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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人設都是反派[快穿]》134、教皇7
天霧濛濛,遠處還是魚肚白。

赫爾站在冰冷的淋浴下面,水落在身上,爭先恐後順著騰起的筋條向下流淌。

手腕上還能看出幾道淺淺的紅色痕跡,赫爾轉了個身,看向鏡子裡面的自己,露滿背的猙獰紅痕。

桑九池手上的指甲也不長啊,怎麼抓的這麼深。

而且抓他的時候自己都沒感覺到。

腦子裡填滿了剛才的畫面,赫爾臉上的紅色一直蔓延到脖子。

火辣辣的感覺用再冰冷的泉水都驅散不了。

他渾身從來沒有這麼清爽的,好像一直積壓在心底多年的郁結都在那一瞬間全被釋放了出來。

赫爾披著浴巾走出房間時,桑九池還在睡覺。

在人前一如既往的溫潤笑容消失,當著他的面才露出來的蠻橫凶狠也盡數褪去。

現在的桑九池臉上都是安詳和放鬆,好像只有在這一刻他才屬於他自己。

天邊太陽已經開始向上升起來,響起昨晚桑九池的囑咐,赫爾即便再不忍心也只能小心翼翼推了推他,“起床了。”

叫了很久,桑九池才在不情不願的起床氣中睜開了眼,“到點了?”

他嘴巴一聲,聲音就沙啞地不像話。

赫爾有些心疼,忙將手邊準備好的水杯遞過去,“喝杯水,我加了點蜂蜜。”

清香絲滑的蜂蜜水順著喉嚨滑到了腸胃,嗓子處的火辣感覺立刻得到了紓解。

桑九池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謝謝。”

看著桑九池的臉,赫爾有一瞬間的失神。

直到水杯遞到了自己面前,赫爾才回過神來,忙手忙腳亂把水杯接過來放在了一邊。

放水的時候赫爾掃過了床頭,一根麻繩還歪歪扭扭捆在上面。

赫爾不敢再回憶下去,趕緊移開了視線。

桑九池的嘴脣還有些腫,紅艷艷的,像後花園裡含苞待放的紅薔薇。

赫爾忽然很想問桑九池一句,昨晚的馬兒夠不夠烈。

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聲音在喉嚨裡滾了好幾圈,都快到嘴邊了,最後又被他硬生生吞了進去。

見桑九池來回找衣服,赫爾趕緊將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捧到他面前,“那個,我幫你擦了擦身上。”

桑九池:“裡面呢?”

赫爾臉忽然爆炸,牙齒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也洗,洗了。”

桑九池滿意地點點頭,開口還是那句口頭禪,“不愧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

聽到這麼一句詞,以往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赫爾忽然有些心裡不舒坦。

說不上來為什麼,只是桑九池的那一句“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好像立刻就將兩人的關係拉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對立面。

赫爾頭一次這麼反感“皇家騎士”這個稱呼。

桑九池穿衣服的姿勢有點困難,赫爾見狀立刻走上前幫著桑九池把衣服把衣服套了進入。

穿衣服的時候他不小心擦過桑九池的皮膚,立刻就被對方過分柔嫩的皮膚勾了一下。

桑九池站起身,腳步有些虛弱。即便是穿個寬大的紅衣大主教袍子,他也能看出對方強撐著打顫的雙腿。

“你還好嗎?要不然早一點再去。”赫爾有些自責,“抱歉,我昨天太…”

他想說自己太沒有節制了,也想說自己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可話到了嘴邊,愣是說不出來了。

昨天兩個人緊緊相擁的時候,他們好像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可現在清醒過來,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對立的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歉意反而像一種對桑九池的嘲諷。

赫爾到底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反倒是桑九池,轉頭看了赫爾一眼,朝他勾了勾手。

已經開始因為自己的和桑九池生疏而難過的赫爾,不情不願走到了桑九池面前。

毫無徵兆地,下一刻他的領口頭髮被桑九池用力抓住,臉因為受到桑九池的拉力不受控制地朝著桑九池靠過去。

那張溫潤昳麗的臉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慢慢放大,直到溫暖柔軟的觸感壓在的脣上。

赫爾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便看到桑九池時而淡然時而凶狠的眼中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距離感驟然消失。

赫爾反手按住桑九池的脖子,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就在一切快要失控的時候,桑九池咬了赫爾嘴角一下。

實實在在一口,血腥的味道瞬間彌漫到了他的口腔裡,讓喪失理智的赫爾找到了幾分自己的理智。

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桑九池按到了床上。

迅速從床上站起來,慌亂中浴巾滑落,露出了滿身的斑斑傷痕。

“後背疼不疼?”桑九池啞然失笑,“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得,怎麼這麼多。”

赫爾向後退了兩步,害羞地躲過了桑九池的撫摸,“我身子骨好,不疼,這個一天就能消下去,沒破皮。”

桑九池挑眉,指了指門口的靴子,“幫我穿上。”

依舊是命令的語氣。

可很奇怪地,赫爾現在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距離感。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個吻,或許是因為桑九池剛才狡黠的笑意,亦或是因為他心防的逐漸崩塌。

桑九池的倨傲在他看來,甚至帶著幾分可愛。好像是趴在樹上的貓咪,懶洋洋地伸出爪子傲慢地逗弄著自己。

赫爾拿著靴子走到桑九池面前,單膝下跪,捧起了桑九池的腳。

白皙的腳面上透著一點粉紅,細小的褶皺像絲綢立起來的褶皺,帶著一種透光的質感。

赫爾將鞋子小心翼翼穿到桑九池的腳上,桑九池腳微微上抬,隱隱約約露出了他的小腿。

小腿修長,沒有一絲贅肉。

赫爾咽了口唾沫,只需要稍稍,他就可以回憶起這雙腿暗藏的力量。

腰都被勒地生疼。

思緒像長了小傘的蒲公英,只需要有風輕輕一吹,就四散飛揚。

赫爾用力甩去了腦海中收不住的想法,不敢再動什麼念頭,趕緊幫桑九池把鞋子穿上。

下一刻,纖細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赫爾只是愣了一秒,立刻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下,然後就聽到桑九池說,“帶我去洗漱。”

盥洗室裡,桑九池像一隻乖順的小獸,任由赫爾幫他洗臉梳頭,甚至是清理口腔。

身形格外高大的赫爾小心翼翼做著自己並不熟悉的陌生工作,生怕讓桑九池不滿意。

浴巾隨意地綁在腰上,搖搖欲墜。

在這個只有幾平方的小房間裡,曾經處在對立面的紅衣大主教和皇家騎士似乎找到了他們微妙的相處方式。沒有任何語言,但溫馨的粉色卻在這間狹窄的空間裡冉冉升起。

誰都不願意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終於,赫爾做完了一切,“好了。”

桑九池也站了起來,“走吧,患者們還在等著我們。”

難得的寧靜被打破,赫爾被抽離到現世,忽然有些失落。

半個小時後,桑九池等人踏上了馬車。

赫爾偷偷觀察著是桑九池的表情,沒有想象中因為勞累和睡眠不足而出現的倦態,桑九池此刻臉色十分紅潤,還帶著郁結紓解後的清爽。

他愜意地看著遠處的風景,眼神裡都是乾淨透徹的光,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忽然,桑九池的眼神從窗外轉移到赫爾臉上,輕飄飄地開口:“赫爾騎士。”

赫爾肩膀猛然繃緊,詢問地看向桑九池。

桑九池道:“赫爾將軍平時騎的馬烈,還是我昨天騎的馬烈?”

一天火紅色猛然在小麥色的臉頰上炸開,赫爾眼神慌亂。桑九池的眼神卻格外清明,就好像在問題這兩件瓷器哪件更漂亮一樣。

赫爾喉結上下打顫,許久,他才磕磕絆絆回道:“都,都很烈。”

桑九池:“你昨天說過,烈馬一生只追隨一人,需要主人馴化後才能拴上韁繩。你是騎士也是訓馬的達人,依你看,我昨天算是馴化了嗎?”

無數的畫面像狂風驟雨般擠進了赫爾的腦袋裡,一直受著騎士教育的赫爾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外人面前那樣優雅完美的桑九池,在他面前是這個樣子的。

此刻的桑九池如果拋去他話裡的內容,表情嚴謹地簡直就像在做學術。

赫爾敗下陣來,低下頭求饒道,“別再問我了,主教閣下,饒了我吧。”

笑聲忽然打破了空氣,傳到了赫爾的耳朵裡,就像五月的風吹動了漫天的杏花,蕩起了一片白色的海浪,他甚至還能聞到杏花的清香。

赫爾偷偷抬眼,視線貪婪地想要將面前的男人鎖在自己的眼睛裡。

“你不肯說,那看來是還沒有,”桑九池嘆了口氣,“赫爾騎士過的果然沒錯,烈馬難馴,看來還有繼續努力。”

赫爾藏在袖子的手一下子攥緊。

努,努力?怎麼努力?

f001看不下去了:【宿主大人,您再這樣,小心戰神被您玩壞了。】

桑九池在腦海里道,【我是再幫他重建三觀呢。】

f001不太相信:【是,嗎?】

桑九池十分肯定,【當然,不然呢?我還能害他不成?】

f001:【……】

害戰神倒不至於,但誰能保證宿主大人不是又想公費玩什麼花樣?

桑九池:【我正打算找你呢,你先找我了。正好,幫我把身體修復一下。】

f001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要修復,【需要1000點位面點數。】

桑九池一如既往地大方:【好,拿去。】

f001:【叮!花費1000點位面點數,下面進行系統修復。】

打顫的肌肉的瞬間從身上消失,桑九池滿意地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逗弄赫爾。

馬車的行進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貧民窟。外面的守衛已經重新換成了昨天的士兵,看到桑九池的馬車來到,士兵們趕緊迎了上來。

下車後,赫爾發現昨天還是死氣沉沉的幾個人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站在貧民窟的入口,他們甚至能聞到從裡面緩緩飄出來的肉香味。

士兵感激地看向桑九池:“主教閣下,謝謝你昨天的藥,我今天已經好多了。”

桑九池簡單看了一眼士兵:“把舌頭再伸出來我看看。”

士兵這次十分配合,桑九池話音剛落他就將舌頭伸了出來。

白色的舌苔已經下去了一些,裡面的青紫顏色也淡了不少。

桑九池囑咐道:“要多注意休息,我給你們帶來了肉蛋奶和一些主食,多補充能量。”

士兵連連點頭,“不光是我,裡面的病人也好了很多。”

他說的“裡面”指的是貧民窟,桑九池又叮囑了日常注意事項後就走進了貧民窟。

赫爾緊隨其後,短短一天的時間,這裡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天還是死氣沉沉的人們,現在的眼睛已經有了光彩。

盤踞在這片區域上空的死氣已經褪去了不少,人們發黑慘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

托爾曼帶著一些壯漢很有秩序地在分發食物,桑九池昨天留下的食物已經放在了鍋裡蒸煮。

桑九池這次帶的人不多,當桑九池帶著人離開時,剩下的就是靠他們自己的努力。

肉香四溢,赫爾看著人們喝下溫暖的食物,臉上洋溢起滿足的表情。

有些人甚至已經可以打趣開玩笑,和身邊的家人朋友笑成一團。

孩子的笑聲和著成年人的打趣聲,如果不是赫爾昨天也來到這裡,他都不敢相信這裡就在不久之前還是被死亡的絕望籠罩。

這就是希望的力量啊。

看到桑九池一大早就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惶恐地放下手中的肉湯,虔誠地朝著桑九池的方向跪拜。

赫爾就站在桑九池身後,齊刷刷的視線迎上來的時候,他也立刻將這些視線盡收眼底。

虔誠的目光裡,全是對生的渴望。可就在昨天,這裡面的很多人裡已經無奈地接受了死亡,眼睛裡早已失去了神采。

赫爾心裡咯■一下。

牧師昨天的話再次出現到了腦海里。

幫助更多的人找到生存的希望,是他們的責任。

赫爾暗暗看向前面那人纖細的背影,那人的背後似乎有光芒在閃爍。

近千人的希望,全都由桑九池帶來的。

赫爾從同行的信徒身上了解過,這次貧民窟之行原本並不在計劃範圍,是桑九池執意要過來的。

設想一下,如果桑九池沒有出現在這裡,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鄙夷的桑九池在危急關頭用盡自己的所能來幫助這些人,而他獻上忠誠的伊諾王子卻放棄了這裡。

他是忠心耿耿,但不是愚忠,更不傻。

他習慣用眼睛觀察考量,但眼睛接收到的信息,未必是全面的。

就像他當初看到伊諾王子幫助老人、施捨錢財,這可能只是他心血來潮之下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

只有在真正的挑戰面前,才能看到一個人的真實本質。

赫爾忽然有些後怕,如果他真的輔佐那樣一個人登上王位,這個國家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價值的人可以被隨意捨棄,這個國家將會變成利益至上的權貴天堂。

赫爾一雙深邃的眼眸深深看向桑九池,藏在眼底的都是崇敬和讚嘆,不管光明神存不存在,桑九池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心目中的神。

桑九池現在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瘟疫的治療中,他沒有發現身後赫爾的變化。

他站在高台之上,俯視著面前的人們。

盤踞在他們身上的死氣已經淡化了很多,但還沒有要從他們身上離開的意思。

生命是很神奇的存在,往往只是一個求生的意志,就能讓生命戰勝很多看似不可能的存在。

這種現象,俗稱為奇跡。

人們已經找回了求生的希望,但瘟疫病並沒有消失,他們還需要繼續和病魔做戰爭。

這本來就是這些人不該承受的無妄之災,戰爭爆發之後,沒有贏家,特別是這些沒有權勢的人,會首當其衝成為第一批受害者。

是他們不想世界和平嗎?

當然不是,只是因為話語權不在他們手裡。

戰爭是權力巔峰的人追名逐利的方式,卻讓無辜的民眾接受戰爭的反噬,成為了帝國第一批被拋棄的人。

誰都有生存的權利,他們想活,那他就會幫他們。

這裡,將會是他成神的第一步。

昨天睡覺之前,他將意識沉入到了系統裡,他先是潛入到了機甲位面,製造出了兩顆讓自己懸浮起來的黑色圓球形迷你機甲,又來到了人魚位面。

將七彩人魚中導致發光的基因鏈提取出來,加入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

在赫爾以為自己熟睡時,自己其實已經完成了基因改造。

七彩光芒基因的開關與自己的大腦皮層直接相連,只要通過意識就可以實現身體發光。

看到地上虔誠跪拜的民眾,桑九池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我親愛的信徒們,抬起頭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忽然穿透了整個貧民窟。

眾人驚訝地抬起頭,就見那位美麗善良的紅衣大主教身體忽然出現了變化,他的頭髮從發根開始,慢慢變成了絢麗的彩虹顏色,而他的渾身也散髮著淡淡的七彩光圈。

伴隨著他身體的變化,他的兩個肩膀上空出現了兩個小球。

在人們震驚的目光中,桑九池在飛行器的托舉下慢慢飛到了半空中,然後懸浮了起來。

桑九池兩隻手微微微微抬起,眼中皆是悲天憫人,“吾乃光明神。”

他說話間,眼睛裡迸射出兩道七彩光芒。那光芒攝人奪魄,令人不敢直視。

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的發生,剛才還在感謝桑九池的人齊刷刷跪拜在地上,臉上皆是惶恐和敬畏。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人們齊刷刷道:“信徒,參見光明神大人。”

他們沒有說話,甚至不敢抬頭。

可他們的心中,震驚早已經震盪地他們開始眩暈。

神跡!

他們竟然見到了神跡!

光明神大人,桑九池紅衣大主教竟然是光明神大人嗎?!

還是說光明神大人藉助了紅衣大主教的身體來到了人世間?

懸空中,桑九池開口,聲音中有梵音縈繞,似從天邊壓下,“我在神界聽到了我虔誠的信徒桑九池紅衣大主教的訴求,他說這裡被病痛和絕望折磨,希望我能夠救你們。”

“我已經成為光明神太多年。人類有生命消逝的時候,神明亦是如此。而我,已經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人群中,因為“光明神”的這句話一片嘩然。

“光明神”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生命走到了盡頭,是他要死了嗎?他如果死了,又有誰來庇佑他們?

“我心中的了無牽掛,唯一無法割捨的,就是你們,我虔誠的信徒們。我雖然死去,但我的光明神位將保留,在我臨死之前,我將會從教皇和三位紅衣大主教中選出令我心儀的人選繼承我的光明神神位。”

“他將成為新的光明神,代替我保護這個國度。”

“桑九池紅衣大主教自幼便每日作為聖子為我誦經,他的聖子之神是唯一能夠接納我靈魂的容器。以上是我要傳達給神殿的內容,半年後我將會選出新的光明神。在此期間,我會時不時通過聖子的身體到來,對四位候選人進行考核。”

“我親愛的子民們,在離開這個身體之前,我將為你們再一次釋放神跡。”

“光明神”的手輕輕一揮,桑九池腳下的地面上就出現了幾個巨大的瓶子,瓶子裡裝滿了白色的圓片小顆粒,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這是治療瘟疫的藥物,接下來你們要聽從桑九池紅衣大主教的安排,有序地進行服用。聽到了嗎?”

“光明神”的聲音一直溫和墩純,可裡面的不容置喙卻十分明顯。

眾人齊刷刷跪在地上,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在人們惶恐感激的目光中,“光明神”身上的光慢慢褪去,人也漸漸從天上落下來。

直到他的兩隻腳穩穩落在地面,身上的光也徹底消失。

此刻的桑九池正閉著眼睛,似乎是站著睡著了。人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發出。

終於,桑九池緩緩睜開了眼。

他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緊接著朝著東方單膝下跪。兩隻手結印做出了最虔誠的教廷禮儀,朝著天空的方向大聲喊道:“恭送光明神!”

隨著桑九池的叫喊,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在桑九池的帶頭下,大家齊刷刷喊道:“恭送光明神!”

遙遠的教廷之上,一個巨大的畫面緩緩關閉,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一顆黃豆粒大小的小黑點悄然飛走。

地面上,穿著金黃和紅色相間的教皇聖袍的年邁老人跪在地上,身後是一眾惶恐虔誠的教眾。

剛才“光明神”口中的四個人,已經全都接受到了“光明神”的信息。

成神!而且是四分之一的可能性。

瑪利亞和賈斯汀眼中都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和偉大的教皇共同角逐光明神位。

那可是成神啊,剛才出現在頭頂的畫面一定是偉大的光明神的手筆,還有他附身到桑九池身上的飛翔和光芒。

還有那些能夠治療瘟疫的藥品。

所有的信息都說明了一點,神明,無所不能。

光明神也會死亡,但他的生命實在太漫長了,而且能力無限強大。

無論哪一點,都是他們這些人類期盼一生都無法達到的。

他們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成神啊!

賈斯汀努力低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必須這麼做,否則別人一定能夠看出他埋藏在眼底的貪婪。

和賈斯汀相反,瑪利亞的眼神中卻顯得十分慌亂。

她其實根本不相信光明神的存在,所謂的是光明神的女人都是她造謠出來欺騙信徒的。

如果真的有光明神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欺騙,會不會直接取消她的資格?

大腦飛快地思考著,她當然也想成神,成神的誘惑那麼強大,她又怎麼會拱手讓給別人。

如果光明神真的喜歡自己呢?如果謊言變成了真的,那就不是謊言了。

光明神說過,他會時不時來到這裡對他們進行考核,當他下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可以試著試探一下光明神。

用上自己的畢生所學,成為光明神的女人。

和賈斯汀和瑪利亞都不一樣,年邁的教皇眼中沒有對光明神座的憧憬,反而是眼底閃過了一絲疑惑。

教皇今年已經快八十多歲了,他的頭髮全都變得花白,但整個人鶴發童顏,雖然年邁,但精神矍鑠。

直到畫面消失,教皇才撐著拐杖慢慢站起了身,率先刷了一句讓賈斯汀和瑪利亞驚掉下巴的一句話。

“我會放棄光明神座的角逐,我年紀已經大了,只想安度晚年。”教皇的聲音也很有精神,“光明神既然已經開了口,我退出後就會從你們三個人裡面選出下一任的光明神。你們要好好準備,千萬不要辜負了光明神的期盼。”

賈斯汀努力壓下想要揚起來的笑容,一張臉在冷靜和狂喜中不停拉扯,變成了僵硬糾結的樣子。

他咬著牙關,努力讓聲音足夠平靜,“教皇大人,您才是最有能力成為光明神的人,我們何德何能。”

教皇退出,那他最大的敵人豈不是就不在了。

哈哈哈哈,瑪利亞根本不足為懼。別以他不知道,瑪利亞就是個騙子。他會在光明神來到時將瑪利亞欺騙的事情告訴光明神,像她這種騙子,絕不可能當光明神的。

她的出局從她開始行騙起就已經定下來了!

兩個人都退場,那他唯一的對手就是桑九池。

可惡的桑九池,本來就是他成為教皇路上的絆腳石,教皇這個老東西眼看就不行了。沒想到被伊諾王子帶走他還能活著回來。

真是陰魂不散!

和桑九池比,他的勝算並不大。

桑九池是聖子出身,每隔幾天就去侍奉光明神,是距離光明神最近的人類。光明神附身的對象都選的桑九池。

就算是神明,也會不自覺帶上偏心的。

光明神這麼做已經或多或少告訴他們,他偏向桑九池。

更何況現在桑九池像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麼,不顧阻攔非要去貧民窟去對抗瘟疫。

他一開始還以為桑九池瘋了,別人都恨不得從重病去出來,他卻傻子一樣往裡面衝。

現在看來,他一定提前知道了什麼。

他說不定是最早知道光明神要尋找接班人的事情。

賈斯汀的眼中已經閃爍起了肯定的光芒,他每周六都會在聖水中禱告,一定是光明神早就把內幕告訴他了。

靠,原來光明神真的存在。

他一直以為光明神是不存在的,他從沒有見過什麼神跡,也從不相信光明神的存在。

這些所謂宗教只是蠱惑民眾的手段罷了,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早知道光明神是真的存在的話,當年聖子的工作他說什麼都不會讓給桑九池!

三十年前他也曾經來參加過聖子的挑選,最終,他放棄了成為聖子,選擇離開教廷,重新教堂。

他從小就在教堂長大,他長大的那個教堂破爛不堪,教導他長大的牧師和秀女們也都是清貧度日。

這個教堂坐在的村鎮也十分貧窮,人們來禱告的時候如果沒有錢,就會放下幾塊土豆。而他們就靠著這些民眾們禱告的錢和食物過活。

一直以來,他們過的都是這種乞討式的生活。

他曾經一直以為外面的世界也像自己身邊一樣,貧窮的村鎮,艱苦的生活。

直到他二十歲的時候經過層層選拔來到了神殿,那時候上一屆聖子剛剛死亡,教皇需要在他們這些人裡選出新的聖子。

他在來的路上了解到,聖子全都英年早逝。

為了保持身體的澄澈,聖池裡的聖水都是從極寒的天池裡抽出來的。水溫足足有零下,卻又不結冰。

每周都要在這種冰寒刺骨的水裡浸泡五六個小時,就算是狀如牛的漢子都受不了。

所以幾乎每一屆聖子都乾不了五年就會離世,教廷的說法卻是聖子得到了光明神的召喚,所以靈魂解脫前往了神界服侍光明神去了。

當年來到教廷後,第一眼他就被這座威嚴壯麗的建築迷住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發誓一定要住在這裡,但絕不是以英年早逝的聖子身份進來。

他要做,就要成為紅衣大主教甚至是教皇那樣的存在。

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在自己快被選中成為聖子時劃傷了自己的手腕。

聖子的要求很高,首先是需要全身都沒有傷痕。

等賈斯汀離開神殿後,他沒有再回到自己的那個教堂,而是選擇了另一家更有前途的教堂。他從那裡為起點,終於一步步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走到了教廷權力的頂峰。

只差一步,他就能站在權力的最巔峰。

沒想到權力之上,竟然還有神位這種意外之喜。

只是這個意外之喜的路上還有桑九池這個絆腳石,他難道真的受到神的庇護嗎?

其他聖子一般侍奉五年後就會死亡,桑九池一侍奉就是十幾年,他能活這麼久,一定是有神明的庇護。

教皇的目光並沒有八十多歲老人的那種渾濁感,反而十分清明和銳利。

他的目光在賈斯汀和瑪利亞身上來回看了一眼,最後溫聲道:“把九池叫回來的,既然光明神降下神跡,瘟疫的威脅已經接觸了。今天就是周六,下午還需要他來為光明神進行禱告。”

賈斯汀和瑪利亞對視一眼,都是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點什麼。

他們頓了頓,齊聲道:“好的,教皇殿下。”

教皇“嗯”了一聲,在教徒的攙扶下離開了。

教皇現在年紀已經大了,很多事情他不會再出面,大多數時候都是安安靜靜在房間裡休息。

教廷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般是他們三個做主,不過桑九池很低調,很多時候都只是藏在神殿裡念經。

教廷中的大部分權力就落到了賈斯汀和瑪利亞手上,如果換成往常,他們早就去將桑九池找回來了。

可現在不同了,光明神真的存在。而且光明神也說了,被聖水滋潤過身體是和光明神最契合的。

賈斯汀想離光明神更近一點,瑪利亞也想身體打造成光明神喜歡且契合的身體。

送走了教皇,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

可,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是盟友。

最後,還是賈斯汀開口,“桑九池心系貧民區的民眾們,光明神有給他下了任務,我們現在叫他回來恐怕不妥。”

瑪利亞認可地點頭,“沒錯,可如果不能將九池主教叫回來,該怎麼辦呢?今天已經是周六了。九池主教在外面操勞,我也該為他盡一點綿薄之力,這次的聖水禱告,不如由我來代替他完成吧。”

賈斯汀淡淡打斷她,“不可,你曾說過,自己已經將身體獻給了光明神。進入聖水的人需要處子之身,還是我去吧。”

瑪利亞急忙道:“你也不行,你的手腕上有傷痕,進入聖水的人需要全身都沒有疤痕。”

氣氛,頓時陷入了僵局。

兩人各懷鬼胎,在僵持之下,終於都各退了一步。

賈斯汀:“不過你獻身的不是別人,而是光明神,他一定不會生氣的。”

瑪利亞連連點頭,“對,你也是。你是他的候選人,他一定也會同意你進入。”

兩人對視一眼,賈斯汀試探道:“那不如,我們兩個一起進去?”

瑪利亞現在只想趕緊進聖水改造一下身體,雖然不是獨占聖水,但現在這樣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

瑪利亞趕緊點頭,“我覺得可以,賈斯汀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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