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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美人如蜜》第 20 章
第20章回家的路

當晚顧清溪照例學到比較晚,正好和她頭對頭的彭春燕也繼續看她的武俠小說,兩個人誰也不影響誰。

下面的顧紅英抱著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最近宿舍氣氛不好,她好像也有心事,懶得說話,而胡翠花自從回來后就板著臉,也不學習,也不睡覺,就躺在那裡發獃。

顧清溪一直做完了一套卷子,這才罷休。

那套卷子,還是有些題需要琢磨,但大部分都能有思路了,她自己估摸著,曾經一百分考了八十九分的試卷,現在估計能考七十分左右,這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學習這種事情,努力了,有進步,以前不會的現在會了,分數肉眼可見地漲,心裡會有說不出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彷彿前途更加實在地握在手裡了,這比多幾毛錢或者多吃一個雞蛋更讓人愉悅和充實。

況且在學習的時候,兩隻腳還頂著藏在被褥中的熱水袋,那熱水袋保溫效果真是好,傍晚時候偷偷灌進去的熱水,捂在被子里,兩隻腳輕輕地靠著,偶爾間會用腳尖把它勾上來,煨在腿上或者腰部,放在哪兒哪兒就暖和。

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外面雪停了,只刮著大風,瘋狂地怒吼著像是要把房子推翻一樣,顧清溪也有些累了,便下床倒了一點熱水沾著毛巾擦了餐手和臉,又漱口過了,這才爬上床,吹滅了油燈,鑽到了暖烘烘的被窩裡。

一旁的彭春燕在那裡低聲抱怨:「這可真冷,再厚的被子也冷,凍死人了!」

顧清溪將身子蜷縮在那裡,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這懶洋洋的暖意,竟然覺得格外舒坦,兩輩子加起來從未有過的安心。

**************

一夜都是好夢,夢裡光怪陸離,醒來的時候,顧清溪躺在被窩裡倒是迷惘了好一番。

她想起來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

當時被蕭勝天接到了他家,住下來,那一夜其實是惶恐忐忑心裡又充滿了期望,許多想法在心裡糾纏著,理不清道不明的,不曾想,睡了一覺,就成了如今十七歲的模樣。

也不知道在那個世界,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消失了,去世了,還是怎麼著?還有那個世界的蕭勝天——

顧清溪深吸了口氣,到底是不再去想了,她得爬起來準備上課了。

縣一中管理很嚴格,一般五點半爬起來,簡單洗漱后,五點五十分準備集合,六點不到就得出現在操場上,跑步三圈后,再去教室里早自習,早自習完七點,匆忙吃點東西,七點半就開始課前預習,然後八點上課了。

顧清溪的乾糧也只剩下一點了,幸好還有一個蕭勝天當時給的兩個雞蛋沒吃,早餐她給自己奢侈了一把,吃了一個雞蛋。


雞蛋很香,一整個上午聽課都有精神起來,到了中午時候,又把剩下的乾糧和那個雞蛋都吃了。雞蛋她是放過去學校蒸籠里熱過,綿軟的雞蛋黃散發著熱氣,在舌尖蔓延開,這是奢侈的滋味。

吃飽了飯,人也更有精神頭,顧清溪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

其實也沒有太多要收拾的,尼龍兜得帶著,用二鍋頭酒瓶子裝了一瓶子熱水,毛巾包住了,放在書包里,再拿了一本英語書,這樣晚上可以在家看看。

回去的路很長,二十多里,沒有洋車子得自己走,顧清溪輕裝上陣。

彭春燕一下課就往家溜了,好像去她舅舅家了,胡翠花也不見人影,宿舍里只有顧紅英。

顧紅英家距離顧清溪家不遠,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了一眼顧清溪,欲言又止。

她不說,顧清溪也就不問。

如果是以前,既然大家距離不遠,肯定相約著一起走了,不過現在宿舍里關係冰冷僵硬,顧紅英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宿舍心思散著,誰也沒那心情了。

顧紅英看顧清溪要走,到底是叫了一聲:「對了,清溪,和你說個事。」

顧清溪停下腳步:「什麼事?」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心思吧,顧紅英也有,至少她並不是如今看起來這麼單純樸實的樣子。

顧紅英望著顧清溪,為難地看著顧清溪,過了好一會,才說:「我被人家搜出褲衩的事,你別告訴村裡人可以嗎?」

顧清溪有些意外,眉尖輕動。

顧紅英的臉卻漲紅了,低下頭去:「就是那天,那個人搜出來我的褲衩抖擻……」

顧清溪:「……」

她以為是天大的事,以至於她這幾天心事重重,敢情是因為這個。

後來的顧紅英可不是這樣的人,她出國旅遊,打扮時髦,甚至還學會了穿著比基尼走在國外的沙灘上。

顧清溪點頭:「我當然不會說。」

顧紅英:「謝謝你!」

說著,她抹著眼淚道:「我家裡想讓我別上學了,讓我趕緊嫁人,說有個男的,人不錯,讓我回去相親,說人家能給不少彩禮。」

顧清溪聽到這話,沉默了。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顧紅英也遇到過相親的事,當時她還鼓勵她來著,告訴她雖然家裡重男輕女,但自己學習還算不錯,將來就算考不上大學,也能考上大專甚至於中專,考上中專,回來就是吃商品糧的,讓她堅持堅持,怎麼著也得熬過去這一年多。

她費了很多口舌,總算鼓勵了顧紅英,顧紅英鼓起勇氣和家人鬥爭了一番,算是勉強落在了學校里。

之後顧紅英家裡給她的乾糧不太夠吃,她還曾經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把自己的糧食分享給她。

可是等顧紅英考上了大學,進城了,在顧清溪困難的時候,她可沒有伸出過援手。

這一個宿舍每日相處的三個舍友,後來和顧清溪保持著不錯友情的也就是彭春燕罷了。

顧紅英眸中有著黯淡的掙扎:「清溪,我,我該怎麼辦……」

顧清溪默了好一會。

現在的顧紅英重新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她處於糾結徘徊中,她需要一個外力來推她一把,幫她做一個抉擇。

顧清溪望著顧紅英,神情輕淡:「也只剩下一年半了,熬一熬,也許就熬過去了,放棄了,那就是永遠沒機會了。」

說完這個,她就走了。

上輩子她幫了顧紅英,顧紅英開始自然是感激,她說顧清溪是她精神上的依賴,她要跟著顧清溪一起努力考大學。

後來顧清溪沒考上,顧紅英考上了,顧紅英再看顧清溪,那就彷彿這輩子才認識顧清溪一樣,好像終於看清楚,身邊的人不過爾爾。

重來一次,顧清溪沒那種真情實感去勸別人,卻也不忍心落井下石鼓勵她去嫁人,只是淡淡一句,剩下的交給她自己吧。

一個人走在路上,腦子裡還是不由去想,如果顧紅英就是那個替了自己高考成績的人,自己就是養虎為患。

不過復又一想,至少現在還沒發生,她不可能在別人站在懸崖邊徘徊的時候把別人往坑裡推。

人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

走出縣城后,便見路上三三兩兩的,都是低著頭費力地走,還有騎著洋車子的,噗通噗通地摔。

顧清溪用戴著手套的手擦了擦鼻子,鼻子酸疼,兩隻腳也彷彿結冰了一樣,沒有知覺。

她尋了一根木棍,艱難地走在這布了一層冰的路上。

越是往家走,這路越窄越難,來往的行人就越發不見了,偏偏這個時候天又陰了起來,冬日凜冽刺骨的風鋪天蓋地而來,銀灰色的雲在上方涌動,暗沉沉地壓下來,而田野里回想著的呼嘯聲,更是讓人心裡發毛,彷彿世界已經是末日,而自己是孤獨地落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人。

風越發肆虐,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劍,身上的棉襖根本無法抵擋這些,顧清溪甚至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什麼都沒穿,就那麼直面這刺骨的風,臉上更是疼痛難忍,喘氣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拚命地裹緊了棉襖,在旁邊哆嗦著撿了一些枯枝來綁在收納布鞋上增加摩擦力,之後便試著跑起來。

這樣竟然真得有效果,並不會摔倒,而且人跑起來,便不會那麼冷了。

誰知道這麼跑了一段后,那樹枝到底是不頂用了,腳底下一滑,她整個人幾乎飛起來,收勢不住,直接擦倒在了路邊。

道路邊是一條溝,夏天估計是用來給旁邊莊稼澆水灌溉的,現在裡面堆滿了枯葉和雪的混合物,那些都已經上凍了,刺得人手腳生疼,是浸入骨髓的冰冷。

顧清溪躺在那裡根本沒法動彈,冷和痛猶如薄絲一般伸展在渾身各處,稍微一動便牽扯著各處的筋脈。

這裡竟然是一片亂墳堆,枯枝敗葉,老鴰發出凄厲的嘶鳴聲,顧清溪的臉緊貼著沾了冰碴子的枯葉,靜默地聽著風聲,風回蕩在田野間,怒吼著要將人撕碎吞噬。

顧清溪突然有些泄氣,也覺得委屈,她不想動了,想躺在這裡哭。

好冷,冷得渾身打哆嗦,肚子里也餓起來。

其實她的糧食根本不夠吃,一直都只能吃七分飽,不過想著自己是姑娘家,又不需要那麼多體力,自己可以忍一忍罷了。

畢竟家裡光景實在不好,爹娘供自己讀書,其實已經給家裡不少負擔了。

想到爹娘,她到底是咬牙掙扎著爬起來。

爹娘嘴上不說,眼裡都是期望,便是嫂子那裡,供著這個小姑子上學,心裡還能沒個念想。

她如果能考上大學,一切順遂,家裡有個指望,一切也許就能慢慢地扳回來,她就這麼倒在這裡,那重活一輩子為了什麼,為了讓爹娘遭受喪女之痛嗎?

她趔趄著用凍僵的手撿起書包,摸了摸裡面的酒瓶子,萬幸沒有摔碎,只不過水早就冰涼,只是沒結凍罷了。

她掏出來,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入了喉嚨,進了胃裡,讓人打了一個激靈。

顧清溪深吸口氣,拾起來樹枝拐杖,拄著就要繼續往前走。

天早早地黑了下來,周圍寂靜得可怕,絕望而迷茫的孤獨伴隨著飢餓,狠狠地絞動著顧清溪的心。

顧清溪拚命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其實這點事算什麼,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做。

天黑了也不怕,就是這麼一條路,早晚能走回家。

拖著凍僵的腿腳,顧清溪機械地往前走,狂風中夾著雪花,她幾乎看不清一米外的景象,只能憑著感覺,自己大概走到了哪裡。

誰知道正走著間,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哭喊聲。

「哈哈哈,媳婦,媳婦,我的媳婦——」

顧清溪一愣,之後頓時明白了,是那個瘋子。

以前上學路上,看到過這個瘋子,穿著露棉花的破棉襖,毛躁著頭髮,見到路過的姑娘就喊那是他媳婦,據說家裡兄弟好幾個,他是老大,後來幾個弟弟都娶上媳婦了,就他年紀大被耽誤了,為了這個難受,就瘋了,天天路上看到一個姑娘就說人家是他媳婦。

上輩子,他好像欺負過一個女孩子,後來那個女孩子只能隨便嫁了一個四十歲的老光棍。

顧清溪屏住呼吸,不敢動,她怕瘋子發現她。

真發現了,會怎麼樣,她不敢想。

但是瘋子到底是向她這個方向過來,嘴裡依然怪叫著,頭頂的老鴰呱呱地響,聽著瘮人。

那瘋子眼看著就要走到她跟前了,她懵了,攥緊了拳頭,也不管摔倒了,抬起腳就要跑。

但是那瘋子速度倒是快得狠,竟然撲過來抓住她。

嘶吼的風雪中,顧清溪清楚地看到了瘋子眼中閃著的渴望和歡喜,他緊攥著她的胳膊,大喊:「媳婦,媳婦!」

顧清溪嚇傻了,她怎麼也不能讓這個瘋子□□自己。

急中生智,順手從側背著的書包里掏出來酒瓶子,狠狠地砸向了那瘋子。

酒瓶子「砰」地一下應聲而碎,已經凝成碎冰的水澆在瘋子頭上,血也跟著飛濺出來。

瘋子一愣,手底下也跟著鬆了。

顧清溪顧不得別的,撒開腳丫子拚命地狂跑。

身後,瘋子也反應過來,嘶吼著大叫著去追顧清溪。

頂著狂風,前面彷彿有一堵牆般艱難,風夾著冰雪割在臉上,顧清溪渾身已經沒有知覺,她只知道自己必須跑。

然而瘋子到底是男人,而此時的顧清溪已經體力不支,很快那瘋子就追上,險些抓住顧清溪後背的棉襖。

顧清溪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只能告訴自己,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難道重活一輩子,就是來這裡被一個瘋子□□身體嗎?

她尖叫一聲,瘋狂地扑打,發瘋了一樣繼續跑,她也不管路了,更不知道什麼是冷什麼是餓,就是跑,跑,跑。

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她撞上了一個人,當時越發嚇到了,爬起來就跑,那人卻捉住了她的胳膊。

她拚命地踢打對方。

那人卻喊道:「顧清溪,是我。」

她這才慢慢地緩過神來,看過去,認出來,竟然是蕭勝天。

蕭勝天盯著她狼狽的樣子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顧清溪眨眨淚眼,委屈得不知道說什麼:「瘋子,瘋子……瘋子追我……」

蕭勝天皺眉,臉黑得厲害:「他欺負你了?」

這時那瘋子的叫聲已經隱約響起在風中,且好像越來越近了,顧清溪瑟縮了下,點頭:「嗯……」

聲音弱得像一隻寒冬里找不到家的幼鳥。

蕭勝天眸中泛起冰寒,他攥了攥拳頭,聲音壓抑:「沒事,沒什麼大不了,你等著,我給你——」

說著這話,瘋子已經跑過來了,他大喊大叫,滿臉興奮:「媳婦!」

蕭勝天鐵青著臉,一拳頭直接鑿過去。

瘋子慘叫一聲,之後撲過來撕打蕭勝天。

蕭勝天又是一記拳頭,對著瘋子的肚子打,瘋子掙扎,匍匐再地上,他還是不放過,將那瘋子提起來,反剪了,用膝蓋狠狠地去撞瘋子的肚子。

瘋子慘叫連連,頭破血流,被蕭勝天揍得猶如一塊破枕頭。

顧清溪慢慢地反應過來,連忙過去阻止蕭勝天:「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蕭勝天有遠大的前途,他還有那麼多的路要走,不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背負一條人命為他的光明蒙上陰影。

蕭勝天眉骨凌厲,眸中泛著狠冷,撇嘴一笑:「我就是要他的命。」

顧清溪嚇了一跳,她覺得現在的蕭勝天像一頭嗜血的狼,白牙森森,會吃人。

不過看著蕭勝天一拳頭幾乎打歪瘋子的鼻子,她到底是撲過去擋住:「不行,真得不行,你放過他吧,他只是瘋子,不懂事,不能真要他命!」

蕭勝天哪裡肯停,還要打,那瘋子被顧清溪這麼一攔,慘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跑了。

寒風肆虐咆哮,蕭勝天攥著拳頭站在那裡,大口喘著氣,咬牙切齒地道:「就這麼放過他?」

顧清溪被他嚇到了,不過還是小聲說:「他已經得到教訓了。」

蕭勝天像一頭暴躁的狼,氣急敗壞地一腳踢起地上的雪:「不夠!等著,我饒不了他!」

顧清溪咬著唇,不說話。

蕭勝天看看她,烏黑的發凌亂地扑打在那白凈的臉頰上,臉頰上還一道血印子,但她就那麼咬著唇,睜著那清澈倔強的眼睛望著自己。

他終於挫敗地抹了一把臉:「走,我先送你回家。」

顧清溪掙扎著起身。

蕭勝天看著那纖弱的身影,抬手將自己身上的大棉襖脫下來:「給你裹上。」

顧清溪:「不要!」

蕭勝天:「你想凍死嗎?」

顧清溪:「我就是不要!」

蕭勝天:「你嫌棄我?」

顧清溪:「就是不要!」

蕭勝天挫敗地收回來,自己胡亂裹上,之後從包里掏出來一個水壺:「給你喝幾口。」

顧清溪接過來,對著水壺仰臉喝了一大口。

火辣的液體滾入喉嚨,她距離地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

「這是酒……」顧清溪含著眼淚,顫抖著說:「白酒……」

她這輩子從來沒沾過一口酒,哪知道竟然這麼辣這麼嗆。

「給。」蕭勝天又從包里掏出來一個東西,是用紙包著的。

顧清溪聞到一陣誘人的肉香,還沒來得及多想,那東西已經塞進了她手裡。

她看了看,是一隻烤雀兒。

農村到處都是的野雀兒,有些孩子會用籮筐支了,下面放幾粒棒子粒來捉雀兒,不過雀兒並不好捉。

雀兒沒幾兩肉,但此時顧清溪聞著,真是香,香得肚子咕嚕嚕地叫。

「吃了,不然走不回家,還有十里地。」蕭勝天單腿微彎,蹲在一旁說。

顧清溪看了一眼蕭勝天。

風雪扑打著那張年輕冷硬的臉,他抿著唇,眸光格外冷毅,是說一不二的氣勢。

她沒再拒絕,也沒矯情什麼,低下頭,默默地啃著那烤雀兒肉。

確實餓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況且剛才那麼一番瘋跑,更是體力透支。

蕭勝天一定會帶著自己回家,自己不吃,沒力氣,最後還是拖累他。

顧清溪開始還能小口吃,後來就顧不上了,她甚至用手將上面的小骨頭掰下來,貪婪地吮吸上面殘留的肉渣。

吃到一半的時候,顧清溪要將剩下的給蕭勝天:「你吃——」

然而蕭勝天根本不理會,卻徑自把剛才的酒重新遞給她:「再喝幾口。」

顧清溪有些猶豫。

蕭勝天:「禦寒。」

顧清溪接過來,咬咬牙,閉上眼,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依然是又辣又嗆,不過白酒下肚后,肚子里確實熱辣暖和,很快身上也彷彿有了熱意。

蕭勝天又逼著她把剩下的半隻烤雀兒吃光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起身,這麼說。

顧清溪心神一個恍惚。

一直以為年輕時候的蕭勝天弔兒郎當,其實並不是。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鏗鏘有力,沉穩得讓人忍不住想依賴。

一如二十年後,那個在電話里對求助的她說「我這就過去」的蕭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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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這就去發上一章的紅包

2.本章依然有紅包,所以多來點評論啊啥的吧~~~~

3.評論里有一位說得對,女主想高考,沒想早早找個男人,她上輩子喪夫的時候不到30歲,其實可以馬上找很不錯的(人美,年輕寡婦),但她也沒想找,現在剛重生,雄心壯志一大把,更沒那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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