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秘書走到辦公室詫異望了眼陳助理手裡展示的衣服。
男人望著紙條什麼也沒說,藍灰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當方助理瞄過來時,他才聽不出情緒說了句︰“油腔滑調。”
不知道被對方冠上油腔滑調說法的宋醉打了個噴嚏,他只是按著書上說的做而已,連句子都是照著書上謄的。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買回來的書上,邊看邊在書頁上勾畫,還沒翻兩頁書桌上的手機響了。
因為是許寧的電話少年沒有放下手裡的筆,左手接通對方的電話,聽筒裡是許寧的聲音︰“上次回去後還好吧?”
少年隨意嗯了聲。
“我在酒吧說的話不是有意的,要不是葉今在旁邊慫恿我肯定不會這麼說,你在心裡別多想,別把自己身體悶壞了。”
少年再嗯了聲。
“你別老嗯嗯嗯的,我訂了去法國拉格雷夫滑雪的票,天氣熱當去避兩天暑,周末出發你自己收拾好東西。”
宋醉下意識說嗯字,不過想了想太過敷衍,所以把許寧的話重復了遍︰“周末出發我自己收拾好東西?”
“不然還要我給你收拾?”許寧施舍的聲音傳來,“你不會不想來吧?”
他勾畫的筆停下還真不想去,下個月就要參加托福考試,雖然理論上可以無數次報考,但一千九百八十五塊的考試費用望而生畏,他必須把每次考試當作最後一次。
電話那邊的許寧沒想過宋醉會拒絕,片刻沉默後他正要煩悶開口聽到聲熟悉的好。
他心裡那股煩悶不翼而飛,即便宋醉當時有點生氣還不是哄哄就好了,畢竟愛他愛得太不可自拔了。
而冷靜的少年想的只是雖然地方冷好歹是個外國城市,正好可以練練英語口語。
比起筆試來說口語不是他的強項,上次的雅思在口語上有瑕疵,因為初中的英語老師是體育老師代課的,在偏僻的山村會說普通話的人都不多。
在接下來的一周裡宋醉租好了去滑雪的裝備,出發前一天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他明天去拉格雷夫就沒人照顧宋天天了。
他走到書房門邊本來準備直接走進去,可想了想關門的經歷,客氣敲開了書房的門。
方助理聞聲走出來︰“有什麼事嗎?”
“我周末要去拉格雷夫滑雪。”他不好意思開口,“能不能請方哥你幫我照顧一下天天?”
“當然沒問題。”方助理關心問了宋醉一句,“和上甜品課的朋友去嗎?”
在他想來少年的交際圈格外窄,平時呆在房間裡不怎麼出門,住進來的這段時間只知道有個上甜品課的朋友。
“不是。”少年靦腆搖頭,“是許寧問我要不要去滑雪。”
方助理聽到回答後由衷地為宋醉高興,他還以為少年會被許寧慢慢忘記,沒想到許寧還有點良心知道帶上小男友玩,沒他想得那麼糟糕。
“拉格雷夫好像在阿爾卑斯山,距離格勒諾布爾只有一小時車程。”他對拉格雷夫有印象,“可以體驗高山滑雪。”
宋醉嗯了聲。
方助理原以為會說拉格雷夫冰天雪地環境優美,但少年極為自然接過話︰“還可以練英文口語。”
方助理︰…………
他想起來問了句︰“你有適合滑雪的衣服嗎?普通的禦寒服活動可能不方便。”
宋醉點了點頭。
他走到房間把滑雪服拿了過來,土黃色的緊身滑雪服,因為二手的關系袖扣上還有不明顯的線頭,雖然看著不怎麼樣但穿上去還挺保暖的︰“這個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方助理用手摸了下衣服的厚度,“冷的話再加件羽絨比甲,就是不太好看。”
宋醉松了一口氣,他對好不好看沒什麼想法,在山裡長大的孩子穿新衣服的機會少,因為他在青春期身高躥得極快,大多數時間都在穿親戚不要的舊衣服。
方助理朝書房後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囑咐︰“不過最好不要讓賀先生看到。”
“為什麼?”
少年疑惑問。
“以他的挑剔大概會說像在外面穿了件秋衣。”方助理揣測著賀山亭的語氣開口。
宋醉聽話點了點頭。
方助理仔細問少年準備帶什麼東西後,貼心提醒再帶上個保溫水杯,待少年離開便走回書房。
他把宋醉要去滑雪的事跟賀山亭說了︰“宋醉要和你佷子去拉格雷夫滑雪,感覺他特別開心,還說能去練口語呢。”
賀山亭的嗓音透出輕蔑︰“法國能練什麼口語,沒有人能在法國投降前佔領巴黎。”
方助理被這話噎住了,法國好歹也是英語普及率40的國家,在賀山亭的眼裡比東南亞小國好不了多少,果然德法從來不對付。
他換了個話題︰“我下周休假乾脆也去滑雪好了,好久都沒出去活動活動了。”
在他還是個年輕畢業生的時候,以為當賀山亭的助理會是金光閃閃的工作,每天不是坐加長林肯便是坐頭等艙出國訪問。
可殘酷的現實卻是賀山亭喜歡在安靜到滲人的地方辦公,連窗簾也不喜歡開,如果有人對他說他老板是隻中世紀吸血鬼他也信。
“沒假了。”
他正想開口詢問時,賀山亭淡淡開口︰“畢竟我是一個挑剔的老板。”
方助理無言以對,他忘了賀山亭對聲音格外敏感了,在門外的交談被聽得清清楚楚,他這位老板心眼確實不太大。
夜裡收拾完明天的行李宋醉上床睡覺,醒來時給小玫瑰澆完水,還給宋天天開了個罐頭。
宋天天睡得比他還沉,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他拿著開封的罐頭走過去懶惰的小貓咪才打了個哈欠起身,他突然覺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點對宋天天來說太難實現了。
早上七點他準時拖著行李箱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因為賀山亭的臥室就在對面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一來是賀山亭不喜歡人打擾,二是雖然衣服的價格不貴但他還是怕被說自己買的衣服是秋衣,特別是帶上賀山亭的語氣。
正在他安全走到下一層樓梯準備往下層走時,忽然他聽見樓上房間的門開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可什麼也看不見,因為有什麼東西如傘面般伴著輕輕的風聲從上空落下遮蔽了他全部視線,落在手裡攤開——
是一件做工精良的滑雪服。
——希望您帶上時會想起我。
男人望著紙條什麼也沒說,藍灰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當方助理瞄過來時,他才聽不出情緒說了句︰“油腔滑調。”
不知道被對方冠上油腔滑調說法的宋醉打了個噴嚏,他只是按著書上說的做而已,連句子都是照著書上謄的。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買回來的書上,邊看邊在書頁上勾畫,還沒翻兩頁書桌上的手機響了。
因為是許寧的電話少年沒有放下手裡的筆,左手接通對方的電話,聽筒裡是許寧的聲音︰“上次回去後還好吧?”
少年隨意嗯了聲。
“我在酒吧說的話不是有意的,要不是葉今在旁邊慫恿我肯定不會這麼說,你在心裡別多想,別把自己身體悶壞了。”
少年再嗯了聲。
“你別老嗯嗯嗯的,我訂了去法國拉格雷夫滑雪的票,天氣熱當去避兩天暑,周末出發你自己收拾好東西。”
宋醉下意識說嗯字,不過想了想太過敷衍,所以把許寧的話重復了遍︰“周末出發我自己收拾好東西?”
“不然還要我給你收拾?”許寧施舍的聲音傳來,“你不會不想來吧?”
他勾畫的筆停下還真不想去,下個月就要參加托福考試,雖然理論上可以無數次報考,但一千九百八十五塊的考試費用望而生畏,他必須把每次考試當作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