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莫跟郁臻隔天上線的時候又迎來了隊友一陣奇怪的目光，但他沒放在心上，很快就跟隊友進入下一個奇聞。

天下論道會第一階段的難度點會比較平均，從已知的信息知道，随機開出的奇聞挑戰中有2個是四星級奇聞，1個是五星級或六星級奇聞，既有高難度點，也有較低等級提高通關率。

他們第一個奇聞是五星級的[森羅塔]，接下來幾天開的兩個奇聞都是四星級，難度充其量就是梨花鎮的水平，在摸索機制浪費了點時間，不過很快就通關了。完成三個奇聞的通關後，他們獲得了通往第二階段的晉級門票，新的奇聞信息要在結束一周比賽後開啓第二輪的時候才會顯示。

由于他們通關奇聞速度太快，剩下的時間就空了下來，宿莫就把重點放在研究武器上。

經過他查找天寰各種材料庫，以及部分任務資料劇情，居然發現新出的[鍛造之物]類的材料劇情信息。這些劇情信息比較分散，是在一些散落的支線任務中提及，宿莫是在浏覽天寰官方上傳到資料庫內的任務攻略發現的，但資料庫內沒有詳細提及，他就隻能花時間把這些任務重新跑了下。

“簡單來說，就是這些材料信息會出現在天寰某些支線任務裏，我剛跑完任務看完劇情，就能知道該材料對應的屬性。”宿莫把材料庫打開，天寰的材料都有相對應的屬性，哪些材料能淬煉出什麽屬性都是有範圍的，以往這些會在材料庫裏注明的，但新出的[月魅][驚狼之牙]都是沒标注的材料，是需要玩家去做支線任務通過劇情任務來判斷它的屬性範圍。

郁臻大概懂他的意思，“這些材料是在材料庫之外吧？”

“對，所以它們應該是有提屬性的效用。”宿莫道：“就比如按照材料庫裏推出來的公式能做出750點的攻擊力，那如果是攻擊類的材料，那很有可能就能把原來是750點提高到新的高度，比如850之類的。如果我理解沒有出錯的，隻要找對對應的材料，就能在原來基礎上進行屬性提高。”

這個發現打開了宿莫的新思路，在他的公式裏，他将來合出來的雙武器會出什麽屬性詞條其實他心裏早有預算。

所以如果想要把武器鍛造得更加完美，隻需要湊齊他所需要的屬性詞條材料再進行鍛造，能把預期的屬性提升到另一個等級。

很幸運的是，月魅是技能效用類材料，而驚狼之牙是攻擊類材料。

這兩個材料他都能用上，那接下來他隻需要再湊齊速度類材料、狀态類材料就可以開始鍛造雙技能武器了。

郁臻道：“論道會是個好機會，出高級的材料的可能性大，對我們來說就越有利。”

“對，而且這次出材料的概率很高。”宿莫說到這有點興奮，“等第二階段看看出什麽奇聞，最好是五星級的，能給我多出點材料。”

紅果果在旁邊擺攤，聽着兩位大佬站在鍛造爐前讨論材料，目光時不時往他們兩身上飄來飄去。

你要說他們兩個有貓膩吧？那确實有一點，偶爾會切頻道說悄悄話。

可你要仔細看吧，又發現這兩個人日常讨論的東西除了游戲還是游戲，昨天讨論某個奇聞機制，今天讨論如何鍛造武器，交流的東西說起來還有點太高深，不理解根本沒聽懂。

真有貓膩，不該天天膩歪嗎？怎麽他們關注點不一樣啊？

自诩飽覽群書熟知各種套路，深谙八卦精髓紅果果如今更不确定了，那唯一肯定的一點。

至少他的雙大哥兄弟情，比某個竹馬套路的歸真反樸穩多了。

紅果果還在琢磨着，行止無拘就已經下線。

他反應過來，問道：“啊？行哥怎麽突然下了？”

宿莫注意還在鍛造爐上，聞言簡單回了句：“他有點事出門，晚上才回來。”

紅果果突然想起來，問道：“哥，你花草之靈是不是滿級了？”

宿莫停了一下，道：“嗯，之前材料你擺攤賣掉吧，忘記跟你說了。”

他說完微頓，忽然想起什麽，“有個新的材料單子，你這幾天有空幫我收下材料，價格你看着就行。”

紅果果：“？”

他看着momo忙了一會，很快就通過游戲郵件給他發了個文檔，一打開全是鍛造類的材料，一看就是要做武器的。。

“不對啊哥，這裏面不是有些材料你之前收過了嗎？”紅果果作為游戲商人，對材料記憶力非常深，一眼就看出其中有好幾種材料是之前momo收過的，而且還有幾樣材料跟召喚師根本對不上邊，“還有這幾個材料，你放爐子都不匹配。”

“哦。”宿莫簡單回道：“那不是我要用的。”

紅果果：“？？？”

不是你要用的，你收材料幹嘛？屯着嗎？

“陣法師鍛器的材料，有高級材料你也幫我留意下。”

宿莫算着公式，又補了一句：“錢不夠找我拿。”

森羅塔郁臻開出了新的奇聞武器，宿莫原來寫給他的那條公式隻适合全能型的武器，新武器自然也是要升級，到最後應該也會打造雙技能武器，原先那條公式就比較片面了。這幾天宿莫找材料的期間又重新推了下公式，把攻擊型陣法武器的公式也推了。宿莫想了想，又發了張清單給紅果果，“這些材料也幫我留意下，有的話幫我收了。”

紅果果心情複雜地接收了兩張清單，默默地打開了跟清風的私聊頻道。

他真的看不懂了！！

-*

宿莫這周在學校，上完理論課就會去實驗室看看。

他們的實驗已經接近尾聲，周師兄最近效率很高，部分數據跑完已經将統計文檔發給宿莫，宿莫負責把文檔數據整理劃分，把階段表填了之後發給導師，不出意外，他們這個項目大概幾周後就可以結題，剩下就等導師那邊通知他們答辯跟參項了。

這天周四，周師兄約了宿莫出去吃飯。

開學這麽長時間，他們整天泡在實驗室裏也沒怎麽出去，就找了一家合宿莫口味的餐廳，邊吃邊聊近期的事情。

“明天周五你沒課，怎麽說？”周師兄道：“我明天有點事不在實驗室，數據估計得周六才能給你。”

宿莫低頭回着光腦的消息，應道：“沒事，我回家。”

說到回家，周師兄就非常稀奇，以前宿莫一忙起項目，經常一兩周都待在實驗室裏，別說回家，偶爾還會忘記吃飯吃藥。但這學期回來之後，宿莫給人感覺變得不一樣了，說的話變多，偶爾也會開玩笑，就給人感覺開朗了很多。

但也不是說他以前不夠開朗，就覺得他以前太乖太謙虛，現在稍稍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這種轉變是好的。

周師兄挺高興的，畢竟搭檔這麽久，宿莫入學就是他看着過來了，他自然希望宿莫能變得越來越好，“回家好啊，哪天我也去你家玩玩，聽說你給樂樂換了外裝？我還沒見過。”

吃完飯，周師兄說要請客就跑去結賬，回來之後準備叫懸浮車。

“不用，有人來接。”宿莫道。

周師兄愣了下：“啊？”

出了門，一輛低調黑色的懸浮車停在餐廳門口停車坪。

KK825型懸浮車……周師兄的目光還停留在懸浮車的型號上，很快車上就下來一個男人，他的眼神頓時停住。人他也認識，前段時間在他師兄店裏見過，原本想找宿莫打聽情況結果忙着忙着就給忘了，現在這個大佬又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很顯然，這人就是來接宿莫的。

已是冬天，外邊風大。

郁臻朝着周師兄微微颔首，便讓兩人先進車。

宿莫坐在副駕駛，道：“我們原本要先回學校，可能得送師兄回去一趟。”

郁臻原本說晚上來學校接他回去，但早些時候醫療站那邊剛通知他今天去拿上周的體檢報告，他就給郁臻發消息說不用過來，他到時候拿完體檢報告直接回去。

而對方問了他所在的地址，說正好在外邊，順路過來送他去醫療站。

宿莫給他發了位置，說在外面吃飯，晚點才回學校。

隻是沒想到他們剛吃完飯，郁臻就已經到門口。

“好。”郁臻。

周師兄既好奇又疑惑，但沒敢多問，之前看見研究所裏牆上的照片，以為郁臻大佬是那種很不好交流的那種，畢竟氣勢擺在那，可實際上交流，他發現郁臻大佬話雖然少，卻沒有冷漠拒人。

意外地好相處。

隻是怎麽以前從來沒發現，宿莫跟郁臻這麽熟啊！

都親自來接人了，這兩人關系肯定不普通，難道郁臻跟宿莫有什麽親戚關系嗎？

周師兄想了老半天也沒聽宿莫提過什麽親戚，而且宿莫父母早年出事，家裏就隻有一個機器人。

送人到學校後，兩人改道去醫療站拿報告。

下車的風變更大了。

“你先進去，我停完車來找你。”郁臻把外套遞給宿莫，“外套披上。”

郁臻的外套對宿莫來說着實有點大，見車走遠了，宿莫才走進醫療站，低頭回複了幾句周師兄的消息，很快在醫療助手的帶領下去吳醫生診室。

今天來拿報告就他一人，進去之後吳醫生見一臉笑容地看着他，“外面天氣冷，來之前忘記提醒你今天可能降溫。”

宿莫道：“我知道。”

吳醫生招呼宿莫坐下，一份紙質報告遞到宿莫面前：“宿莫，是個好消息。”

“你的體檢程序結束後，我們這邊專家組立刻就進行系統分析，這是這段時間來你做的最完整的一次體檢，報告數據對我們來說有非常高的參考價值。”吳醫生用光屏把部分數據展現在宿莫面前，給他解釋道：“從現有數據可以看出，你的耐力、承受力、抵抗力都有非常明顯的提升，一方面跟你長期堅持鍛煉有關系，另一方面很有可能是全息載入技術，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地方，先前我說情緒的宣洩有利于你身心健康，實際上全息也在影響着你大腦的發育，我們發現了再成長的可能性。”

“你的精神力非常高，在這點的引導下，你的腦域開發可能進入一個新的層次。”

吳醫生簡單道：“以前我就覺得有一點很矛盾，按道理來說精神力高的人體質不會太差，而你的體質卻差到f-的等級，這點無法用醫學數據來支撐。可現在，因為你的大腦出現一個再适應的過程，腦域的指令影響到你身體激素等方面的再調節，這可能是個長期的過程，但你體質确實已經呈現一個正增長的趨勢。”

宿莫聞言微頓，捕捉到吳醫生話中的重點：“您的意思是，我的體質會越來越好是嗎？”

“對，之前你的體質從F-到F就已經表明你處于一個恢複的過程。”吳醫生道：“我們曾經考慮過通過大腦來影響低體質，可實際上所有的實驗都失敗了，而患者的體質未必承受得住我們外部介入。你的例子給我們一個新思路，主動與被動是兩個概念，患者的主觀意念更重要。當然這是未知的領域，F級載入技術還不夠完美，對應的醫療儀器也沒開發。”

“你的體質的恢複可能是個漫長的過程，但如果保持這樣的正向增長，你會越來越好。”

吳醫生看着眼前的男生，微笑說道：“宿莫，你可以放心了。”

體質恢複的過程或許漫長，從F-到F給了他新的希望。

現如今，這份希望被确定下來，他會健康。

“能持續恢複，但不代表你不需要關注身體。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F級，該吃藥得吃藥，該控制的地方還得控制。”吳醫生看着面前的男生，從開始接診宿莫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他是親眼看着這個孩子長大，也知道今天的一切有多麽的來之不易，“用你家機器人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宿莫，今天也是健康的一天。”

宿莫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眼底突然有股熱意，他道：“謝謝你，吳醫生。”

-*

郁臻從醫療站停車坪過來後就在診室門口等着。

特殊病症科走廊沒有人，醫療機器人也很少經過。

上次來體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特殊病症科的冷清，一片素白的場景，就好像暗喻着白茫茫的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他沒遇上宿莫之前，宿莫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這裏做檢查拿報告，他沒有家人隻有一個機器人照顧，又獨立自強，很可能是自己一個人來，又自己一個人走。

在最需要關懷的年紀裏，一個人熬過了最艱難的寒冬。

郁臻少年時在外游蕩，走遍星際，也經歷過生死，最嚴重的時候差點沒活下來。

哪怕現在安居很久，生活也漸漸平淡，瀕臨死亡的身體感受能清晰地回憶起來，他也沒感覺到害怕。

可現如今坐在這裏等着人，卻有一種恐懼失去的感覺。

很快，診室的門開了。

宿莫從診室裏走出來，見到坐在診室外的等候的男人，眸光微微一怔。

郁臻見狀起身，溫聲問道：“怎麽了？是不好的結果嗎？”

“不。”宿莫微微低頭，“是好結果。”

診室外非常安靜，冷清的走廊隻有他們兩個人。

宿莫手裏拿着報告，“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郁臻看着宿莫，注意到少年情緒的變化，“你問。”

“當初你為什麽執意要開發F級載入器……？”

宿莫問道：“你是商人，沒必要在一條可能沒有反饋的渠道浪費大量的財力人力。”

郁臻幫宿莫拉好衣領，“商人逐利，我是項目的負責人，做的決定會影響整個項目的輸出跟運營。連接星網F級不是不可以開發，隻是實現的難度非常大，使用者本身也無法承受載入器的數據流，投入財力人力非常大。可接通全息游戲的載入器不一樣，在可以實現的情況下，隻是在原來基礎上再多增加一個渠道，可以做，也能實現。”

“那為什麽不做呢？”郁臻又問：“你覺得游戲好玩嗎？”

宿莫稍怔：“好玩。”

“那就是最大的反饋了。”

郁臻給宿莫拉好帽子，低聲道：“宿莫，我很慶幸，慶幸當初做的這個決定。”

男生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郁臻的面前。

一雙澄澈的眼，就這麽看着他。

“怎麽了？”郁臻問道：“醫生說什麽了嗎？”

“沒。”宿莫擡手拉了下衣服兜帽，低着頭道：“就是突然發現……”

“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郁臻先生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