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劍艦長公開選拔,竟然牽扯出上層世家仗勢謀私等黑幕,區區不掌權的世家公子就有能量插手蔚藍軍校,誰知道背後還有沒有其他的事兒?
伊狄爾特使用違禁藥物的消息暫時被壓下,可單一個冒名案已經足以掀起軒然大波。
內政部與軍部又開始對著掉頭髮,秘書長安塞爾差點被逼成專業斥候,每天躲各種打探消息的人躲得不厭其煩。
這裡面需要摸清的事太多了,一個十八歲的公子哥,究竟什麽人和他同流合汙,老上將又是否知情,而老上將的其他下屬有沒有卷入?類似情況在行星軍團是否來由?
以及很關鍵的一點,當年從未離開過首都星的紈絝,是怎麽輕易得到違禁藥品的?
但可能是那天蔚藍的教官們用力過猛,伊狄爾特到現在都還神智混亂,張嘴就說胡話,隻偶爾吐露出了他曾經設計想要害死那個替身。
於是待查疑案再加一項:替他動手的人是誰?
從伊狄爾特咬死不說的狀態來看,顯然沒有殺成,他千瘡百孔的思維似乎走進了一個偏執的死胡同,他沒有希望了,他也不想讓那個人好過。
因為他不說,調查組一時很難自己找到人,畢竟聯邦太大了,保不齊那人被扔到連星網都連不上的哪個荒星去了。
以及還真有那麽幾個被伊狄爾特傳染了腦殘的勇士,居然找上調查組,自稱是當年的替身,想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榮譽,然後不出意外都被蔚藍的教官們拿去擦地了,之後開除軍籍,收押等待量刑。
“呸,就這?”一個教官卷著袖子,十分意猶未盡地擦著手背上蹭到的鼻血。
所謂牆倒眾人推,甚至一些上層圈子的晚會,年輕人們都湊在一起閑聊:
“其實……我還真沒見過林家那位,都是維默爾自己天天吹對方有多愛他。”
“呃,估計是仗著林家地位不夠,拿不到邀請函,沒法自己來反駁?”
“不止宴會,我在軍校那時候也沒見過林家那位啊……”
更多記者圍到元帥府外,希望元帥能夠出面解釋——尤其是很多記者堅稱——
“是一心為民的天穹之劍精心策劃,才終於讓這黑幕曝光的!”
秘書長安塞爾暴跳如雷,在辦公室咆哮:“雷恩呢,讓他滾出去開記者招待會!那幫家夥現在拿麥克風懟我,問我元帥遲遲不出面是不是被軍部聯合議會欺負了!!!誰他媽有膽子欺負那玩意???”
劉桓教官趕到元帥府的時候,面前就是一片人山人海,他墊著腳在外頭瞧,還沒等他殺出一條血路,就有人拍了怕他的後背。
劉桓回頭,嚇了一大跳——
一隻比人高的機械大白貓?
“人類!”白貓一開口就是一副欠打語氣,“我的主人讓我來接你,感到榮幸吧!”
說完,沒等劉教官感到什麽榮幸,他就已經……
被白貓舉了起來,撒腿就跑,一溜煙跑到一輛不起眼的私家飛行器邊,巨貓把他往裡一懟,自己坐到駕駛席位,說走就走。
——這恐怖巨獸居然是個機械管家?還是個會綁架的機械管家!
劉教官瞳孔地震。
飛行器一路開到一個高檔小區,劉教官看了半天終於認出——這不是我家小區嗎?
他們路過了劉教官家——一棟普通的、外頭有花園的、但明顯沒怎麽住過的小樓,一路向裡,路過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停在了一棟怎麽看都像真星艦的建築前。
他愣愣地被巨貓從座位上掏下來,巨貓打開一個艙門,讓他進屋。
老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竟然有種年輕時第一次上戰場般的緊張。
他走進門,門裡竟半點看不出這是星艦了,客廳鋪著毛茸茸的白色地毯,居然能保持得纖塵不染;布藝沙發柔軟舒適,上頭還堆著各色墊子,看上去讓人很有跌進去感受一下的欲望;屋裡隨處可見精心養護的綠植,有些還在開花,牆壁上有不少看不出是什麽的奇怪抽象畫,但顏色都很好看。
屋子裡彌漫著淡淡的巧克力香,讓人用鼻子都能聞到溫馨。劉教官甚至都想起了房產中介故意在屋裡熏烤餅乾味以營造家具氛圍的手段。
不過這股巧克力香味不是偽造的,這屋裡的恬靜舒適更不是。
只是這電視光屏裡……怎麽居然在放手撕星艦電視劇?
劉教官愣著神,忽然看到一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從二樓攀著樓梯一躍而下,白發揚起一個優美的弧線,而緊隨其後,另一個黑發、但只有一隻手臂的青年也極其敏捷地跳了下來,並且似乎微微帶著慍怒:
“把我的胳膊還給我!”
白發青年懷裡果然抱著一個長條狀金屬製品,他理直氣壯地回答:“你洗澡不帶胳膊,我幫你拿去清理清理怎麽啦?不然一會兒你胳膊髒兮兮去見客人呀?這可是我幫你升級改造過的,是我的作品!”
黑發的青年好像氣得臉都有點紅,肢體殘缺仿佛一點都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邊追邊怒道:“可您能不能給屬下解釋一下,為什麽您摟著它看電視?”那又不是個布娃娃!
“哎呦,大鴛鴦眼生氣啦?大鴛鴦眼生氣的表情比面癱臉好看多啦——”
他們打鬧著,忽然那黑發的青年一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