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鮑裡斯收起槍後, 他的拳頭明顯變得更加有力,速度也快了許多, 接連兩次直擊前胸的肘擊,遲喻幾乎下了個腰才躲過。
觀眾自然看得非常爽了, 美國解說興奮地道,“鮑裡斯主席和遲喻打了起來!雖然這不是槍鬥術, 但兩人的格鬥功底都是一流的!鮑裡斯主席學習過桑搏、柔術和散打, 作為一名突擊手在近身肉搏的情況下絕不吃虧, 不過如果他的對手不是遲喻的話恐怕已經被判犯規了。”
鮑裡斯上次在遲喻手中吃了虧, 清楚他的實力,這次自然是使出了全力, 招招都往身體脆弱的地方打, 若不是遲喻反應快,隨便中他一拳一腳都足以被判定犯規了。
貝爾納多也在休息室中看著這一幕,隊友在身後議論著, “鮑裡斯主席的格鬥術也這麼好啊!他不會槍鬥術嗎?”
“會打架又不代表會槍鬥術, 俄羅斯的選手哪個不會打架?不過鮑裡斯主席的格鬥能力看來真挺強的,剛剛解說還說他和遲喻的武術都是一流的呢。”
貝爾納多聞言笑了一聲,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 但從這聲輕笑不難聽出他對這個說法並不贊同。
一流?
在他看來鮑裡斯只是純粹在發泄而已,他揮舞的拳頭告訴自己他已經枉顧了比賽規則,而遲喻的進攻仍舊在限制之內,一個不受規則限制,一個處處收斂拳腳, 兩個人所處的環境都不同又怎麼比較?
只是遲喻不願意故意挨拳頭讓鮑裡斯犯規而已,至少他以一名專業的槍鬥術選手來看,鮑裡斯現在的進攻真是狼狽至極。
格裡戈裡看出了這一點,他也不再像上次團體賽時那麼畏手畏腳,他快速架起槍,可也就是同時聽到了一絲細微的拉拴上彈的聲音。
林熙和的槍口對著他,狙擊鏡下是微微上揚的唇角,“你是想開槍嗎?格裡戈裡。”
格裡戈裡的腦子嗡的一下,這溫和的一句話在他耳中卻不是字面上的含義,好像對方在說“你覺得我們兩個的子彈誰更快”。
格裡戈裡咬緊下唇,鮑裡斯什麼水平他還是清楚的,如果自己不幫忙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至少不要這麼快就倒下啊!如果開槍的話,林熙和的子彈顯然比自己要快,無論是打手還是一擊斃命什麼的都有可能,論狙他比不過那位槍神。
想通這一點,他一咬牙當即扔下狙擊槍,一邊摸出伯萊塔一邊朝那兩人俯沖上去。
林熙和微微一頓,格裡戈裡這個走位身體剛好被扭打的兩個人擋住了,自己想開槍就要從遲喻和鮑裡斯之間的細縫瞄準,難度很大而且容易誤傷。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想,也沒有什麼能難倒他,他只是驚嘆於格裡戈裡身為一名狙擊手卻敢於扔下狙擊槍的魄力,這讓他非常欣慰又忍不住贊賞。
解說被他驚呆了,“格裡戈裡居然扔下了狙擊槍!我的天,他身為狙擊手居然放棄了遠距離輸出的狙擊槍,改用手槍和敵人作戰,他是打算先幫助鮑裡斯解決遲喻的糾纏嗎?”
就像巴西隊的選手說的,身為俄羅斯選手怎麼可能不會格鬥?就算格裡戈裡是一名狙擊手,近身肉搏也完全不慫。
此時鮑裡斯已經被遲喻一條胳膊緊緊地鎖住了咽喉,身體被死死地壓在了斷裂的牆面上,時間也不容許格裡戈裡再多做思考,他當即瞄準遲喻打出一梭子彈。
手槍的彈速還是非常快的,尤其是改裝過的賽級槍,格裡戈裡瞄準的角度也非常刁鑽,不僅是遲喻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掃射了他身後兩個身位,當他聽到聲音下意識撤退時勢必會挨上幾槍。
但遲喻卻沒有往後跑,他注意到格裡戈裡開槍後居然借著壓住鮑裡斯的姿勢翻了個跟頭跳到了牆壁的另一側,格裡戈裡跟著就地一滾利用牆面做掩體也跟著滾到了牆壁的另一頭。
他的走位非常講究,雖然是在追擊遲喻,卻處處避著林熙和的方向,幾乎每個落腳點都不是能輕易被瞬瞄的。他落地攔在遲喻面前,對身後的鮑裡斯喊道,“不用管我,開火!”
格裡戈裡的格鬥水平並不如鮑裡斯,但他的手槍顯然不適合掃射,要想對付遲喻,不下血本是不可能的。他快速纏住遲喻,打法也劍走偏鋒,專往遲喻的拳頭上迎,用這種迫使敵方犯規的手段來降低遲喻的攻擊速度。
格裡戈裡這樣的打法倒是比鮑裡斯難纏許多,遲喻在又一次收住了差點打中格裡戈裡小腹的拳頭後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倒是挺幫他的。”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格裡戈裡面容冰冷,“我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只知道阿爾法戰隊不能倒在這裡。
鮑裡斯聽了格裡戈裡的指揮找準位置快速掃射,格裡戈裡更是毫不畏懼地黏上遲喻,此時就是觀眾也看出來了,格裡戈裡這是在用命給鮑裡斯打輔助。
“格裡戈裡在利用自己的進攻阻礙遲喻走位,鮑裡斯主席這波掃射下來兩人都會受傷,阿爾法戰隊這是豁出去了,就算一換一也要在這裡換掉遲喻!”
戰鬥中格裡戈裡那無比投入認真的目光如泛著光的鏡面一般耀眼,林熙和禁不住牽了牽唇角。他想起自己以前總是偏愛阿列克謝多一些的,也只是因為格裡戈裡和阿列克謝走得很近才偶爾會對他指點一二,每次那孩子總是亮著眼楮看自己,用力地點著頭,好像拚了命想告訴自己他都記住了,他一定能做好。
而現在他很像告訴格裡戈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林熙和默默抬起槍,在那片槍林彈雨中瞄準目標,勾下手指。
!
簡單的一個動作卻似乎決定著所有人的生死,這一刻幾乎每個人都心頭一顫,那子彈如利刃一般劃破空氣,在格裡戈裡和遲喻之間掀起一陣冷颼颼的風,接著猛擊在了鮑裡斯壓住扳機的手指上!
鮑裡斯悶哼一聲,強烈的疼痛讓他在一瞬間便扔了槍,右手食指的指甲居然殷紅了一半滲出絲絲血跡來。
現場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打手!是槍神的招牌打手!而這次他的子彈不僅穿過了距離非常近的格裡戈裡和遲喻,還在鮑裡斯主席掃射的子彈中找到了一條最佳路徑!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沒有人去注意鮑裡斯的手怎麼樣了,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被林熙和那昨日重現一般精湛的槍技所折服了,鮑裡斯握著自己的手腕冷冷地看向林熙和,他甚至能想象到場外是一片怎樣激動人心的氣氛。
自己那麼努力地選擇格裡戈裡做搭檔,拚勁全力去復製曾經的打法,到頭來都抵不過林熙和的一槍,一發子彈。
他總是這樣,好像別人的努力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踐踏著別人的心。
就像打手,也是一種嘲諷。是在告訴敵人,我可以要你的命,但是我沒有。
鮑裡斯的血量只要不是致命點,就算中了林熙和一槍也不會死的,可對方卻連一槍都不屑於給他,就像他們過去一起並肩作戰的六年,即便是在個人錦標賽上這個人也不曾用槍冠之神擊殺過他一次。
槍冠之神的預言。
那該死的、應該隨著主人永遠消失的預言。
這一瞬間他腦海中全是過去那些糟糕的回憶,其他選手的嘲笑,林熙和那看似安慰實則炫耀的話語,以及他那打著認可之名卻從未高看自己一眼的模樣。
不!他不能輸!無論如何他也不想死在林熙和槍下!
想到這鮑裡斯收起槍扭頭便跑,格裡戈裡還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還在告訴鮑裡斯接下來要怎麼打,可一扭頭卻發現對方已經頭也不回的跑了。
“鮑裡斯!回來!鮑裡斯!”格裡戈裡怒吼著,可對方似乎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了。
解說驚愕地道,“鮑裡斯主席這是……賣了格裡戈裡?呃,不過眼下的情況他們確實沒有獲勝的希望,兩個人都留下也不過是多送一個人頭,或許這是他們一保一的戰略吧?”
鮑裡斯的這個行為徹底激怒了格裡戈裡的粉絲,不管鮑裡斯過去有多輝煌,過了這麼多年人氣也比不上新選手了,格裡戈裡槍技好性格又親和,在次世代中也是一位非常有人氣的選手,此時他的粉絲直接在公屏上開罵。
賣格裡寶貝??我沒看錯吧?團戰賣狙擊手?真是笑了!
什麼一保一的戰略,解說是眼楮瞎了還是腦子進了水?沒看見格裡戈裡一直在大喊嗎?他們顯然沒有商量好。
賣得這麼乾脆真的沒問題??難道你一個人能打得過槍神和遲喻?自己什麼等級不清楚嗎?
格裡戈裡為了幫他解圍連狙擊槍都扔了,結果鮑裡斯賣得這麼乾脆。
也有很多網友接受不了這樣的汙言穢語,畢竟在過去的十年間鮑裡斯一直是生存競技圈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在他們看來就算鮑裡斯這麼做有些不地道,但也一定是有理由的,格裡戈裡身為後輩,就應當做出些犧牲,更何況一個已經扔了槍的狙擊手還能做什麼?
但賽場上的格裡戈裡顯然不這麼想,無論過去是多麼輝煌地位又有多麼尊崇,只要上了賽場就是平等的。
他憤怒地喊了幾聲卻只見鮑裡斯越跑越遠,連日積壓的怒火讓他再也忍受不了,當即抬起膝蓋雙手抓起槍的兩端高高落下!
本就是塑料製的手槍在他腿上一分為二,碎裂的邊緣劃傷了他的手指,血順著殘缺的槍支流下來。
觀眾席一片安靜,選手在賽場上受不住壓力憤怒砸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會出現在格裡戈裡身上當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一直是那麼溫和又陽光的一個人,性格好到好像永遠不會發脾氣。
這一刻連公屏都安靜了,他的粉絲也停止了攻擊,鏡頭下只剩下他低垂著頭的模樣,風吹起他帽簷下金色的發絲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只剩下那緊緊抿著微微顫抖的唇。
遲喻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什麼也沒有說轉身朝鮑裡斯的方向追去。
這種時候說再多也沒有意義,而自己也不是那個能安撫他內心的人,還是交給熙和吧。
直播間在沉寂了幾秒後直接炸開,這次連之前潛水的格裡戈裡粉絲都忍不住冒出來,紛紛指責鮑裡斯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可也有很多鮑裡斯的擁護者覺得是格裡戈裡小題大做,在阿爾法戰隊被寵壞了。
兩方對峙總是路人緣更好的一邊容易獲勝,鮑裡斯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時代記憶暫且不提,光是身為國際生存競技協會主席這一點便有著比格裡戈裡好得多的路人緣,格裡戈裡的粉絲在初期憤怒刷屏後很快就被更洶湧的戰鬥力壓了下去。
解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對這些選手還是了解的,做夢都沒想到這種賽場砸槍的事能發生在格裡戈裡身上,只能說骨子裡還是熱血的戰鬥民族,有著沖動難以抑製的一面吧?
“格裡戈裡現在的狀態不太好,遲喻沒有殺他而是去追了鮑裡斯,不過剩下槍神他也打不過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已經放棄比賽了。”
林熙和注視著格裡戈裡許久,然後大步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卸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一路放到地上,就像一個虔誠盡忠的騎士,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不等解說要求,導播就非常自覺地打開了林熙和胸前的攝影機,以便於聽到兩人間的對話。
“格裡戈裡,”林熙和輕輕地壓住他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溫和,“人生總要有不一樣的經歷才能證明與別人不同,才是屬於你的生命軌跡,你不需要自責,就當做是一次獨特的體驗,為了讓你成為更完整更優秀的格裡戈裡。”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鮑裡斯和比賽的事,也沒有說什麼加油之類的話,可這番話卻說道了格裡戈裡心的最深處,他忍不住抓住林熙和的手腕,林熙和也順手張開手抱住他。
看著那兩個相擁的人,剛剛還吵架的網友也停了下來。
槍神還是這麼暖。
槍神怎麼可以這麼好!!絕口不提比賽的事,而是讓格裡戈裡不要自責,因為他知道格裡戈裡是個堅強的選手,他不會放棄但是他會自責啊!
這就是對比!同是阿爾法戰隊的創始人,看看鮑裡斯做了什麼,再看看槍神!
這話雖然刺耳卻也沒人敢反駁,和鮑裡斯相比林熙和更是一代人的神話,不會有人去攻擊他,而兩人之間的對比又是深深存在的。
另一邊遲喻已經追上了鮑裡斯,鮑裡斯當主席這些年疏於訓練,無論在速度還是耐力上都比不過本就過於常人的遲喻,兩人再次打起來,扭打之間鮑裡斯推開了地下井蓋,兩人不小心掉了下去。
這裡當然不是下水井,而是賽場防軍事基地設置的地下防空洞,不過他們掉下去的這個防空洞不在比賽地圖的範圍內。
“鮑裡斯和遲喻掉下了地下通道!本場比賽雖然開放了一部分地下通道,但這處地下通道是沒有開放的……”
這也顯而易見,因為這裡連一盞燈都沒有開,導播切換了選手胸前的攝像頭後發現遲喻胸前的攝像頭也壞了,只剩下鮑裡斯佩戴的攝像頭還搖搖欲墜。
盡管兩人已經打到了比賽場地外,但他們的進攻卻絲毫沒有停止,反倒因為周圍的黑暗變得更加大膽起來,鮑裡斯甚至直接揚起槍朝遲喻後頸打去!
遲喻的夜視能力差,但聽力可不差,他聽到聲音快速側身,反手勾住鮑裡斯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對方猛摔在地上,只聽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這次連鮑裡斯胸前的攝影機也壞了。
解說尷尬地道,“呃,兩人佩戴的攝影機都出了問題,由於在預定的賽場之外也沒有安裝攝像頭,不過我們仍能從頭盔和致命點的傳感裝置清楚他們的血量和最終獲勝方,請大家不要擔心。”
兩人都聽到了攝影機壞掉的聲音,遲喻死死地壓住鮑裡斯的身體,揚唇笑道,“鮑裡斯主席,這個場景還真是眼熟啊,去年在南比勒島上的時候您好像也是這樣被我壓在地上,兩次敗北有什麼想發表的感想嗎?”
鮑裡斯在掙扎了兩次卻紋絲未動後輕笑一聲,“你和格蘭卡還真是像,都喜歡將別人的自尊心踩在地上踐踏。”
遲喻眸子一沉,隨即恢復如初,“將朝夕相伴視自己如親哥哥一般,還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好友逼上絕路的這種東西如果也能稱之為‘人’的話,那我的確為自己的行為深感抱歉。”
“呵,視我如親哥哥?你們都被他騙了,他欺騙了全世界的人!”
鮑裡斯瞬間斂起笑容,陰狠地道,“你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待我有多好,有多麼看重我,連我自己都曾是這麼認為的,我以為我是他唯一的依靠,我是他最好的哥哥,所以就算他說出些什麼傷害我的話我也告訴自己他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我不能怪他,可後來我就明白了,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他根本從未把我當做至交好友,就更別說什麼親哥哥了!他只是喜歡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跟我這種技術又差、又沒有什麼一技之長,在生存競技上處處不如他的人非常要好罷了!為了彰顯他是多麼的高尚,讓自己看上去像高貴的神一樣!”
“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受害的人是我!是我傻傻的以為他的真心愛我的,是真的關心我、重視我的,可其實我只是他的陪襯!離開生存競技賽場他哪裡比得上我?他就是個生活白癡!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業、生活、打獵、就連交朋友的能力他都比不上我!林阿姨總是對他說,啊,看看你鮑連卡哥哥多麼優秀,你也要成為像他那樣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就是從那時開始記恨我,然後將我領上他唯一擅長的舞台,在這裡他處處比我強,連那些選手都更願意和他這樣的強者交友,而他一面無視我的痛苦一面狠狠地利用我的感情,他就是這樣狠毒而自私的人!”
遲喻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腳,“你有被害妄想癥嗎?你腦補的東西連都不敢這麼寫,熙和不是那樣的人,你只是在給自己背叛他的行為找尋合理的借口,試圖讓自己從惡毒的施害者變成情有可原的人。就像你說的這些,難道有任何證據嗎?”
“當然有!”
鮑裡斯怒吼一聲,隨即冷笑起來,地下道中漆黑一片,但卻能看見他那閃著詭異光芒的眸子。
“你知道他做過什麼事嗎?在我們拿到兩次世冠賽冠軍後,受邀參加了一場由國內高手參加的職業星秀比賽,那是一場以個人為單位的比賽,冠軍有三千萬盧布的獎金。那時我的母親、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我唯一的母親身患重病,急需一筆巨額醫療費,可那時我們作為草根戰隊拿到的獎金都用來發展戰隊了,留給我們手裡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錢。”
“我走投無路,便對他說,親愛的格蘭卡,我急需一筆錢來救回我的母親,我成年後就一直在和你到處打比賽,積蓄空空也沒有其他賺錢的能力,我真的不能看著我唯一的母親這樣離世。我的自尊心讓我無法向他說出借錢的話,但我想他一定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只是摟著我的肩膀說‘別擔心鮑連卡,阿姨會平安無事的,你先將精力放在比賽上’,我聽了他的話欣喜若狂,天真地以為他會在賽場上幫助我奪冠,助我拿到冠軍獎金,因為當時除了這筆獎金我已經沒有任何盼頭了!”
“可你猜,他做了什麼?”鮑裡斯的聲音陰冷,甚至像是報復一樣看著遲喻,為即將在他面前揭開血淋淋的真相而興奮著。
遲喻閉口不言。
槍神格蘭西姆的職業生涯中從未輸過任何一場比賽。
鮑裡斯怒吼道,“對!他毫不留情地擊殺了我,甚至在比賽還未到尾聲之前!他徹底擊毀了我唯一的希望,我的母親,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溫柔女人的命,在他那不敗記錄面前居然沒有一絲分量!你還敢說他在乎我、拿我當親哥哥一般嗎!”
他憤怒的聲音一遍遍回蕩在地下通道中,然後充滿快意地看向遲喻,“你現在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吧?他如此利用我,讓我怎麼不恨他!我原本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人,可他將我帶上生存競技的賽場一輩子成為他的陪襯,是他毀了我的人生,所以我也要毀掉他的!”
遲喻沉默地聽他說完,平靜地道,“但是,他將獎金給了你。”
“……”
鮑裡斯瞬間噤了聲,好像被堵住了口舌一般,只是緊緊地瞪著遲喻,許久才道,“他……和你說的?”
“熙和從來不會將自己對別人的好掛在嘴邊。”遲喻聲音淡然,有十分堅定,“因為你的母親還活著,而如你剛剛所說,除了那筆獎金你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不是嗎?所以,熙和拿到了冠軍,但是他把獎金給了你,你憤怒的不是他不重視你和你的母親,而是即便有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也仍舊沒有讓你贏他一次。你說是他在利用你,其實是你拚了命地想要利用他成全自己吧!”
鮑裡斯整個愣住了,他無從反駁,只是張著嘴呢喃道,“我不信,一定是他告訴你的!否則你不可能知道!是他向你炫耀他給了我多大的恩惠,而我又是如何無情地背叛了他!”
“醒醒吧!鮑裡斯,熙和根本沒提過這些,只是我確信我所認識的林熙和不是你口中那樣的人,他或許有著不夠圓滑的地方,但僅僅只是在對待生存競技比賽這件事上,他對比賽有著近乎苛刻的熱情和態度,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是絕對做不出故意放水輸掉比賽這種事,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最後一句猶如當頭棒喝,讓鮑裡斯一陣暈眩,只是張著嘴想不到任何一個字能為自己辯解。
是啊,如果林熙和是那種懂得變通會隨便放水的人,又何苦遭遇這些,又怎麼會招惹到mask俱樂部,連馬丁內茲那樣的人的威脅和利誘都無法動搖他分毫,又何況是自己。
當初之所以沒能說出讓他放水的話,也是因為清楚這樣的話會惹惱他吧。
其實他真正不甘心的是,明明兩個人經歷了同樣的威脅,林熙和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貫徹了他的決心,而自己卻彎下膝蓋妥協了。
遲喻沒有再說什麼,他抬槍給了鮑裡斯最後一擊,鮑裡斯的血條瞬間清零,即便沒有錄像,觀眾們也清楚是誰獲得了勝利。
鮑裡斯垂著頭低聲道,“你為什麼能那麼相信他?你們才認識多久?難道剛剛你心底沒有一絲動搖嗎?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會在他的光環之下成為第二個我嗎?”
遲喻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似乎是覺得這連串的問題有些好笑,“為什麼?因為熙和是一個很好懂的人,你看不懂他是因為你那扭曲的性格讓他在你面前總是要小心翼翼、隱藏真心。我不可能成為第二個你,因為我巴不得他變成全世界最優秀的那個人,我只會為他的成就感到自豪。”
作者有話要說︰ 鮑裡斯說的這件事還有隱情,就留在番外裡再說啦總之熙和小天使的為人你們是清楚的,雖然五年前可能會更叛逆一些,也不像現在這樣容易被感動熙和要是聽見遲喻這番話,應該會感動得哭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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