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起來換衣裳,宋皎趴在床上,再賴了一會兒,就被穿戴整齊的謝沉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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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城外,謝老當家身披盔甲,騎在馬上,拉弓射箭,正中遠處一隻白鹿,引得眾人喝彩。
但是白鹿頑強,很快就拖著箭向遠處逃去。
謝老當家不打算追了,轉頭朝謝沉揚了揚下巴:“你去。”
謝沉當即摘下身上的長弓,一手拿弓,一隻手提起韁繩,轉頭招呼朋友們一起。
謝沉打頭,宋皎在他身邊,而後是溫知與牧英,一群隨從跟在後頭。馬蹄揚起飛塵,很快就將其他人甩在後面。
沒多久,隨著馬蹄聲由遠及近,謝沉就帶著人回來了。
一頭死鹿掛在他的馬背上,鹿身中了四箭,一箭是謝老當家射出去的,還有其余三箭都是謝沉和朋友們的。
所謂群雄逐鹿,倘若是其他人射死了這頭鹿,旁人都不敢說話。
可是這個人是謝沉,是謝老當家最喜歡的長孫。
眾人同時喝彩,謝老當家自然也十分滿意:“好好,讓他們把鹿拿下去,中午就吃這個,鹿血也放了,你也能喝了。”
謝沉不太明白,隨口應了兩聲,轉頭看看宋皎,想跟宋皎一起玩的心已經飛過去了。
謝老當家擺了擺手:“去吧去吧,玩兒去吧。”
謝二爺驅馬上前,請示道:“爹,帳篷已經搭好了,要過去歇一會兒嗎?”
謝老當家看著少年們騎著馬跑遠了,才轉回頭:“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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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少年騎著馬在草原上瞎逛,一邊走,一邊說些閑話,笑鬧得大聲,一路上把獵物都驚走了,也沒有看見什麽東西。
偶爾看見一隻膽大的兔子,幾個少年爭先恐後地舉起弓箭。
“我來我來!這只是我的!”
話音未落,“萬箭齊發”,可是卻沒有一支箭是射中的,全都扎在地上了,直把地上扎成個刺蝟。
於是他們又開始互相埋怨。
宋皎道:“鸚哥,你的箭把我的箭擋住了,不然我肯定能射中的。”
牧英皺眉:“卯卯,你看清楚一點,你的箭還離得遠呢。你才擋住我了。”
溫知試圖勸架,發現勸不過之後,就開始加入他們。
“明明是你們兩個擋在我前面。”
柳宜和江憑兩個年紀較大的青年就騎著馬在後面,看著他們吵架。
也所幸江憑的手被李煦用碎瓷片劃傷了,雖然一時間拉不了弓、射不了箭,但是柳宜還是以這個作為借口,隨便塞了兩個人給李煦,暫時把江憑換出來了。
他們兩個看著前面的小孩吵架,相視一笑。
柳宜拿起自己的弓箭:“你先看我射箭,往後就懂得了,一點都不難的。”
江憑點了點頭:“嗯。”
柳宜出箭,就把已經跑遠的兔子給射中了。
“哇!柳師兄!”小少年們回過頭。
柳宜朝他們笑了笑:“還拌嘴?再不打,中午就沒得吃了。”
少年們振振有詞:“沉哥早晨打了一頭鹿,足夠我們吃兩頓了。”
柳宜把手裡的弓箭交給江憑:“給你。”
江憑搖了搖頭,把自己受傷的手舉起來:“我還不能用。”
“送你。”柳宜把東西再往前遞了遞,“以後就能用了。”
江憑沒辦法,只能把弓箭接過來,還試著撥了撥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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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他們回到營帳,果然,午飯是烤鹿肉。
謝沉還有一小杯的鹿血。
杯中紅色的液體十分誘人,宋皎有點好奇,湊過去看,還想用手指蘸點來試試味道。
謝老當家阻止了他:“誒,卯卯,明年再給你喝,今年先給沉哥喝。”
“好吧。”宋皎只能縮回手。
謝沉轉頭對上爺爺的目光,見他大胡子臉上的笑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謝老當家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示意他也快喝。謝沉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酒杯裡的東西,十分抗拒。
如果是那什麽事情的話,謝沉心想,爺爺大可以放心了,他昨天一整天和今天早上已經嘗試過了,他沒問題。
再和這個,他就更不能和宋皎一起睡了,就肯定會被宋皎發現的。
他情願自己不行,也不想不能和宋皎一起睡。
於是在整個午飯期間,他都假裝沒有看到爺爺的暗示,那個酒杯就放在桌上,他沒有動過。
要散席的時候,宋皎終究是忍不住好奇心,伸出一根手指,在杯子裡蘸了一下。
“呸……好腥!”
謝沉隨手拿起自己的杯子,給他倒了點奶茶,給他灌下去。
宋皎苦著臉,小聲對他說:“你別喝了,好難喝。明年我也不喝,顏色這麽好看,我還以為是甜的。”
謝老當家大笑,也放過他們了:“行了行了,不愛喝就不喝了,出去玩吧。”
正午天氣熱,少年們就待在帳篷裡,午睡的午睡,玩鬧的玩鬧,一直到了下午將近傍晚的時候,熱氣散去,氣溫漸漸變涼,他們才收拾收拾,準備再出去玩玩。
這時候,其他出去打獵的隊伍已經陸續回來了,還是上午的一行少年,朝著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
正巧還碰上了謝二爺,幾個人一起喊了一聲:“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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