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謝老當家堅決擺手,“絕對不會。”
“那就是羌州城派來的。”宋軍師向謝老當家解釋,“羌州城通敵,你知道嗎?”
“我知道,前陣子看了帳本就知道了,奸細固然要緊。但是軍師,你怎麽能為了這件事情,一個人跑去羌州呢?我很擔心的,你要是出事了可怎麽辦?我連夜行軍……”
“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我只是想把師兄的孫子給帶出來,我沒去查奸細的事情。”
“……”謝老當家定住,“啊……不是為了我啊?”
宋軍師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他一個人去查這件事情,不是去送死嗎?這老土匪什麽意思?才認識半年,就要人給他去送死?
宋軍師:“不是為了你。”
柳先生補充:“是為了我。”
謝老當家不知道該怎麽說:“嗯……啊……軍師沒事就好。”
宋軍師道:“你來了也好,正好從那個刺客下手,把羌州通敵的奸細一鍋端了。”
謝老當家點頭:“是,軍師說的是,我馬上去安排。”
宋軍師等著他離開,下去安排,但是謝老當家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謝老當家軟了語氣,問道:“軍師,我知道錯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涼州?我已經安排好道歉儀式了,你一回去,我們所有人都給你下跪道歉。”
宋軍師不為所動:“再看吧。”
*
房間裡,宋皎正和柳宜說話。
宋皎翻了個身:“哥哥,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
“你是不是睡不著呀?我也睡不著,我有一個方法很有用的,可以教你。”
“我不是睡不著,我只是還沒有睡著,我需要時間……”柳宜頓了一下,最後道,“好吧,你教我吧。”
“這個方法就是數羊噢,只要假裝自己身邊有很多很多羊,然後開始數。一隻羊、兩隻羊……”
宋皎還沒數兩隻,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果然很管用。
柳宜幫他蓋好被子,也準備睡覺。
*
謝老當家的動作很快,連夜就審訊了刺客,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問出來了。
正如宋軍師所料,是羌州城守備派來的人。
羌州守備原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牆頭草,否則也不會在老土匪攻城當天,連抵抗都不抵抗,直接投降了。
而謝老當家在收服羌州之後,竟然也沒有想要換一個守備,就讓他繼續做了守備。
這才給這半年來的通敵提供了契機。
而羌州守備這回想要宋軍師的人頭,給自己的通敵生涯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以為人不是在羌州城裡死的,就沒人懷疑到他頭上來了。
柳先生陰陽怪氣地感歎道:“哇,你真行啊,謝太衝,你真行,要改朝換代,連官員都不帶換,還是這種人。”
謝老當家很委屈:“當時他很忠心的,我就沒有把他換掉。”
“還是快點換掉吧。”宋軍師道,“最近議和不是沒進展嗎?把他送給慶國使臣,慶國會知道的。”
“是。”
宋軍師還想再說些什麽,謝老當家就已經轉身離開。
他怒火中燒,當即召集人馬,朝羌州城進發。
一群土匪來得風風火火,打得羌州城猝不及防。
和兩年前一樣,謝老當家手持兩柄大板斧,直接把羌州城城門給劈開,一群土匪風一般卷過街道,徑直到了守備府,衝破守備府的侍衛,闖進府裡,直取守備陳大人的首級。
而陳大人這時還在焦急地等待刺客的回信,一轉頭,就把自己的脖子擱在大板斧面前,嚇得三魂七魄散了一半。
宋軍師還在謀劃如何悄無聲息、不驚動百姓地進入羌州城,一抬頭,謝老當家就騎著馬回來了。
他一甩手,就把一個包袱甩到宋軍師面前:“軍師,解決了,很快吧?”
宋軍師嫌棄地把東西推開:“……馬上就要吃晚飯了。”
*
謝老當家給羌州城換了個守備,就是柳先生的侄子,柳致。
如此,柳府也不打算再搬了,柳先生就把柳宜一人帶在身邊。
安頓好了羌州城的事情,害怕宋軍師不再回涼州城了,謝老當家一定要護送他回去。
“軍師,要是再遇到刺客可怎麽好?還是我護送軍師回去吧?”
宋軍師拿起長劍:“不用了,我一人,還有這麽多護衛,足矣。”
“那我陪宋軍師到處走走?體察民情?”
“不用了,我不是來體察民情的,我是帶卯卯出來玩的。”
“那軍師什麽時候回去?”
“再過一陣子吧。”
宋軍師油鹽不進,謝老當家最後只能無功而返,帶了個真奸細的腦袋,還帶了一群真奸細的小奸細。
他回到涼州城時,把真奸細的腦袋甩到土匪們的面前。
“這才是真奸細,宋軍師抓出來的。”他抬眼看見土匪們朝他身後張望著,癟了癟嘴,又道,“別看了,宋軍師沒回來,帶著孫子出去玩兒了。”
幾個土匪沒辦法了,紛紛上前訴苦。
“老當家,這個月我們的軍餉還沒發呢。”
“老當家,他們家發了,我們家才沒發呢,憑什麽?憑什麽不給我們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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