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當家來回兩趟,親手把兩個孩子背出來。
回到營帳,宋皎身上的傷不嚴重,背上的淤青、額頭上撞出來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湯藥,然後跑到謝沉的營帳裡去了。
屏風隔著,謝老當家也在。
他在外面和謝沉說話:“……看來是同一批狼,先讓柳宜他們撞上了,又讓你們遇見了。”
宋皎的心又提起來了:“謝爺爺,柳師兄他們也遇到狼了?”
“嗯,是同一群。”謝老當家難得地面露難色,“那個江憑,隻身一人把狼引開,你柳師兄他們才能脫身。”
“那……”
“人還沒找到,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謝老當家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擔心,好好留在這裡,休息一下,不要亂跑,爺爺再去看看。”
“好。”宋皎點頭,“爺爺也小心。”
“行。”
宋皎目送他離開,帳篷裡的謝沉也說了一聲“爺爺慢走”。
宋皎當然不能跟著跑出去找人了,要是他再出事,還是給人添麻煩。
他看著謝老當家的背影消失,才轉身回到帳篷裡。
屏風裡面,謝沉□□著上身,坐在榻上。脖子上三道抓痕,差一點兒恐怕都要劃破喉管了。兩邊肩上分別都有四五道,深可見骨,手臂上也是。
這時候的謝沉,已經頗有男人的模樣了。他端正地坐著,腰背挺直,神態自若,只有微微皺起的眉頭出賣了他。
他身邊兩三個大夫,都圍著他轉,給他處理傷口,放在邊上的銅盆裡的水都被染成紅顏色的。就這樣,都還處理不過來。
宋皎想著自己過去了,恐怕會礙手礙腳的,就沒有過去,只是遠遠地站著。
謝沉朝他招了招手,他才敢過去。
謝沉見他苦著臉,便道:“一點都不疼,你又要哭了?”
宋皎眨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然後搖搖頭:“沒有。”
謝沉又問他:“你喝藥了沒有?”
“喝了。”
“吃東西了嗎?”
“吃了。”宋皎看著他,忽然就掉了眼淚,他抹了把眼睛,為了掩飾,大聲控訴,“你嚇死人了,你都不跟人說,就衝出去……”
這時候謝沉的肩膀還沒包扎好,他抬手把大夫推開,摸摸宋皎的腦袋。
他使勁揉眼睛,把眼睛都揉紅了,再也掩飾不住哭腔:“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謝沉的手被大夫拽回去,繼續包扎。
他暗中歎了口氣。他倒寧願宋皎跟他吵架,也不想看見宋皎在哭。
謝沉想了想,問道:“卯卯,你背上的傷好點了嗎?”
宋皎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嗯,好多了。”
隨後溫知和牧英也來了。
“沉哥?沒事吧?”
宋皎背對著門口,連忙擦了擦眼睛,然後轉回頭。
“我們剛剛去卯卯營帳裡,他不在。”牧英看見宋皎,“噢,原來也在這裡。”
宋皎看了眼朋友們,見他們都安然無恙,又問:“柳師兄呢?他沒事吧?”
牧英道:“柳師兄去找江憑哥了,還沒回來。”
溫知沉吟道:“這次的狼來得蹊蹺。”
第43章 一點線索
天晚了, 溫知和牧英也不多待,再說了一會兒話,就要回去了。
溫知道:“總之, 咱們最近都小心些,我懷疑的事情, 我也會跟陛下說的。”
朋友們都答應了。
宋皎卻道:“我們也不能一昧小心著, 也要反擊試試。如果真是智多星說的那樣, 這群狼是被人引來的, 那我們也要查一查。”
他把溫知拉過來, 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溫知都點頭應了。
“你放心,你先好好養傷,這些事情我和鸚哥會留意的。”
“好, 那就麻煩你了。”
溫知和牧英走出帳篷時,近處的帳篷燈火通明,遠處火把連綿, 亮如白晝。
他們還在尋找江憑。
只有一個帳篷是黑的,沒有點燈。
牧英問:“智多星,那是誰的帳篷?這麽早就睡了,就算不擔心江憑, 也不怕陛下怪罪。”
謝老當家是講義氣的人,就算江憑是慶國皇子的伴讀,可這回也是他救了這幾個孩子, 他派人去找, 底下人當然不敢有異議,更不敢偷奸耍滑。
這個帳篷這麽早就熄了燈,確實有些古怪。
溫知看了一眼:“是李煦的帳篷。”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是李煦, 那就正常了,他這人一向古怪。
他不作妖就好了,不用指望他能做什麽正常的事情。
*
帳篷裡,三個大夫還在給謝沉包扎傷口。
宋皎站在一邊,偶爾幫忙遞東西。
隨後另一個大夫抱著系統過來找他:“殿下,您的小狗也包扎好了。”
“好,多謝。”宋皎連忙過去,把系統給接過來。
大黃狗長得太大隻了,宋皎都快抱不住它了。
系統看見他吃力的樣子,道:“放我下來吧,腿沒傷著,還能站著。”
“好。”宋皎抱著他,蹲到地上,仔細地把他看過一圈。
大黃狗的身上有兩道狼爪抓出來的抓痕,已經包好了。他的耳朵也有牙印,抹了藥,蔫蔫地耷拉著。尾巴又禿了,光禿禿的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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