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轆轆。
江倦與薛放離坐在一邊。
馬車內部寬敞, 兩人平排坐,空間也還是很寬裕的,江倦好久沒有獨立坐過馬車,每回一上來, 他就得做人形抱枕, 這一次總算不用再被拉進懷裡, 動手動腳了。
白雪朝飲口茶, 看看江倦, 和藹地問道:「乖孫,擠不擠啊?」
江倦搖搖頭,「不擠。」
白雪朝卻堅持道:「怎麼不擠,你都趴在車窗上了。」
江倦:「?」
他在趴車窗上,單純是在往外張望,並不是因為他嫌擠。
見江倦神色疑惑,白雪朝又緩緩地說:「這麼擠, 來,來外祖父這邊坐。」
江倦:「……」
他懂了。
有一種擠,是外祖父覺得你擠。
見老人眼巴巴地看著他,雖然不擠,江倦還是點了頭, 要陪他坐過來, 結果腰忽然被攬住, 薛放離波瀾不驚地說:「外祖父赴京, 行路匆忙,你與他擠什麼?」
「讓他老人家好好休息。」
江倦:「……哦。」
他才想起來這回事兒。自己不過去,老人家還可以舒展一下手腳,躺著睡一會兒, 畢竟出門一趟,還是京城這麼遠的地方,真的很累。
江倦就說:「外祖父,我還是不擠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白雪朝:「……」
他暗暗瞪了一眼薛放離。
他就說這勞什子的太子,他一看就不喜歡,乖孫想來陪他都還使壞!
沒多久,抵達離王府,白雪朝問道:「你們怎麼還住在王府?」
江倦想了一下,大抵是因為當時一冊封完太子,他就出了事,王爺才沒有住進東宮吧,不過江倦沒有說太清楚,隻是模糊地說:「王爺好忙,沒來得及。」
江倦本以為白雪朝還會多問幾句,結果白雪朝一聽,當即眼前一亮,抓住了重點,「忙?乖孫,那你平日豈不是無人陪伴?」
白雪朝寬慰道:「沒關係,外祖父來了,外祖父一定多陪陪你。」
江倦:「……好。」
這個發展,這個走向,是江倦未曾預料到的。
到底是一位老人家,白雪朝再怎麼想與江倦多相處一會兒,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還是有點精神不濟,麵上也露出幾分疲態。
薛放離道:「外祖父,去休息吧。」
白雪朝立馬瞪薛放離。
休息個屁。
這狗屁太子就是想搶他乖孫!
乖孫好久沒與他親近了,甚至還與他撒嬌,休息什麼休息。
白雪朝心裡罵罵咧咧,表麵當然還是端著一副遺世獨立的高人模樣,他擺擺手,正要推辭,就聽見江倦說:「外祖父,馬車上你就沒休息,快點去睡一覺吧。」
「明日太子不在,你不是還要陪我,你不想陪我了嗎?」
白雪朝忙道:「怎麼不陪。」
江倦問他:「那你不休息好,明日怎麼有精神陪我玩?」
白雪朝一聽,那他必須得休息好啊,立馬就揮揮手,「外祖父這就去歇著,明日陪你玩上一整天!」
江倦彎彎眼睛,「好,外祖父你記著呀,別睡忘了。」
陪乖孫,這麼重要的事情,白雪朝怎麼可能忘記,他笑嗬嗬地說:「不會忘不會忘。」
就這樣,白雪朝被江倦哄去休息,江倦對薛放離說:「我外祖父好像個老小孩。」
得哄著他,還挺可愛的。
薛放離瞥他一眼,對此不予評價,隻是問江倦:「撿來的夫君?」
江倦一點也不心虛,「不是嗎?本來該是哥哥嫁給你,結果換成了我,不就算撿到的嗎?」
薛放離神情似笑非笑,伸手掐江倦臉頰上的軟肉,江倦一邊推他手,一邊好奇地問:「王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嫁進來的是哥哥,你們會怎麼樣?」
「沒想過,」嫌他話多,薛放離攔腰抱起江倦,「再說話就親你了。」
江倦:「……」
他睫毛眨動,「哦,好的。」
薛放離往涼風院走去,江倦等了好一會兒,都進了屋,他終於等不住了,江倦小聲地埋怨道:「你說話不算數。我說話了的,你怎麼還不親我。」
薛放離才把他放到軟榻上,手還沒鬆開他的腰,聞言動作一頓,江倦伸手攀上他的脖頸,慢吞吞地湊過來,薛放離不親他,他就自己來。
不論親過多少次,江倦都沒什麼長進,隻會貼近臉蹭一蹭,跟玩似的,至多再用舌尖舔一下,青澀,也沒有絲毫情i色的意味。
可是再往後,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那截瘦韌的腰,倏地被緊握,他這小貓舔水式的親法,也被製止,因為薛放離趁他張口之際,唇舌探入,不知饜足地索取。
呼吸交纏,氣氛都變得黏膩。本來江倦是坐在軟榻上,不知不覺間,他被按倒,發冠被摘下,如緞似的烏發四處垂落,衣襟也散亂不已,鬆垮垮地掛在肩頭。
「王爺……」
江倦聲音細細軟軟的,貓叫似的,他黏黏糊糊地說:「你別、別揉我腰。」
滾燙的掌心貼在腰際,燙得江倦都要融化,他被親得手都在發軟,推了好幾下都不推開,可偏偏那隻手還在用力揉他的腰,江倦覺得又疼又癢,「你換一個地方揉。」
隻欺負一個地方,真的好難受,江倦也沒有不許他揉,薛放離低頭望他一眼,惡劣一笑,「那就換吧。」
下一刻,有隻手捏上他的大腿,明知道江倦不是這個意思,薛放離卻還低笑著問他:「換這裡?」
江倦搖頭,手指緩緩遊弋,江倦忽然緊張起來,他沒什麼力氣地按住這隻作亂的手,「王爺,不行,孫太醫說不可以。」
回回都是這樣。
自己湊上來討親,親完了又與他說不可以。
可惡至極。
薛放離拂開江倦的手,似笑非笑道:「隻要不到最後一步,就不算行房。」
江倦:「?」
好像有點道理。
他眼神潮濕地望向薛放離,薛放離又湊近江倦的耳旁,嗓音靡靡道:「今日……本王再教你一些別的東西,如何?」
什麼別的東西,江倦並不想學,他不停搖頭,薛放離望他幾眼,殷紅的唇輕掀,頗是遺憾地問:「不感興趣?」
江倦不說話,他伸出手,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撫摸薛放離的唇,男人的唇色本就偏紅,此刻更是明艷,看著看著,江倦輕輕舔了一下嘴唇。
「王爺,我還想親。」
「可本王不想親你。」
薛放離微微一笑,「除非……」
他低下頭,好似要親吻江倦,卻又在即將吻下來的時候,停了動作,手指卻又開始作亂。
江倦睫毛一顫,本要去推,可他又想被親,糾結一小會兒,江倦還是放回手,輕輕地抓住軟墊,緊張地看著他,默許了這一場探索。
薛放離見狀,低低一笑,終於吻了上來,作亂程度也開始變本加厲。
……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倦趴在床上,手指攥著軟墊,力道大到指尖泛白,睫毛上也掛著淚,直到一切結束。
薛放離把他攬入懷中,江倦卻推拒不已,「好髒,不許抱我,你先洗手。」
薛放離輕笑道:「你連自己也嫌棄?」
江倦氣悶地說:「那裡……就是不行。」
他真的很後悔,就不該一時為了挨親,而被沖昏頭腦。說的是教他新東西,結果江倦還被迫重溫了上一堂課,整張軟榻都恨不得濕掉。
——他哭的。
江倦不肯讓他抱,薛放離還是淨了手,這才得以把人拉進懷裡,薛放離的下頜抵住江倦的肩,他悠悠然道:「早日恢復好,本王還等著你盡到太子妃的責任。」
江倦躲在他懷裡,知道他意有所指,沒有到最後一步,都已經把江倦弄得哭了好久,江倦心有餘悸道:「不行的……」
「就算恢復好,心疾也還是會復發。而且……王爺,你不是說上一場婚事太倉促,要和我重新成一次親嗎?那上一回成婚就不算數了。」
江倦義正辭嚴地拒絕婚前行為,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家教好嚴,沒有成婚,不可以做一種事情。」
薛放離輕嗤一聲,「自己舒服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家教嚴?」
江倦:「……」
薛放離又道:「又是誰一直在喚夫君,求本王——」
江倦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停頓一小會兒,江倦又鬱悶道:「就你長了一張嘴會說話是吧。」
他一把扯來薄被,把自己裹起來,開始裝死,薛放離瞥他一眼,連人帶被,一起抱入懷中,江倦努力掙紮,不給他抱,結果非但沒有掙紮成功,反而又被按在軟墊上親了起來。
這一宿,鬧到了很晚。
江倦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可他被親得幾乎缺氧,更無法思考,隻是一瞬間的遲疑,下一刻,江倦就又暈暈乎乎的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蘭亭就拍醒了江倦。
「公子,醒醒,公子,你快醒醒。」
昨晚他本來就被鬧了好久,感覺才剛睡著,就被蘭亭喚醒了,江倦捂住眼睛,「怎麼了?」
「公子,你該起床了。」
江倦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該用午膳了嗎?」
蘭亭搖頭,「不是呀,現在才卯時。」
卯時,也就是五六點,江倦一聽,又躺回了床上,「這麼早,你叫我起來做什麼?用午膳了再叫我。」
江倦幾乎倒頭就睡,蘭亭看得好笑,隻好再搖一搖他,「你忘了嗎?先生來了。」
「先生說昨日你讓他好好休息,今日來陪你玩。」
蘭亭捂嘴笑道:「先生現在已經過來了。公子,快些起床,去陪陪先生。」
江倦:「……」
江倦:「…………」
難怪他總覺得他忘了什麼。
忘了他哄他外祖父今日來陪自己。
蘭亭樂不可支道:「先生說呀,今兒個特意起了個大早,想多陪陪公子呢。」
江倦:「……」
他昨晚就不該和王爺鬼混!
都是王爺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有學到新的人體知識,並被王爺玩到打卷的鹹魚(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