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顏海秋把賀映的檔期基本空開,保證他在國外拍戲順利。
賀映出國那天,尚河市正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
展雨星挺想去送他,但就好像之前,他一個人單獨去並不合適。本來他都放棄了,打算就把人送上車,哪知道隊友們突然沖出來幫忙。
“走啊,送老一趟。”穆澤語帶頭。
“一去大半年,雖然中途偶爾會回來,但也蠻長時間的。”文侃羲也說。
武許“嗯”了一聲︰“雨星哥也一起吧。”
展雨星被這群人感動的眼眶發熱,應著“好”,同他們一起坐上了車。
顏海秋這回倒是什麼也沒說,默認了他們的送行行為,畢竟這次分別確實要很久時間。
賀映和展雨星照例坐在最後排閑聊,不過這次,共同加入話題的還有坐在前面的三個隊友們。
直到車開進了機場,眾人在地下停車場和賀映道別。
“一會兒你們幾個換那輛車回去,我在外面等著。”顏海秋指了指對面的黑色麵包車,那是她中途安排成成開過來的另外一輛,而送眾人來的這輛晚點要單獨把賀映送進機場vip進口。
“好。”眾人應下。
“我先走了,老你在國外好好拍戲,別忘了咱們年底還有演唱會,要是敢落下進度我絕不饒你。”穆澤語握了握拳,同賀映道完別,便去了對面那輛車上。
“在國外有什麼困難記得跟我們說,當然還是要祝你一切順利。”文侃羲也與他道了別。
武許緊隨其後︰“拍戲順順利利的,心想事成。”
眾人一一道別後去了另外那輛車上,司機也先一步下車找了個地方抽煙去了,車裡只剩下展雨星和賀映。
展雨星來之前做了蠻久的心理建設,但此時還是有點繃不住,他醞釀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好拍戲,等你回來。”
“好。”賀映把人抱進懷裡,蹭了又蹭,“哥想我的時候會來看我嗎?”
“如果時間上允許的話,會去的。”展雨星拍著他的肩安慰。
“那我等你。”賀映親了親他的側臉,“我得空了也會回國的,哥一定要隨時做好見面的準備哦。”
“好。”展雨星笑著答應下來。
“對了,這個給你。”賀映從衛衣口袋把從宿舍帶出來的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
“什麼?”展雨星一愣。
“耳釘,我幫哥戴上。”賀映說著,把展雨星耳朵上那個耳釘摘了下來,換上了跟自己現在戴的一樣的同款。
展雨星當時買給賀映的那個耳釘是限量款,而且他買完後不久,就脫銷了。賀映一直熱衷於搜羅各種稱心的成對耳釘,前陣子正好尋覓到了這個限量耳釘。國外還有一只在賣,當時賀映就托肆揚幫他買了回來。
展雨星抬手摸了摸,又看了看賀映耳垂上戴的那個,心底甜滋滋的。
“好了,快到時間了,我要先走了。”賀映傾身過去,又討要了一個親吻。
“嗯,我抽空去看你。”展雨星把人送到對面那輛車上,依依不舍地同他道了別。
*
天氣逐漸轉熱,接下來好一段時間,windfall其他四人都忙的抽不出空,幾乎是連軸轉的行程,根本停不下來。賀映去拍戲了,團活少了一些,但個人行程幾乎翻番。
期間,展雨星始終沒能騰出空出國見見賀映,賀映也因為封閉拍攝隻回來過一次。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當風吹過夾雜了一絲涼意,越過了炎熱的夏天步入秋天時,賀映也快步入殺青了。
展雨星打電話跟顏海秋再三確認了自己接下來四天的行程表︰“顏姐,我接下來是可以連續休息四天?”
“算上節假日的一天,是五天。”
“那我……”展雨星一下子萌生了出國的想法。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顏海秋看出了他的意圖︰“想出國看看賀映?”
“……嗯。”展雨星怪不好意思的。
“那就去吧,記得來回報備,別被人拍到。”顏海秋提醒。
“好。”展雨星興沖沖地應下,火速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然後截圖發給了顏海秋。
因為這次只是去看看許久未見的賀映,展雨星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小行李箱裡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並沒有任何累贅的物品。
當晚火速收拾好東西後,展雨星第二天凌晨三點半出現在了機場,等著坐上五點的航班。
因為一夜沒怎麼睡,此時的他眼楮看起來有點紅,明明身體上極度困頓,心理上卻精神的不行。
展雨星並沒有提前跟賀映說,他想把這當成一次久違的驚喜。
上了飛機後,他的手機也調至了飛行模式,沒有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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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下了戲的賀映坐在椅子上休息,這部電影有一部分外景是在森林中取景的,所以手機信號很差,時斷時續消息不一定能發出去。
不過以往總能隔一會兒收到一堆展雨星的回復,今天卻意外的一條也沒有。
賀映奇怪地皺起眉頭,正要發消息過去問問,電影導演ronaldalerander走過來。
“areyouintouchwithyourlover(在和戀人聯系嗎)?”
“yes。”賀映抬頭回答,“ihaven\"theardfromhimtoday(今天還沒收到他的消息)。”
“maybealittlebusy(可能是有點忙)?”alerander說,“whenyou\"refinished,ehereandtellyouabouttomorrow\"skillingplay(等你忙完了,過來一下,跟你講一下明天的殺青戲)。”
“ok。”賀映應下來,借著稍微好一點的信號給展雨星發了幾條消息,然後走到導演那兒,聽著他講戲。
明天,他就要結束長達近半年的拍攝,然後很快回國了。
他在電影中扮演的角色是男主的摯友,也在最後為了大義奉獻了自我,雖然結局是be,但無法掩蓋他所扮演的角色的各種高光時刻。
聽導演alerander講完戲,已經快六點了,天色漸漸暗下來,劇組的車已經準備在森林之外,眾人需要坐上越野車到森林外,再換乘大巴車去就近的入住酒店。
賀映坐上自己平時常坐的那輛越野車的後座,發現展雨星還是沒回消息。
微微皺了皺眉,他一度以為自己的手機壞了,是不是該換一個。
直到越野車破開森林的道路,街道上零碎的燈光出現在眼前,用來接劇組演員的大巴車旁站了個背著書包,拖了個小行李箱的人。
賀映以為自己太累了產生了幻覺,直到對方抬起手跟他揮了揮手。
然後,旁邊同劇組的演員笑著說︰“isn\"tthatyourboyfriend(那不是你男朋友嗎)?”
賀映一怔,這才緩過神來,快步沖了上去。
展雨星被對方一下子揉進懷裡,因為沖擊力太大,他還輕咳了一聲,才緩過勁來︰“我來看看你,這幾天休息。”
“所以才一直沒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特別忙,都不敢給你打電話。”賀映靠在展雨星的頸間,努力地汲取來自這人身上的溫度。
“想給你個驚喜。”展雨星怪不好意思的,而且當著這麼多外國友人的面被賀映抱著,還是很羞恥的。
“嗯,收到哥的驚喜了。”賀映垂眸親了親他,然後轉頭跟導演alerander打招呼,“i\"mnotgoingbackwiththebus,please(我不跟大巴車回去,麻煩您了)。”
導演alerander笑眯眯地同他道別︰“that\"sallright(沒問題)。”
“走吧,我先帶哥回酒店放個行李。”賀映很快打到車,帶著展雨星坐了進去。
酒店離他們拍戲的地方不遠,再加上這會兒不堵車,車子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就開到了。
在酒店裡放好行李後,賀映本想帶展雨星出去逛逛,但在看到他發紅的眼楮時,終究還是沒舍得。
“哥是不是熬通宵了?”賀映輕撫過他的眼瞼,“眼楮通紅,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就殺青了,之後再帶你出去玩。”
“嗯。”展雨星也的確困了,打了個哈欠強撐著沒往下倒。
賀映叫了客房服務,同他吃了頓還算清淡的晚餐,之後陪著他洗過澡後,一同躺在了床上。
展雨星困得不行,卻還是抱著賀映,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同他閑聊︰“你是不是……曬黑了?”
“嗯,黑了不少,沒辦法,外景都這樣。”賀映一邊回答,一邊伸出胳膊和展雨星的對比,“我現在跟哥簡直是一黑一白的典型。”
“還沒那麼誇張呢。”展雨星往他懷裡縮了縮,“而且黑一點有男人味。”
“是,哥說什麼都對。”賀映嘴角勾著笑,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很快把人給哄睡著了。
第二天,賀映去劇場拍戲時,有意把展雨星一起帶過去,對方也很樂意。
於是,賀映拍戲,展雨星就坐在旁邊看,偶爾會和其他演員聊上兩句。不過被問得最多的還是“areyouandyinghehappyinlove(你和賀映談戀愛幸福嗎)”,展雨星給的答案無一例外都是“ofcourse(當然)”。
殺青戲拍到最後,展雨星作為旁觀者,情緒也被帶入了其中。
男二號這個角色在生命的最後,走得很安詳,但周遭的氣氛是非常傷感的,展雨星看到後來費了很大勁才忍住了湧上來的淚意。
在現場沒有任何特效的情況下都能達到這個效果,展雨星終於能理解,在原文中為何這部電影成為了賀映演藝生涯的轉折點。他這半年來的演技進步太大了,不管是天賦還是後天的努力,都配得上“靈”字。
太靈了,演什麼像什麼,理所當然的,就該獲得最高的榮譽。
賀映的殺青戲拍完後,帶著展雨星先走一步,去定了個冰淇淋蛋糕。
展雨星這次休息的時間巧,後天正好是他的二十三歲生日,賀映連夜琢磨著怎麼給他過生日。
當晚不到十二點,展雨星只是去洗了個澡的功夫,出來時就看到賀映往酒店牆面上掛了“happybirthday”的氣球,還貼上了彩帶,並且原本乾乾淨淨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一大束金色滿天星,還有一碗剛煮好的香噴噴的雙黃蛋長壽面以及昨天定好的冰淇淋蛋糕。
“時間有點倉促,所以準備的很簡單。”賀映充分利用了身邊能利用的素材,面也是他利用酒店廚房現煮的。
展雨星頭髮還濕著呢,又想笑又感動︰“都沒提前說一下,我得抓緊吃麵,不然趕不上十二點了。”
“我幫你吹頭髮。”賀映拿過吹風機,很認真地幫展雨星吹頭髮。
賀映之前算過時間,心裡大概有個數,等他給對方吹完頭髮時,還有五分鐘到十二點。
“幫我拍張照吧,發微博。”既然是生日,自然是要營業一下的,當然,此時此景下,留下紀念更是最重要的。
賀映溫聲應好,等展雨星換上了外套,接過手機幫他拍了張照。
拍攝角度巧妙,把能判斷出場景的東西都躲開了,周圍布景上隻留了展雨星身後那面牆上的“happybirthday”氣球,還有桌子上的長壽面、冰淇淋蛋糕和金色滿天星。
十二點鐘整,展雨星開始吃長壽面,吃完後,他很快發了微博。
windfall展雨星v︰二十三歲,金色滿天星收獲了一碗雙黃蛋長壽面[開心]
賀映自領“雙黃蛋長壽面”這個稱呼,湊到展雨星面前,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雨星哥,吃了長壽面做的長壽面,就永遠是長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