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裡斯最近精神萎靡, 盡管沒有在格蘭西姆面前表現出來,但他已經日漸感受到自己在這位青梅竹馬的老搭檔面前漸感無力。
他似乎已經沒有經歷去維持溫柔沉穩的好哥哥形象,可他又不明白, 自己明明那麼喜歡格蘭西姆,卻又為什麼現在會連相處都覺得疲憊?
他和格蘭西姆說自己要回老家去探望母親,實則獨自一人回到了紐約。
紐約,一個冰冷又熱鬧的城市, 它的繁華好像籠罩著迷霧,讓每個外來人感受到迷茫和冷漠,但這又是鮑裡斯喜歡這裡的原因,因為只有在街邊巷角看到那些漂泊的喪家之犬時,他才覺得自己拚命走下去的這條路是對的。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沒有格蘭西姆,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被他拉去打生存競技, 現在又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可錢包中母親那張背景寒酸的照片卻在提醒著他, 如果沒有走上這條路他根本不可能改變自己的生活,或許現在他在哪個不知名的鄉村做了教師, 細算著微薄的收入和遠大夢想, 更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知名度和人氣。
他已經成功了, 只是如果不是格蘭西姆, 他還可以更成功!
他越是明白自己的人生是被格蘭西姆改變的, 就越是無法像以前那樣和他自然相處,怕他離去,怕兩人決裂,怕自己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被格蘭西姆帶走。
他開始在格蘭西姆面前小心翼翼,在傷心時忍氣吞聲,容忍著對方的小脾氣生怕惹出一絲不快!
他累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像狗一樣匍匐在別人的腳下活著?從小到大他樣樣都比格蘭西姆要優秀,比他勇敢比他強大,連他的命都是自己救回來的,為什麼現在卻要反過來?
憑什麼不是格蘭西姆依附於他?他相信,如果自己是被依附的那個,一定能做的比格蘭西姆更好!
這些黑暗情緒積累得多了便需要宣泄口,除了喝酒,鮑裡斯還愛上了賭博,只有在賭場上一擲千金的快感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這樣忍辱負重的意義。
但最近,“情”場失意後,連賭場也不順心。
短短幾天就賠了一千萬,他陰沉著臉想要繼續下注時,場管卻告訴他,他必須先將錢補請才可以繼續下注。
鮑裡斯當即火了,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個雜種,給我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你不認識我這張臉嗎?我難道會連這點錢都交不出來?”
被格蘭西姆壓迫、被世人忽視的憤怒在這一瞬間全部找到了宣泄口,就在他準備動手打下去時,有人叫住了他,是這家賭場的老板馬丁內茲。
他被恭敬地請到了辦公室,盡管不認識這個馬丁內茲,但他聽說過這人的事跡,據說他前兩年生意破產,差一點就倒閉了,這兩年卻又緩了過來,而且生意越做越紅火。
“是你的場管太不識抬舉,錢我當然會給,但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公然管我要錢,簡直是在……”
“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我主要是想結交您這個朋友。”
馬丁內茲一開口,鮑裡斯就知道這事有戲,一千萬對於他來說是必須要變賣固定資產才能湊夠的金額,但只要他再入場打兩盤,至少能贏回來一半!
他笑了,“既然您這麼說,我也很願意結交您這個朋友,今天的錢我一定會結,但要在我離開這家賭場的時候。”
“您想什麼時候結都可以,而且我這裡還給您提供一種其他的付款方式。”馬丁內茲攤開手,手指上各式各樣的金戒指格外引人注目,“別看我這樣,其實也是個生存競技愛好者。您應該聽說過,賭場只是我生意的一小部分,更大的一部分是生存競技俱樂部,也就是Mask俱樂部的地下比賽。”
“最近我們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選手,您知道的,像這種私人比賽如果沒有足夠的彩頭,是很難吸引客人的,所以我想請您來打一場比賽,像您這樣世界頂尖拿過冠軍的選手如果能來打一場,將會是我們俱樂部的榮幸。”
鮑裡斯翹起腿,輕慢地道,“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您,馬丁內茲先生。您也說了,我是拿過世界冠軍的選手,不是什麼比賽都打的,像您這種規格的私人賽,呵,抱歉,我想您還是邀請些百強以外的選手更實際。”
職業選手打私人賽雖說算不得是什麼汙點,但說出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名聲。
“我知道您的顧慮,所以我有一個提議,如果你能來我們俱樂部打一場比賽,並戰勝我們的擂主,今天這筆帳就算我請客怎麼樣?”
鮑裡斯的心動了,馬丁內茲便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悠悠地道,“一千萬對於鮑裡斯先生來說雖然不算什麼,但回家取總歸還是有些麻煩吧?”
意味深長的話讓鮑裡斯徹底動搖了,一場比賽就能抹平一千萬的債務簡直再合適不過,而且應下來還能結交到馬丁內茲這個朋友,像這種美國富商都有極其深廣的人脈,即便不能為自己所用,至少以後賭博時也方便。
遠的不說,說近的,他一會究竟是昂首挺胸地走出這扇門,還是灰溜溜地去吧台把錢結清,就是一道避不開的選擇。
鮑裡斯虛榮慣了,在格蘭西姆面前尚且知道收斂,在外面就根本受不了別人有一絲瞧不起自己。
所以,即便是為了莫不相乾的人的視線,他也答應了下來,“好,一言為定!”
“嗯,也別太著急。”馬丁內茲擺了下手,這讓剛剛同意下來的鮑裡斯有些惱羞成怒,“您這是什麼意思?”
“別著急,我身為老板,也不能太苛待下屬。如果鮑裡斯先生輸了,那麼今天的帳就要翻倍獎勵給我的下屬。”
鮑裡斯怒沖沖地站起來,“我不同意!”
“您別急著拒絕,因為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您輸了的前提之下,這是一場豪賭,但不同的是賭桌上的成敗要靠運氣,而這場只靠實力,您自己也是賭徒,應該知道這樣的買賣可不多。況且,您是拿過冠軍的職業選手,總不會格蘭西姆不在身邊,便連戰勝黑市選手的信心都沒有了吧?”
這一刻,鮑裡斯才察覺到對面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的恐怖,他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掐在了自己的軟肋上,一步步將自己逼到他滿意的選擇上。
但自己明知道這一點,卻也已經無路可走了。
鮑裡斯被領到另一個賭場,至少在場管和其他客人的目視中如貴賓一般被請下樓的感覺讓他揚眉吐氣了一番,他被帶到Mask俱樂部總部的地下室。
越是往下走他心越沉,他不斷安慰自己沒關系的,格蘭西姆不也參加過黑市的私人賽嗎?還和那個劣跡斑斑的星販費勞德打過一仗,自己打一場也是沒什麼的。
沉重的鐵門打開又關上,刺眼的冷光如同醫院的手術燈一般,圍觀的人群吶喊歡呼著,要和他比賽的擂主是一對兄弟,看到他時眼底都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哥,是職業選手!還是拿過世界冠軍的職業選手!真沒想到我們俱樂部還能請來這樣的人!”
鮑裡斯看到兩人如此興奮的模樣,心稍稍放下來,他知道很多私人賽選手都對職業選手有偏見,但看這兩兄弟興奮的模樣,對職業選手一定心生向往,這場或許好打了。
他卻是完全沒想過,沃克兄弟見到職業選手時的興奮完全是源於他們那變態的施虐傾向。
當鮑裡斯被人踩著腦袋壓在地上,那個最初興奮的弟弟從台下沖上來騎在他的身上,台下的叫好聲歡呼聲就像一把把刀子將他的自尊心徹底劃成了碎片。
“兩千萬,鮑裡斯先生。”
馬丁內茲居然還能像之前一樣泰然自若,盡管面對的已經是青紫交錯的自己。
“我想您不會食言,當然,我說了會交您這個朋友,所以我也給您提供一個額外的選擇,只要您願意,我們之間的債務便一筆勾銷。”
鮑裡斯冷笑一聲,已經不再相信這個男人了。
馬丁內茲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只要您願意在今年世冠賽時把這個東西裝在格蘭西姆的槍上。”
桌上的箱子打開,是一個激光瞄準器。
在提到格蘭西姆時,這個一直面無表情的男人眼底終於劃過一絲陰狠。
鮑裡斯愣了一瞬,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他遭受這一出出的連環計居然只是為了陷害格蘭西姆,他自以為逃到這裡就能避開格蘭西姆的光環,可結果他連被人算計都不配!
多麼可悲啊,他這一生不僅要活在格蘭西姆的光芒之下,還要忍受他影子裡生出的蛀蟲的啃咬。
他鮑裡斯‧索科洛夫,居然就像離開格蘭西姆便沒有絲毫價值的垃圾一般!
他緊咬牙冠,喉嚨用上一股腥甜,“別做夢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我不知道你和格蘭西姆有什麼恩怨過節,但你既然鬥不過他,就也別想鬥過我!他想陷害他,自己去啊!我絕不拆穿,但我鮑裡斯‧索科洛夫絕對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利用的對象!”
馬丁內茲只是聳了聳肩,他越是平靜,鮑裡斯就越是想到他剛剛提到格蘭西姆時的陰狠,便越是恨得牙癢癢。
“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我說了我想結交你這個朋友,那麼……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吧。三個月之內,如果你能還上這兩千萬,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相信我們下次見面會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呵,那如果我沒還上呢?”
馬丁內茲牽了牽唇角,“別那麼悲觀,聽說芝加哥要舉辦一場最高獎金兩千萬的個人懸賞賽,我相信鮑裡斯先生能還上的,在那之前,我的賭場隨時歡迎您大駕光臨。”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擔心鮑裡斯會蹦太久,明天一章他就結束了心路歷程,然後就接個人錦標賽結束後小甜熙和吃醋魚的小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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