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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宮宴,慶祝齊國開國的宴會。
早晨謝老當家在城樓上宣布的事情,朝臣們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晚上的宴會,謝沉和宋皎很顯然又吵了架,看起來哪兒像是要成親的模樣?
才開席,謝沉就和宋皎坐在一起,宋皎專心吃菜,謝沉坐在他身邊,有人來敬酒,就自己喝一杯,再幫宋皎喝一杯。
宋皎根本不理他,只是吃菜。
謝老當家在旁邊看著,樂呵呵的,然後叫范開把自己桌上的東西拿過去給宋皎吃。
謝沉不大高興了,用眼神讓上來敬酒的人全部退下,然後把宋皎手裡的筷子搶走,一把抱住他,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卯卯。”
宋皎挨在他懷裡,掙扎不得,只能氣鼓鼓地抬頭看他,謝沉頓了一下,露出禮貌的微笑:“你想吃什麽,我幫你夾。”
宋皎“嗷嗚”一聲,咬了一下空氣,嘎吱嘎吱地嚼。
兩個人就這樣挨在一起說話。
謝沉把他按在懷裡:“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上回問你,你自己說願意的。”
宋皎睜大眼睛:“你什麽時候說了?”
謝沉搖搖狼尾巴:“上次親親的時候。”
“……”宋皎試圖回想是哪次的“上一次”,但是很顯然,他想不起來,因為他總是被親得腦袋昏昏。
從五歲照著臉頰“吸溜”一口的親親,到十五歲貼貼似的親,再到二十歲頭暈目眩的親吻。
謝沉顯然進步了太多。
宋皎根本想不起來了。
“那不算。”宋皎道,“我都沒有聽清楚。”
謝沉眨了眨眼睛:“那好吧,那我等一下再問你。”
宋皎笑了一下,心中下定決心,下一次謝沉問他,他就答應,又或許,下一次可以由他來問謝沉。
他二人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吵得快,好得也快。
謝老當家只是轉過頭跟旁人說了兩句話,再轉回頭來,就看見這兩個人又好了,好得跟什麽似的,湊在一起咬耳朵,兩雙眼睛都亮晶晶的,湊在一起的小貓小狗似的。
宴席過半,鍾聲響起,到了放煙火的時候。
謝老當家由范開扶著站起身,擺了擺手:“走,出去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兩個還在咬耳朵的孫子身上,拖了長音道:“走吧,出去看煙花了。”
兩個人這才分開,站起來,跟著他一起出去。
謝老當家攜群臣在宮牆城樓上看煙火,宋皎原本是站在謝爺爺身邊的,但是煙火剛剛響起的時候,他就被人拉走了。
而謝老當家背著手,樂呵呵地看著天上,也沒發現自己的兩個孫子都不見了。
宋皎被謝沉拉著,兩個人登上一處沒人的望樓,在這裡看煙火也一樣。
宋皎兩隻手扶著欄杆,迎面吹來的風吹動他的頭髮與衣袖,謝沉背靠著欄杆,透過宋皎的眼睛看煙火。
謝沉看著他,慢慢直起身子,輕輕地喊了一聲:“卯卯。”
宋皎從遠處收回目光,轉頭看他。謝沉從衣袖裡拿出一塊保存完整的紅布,蓋在他的頭上。
宋皎總覺得這塊布好像在什麽地方見到過,下一刻,謝沉就把紅布提起來,低了低頭,自己鑽進來了。
宋皎忽然想起來了,是那一塊,十五歲的時候,謝沉在鳳翔城跟他表白,也有這樣一塊紅布,本來是用來牽他的,被謝沉蓋在他的頭上了。
當時也是這樣的場景,外面也在放煙火,這塊紅布仿佛將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外,多年以後,它效用不減。
謝沉剛要開口,就被宋皎碰了一下嘴角。宋皎把他的話堵回去了。
“我們成親。”宋皎的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卯卯和沉哥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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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殿下和小丞相要成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齊國。
得益於謝老當家這些年來的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這件事情由他提出來,沒有人敢有異議,就算有,也很快就被他鎮住了。
謝老當家開始親自操持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小到婚服的樣式,大到當天的流程,他都要一一把關。
宋皎有時候勸他不要那麽操勞,他又不肯聽,仍舊忙得不亦樂乎。
齊國上下又能過節,放假休息——太孫大婚能放足足五天的假,他們高興得要飛起來。
消息傳到西北一個小寺廟裡,寺廟裡的老師父和一個中年和尚,還有一個年輕的跛腳和尚,在廟裡念了三天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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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開了春,謝沉和宋皎的婚期近了。
什麽事情都安排好了,但謝老當家一直沒讓他們兩個試婚服,不知道是怎樣的衣裳,也要捂著不讓人穿。
一直到大典前三天,謝老當家才讓他們兩個來試衣服。
還沒換上,宋皎就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試圖提出疑問:“爺爺……”
“別說這麽說沒用的,快點進去換衣裳。”
“噢。”
等宋皎換好衣裳出來,看見謝沉,他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他……
“爺爺,這不是蟒袍!這是……”
是龍袍!
謝沉舉起手,看看衣袖上的花紋,果真如此。
“啊,爺爺知道啊。”謝老當家坐在位子上,神色平靜,“忘了跟你倆說了,大婚的時候,沉哥順便登基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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