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也很納悶, “剛剛那道光是什麼?有點像煙花?這裡怎麼可能有煙花?”
但這確確實實發生了,從地下商場的天窗上方迅速劃過,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那是這附近唯一一個天窗, 但也被紙糊住了,只是隱約透出些光亮來,剛剛那道“煙花”一樣的東西剛好將附近照亮, 讓人注意到房梁上似乎有什麼發光的東西,盡管只是零星一點, 普通人或許完全不會注意到,但對於警惕性極高的職業高手來說, 已經足以引起注意了。
“是瞄準鏡的光。”莉娜肯定地道。
她曾在M杯挑戰賽上剛剛開鏡就被林熙和擊中, 而對方當時判斷她方位的依據就是使用瞄準鏡時瞬間的紅光。
“上面有人,把他打下來!”
“可窗戶是關著的啊。”
“交給我。”克裡克冷靜地說了一聲, 隨即找準角度架槍瞄準,槍口筆直地對準天窗。
格爾曼也好奇地看過去,盡管黑暗中看不清克裡克的動作,但從子彈上膛的機械聲也能猜到他大概是想用子彈將窗戶打開。
他們的子彈又不是真的, 不可能將玻璃都打穿,所以克裡克想要開窗唯一的辦法就是命中窗戶上的插鎖, 讓窗戶靠重力打開, 但這能做到嗎?
格爾曼饒有興致地盯著,也就只有他心大,被皇家軍團的人緊緊包圍了還不想著逃跑,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把皇家軍團當一回事, 自認就算是一挑四,他也能帶走對方兩人。
克裡克透過狙擊鏡瞄準插鎖下方—— !
重型狙擊槍威力驚人,光是子彈發射的回音都足以讓人膽戰心寒。
克裡克的槍技絕對是世界一流, 子彈鏘的一聲擊中插鎖,鎖頭受重力影響劃開,半扇窗戶隨之垂下來。
格爾曼為這精湛的槍技吹了聲口哨。
但克裡克還來不及得意,就見一個泛著光的東西從房梁上方朝他急速打來——鏘!
克裡克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那東西砸到了槍管,裡面不知名的液體潑了他一臉。
“克裡克!”莉娜連忙回頭,“你沒事吧?”
“還好,只是水。”
在確定潑在自己臉上的東西只是水後,克裡克才算好一點。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傑西納悶地摸了一下懸掛的東西,借著外面的月光大家才看清楚,那是一個拴著繩子的易拉罐,裡面還殘存著一些水。
這東西原本就放在天窗下方的十字房梁上,因為夜色漆黑,又處於視野盲角,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克裡克打下插鎖,敞開的天窗就將這東西猛地甩下來,剛好砸中了克裡克。
克裡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有些蹊蹺。
這個易拉罐放的位置非常講究,自己剛剛瞄準插鎖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還有這東西的存在,仔細想來,因為插鎖的方向是確定的,他想開鎖就只能從插鎖的反方向射擊,所以他的射擊角度是固定的。
也就是是說,這個易拉罐不是湊巧打向他,而是經過精心計算後只會打向他這個“開鎖人”的一個機關!
克裡克的腦海中猛地劃過一個人影,再看那懸在空中的易拉罐隻覺毛骨悚然,見傑西想把易拉罐拿下來好好研究一下他連忙喊道,“傑西!別拉那根繩子!”
但是已經晚了。
人類的本質脫離不了好奇,任誰看到一個突然掉下來還懸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易拉罐都會忍不住拿起來看一看,更何況這不是一般的易拉罐,這可是一個能讓槍王克裡克中招的“神奇易拉罐”!
在克裡克大喊的時候,傑西已經向下拉了易拉罐,伴隨著舒爽的 噠一下的手感,一個手雷猛地爆炸開來,剛剛開悠閑的幾人全部晃了神,連格爾曼都顧不上看熱鬧連忙跑路。
可地下商場的走廊就那麼大,又一片漆黑,幾人跑起來都跟踫踫車似的,就更別說逃命了。
手雷瞬間爆炸,全員中招,除了原本滿血的克裡克,其余幾人瞬間犧牲。
格爾曼根本沒反應過來,聽到耳機中的淘汰提醒時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憑什麼?怎麼了?
他怎麼就死了?
他一沒開窗撬鎖,二沒拉那根稀奇古怪的繩子,怎麼還打在了他頭上?
克裡克咬緊牙關,眼睜睜地看著隊友犧牲讓他無比憤怒,可不待他反擊,一道細微的破空之聲便從天窗上方傳來。
那聲音極其微弱,普通人或許根本差距不到,尤其是在如此黑暗連子彈軌跡都看不清的野外。
但克裡克的水平絕非普通人所能衡量,他瞬間便注意到了朝自己打來的這一槍,當即側身一滾,子彈和他擦肩而過打在了地上。
無聲無息的狙擊彈,是山野廣孝!
克裡克當即架槍瞄準窗外的黑影,山野廣孝連忙就地滾開,但當他落地的時候,背後突然抵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月光下,男人的目光冷得就像他的槍,攥住了山野廣孝的命脈。
“你怎麼知道我機關的關鍵口在這裡。”陰玉澤冷聲問。
山野廣孝舉手投降,“這很簡單,因為如果是我,就一定會將機關設置在這裡。那麼,換你回答我了,作為機關設計者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離案發現場這麼近的危險地帶?”
“因為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選擇埋伏在這。”
山野廣孝笑了,“看來我們彼此彼此。”
“利用我的機關是要付出代價的。”
“明明是你在利用我攻擊克裡克吧?”
陰玉澤聞言揚起唇角,“既然你發現了,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難麼好的機會都能打偏,你讓我很失望。”
山野廣孝也不在意他的嘲諷,“我覺得這很正常,那個人畢竟是槍王克裡克,就算你設下的機關為我創造了絕佳的輸出環境,也未必就能一槍擊中,你不就是算好了這一點才出現在這的嗎?否則,槍裡根本沒有子彈的你,為什麼不去兌換子彈,而是刻意返回來?”
兩人的高能對話簡直讓觀眾反應不過來,好像每一句都充滿了線索。
解說驚訝地道,“啊,我都懵了。山野廣孝是怎麼知道陰玉澤槍裡沒有子彈的?因為陰玉澤之前的分數一直是0分,手上卻又手雷,證明他使用初始積分兌換了手雷?但即便如此他還剩下5分,初始積分兌換散彈是3分一發,那麼他手裡應該還有一發散彈才對。陰玉澤的計劃是從哪裡開始的?他沒有子彈為什麼還要出現?我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這是一出連環計,陰玉澤從一開始就將出場的角色都計算得分毫不差,好像手裡捏著劇本一般。
“皇家軍團喜歡結夥行動,有克裡克在,佔領地下商場並不算難。想利用子彈打開插鎖只有射擊精準的狙擊手才能辦得到,所以你事先將裝滿水的易拉罐放在窗戶下方,為的就是在窗戶打開的瞬間將皇家軍團的人吸引到一起,以便於手雷命中更多的目標。”
“能夠擊中克裡克的易拉罐,誰都會忍不住想看一看,但那根易拉罐的另一端連著的就是你事先卡在房梁上的手雷拉環,之所以費盡心思地打開窗戶,就是因為提前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如果克裡克沒有被手雷炸死,還可以由我來收割,而你守株待兔。”
“好一個雙保險的計劃,我好奇的是,發動這一切機關的□□,那束光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剛剛那套連環操作吸引了去,此時聽山野廣孝提起才想到最初讓皇家軍團決定打開窗的動機——那道光,像煙花一樣的光。
山野廣孝還在分析,“那束光應該是你用槍打的,因為我聽到了槍聲,但為什麼子彈會發光?”
陰玉澤推了推眼鏡,“初始積分除了可以兌換手雷,還可以兌換這個。”
山野廣孝順著他的手望去,那是一包……火柴。
“火柴?”山野廣孝愣了一下,“我的確在初始積分兌換物資中看到了這個東西,但實在想不到這種只能燃燒幾秒鐘的東西除了在饑餓時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尋求心理安慰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陰玉澤直接將火柴盒丟過去,山野廣孝不明所以,可在他打開的那一刻卻忽然明白了,盒子裡面整整齊齊躺著一堆火柴棍,而每根火柴的頭都不見了。
“原來如此。火柴頭的主要成分是氯酸鉀、硫磺、二氧化錳,本來就是製造□□的主要原料,而□□又是製造煙花的必需品。你將火柴頭切下來代替了散彈中的磁粉,這樣散彈爆炸的時候遇到火就會燃燒,發出像煙花一樣的光芒,而火源就是……”
“就是那邊的‘俄羅斯第一崗’。”
俄羅斯第一崗,無名烈士墓。
亞歷山大花園中的無名烈士墓,紀念在衛國戰爭中犧牲的所有烈士,墓碑正中央有一個五星火炬,火焰生生不息四季長存,兩側看守烈士墓的士兵24小時無間斷輪崗,被稱為俄羅斯第一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俄羅斯將錦標賽的第一場選在這裡,也是為了弘揚本國文化吧。
而陰玉澤這一槍就是從那邊瞄準火焰打來的,也是本場比賽中的唯一火源。
山野廣孝由衷地欽佩道,“你是一個超乎想象的男人。”
陰玉澤也稱贊道,“能一眼看穿我的計劃,你也不賴。”
“恭維的話就留在之後,你們兩個想好怎麼死了嗎?”
夜色中,克裡克目光寒冷,那雙湛藍的眸子如結冰的海水一般。
“把我和我的隊友像猴子一樣耍,很有趣?”
解說緊張地道,“山野廣孝和陰玉澤敘舊的時候克裡克出來了!我想他一定很生氣,克裡克出了名的護短,陰玉澤手頭沒有子彈,山野廣孝也是從開始就蹲在這,槍中只有一發子彈,兩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啊,剛剛應該先逃跑再聊天的。”
山野廣孝看了眼克裡克,淡定地道,“看來我們兩個到此為止了。”
“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是情況不得不如此。對方是克裡克,而你和我手中的籌碼已經見底了。”
山野廣孝說完這話,余光瞥到陰玉澤居然笑了,好看的薄唇淺淺上揚,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散發著興奮的光芒,而他注視著的對象正是克裡克。
換做別人,山野廣孝一定覺得這個人是瘋了,可這個人是陰玉澤,他又隱隱有些期待。
陰玉澤壓低音量,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沒有子彈還出現在這裡?”
山野廣孝眯起眸子,“難道你還有底牌?”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心底那隱隱的興奮之情,對面的人可是那個槍王克裡克啊!能和格蘭西姆比肩的狙神!
陰玉澤揚起唇角,“只要你能堅持三分鐘。”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強強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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