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照這個猜想,聯邦應該大力培養omega指揮官,能把對面敵人都逼瘋!”
艦橋裡的人壓力大極了,元帥暴怒的時候自己人也遭殃的,任何一點小錯誤都會讓他爆炸,上次劉浚副官入庫物資的時候不小心漏數了一枚曲速核心燃料池,氣得元帥一腳把人踹到牆上去差點摳不下來,慚愧的劉浚副官哭著主動去訓練場加訓——因為他不僅工作出紕漏,竟然還連元帥隨便一腳都擋不住,實在欠練。
“元帥,月球基地派出了飛行隊。”
“都是中小型飛行器,主炮打上去跟高射炮打蚊子似的,浪費不說,不一定打得到那麽小的目標啊。”
雷恩:“主炮繼續對準主基地,所有母艦給我圍上去;護衛艦隊去大氣層待命,機甲團準備登陸人造衛月,至於蚊子,染星號戰機群攔截,隨便打,天穹之劍有得是經費,少把你們之前那摳摳搜搜的窮酸習慣拿出來,搞得像是我養不起你們艦長似的!”
染星號飛行隊:“……哦。”
眾人心中安定,飛快執行命令,因為即使是盛怒之下,雷恩的指揮從來都有條不紊,他沒有下令攻擊地球,而是直指同為軍事單位的衛月。
從林敬也的視野裡,雷恩看到了與聯邦無異的餐廳、街頭蹦跳的熊孩子、影院排隊的情侶,從種種痕跡表明,地球表面的人、或人形智慧生命過著普通平民的生活,雷恩不管打仗多麽瘋,他都不會對平民動手。
林敬也和雷恩是一樣的,不管他是不是被植入記憶影響,他都不會隨意對普通人下手。
“人”是個泛指,不止包括人類種族,而是一切智慧生命的非戰鬥單位。
他早些年還帶著927,曾經撞上過一隊星寇,居然是金靈族的星寇,綁架勒索的也是他們金靈族的平民,林敬也按照習慣滅了星寇,得到了一大堆貴金屬——不只是從星寇身上砍的,獲救平民非常知道人類盟友的喜好,當場集體剪頭髮剪指甲籌集謝禮。
所以此刻他正在遠離地球的平民。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問題,表層虛假的記憶覆蓋了真實,但他也確確實實還不能徹底撕開那層虛假。
林敬也現在有一個清晰的念頭——他需要知道那座巨大的紀念塔,到底在發射什麽樣的信號。
天穹之劍。
這個名字帶來的熟悉感遠遠勝過地球上的一切。
這四個字從記憶深層掙扎浮現時,林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比起他早上醒來的公寓,這四個字帶來的感覺才更像是“家”。
天穹之劍。
林敬也肯定地想,我是天穹之劍的人。
人影快速地穿過各種障礙,巨塔矗立於海上平台,人腿自然是沒有辦法走過去的。
十分鍾後,一身外骨骼盔甲的青年坦坦蕩蕩地登上一架戰機,地勤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地給他核驗能源、檢查機體情況、以及補充武器彈藥。
“n718890號運輸機,請在指定位置等待起飛指令。”
林敬也嫻熟地操作,他確信自己是第一次登上這種飛行器,但他很快就能判斷出那些複雜的屏幕信息、操作手柄都是幹什麽的,長得不一樣,原理其實相差不大。
有意思,他想,記憶裡沒有任何空戰訓練的痕跡,但他本能地知道怎麽飛行。
高空的戰鬥在同時進行,天穹之劍是聯邦最精銳的星際艦隊,他們突然強攻碾壓,查爾斯趕到衛月指揮中心時,護盾都已經岌岌可危了,派出去的飛行部隊損失很大,雖然很多都是無人機,但稀裡嘩啦碎成宇宙垃圾的都是軍費啊。
查爾斯肝疼。
“呼叫對方指揮官!”
這幫人來勢洶洶,不打招呼,毫無理由地襲擊,還講不講點武德了啊?
“將軍,對方拒接。”
“一直叫!叫到他們接為止!”
倒不是查爾斯氣急敗壞,而是他判斷出對方並不是星寇一類,那是正規軍隊,極大可能是聯邦的星際艦隊,那這就不是普通襲擊了——
“怎麽,就算想和我們開戰,也得下個正式的通牒吧?”查爾斯惱火,“真打,那可就是兩國戰爭,對面的人瘋了不成,隨隨便便挑起星際戰爭?”
在孜孜不倦的電話轟炸中,通訊終於連接。
視頻裡出現了一個懶洋洋的白發青年,他正斜著靠在指揮椅上,一雙長腿翹在指揮台上,姿勢散漫張揚,眉眼間盡是凌厲傲然的鋒芒,縱然沒有見過,但地球所搜集到的情報裡,只有一個人符合這種特征。
查爾斯瞪大了眼睛:“天穹之劍,雷恩·楚?”
怎麽回事,怎麽就忽然驚動了這個凶神?
白發青年扯開唇角,露出個毫無溫度的笑容:“是我,說吧什麽事,呼叫得那麽歇斯底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兒有誰綠了你似的。”
查爾斯的臉確實有那麽點綠,他深吸一口氣,道:“雷恩元帥,久仰大名了。你現在襲擊地球,是代表聯邦宣布開戰嗎?”
“那倒不至於。”雷恩嗤笑了一聲,斜睨過來,“純粹看你討厭,千萬別誤會,不針對地球,就是衝你個人。”
查爾斯表情扭曲,嘴角一抽一抽的,顯然並不相信:“我們素未謀面,在下不知道哪裡惹到元帥了。”
“噢。”雷恩懶散地擺手,“沒啥大事兒,我就是討厭金發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