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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他想開了》55、想做鹹魚第55天
江倦陷入了沉默。

沒多久, 公公領著一個人走來,江倦看看江念,又低下頭,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扶鶯見狀,卻是會錯意了, 笑著問江倦:「可是要吃螃蟹?」

江倦「啊」了一聲, 這才注意到自己麵前有一個蒸籠, 裡邊放了好幾隻螃蟹,蒸得一片熟紅。

江倦還挺喜歡吃螃蟹的, 就是吃起來太麻煩了,他正要搖頭,薛扶鶯已經親自挑了一隻螃蟹給他, 「嘗嘗。」

「這是青蟹,四月吃正正好,蟹肉鮮甜, 蟹油甘香。」

江倦還挺心動的, 就是看來看去,實在懶得動手,他的懶惰戰勝了嘴饞,隻拿筷子撥了幾下就又抬起了頭, 卻沒想到蘇斐月一直在看自己,蘇斐月問他:「怎麼不吃?」

江倦:「不……」

說不想吃不太好, 懶得吃也不好,思來想去,江倦鄭重地回答:「不會吃。」

江念恰好走來,他看了一眼江倦碗中的螃蟹,唇角勾了起來。

果然是從鄉下來的。

真是丟人啊。

這樣的回答, 蘇斐月與薛扶鶯似乎也沒有料到,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有隻骨節明晰的手伸來,拿走了江倦碗中的螃蟹,江倦連忙說:「王爺,螃蟹性寒,你不能多吃。」

薛放離慢條斯理地取出剪刀,頭也不抬地說:「知道了。」

蘇斐月與薛扶鶯對視一眼,也各自從蒸籠中拿了一隻螃蟹。

一時之間,桌上再無一人說話,江念走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江念拜見長公主與駙馬,離王與離王妃。」

話音落下,還是一片安靜。

江念跪在一旁,自始至終,都無人搭理一句,更沒人讓他起身,因著入宴前被長公主訓斥之事,江念也不敢再擅自抬頭,但他對這樣的情況並不意外。

長公主與駙馬,應當存了心地晾著他、冷落他。

畢竟他們二人,更為中意江倦,但現如今侯爺私自取消婚約,又進宮請了陛下賜婚,長公主與駙馬惱自己,也是應該的。

實際上,不止江念一人這麼想。

江倦也覺得長公主與駙馬這是在給主角受下馬威,畢竟他們是討厭主角受的反派。

無人發話,江念就這麼跪著,麵上沒有任何的不忿,表現得極為謙良,一心想在長公主與駙馬麵前,減少一些惡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念跪得腿都有些麻了,才終於聽見席上有人在說話。

「剝好了,吃吧。」

薛扶鶯向江倦推來一個小碟,蟹殼已經被她敲開、剪碎,敞開的紅殼內,蟹肉與蟹黃擁擠而出。

與此同時,蘇斐月也把手上那隻處理好的螃蟹拿給了江倦,他看了眼薛扶鶯推來的碟子,笑著對江倦說:「一隻是吃,兩隻也是吃,既然沒有吃過,再多吃一隻吧。」

江倦:「?」

他看看蘇斐月與薛扶鶯,再低頭看看剝好的螃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所以他們不是在故意冷落主角受?

隻是在給他剝螃蟹沒顧上主角受?

江倦:「……」

他要是被記仇,真的不冤。

可是吃螃蟹有人幫忙剝殼,真的好快樂。

江倦咬住筷子,心情十分復雜,結果臉突然被捏住,他被迫吐出筷子,有人順勢餵了他一口蟹肉。

江倦咬了幾下,蟹肉真的很是鮮甜,他不回頭就知道是王爺餵自己吃的,畢竟王爺很是熱衷於投餵他。

當然,也確實是薛放離。他看了看薛扶鶯與蘇斐月給江倦剝好的螃蟹,不動聲色地移開,這才又把自己剝好的蟹肉餵給江倦吃。

螃蟹太好吃了,有人剝殼還有人投餵,江倦掙紮不到兩秒就躺平了。

被記仇就被記仇,尊重食物最要緊。

這個時候,江念也反應過來了。

江倦說不會吃螃蟹,駙馬與長公主竟也沒有絲毫輕視,甚至還親手給江倦剝殼,好讓他嘗一嘗味道。

他們怎就對江倦這樣好?

婚約是這樣,比起自己,他們更中意江倦,現在亦是。他跪了這樣久,長公主與駙馬也不喊他起身,隻是因為他們在剝殼,忘了自己。

他究竟哪裡比江倦差了?

江倦又憑什麼比他更受青睞?

婚約一事,江念過去詢問過江尚書,哪怕原因他已經知曉,可長公主與駙馬對待江倦的態度,還是讓江念嫉妒不已,他也始終覺得江倦不配。

——江倦隻不過是沾了他外祖父的光,外祖父僥幸救過駙馬一命而已。

江念深深地吸了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下來,與此同時,蘇斐月也堪堪想起讓人傳了江念前來,他望了一眼,「你就是尚書府二公子?」

江念:「家父江佑。」

蘇斐月「嗯」了一聲,薛扶鶯也瞟了一眼,隨即驚詫道:「怎麼會是你?」

江念心中一跳,果不其然,薛扶鶯下一句話就是:「本宮記得你。行禮的時候還在東張西望,不懂規矩得很。」

蘇斐月笑了笑,不怎麼意外地說:「照時道他為人和善、溫和端方,我聽了便在想,再如何為人和善、溫和端方,也不過浮於表麵,還真是如此。」

駙馬這一席話,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江念聽後本想辯解,隻是思及駙馬與長公主本就不喜歡他,到底什麼也沒有說,生生地受了下來。

但這確實是江念第一次被人如此評價,說一點也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若非他們撫養安平侯長大,若非安平侯極為看重他們……

江念壓下了不滿,緩緩地說:「駙馬說的是。江念確實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好,尚且稱不上待人和善、溫和端莊。」

蘇斐月聽後,點了點頭,「你也自認為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好?看來還是有過反思的,這些不好的地方又是哪些地方?說來聽聽。」

江念一愣,他說不好,不過謙虛之言罷了,他自認為許多事情,即使出發點並非出於本心,也沒有盡善盡美,但足以挑不出錯處。

可駙馬這樣問了,江念隻好說:「禮未學透。」

「未學透,」蘇斐月重復了一遍,笑吟吟地說,「隻是未學透?」

「我看你根本不懂禮數!」

蘇斐月陡然發難,「婚姻一事,當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卻與照時私定終身,這便是你的禮未學透?」

駙馬會有如此質問,江念早已料到,他定了定神,輕聲答道:「我們本想告知長輩,隻是那時駙馬您與長公主俱不在京中,我們又……情不由衷。」

「好一個情不由衷,」蘇斐月說,「我且問你三個問題。」

「江倦是你何人?」

「……弟弟。」

「照時與他又是何種關係?」

江念睫毛一動,向他解釋道:「駙馬,侯爺與我定情之時,已然許諾過會解除婚約,我才應下了他。」

蘇斐月卻不為所動,隻是冷哼一聲,「許諾過會解除婚約。也就是說,你清楚他二人身上有婚約。」

江念一僵,不得已點了下頭,「江念清楚,可是……」

蘇斐月並不聽他解釋,「第三個問題。可是你明知你弟弟——江倦與照時有婚約,照時又傾心於你,卻絲毫不知回避?」

江念強笑道:「江念有過回避。可我再怎麼回避,與侯爺相識多年,總不能過於絕情,他與江念注定不能在一起,但總歸還是友人。」

蘇斐月一字一字地說:「有過回避?你的回避便是今日與他泛舟湖上,明日邀他踏青?照時說你二人,是他一度糾纏,錯全在他身上,我看則不然。」

「他賊心不死,你卻也蓄意勾引!」

蘇斐月不留一絲情麵,把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其實關於安平侯、江倦與江念三人的事情,江念也一直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他也曾回避過——安平侯前來邀約,他並非次次都會前往,隻是拒絕得多了,安平侯頹靡不振,江念為了顧及這個友人的心情,隻好再邀約一次。

他也不想,隻是不願安平侯愁眉不展。

至於江倦,至於安平侯與江倦的婚約——安平侯傾心於他,安平侯也許諾過會與江倦退婚,他什麼也沒有做錯,也沒有任何逾越與不規矩之處。

可就在今日,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被駙馬毫不留情地拆穿,「蓄意勾引」一詞出來,江念隻覺得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為人和善、溫和端莊,」蘇斐月再度重復這兩個安平侯用以形容江念的詞,「如此心術不端,你配嗎?」

從頭到尾,蘇斐月沒有一個髒字,江念聽在耳中,卻隻覺字字如利刃,狠狠地刺在身上。

原以為沒人會發現的小把戲,竟就這樣被人看破,他的不堪也大白於天下。

「勾引弟弟的未婚夫,江尚書當真養了一個好兒子!」

蘇斐月道:「你們尚書府,你的父親偏心於你,不好生教養你,現下也隻好由我這個外人出麵教養一番了——你搶你弟弟的未婚夫,可曾向他道過歉?」

「想也知道,不曾道過歉。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與他道個歉吧。」

道歉?

江念一聽,麵上血色盡失,幾乎搖搖欲墜。

他怎麼能道歉?

他不能道歉。

倘若道了歉,就是承認了自己明知安平侯與江倦有婚約,不僅不避嫌,還以友人的名義,一再往來,甚至……蓄意勾引。

江念崩潰不已,而被搶了未婚夫,此刻正在接受王爺投餵的江倦也一下子嗆到,沒想到駙馬說給自己一個交待,竟然會是這樣的交待。

薛放離對這場鬧劇始終置若罔聞,畢竟於他而言,當真是安平侯的退婚之恩,自始至終他都在給江倦餵蟹肉,一個眼神也沒分出去。

見江倦被嗆到,薛放離抬手輕拍幾下,淡淡地說:「沒人與你搶,急什麼?」

江倦哪裡是急的,他是嚇的。

駙馬這番話真的很不留情麵了,這麼一通羞辱下來,還要主角受給自己道歉,江倦覺得今日之事,他起碼能被主角受記三筆仇。

這麼一想,螃蟹再好吃,江倦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心,他下意識地往薛放離那邊蹭了過去。

薛放離望他幾眼,也緩緩抬起頭。

江念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好似再承受不起任何摧殘,下一秒就會昏倒。

這位尚書府二公子,野心過大,心機不足,說到底,還是一個字,蠢。

他究竟有什麼好怕的?

淡淡的藥草味襲來,薛放離不再看江念,重新垂目看去,少年蹭在他身上,手也輕輕攥住了他的衣袖,被逼著道歉的是江念,他卻也渾身都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看了幾秒,薛放離直接把他拉過來,抱坐在懷。

江倦仰頭看看他,難得沒有掙紮,他往後一靠,完全是一條廢魚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江倦總覺得王爺很可靠,在他懷裡也格外有安全感,尤其是在這種被主角受的記仇時刻。

同姓不同命,江倦安心了一點,江念卻還處於風雨之中。

蘇斐月問他:「二公子,你可聽見了,給你的弟弟道歉。」

江念攥緊了手心,他不能道歉,道了歉就是承認了這些指控。

上輩子,他克己守禮,最後鬱鬱而終,這輩子憑什麼不能遵從心意?

上蒼給他這麼一次機會,難道不就是為了讓他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嗎?

他憑什麼要道歉?

他為什麼要道歉?

安平侯不愛江倦,執意與他解除婚約,怎麼也要怪在他的身上?

思及此,江念雙唇緊閉。

他抗拒道歉,但並不打算硬碰硬,是以江念緩緩地抬起頭,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緩緩淌下兩行淚,好似委屈至極,事情有著萬般隱情。

這一招,對安平侯與江念的那些好友管用,隻要一擺出這副隱忍而委屈的神情,就能驅使他們為自己做任何事情,可偏偏對上蘇斐月,卻是無濟於事。

蘇斐月看了他一眼,了然地說:「看來你是不想道歉了。」

江念淚流滿麵地搖頭,「駙馬,我……」

他怎麼樣,蘇斐月並不想聽,也沒有耐心去聽,然而還有一個人,更是已經耐心告罄。

薛放離懶洋洋地開口:「二公子,本王勸你還是早點道歉為好。」

他本不想插手,可懷中人總是一對上江念,就格外慌張,薛放離也隻好插手了。

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與少年說再多次不必要怕,少年也還是怕,他隻好自己替他出頭了。

薛放離似笑非笑地說:「若非駙馬提醒,本王還忘了應當讓你道歉。」

「他與侯爺的婚約,本王不在乎,可你在本王麵前,說了那麼多他的不是,總該道歉吧?」

江念一僵,又聽薛放離悠悠然道:「本王之前隻是再三警告你,今日倒是突然想與你算一算這些舊賬了。」

「還有一事,本王每每想起,都覺得惡心至極,二公子,侯爺可知曉你心中戀慕之人,其實——」

「王爺!」

這一瞬間,江念冷汗直流,心髒也幾乎停止跳動,因為薛放離直直戳中了他心底最為隱秘、也最為痛恨的地方。

戀慕離王之事,他自己不想承認,更不願被他人知曉,尤其是安平侯。

他不想道歉、也不願道歉,可他更不願這件事被公之於眾,這比駙馬指著他的鼻子說他蓄意勾引,更讓他感到羞恥。

因為他的一顆真心,曾被狠狠地踐踏過。

這是他人生之中,最為挫敗的一件事,哪怕重活一世,也無法逆轉的一件事情,也是他午夜夢回時分,每每想起,都會恨到咬牙切齒的事情。

「我道歉。」

江念一字一字地說:「我願意道歉。」

千般的不情願、萬般的抗拒,江念也不得不看向座上的江倦,他與安平侯已被賜婚,決不能有任何節外生枝。

侯爺待他再怎麼好,也決計無法容忍他心中另有其人,何況他已經耗費了這麼多心血,不能功虧一簣。

不過是道歉。隻是道個歉而已。

忍一忍便過去了。日後這些恥辱,他總會一樣一樣地討回來的。

思及此,江念深吸一口氣,對江倦說:「是我對不起你。」

「你與侯爺有婚約,我不該沒有與他避嫌,更不該交往過甚,我……」

他在與江倦道歉,可麵上卻沒有絲毫的愧色,甚至在注視著江倦的時候,還不受控製地浮出幾分怨毒。

他對江倦的怨恨,多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哪怕他有的比江倦多得多,他也忍不住嫉妒江倦。

就如同此刻。

他嫉妒江倦有人為他撐腰。

他好嫉妒,真的好嫉妒。

可再嫉妒,也無濟於事,安平侯並不在場,他應當是與駙馬坦白之後,受了責罰,若是安平侯在,他應當也會護著自己,也會試圖阻攔。

江倦有的他也有,可他還是好嫉妒。

薛放離平靜地說:「再以這種眼神看他,你的這一對眼珠子,信不信本王給你剜下來?」

江念眼皮一跳,慌忙低下頭,心下一片冰涼。

薛放離又道:「你當真是不知禮數。」

說完,薛放離看了一眼侍衛,侍衛立刻向江念走來。

下一刻,有人一把抓住江念的頭發,江念甚至來不及驚呼,就被狠狠地按在地上,他整個人都匍匐在地,毫無尊嚴可言,頭皮更是痛到發麻。

薛放離麵無表情道:「接著道歉。」

江念顫抖著聲音開口:「弟——啊!」

才吐出一個字,江念就又被薅著頭發提了起來,他眼眶發紅,倘若之前那次流淚隻是作態,這次是真的痛狠了,淚流不止。

「二公子,你在與誰道歉?」

男人腔調散漫不已,可語氣卻一片森寒。

江念流著淚說:「弟……」

薛放離微笑道:「錯了。」

話音落下,侍衛並未心慈手軟,又是把江念往下一按,「砰」的一聲,他的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江念被撞得頭腦發暈,隻覺得天旋地轉,再跪不穩。

「你到底在與誰道歉?」

江念意識到了什麼,動了動嘴唇,急切地改口道:「王妃!他是離王妃!江念在與離王妃道歉。」

薛放離笑得頗為遺憾,「原來你知道啊。」

「繼續。」

這一次,侍衛終於鬆開了手,沒有再抓著江念的頭發把他往地上拽了,江念癱軟在地,被這麼一番折騰,即使他的道歉本身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可他的痛苦卻是實打實的,以至於他再開口,聽起來頗是情真意切。

江念披頭散發,額頭滿是血痕,他跪在地上,滿身都是狼狽,仰頭看著席上的江倦,泣不成聲道:「……對不起,王妃,我不該沒有與侯爺避嫌,我不該與王爺說你的不是。」

「是我的錯,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江倦看著他,卻有點走神。

事態的走向與原文一致,主角受在宴會上受辱,可又不完全一致,因為追根究底,侯爺與長公主是為了給江倦一個交待,薛放離也是在為他撐腰。

江倦本來應該因為造化弄魚而失去夢想,可是他這會兒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情。

主角受什麼時候與王爺說他的壞話了?

王爺怎麼還背著他見主角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專心給鹹魚卷撐腰。

鹹魚卷抓住了重點並開始生氣:???狗男人你什麼時候背著我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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