

這個案子發在居民區,附近的民眾都被警方盤問過。

發了命案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有網民開始催警方公告。

確認了死者身份以後,檳城公安的警方通告終於發出,在其中寫明發現了一具男屍,為“左姓死者”。

這個姓在是少見,有人在這條信息下回復︰“左姓死者?難道是那個左俊明?”

“怎麼死了?”

“不會是妻子的報復吧?”

“哇,如果是章可北殺的人那我簡直舉雙手雙腳贊成了,這家暴男該死!”

很快網絡上還有了一些科普貼,講述前後後果。

顧言琛也在查詢著,一輸入姓名,左俊明的信息就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顧言琛看著的名字眼熟,再往下滑,看到一起案件,還有著法院的判決結果。

把卷宗打開,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隨後就打印出來,往法醫物鑒中心走去。

等顧言琛剛到解剖室門口,沈君辭剛處理完屍體,摘了手套口罩出來。

顧言琛看向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你道去年章可北的案子嗎?是章可北的丈夫。”

這句話一說出,不僅沈君辭愣住了,就連戚一安也傻在了當場︰“就是那個……有爭議的家暴案?”

顧言琛點頭,把一疊案卷資料遞給們。

這是一年前的一起案件,震驚了檳城。

最引起民眾關注的是一段視頻錄像,在錄像之中,一個女人被打得連聲慘叫,鮮血流了一地,她的身體無法移動,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蜷縮在牆角。

而一個男人卻在一旁一邊用腰帶抽打她,一邊大聲叫著︰“你敢報警,敢跑,我就殺了你,後殺了你全家!”

這樣的視頻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很多人由開始關注這一案件。

後來大家才道,視頻中的女人叫做章可北,是一名33歲的家庭主婦。當年8月,她因顱骨受傷入院治療。

章可北把她的丈夫左俊明以故意傷害罪告上了法庭。

開庭的時候,章可北出現在現場,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飽受折磨的女人。

法庭上,章可北出示了諸多證據,她曾經多次被家暴,因為見左俊明有悔改之意就沒有追究責任。

可是個月後,一切卻變加厲。

章可北每一次遭受家暴都被打得頭破血流,還會受到丈夫的死亡威脅。女人根據自己親友的聊天記錄,還有就診記錄,總結了次嚴重家暴的具體時間,施方式,圖片記錄,就醫信息。

既便如,最後這場官司卻敗訴了。

之前的傷勢都經痊愈,她當時並沒有被法醫驗傷,醫院的一些記錄不詳,無法作為法律證據。

外法醫證明,章可北的顱骨傷是樓梯跌落傷。並非直接打擊造成。

現場的痕跡被清除,章可北也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是左俊明把她推下樓的。

左俊明請了一名很有名的律師,那律師就根據這點進行辯護,說章可北之前受的傷不過是夫妻之間的一些摩擦,並沒有那麼嚴重,醫療記錄有部分不,懷疑是偽造。網上放出的視頻經過了剪輯,後來的顱骨受傷是章可北自跌落致。

最終因證據不足,左俊明被無罪釋放。

甚至連章可北的離婚求都被駁回。

一時間,章可北甚至被人說成是給左俊明蓄意下套,偽造證據,就是為了離婚分得左俊明財產,還有人罵她是一個蛇蠍毒婦。

甚至還有人起底,章可北一直在私下轉移財產,其男人亂交,根不是一副嬌柔的模樣。

很多人驚呼案件反轉,說自己不該早站隊。

章可北卻不服判決,選擇上訴。

她寫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是︰《七種凶器》。

文中講了她死裡逃的七次家暴經歷,最後反問,如果這些證據都不能證明是傷害了我,難道一定我死去事情才能結束?

字字血淚的文章馬上引起了眾多人的共鳴,甚至是熱轉。

後來有人八出來,之以章可北敗訴,是因為左俊明花錢賄賂。

甚至那些在網絡上驚呼反轉的,夾雜著大量被買的水軍。

法醫給章可北進行了系統驗傷,確定她長期遭受家暴。

再次開庭時章可北終於勝訴,她得到了賠償,也終於得以離婚,逃離了那個恐怖男人的魔掌。

這一切都發在一年前,整個過程持續了數個月,像是一出連續劇,如今風波早就經平息,章可北也開始了新的活。

可是就在這時,左俊明死了。

戚一安看著那些詳細記錄︰“這些家暴的工具,正好可以凶器一一對應。”

到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凶手頻繁更換凶器。棍子對應的是家中的掃把,其的也都是家裡觸手可得的工具。

一次一次傷勢累積,左俊明最後死在頭部重擊,對應的是章可北墜下樓梯時受的傷。

“這男人簡直就是個禽獸,這看起來,就是復仇……”戚一安的聲音都在發顫。

顧言琛雙手抱臂︰“那些網民們也是這麼想的。”

戚一安這說法網上的主流說法如出一轍。

而且現在網上的各種分析層出不窮,有直接把凶手安給章可北的,也有為章可北辯駁的,一個一個仿佛自己就在現場。

沈君辭瀏覽完信息,回望著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屍體︰“那麼凶手可能是章可北嗎?”

顧言琛道︰“目前看來嫌疑很大。”有線索都指向了那個女人,而且聯系起之前白夢的發現,那個女房東女司機微信上加的那個“小北”,很有可能就是章可北。

沉聲道︰“我們怎麼也得把這位章女士找到調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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