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當家和宋皎隨口說著閑話。
謝老當家道:“等會兒抓了獵物,先讓他們給你爺爺送回去。”
“我爺爺還有好多毛毛衣服沒穿呢,不用那麽多。”宋皎再看了一眼謝沉,小聲詢問謝老當家,“謝爺爺,沉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怎麽一直不說話?”
“不用管他,他前陣子就這樣了,不愛說話。”
“啊?可以不管他嗎?”
“當然可以,我估摸著,就是長大了,整個人變沉穩了。”謝老當家理直氣壯,“謝沉謝沉,你看謝爺爺起的這個名字,沉不沉穩?”
宋皎還是有些擔心:“沉哥從生日之後就很奇怪了,時好時壞的,對我也時好時壞的,上個月也這樣,我覺得不太對。”
他扯了扯韁繩,從後面繞到謝沉那邊。
“沉哥?”
謝沉卻被他嚇了一跳:“卯卯。”
宋皎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你最近不舒服?”
“沒有。”
當然沒有,他只是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從生日之後,從七夕之後。
前陣子,他看誰都覺得那個人喜歡宋皎。
這件事情的問題或許不是出在其他人身上,問題好像……
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謝沉,你不對勁,你有問題。
智多星真不愧是智多星,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才是那個居心叵測的人。
第40章 打情罵俏
謝沉唯一一次承認自己是個小傻蛋。
智多星只要抓住一次破綻, 通過幾天的觀察就得出結論的事情,謝沉翻來覆去,思索、斟酌、煩惱了好久好久。
終於得出結論。
他打著保護宋皎的旗號, 要把所有對宋皎心懷不軌的人從他身邊趕走,那陣子, 溫知被他劃歸到“敵人”的范圍,連柳宜、江憑、牧英, 甚至那頭大黃狗, 都被他針對過。
他像被西北的野狼一樣,時刻圍繞在宋皎身邊,巡視自己的領地,無差別地攻擊有意無意靠近宋皎的任何人和物, 就算那只是一陣風。
而他之所以看誰都像喜歡宋皎的人, 是因為, 那個喜歡宋皎的人——
就是他自己。
宋皎是個小傻蛋,他才不會喜歡小傻蛋……
可他自己就是個小傻蛋!
謝沉轉頭看了看宋皎,宋皎騎在馬上也不專心,用探究的目光認真地看著他, 還皺了皺鼻子, 深吸了一口氣。
他試圖用老大夫教過他的“望”和“聞”兩種法子, 診斷一下謝沉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可是他整個人都要貼過來了。
謝沉眨了眨眼睛,避開宋皎的目光, 抬手把他推回去。
只有小傻蛋會喜歡小傻蛋。
宋皎眨巴眨巴眼睛:“沉哥,你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謝沉按著他的腦袋, 把他的臉轉回去,面向前方,“好好騎馬, 等會兒摔了又哭。”
“我沒有哭過。”宋皎想轉回頭,卻被謝沉按住了。
正巧這時,一隻野兔從他們面前躥過去,路邊牧草簌簌。
謝老當家大喊一聲:“沉哥,卯卯,快。”
兩人迅速搭弓射箭,只聽見嗖嗖兩聲,一支箭落了空,滑到草叢裡去了,還有一支箭,正好扎在兔子的尾巴上。
後一箭是宋皎射的。
謝老當家扭頭看了一眼謝沉,笑著道:“沉哥,怎麽了?今天不專心?”
兔子還拖著箭在草叢裡逃竄,謝沉抬了抬眼睛,沒有說話,反手又從背上箭囊裡拿出一支箭,神色嚴肅,雙目凝定,再一次引弓射箭。
這一箭正中兔子眼睛,沒有傷及皮毛。
謝老當家十分滿意:“好好,這一箭還算不錯。”
兔子很快就被撿回來,送到謝沉面前了。謝沉捏著兔子後頸,把它提起來,看了兩眼,然後遞到宋皎面前。
“送你。”
“謝謝。”
宋皎小心地接過兔子,提著走了一段路,謝沉又道:“拿給他們,不用自己提著。”
“噢,好。”宋皎把兔子交給隨從。
謝老當家看著他們說話,臉上帶著笑意:“卯卯也傻了?”
“沒有。”宋皎不好意思解釋。謝沉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所以他覺得自己該認真對待謝沉送給他的禮物,這樣或許謝沉會開心一點,就一直提著兔子了。
謝老當家從衣袖上摘下一顆夜明珠,丟給謝沉:“給,爺爺的獎勵。”
他又從另一邊衣袖上摘下另一顆:“現在開始作詩,作一首兔子的詩,誰先作出來,這顆就獎誰。”
宋皎看了一眼謝沉,謝沉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明明之前有這種事情,他都很積極的。
他不說話,宋皎也不好意思開口。
謝老當家道:“怎麽了?今年開始謙讓了?”
宋皎想了想,拽著謝沉的衣袖,把人給拉過來,附在他的耳邊,要把自己剛作出來的詩告訴他。
謝老當家咳嗽兩聲:“可不許作弊啊。”
宋皎只能把謝沉給放開,謝沉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讓我作?”
宋皎點點頭:“嗯。”
謝沉想了想:“一隻大灰狼,愛吃……”他頓了頓,不用順口的詞,硬生生改了口:“愛吃小卯卯。”
宋皎轉頭看他:?
我那麽想逗你開心,你就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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