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windfall在蟬聯了兩次金羽毛“最佳歌手組合獎”之後,開始側重各自發展。雖然windfall各人有了各自的發展方向,一年到頭聚少離多,但還是保持著每年一次演唱會、每季度一次集體直播的頻率,而且仍舊住在宿舍中。
而穆澤語也正式邁入三十大關,不過仍舊頂著那張看起來過於年輕的娃娃臉。
他的發展方向和一開始預料的一樣,往綜藝和主持人方向走,現在是幾個熱門綜藝的常駐,還自己做了一檔室內采訪類的綜藝,以搞笑輕松、與藝人面對面心連心打出了十足的口碑。
今天是他去錄常駐綜藝《自然求生》第六季第一期的時候,第六季的錄製地點在金國的一座私人孤島上。
windfall各自確定了發展方向後,為了方便個人的行程,顏海秋親自為他們招聘了五個對應的助理,自己則退居二線,主要負責掌控全局的幕後工作。
分給穆澤語的是個叫秋秋的微胖女生,雖然剛剛大學畢業很久,但性格沉穩,辦事非常踏實,正好彌補了穆澤語過於大大咧咧可能出現漏洞的那部分。
兩個人在十點半準時趕到機場,《自然求生》從開拍至今有個慣例,那就是不管常駐主持人還是嘉賓都需要在機場集合,先拍一段合體的開場之後,才會登機繼續錄製。
穆澤語到的時候,比他先到的除了一個之前很熟悉的常駐主持人,還有一個是他最近經常在電視上看見的熟面孔。
“穆老師,您好,我是杞靖。”對方笑的尤為燦爛,看起來活脫脫一個陽光大男孩。
杞靖十八歲成年後被星探發現,出道參演了一部瑪麗甦霸總戀愛劇,他本來扮演的是男主的弟弟。這部劇的劇情非常糟糕,本來注定了不會大火,卻因為杞靖的一張臉,火遍了大江南北。
之後,杞靖又陸陸續續憑借那張臉,拿下了多個好角色,再加上他天賦異稟的演技,完全是演誰像誰。很多小說原著要改編成電影或電視劇時,書粉們紛紛表示,只要是杞靖來演,他們就可以接受。
在賀映沒有接拍電影或電視劇的這段時間裡,杞靖年紀輕輕便連任了兩任影帝。
穆澤語不止一次在電視上見過這個人,但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在線下與這個人面對面。
而真正見到面以後,穆澤語終於發現,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長得宛若天神。這就好像女媧娘娘在捏他們時,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一點點比如五官中拿出來並不是最出眾的地方,當然,綜合看還是很好看的。
但杞靖不同,女媧娘娘在捏他時,恐怕用盡了全副心思,他身上不管是任何一個部分拎出來,都是獨一無二、得天獨厚的。
總的來說,就是這個人全身上下寫滿了“完美”兩個字。
“你好。”穆澤語微微頷首,伸出手來打算與對方握個手。
他沒記錯的話,杞靖今年剛剛二十一,年輕就是好啊。
心中忍不住感慨之際,手已經被對方握住。
本來握手只是禮節性的動作,但穆澤語卻發現,自己手抽不回來了。
神遊的思緒收回,穆澤語不解地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試圖抽了一下,仍舊沒抽動,他便抬頭看向了杞靖。
對方臉上依舊掛著一成不變的陽光笑容,直到旁邊的另一個常駐主持人打斷了二人的對峙︰“我聽導演說,杞老師簽了一整季的錄製?”
“嗯,是的。”杞靖終於松了手上的力道,穆澤語趕緊把手抽了回去。
杞靖垂眸,含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繼續跟旁邊的常駐主持人聊天︰“余老師叫我杞靖就好,您畢竟是我的前輩,穆老師也是,叫我杞靖吧。”
穆澤語一向是有什麼都寫在臉上的那種人,此時他看著杞靖的目光明顯有了警惕。
他覺得這小孩兒怪怪的,剛剛的握手,還有最後松開他時的那個眼神。
一點都不像什麼陽光大男孩,反倒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就像是……狐狸。
“杞靖真年輕啊,不像我,都老了。”余姓主持人今年都四十多了。
杞靖笑笑,客客氣氣地應付著,直到人陸陸續續到齊了,《自然求生》節目組的導演招呼著眾人一起拍個開場。
“咱們這次的錄製地點呢在金國,出國之後還是照例,身體上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跟我或者節目組的其他老師講。”節目組導演交代完後,便安排大家進入候機室等待登機。
穆澤語本來是想跟幾個常駐主持人對一下節目流程,但顧慮到嘉賓在場,他沒吱聲。
反倒是杞靖先一步與大家聊在了一塊兒,或許是出於照顧嘉賓的心理,也或許是他實在長得帥,男男女女看到他都喜歡。
穆澤語乾脆垂頭回了一下windfall群裡的消息,再抬頭時,就看到一群人都朝著自己這個方向看。
“怎麼……?”穆澤語一臉不解。
“澤語啊,杞靖說他是你粉絲。”余老師朗聲說。
穆澤語一怔,饒是放在幾年前他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夥子時,他一定會沾沾自喜,畢竟那會兒有一個粉絲都是自豪的事兒,更何況這粉絲還是炙手可熱的年輕影帝。但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他也三十歲了,已經很少做這些不成熟的心理自白。
“是嗎?節目裡有困難多多找我幫忙。”穆澤語笑著說了句體面的客套話。
“好啊,那我一會兒可以坐穆老師旁邊嗎?”杞靖笑得純良,完全就是一副乖小孩的樣子。
“可以啊可以啊,我跟你換。”本來穆澤語旁邊是余老師的位置,這會兒對方已經完全把杞靖當成自家兒子疼了,對方說什麼他應什麼。
“……好。”穆澤語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
哪知道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
坐在飛機上,杞靖跟穆澤語鄰座,錄節目時抽簽分組,也不知道是老天也安排還是怎麼回事,穆澤語又跟杞靖一個組。
任務做完本以為可以拆開,哪知道晚上搭帳篷睡覺時,兩人又被分到了一起。
穆澤語錄這個節目都錄了六季了,搭個帳篷簡直是信手拈來的。
反觀杞靖,在旁邊搭把手搭成了搞事兒的。
穆澤語剛套好一邊的帳篷,教了杞靖怎麼固定到地面上,結果杞靖接過去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就把剛套好的帳篷布料弄滑了出去,又得重新套。
穆澤語耐著性子又教了一次,直到第三次,他終於繃不住了,髒話幾欲出口,看到不遠處架著的攝像機,終究還是忍住了︰“你是不是不會弄?”
“……不瞞哥說,我其實,那什麼……”杞靖欲言又止,臉上仍舊是那副純良的笑容。
“……我知道了。”穆澤語大概猜出來了,怪不得白天他覺得杞靖有些地方違和,連晚上吃飯抓筷子的手勢都跟別人不太一樣。
對方恐怕是個生活白癡。
俗話說,上帝給你關上了一道門,一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這人就是門開了,窗戶關著的那類。
“我來吧。”穆澤語不想再多說話,他現在很困了,想早點休息。
沒有了杞靖在旁邊搗亂,穆澤語很快弄完了,支好的帳篷裡面掛了個很小的燈。把睡袋塞進去後,能對付一晚的環境總算是有了。
躺進睡袋中,穆澤語昏昏欲睡,昏黃的燈關上後,他立刻就閉上了眼楮。
杞靖在黑暗中憑借直覺捕捉到穆澤語的位置,側過身去借著透過帳篷的微弱月光看他。
穆澤語雖然反射弧長,平時大大咧咧的,但被人這麼盯著還是會有點感覺的,尤其是晚上。所以片刻後,他又睜開了眼。
“睡不著嗎?”他問。
“不是,只是在看您。”沒有了攝像機,杞靖逐漸肆無忌憚起來。
穆澤語聽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才說︰“我聽余老師說,你是我的粉絲,你喜歡我哪裡?我也就做做綜藝,唱唱歌跳跳舞,不會拍戲。”
“嗯。”杞靖只是“嗯”了一聲。
穆澤語沒等到他的下文,眯了眯眼,抬頭勉強看著他︰“我以為咱們這些人都只會粉同類型的藝人。”
“那穆老師喜歡誰?是誰的粉絲?”杞靖問。
“沒有誰,真要說的話……喜歡雨星吧?我們團就數他最厲害,能……”穆澤語話還沒說完,莫名感覺帳篷裡一下子變得尤為安靜,特別是面前這人昏暗中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他突然不敢說了。
“能什麼?穆老師話還沒說完。”杞靖的目光咄咄逼人,仿佛一定要從穆澤語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沒什麼……睡覺吧。”穆澤語不想聊了,他又想起在機場剛跟這人見面時的那眼神,那時如果是狐狸,現在就像是狼。
“過來人告訴你,明天一定會很累的,咱們這節目可不是躺著談談心就能過去的。”穆澤語試圖勸他趕緊睡覺。
杞靖一陣安靜,穆澤語以為他睡了,正要閉上眼楮,就聽到對方幽幽道︰“穆老師,您是不是怕我?”
“……啊?”怕是有點怕,畢竟對方是演戲的,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穆澤語自覺反射弧又比較長,不太會跟這種人打交道,但也不用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吧!
“別怕我。”杞靖幽幽道,“穆老師,我很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