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留頭動作不夠標準, 再多練練。”桑九池手裡拿著折扇,輕輕敲在了一名女同學肩膀。
女同學的臉紅了一下。
桑九池的聲音一直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情緒。
他本人長的又好看,別人多看兩眼就忍不住臉紅。
基礎課是在大舞蹈室進行的, 一個班30個學。桑九池一邊糾正動作, 一邊在教室裡逛著。
走著走著, 他停在了馳野面前。
馳野正在做拉伸動作,他今天沒有穿緊身黑『色』舞蹈服, 而是換了一身寬大的中式古風舞袍。
兩條有力的手臂用力向抻開, 拉著整個身子都向攀了幾公分,像高峰上的雄鷹,正準備展翅翱翔。
寬大的袍子向下滾到馳野的胳肘窩位置, 透過袖口的縫隙能隱隱看到緊致的胸肌。
桑九池表情淡漠,目光卻從馳野的指尖一直遊走到腳尖, 最後定格在了手臂胳肘窩的位置。
眼神乍一看沒什麼,再一看裡面就含著幾分戲謔和興味。
馳野被這個眼神盯得發『毛』, 桑九池拿著扇子按在了他的手臂下方。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扇子頭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了他的胳肘窩。
有點癢, 又有點奇怪的感覺從心裡竄來。
馳野身體微僵,就聽到桑九池開口, “馳野同學做的不錯, 不用練了,幫我一起糾正動作吧。”
有人︰“???”
桑學長你偏心!他就抻了抻腰, 怎麼就做的不錯了?!他都沒做!
馳野悻悻地放下手臂,故意板著一張臉跟在桑九池身後,在舍友和同學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開始糾正動作, 怕別人發現點什麼。
桑九池不喜歡和別人身體接觸,糾正動作都是用扇子或者教鞭指,再加他又認真負責,一個班30個同學,他能指點一節課。
雖然桑九池很嚴厲,但同學們也是知道他這是為了他們好。
現在加馳野後糾正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糾正得差不多。
糾正完動作,桑九池慢慢走到最角落的椅子處坐下,用扇子撐著椅子,開始眯起眼休息。
桑九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躁動。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位面的身體會這麼敏感。
雖然他的到來清除了原主身體裡的皮膚饑渴癥,但本身的敏感肌體質卻沒改變。
累,卻又想要更多。
欲罷不能,恨不得死在裡面,不死不罷休的那種。
雖然每次都能達到極致,但每次過後都像劫後余,一點力氣都沒有。
內心害怕之余又有些興奮,只是開個頭就這樣,如果做完會是怎麼樣?
有點期待。
桑九池坐在椅子閉上眼,眉頭微皺表情冷淡,好像最高潔清白的青竹,誰能猜到他現在腦子裡在想這個。
“學長,喝水嗎?”一道拘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桑九池睜開眼,就見馳野乖乖站在身前,手裡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杯送過來。
他握著紙杯的指尖有些發白,一雙眼楮裡滿是關切和歉意。
桑九池伸手去接,手指若有似無擦過對方的指背,“謝謝。”
馳野像被燙了一下,身體崩地更直。
“學長,你是不是今天身體不舒服?不去醫務室或者回去休息一下?”學委有些擔心,“你放心,我們不會惹事的,這也快下課了。”
桑九池的確想早走了,他用折扇撐著椅子站起來,“抱歉,我有點發低燒,今天不在狀態。馳野同學,你跟我來,你還有幾個動作我單獨糾正,學委和班長再帶學們鞏固一下動作。”
桑九池拿著扇子背在身後,率走出了舞蹈室。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馳野亦步亦趨跟,很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舞蹈室裡,同學們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喊了一聲,“這麼情況?!桑學長給馳野開小灶?!”
“這有麼好奇怪的,周末我去練舞的時候就看到桑學長在給馳野同學上課。”那天踫到桑九池的女同學開口,“周六周天都上了。”
“馳野同學是不是要參加麼比賽?不然桑學長為麼特意幫他課?”
“桑學長對馳野的態度很不一樣啊,進了教室後眼楮就總往他身上瞟。”
林訴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楮,天真地開口,“桑學長不會是看馳野了吧?!他這是老牛吃嫩草啊。”
宿舍老二瞪了他一眼,“麼老牛吃嫩草。桑學長雖然研二,但人家才22歲,不就比馳野大4歲嗎?男才男貌,真在一起也般配。”
林訴低頭咬牙,“可桑學長,不是數學系周若清周學長的男朋友嗎?他這樣算是腳踩兩隻船吧?”
“麼?!”有人都震驚地望著林訴,“周若清?桑學長什麼時候和周學長在一起了?我們怎麼不知道?!”
有同學開始不樂意,“林訴,飯可以『亂』吃,不可以『亂』說。”
林訴抬起無辜的眼楮,“我沒『亂』說啊。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數學不好,請周學長給我當家教。周五我去周學長家裡補課,看到桑學長在他家做飯才知道的,兩個人關系看起來還挺好的。這才過去幾天,就算分手也不應該這麼無縫餃接吧?”
眾人︰“!!!”
周若清也是這個學校的名人,長的帥,人又溫柔,還是藝大學生會『主席』,很多人都暗戀他,大學三年也沒見他跟誰談過戀愛。
難道真的像林訴說得,周學長和桑學長在搞地下戀?
聽到林訴裡外隱隱的詆毀,老二『毛』了,“麼無縫餃接?!桑學長對馳野另眼相看是因為他們準備一起合作雙人舞,參加兩周後市裡的雙人舞大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知不知道麼叫‘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這你還在外面說過沒有?!”
林訴愣了兩秒,“他們要參加市裡的雙人舞大賽?”
老二語氣很不好,“是啊,馬上就要比賽了,他們當然要加班加點練習。別人在前面努力,你卻在身後造謠,真的很不地道。桑學長怎麼說也是你學長,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嗎?知道麼叫謹言慎行嗎?再說了,周學長和桑學長具體麼事情誰都不知道。現在好了,你這一句話,桑學長還成了腳踏兩隻船的海王渣男了?”
老二又問了一遍,“這些你還在外面說過沒有?”
林訴被老二一頓懟,眼眶已經紅了,睫『毛』掛著濕漉漉的淚水,“沒,沒有了。”
老二看著林訴哭的模樣有些煩躁,但聲音還是軟了下來,“沒確定的事情,以後別隨便『亂』說。桑學長為人很正直,不可能的。這件事大家就當沒聽過,也別往外面傳。如果周學長和桑學長真有麼,那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他們選擇不公開有他們的道理。”
林訴的眼楮紅了又紅,默默退到了一邊。
男同學倒還好,女同學們對視一眼,瞪了林訴好幾下。
大家終究是沒再說什麼,班長和學委見狀在裡面當著潤/滑/劑,組織大家開始自習。
更衣室裡,那位老二口中正直的桑學長正在和他學弟抱在一起,十分膠著。
許久,桑九池奪回嘴巴的掌控權,將全身的力量全都放在馳野身,雙臂摟著對方的脖子,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累的喘息。
馳野感受著對方縴細的腰,將懷裡的人摟地緊緊的,“學長,你又發病了?”
桑九池輕笑一聲,“是啊,好奇怪。”
馳野向後撤腳,將自己靠在衣櫃,“怎麼奇怪?”
桑九池︰“我好像有點上癮了。你之前真的沒跟人接吻過嗎?怎麼這麼會?”
馳野的臉嗡地一紅,“可,可能是天的?”
桑九池又掛在馳野身休息了一會兒,才推開他坐在長椅休息,“昨天你們回宿舍,你舍友找你了嗎?”
桑九池離得他有點遠,馳野也沒靠過去,只是點頭,“找了,我說我帶你去了我家。為了備戰下周的雙人舞大賽,請了個老師給我們上私課,在連夜練習。”
桑九池挑眉笑起來,本來瀲灩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舞蹈老師哪兒有我會教?”
桑九池雙手向後撐著,身體略微向後仰。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反而帶著幾分強者的盛氣凌人。
但這份盛氣凌人不僅不讓人反感,甚至讓他本來寡淡冷肅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艷麗恣意,十分好看。
已經見過了桑九池不為人知的好多面,馳野乍一見這樣驕傲的桑九池,心臟又忍不住噗通噗通直跳。
曾經桑九池這三個字只是一個代號,一個優秀者的代號。
桑九池雖然是他學長,同在一個學校。可他總覺得他們沒麼交集,那個人就像擺在畫框裡的人,能看到,卻又不在一個世界。
就連當初桑九池突然找上他,用他來進行系統脫敏法的時候,他都像在夢裡,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可現在的桑九池近在眼前,不僅逐漸剝去了那些偽裝,還將他最真實的一面展『露』在了自己面前。
有的不真實全都變成了現實。
桑九池的眼楮又開始在他身上下打量,“以後上公開課別穿袖口這麼大的舞服。”
將手指伸到半空中,桑九池指著他的胸膛畫了個圈,“都『露』出來了。”
馳野︰!!!
他好像知道桑九池在說麼!
“你沒發現你們班上好幾個男生女生都在盯著你看嗎?”桑九池把手放下,重新撐到身後,“男孩子也學會保護好自己。”
馳野臉羞紅地都快邁不開步子,“好,我回頭就換了。”
桑九池撐著坐直身子,“算了,你估計又買的不對,還是我給你買吧。”
馳野一怔,又很快反應過來,“不行,學長本來也沒多少錢。”
“放心吧,你把獎金都讓給我了,我給你買件舞蹈服而已。再說舞蹈服也不一定很貴,物美價廉的也有很多,我恰好知道幾家好店,還是你嫌棄?”
聽到桑九池送自己衣服,馳野笑了,“當然不是,我的身高和三圍是……”
桑九池一擺手,“不用,我知道。”
馳野︰“啊?”
桑九池兩隻手在空中從到下比劃了個曲線,“我『摸』過,我知道。”
馳野︰“……”
眼看著時間馬到了下課點,桑九池從椅子站起來,“趕緊換衣服,快下課了。你下午還有課嗎?”
馳野︰“下午沒課,晚也沒課。明天午第一節有課……學長,不我把我的課程表給你發一份過去吧。”
桑九池點點頭,“好啊,等下拍張照發給我,我來安排一下練習時間。你回去上課,我走了。”
馳野到底是大一新生,還沒下課就跟著桑九池離開到底不太合適。桑九池走後他就回到了舞蹈室,卻發現舞蹈室裡的氣氛有些奇怪。
舍友三個圍在一起,見馳野來了沖他使了個眼『色』。
馳野走過去,不明所以地小聲問︰“怎麼了這是?”
老二擰著眉小聲道,“沒什麼,有人造謠你和池神有一腿,被我懟了,二哥是絕對相信你和池神是清白的。”
馳野眼神閃爍,表情卻很隨意,“哦,無聊。”
清白?他們好像也不清白。
別看馳野在桑九池面前像個小學雞,在別人面前演技卻是一流。
他表情淡定、眼神清澈,一臉的正直,把一開始造謠他的林訴都給唬住了。
三個人把馳野拉到一邊的角落裡,老二又低低道,“不止這個,剛才林訴還說桑學長和周若清在談戀愛。你和桑學長最近走得近,知道嗎?是這樣嗎?”
馳野愣了一秒,扭頭看向林訴,眼神帶著冷意。
“林訴說桑學長和周若清交往,桑學長又和我有一腿?”
老二一拍大腿,“對啊,氣死我了。不是看他快哭了,我差點揍他。”
林訴好毒啊。
學長和周若清不就是因為他才分手的嗎?他怎麼還好意思現在站出來引導輿論?
這可太不臉了。
“林訴還說什麼了?”馳野的聲音冷冷的,蘊藏著幾分怒意。
老二︰“其他沒說麼了,被我懟回去後就沒敢說麼,你們是不是招惹到林訴了,我怎麼覺得他剛才是故意的?”
招惹?他不來招惹他們兩個,馳野就謝天謝地了。他們才懶得理他好嗎?
林訴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他發現馳野看過來的視線後把自己的身體又縮了縮,恨不能將自己藏在牆縫裡。
【為什麼?為什麼我非攻略這種可怕的男人。】林訴在腦海裡大喊,【我不攻略馳野好不好?】
腦海裡,一道冰冷的系統音響起,【可以,宿主大人,不過您需接受懲罰。】
林訴低著頭在腦海裡問,【麼懲罰?】
系統︰【摘除您的魅魔體質,您會再次變成輩子那個毫無誘『惑』力的醜小鴨。】
一想到上輩子的結局,林訴在腦海裡拚命地搖頭,【不,我不再變成輩子那樣。憑什麼大家都喜歡桑九池,明明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窮光蛋,為什麼大家眼裡只看到他,卻看不到我?】
他是重回來的,他輩子輾轉搬家,前前後後喜歡過四個男生。可他們卻都暗戀桑九池,就算桑九池對他們愛搭不理,明確拒絕他們了。他們四個還是願意當桑九池的『舔』狗,不計回報地對他好。
明明桑九池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眼裡只有舞蹈。
自己那麼喜歡他們,他們卻沒一個人正眼看他。
他嫉妒,他恨。
他嫉妒桑九池可以輕易得到他想要的關注,他恨桑九池為什麼那麼裝。
以他不斷給桑九池使絆子,最後被那四個人聯合報復成了個殘廢。
他重之後,就綁定了這個叫“魅魔系統”的家夥。
它可以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魅魔體質,只要用過一次就會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為他著『迷』為他瘋狂。
他早就想好了,重活一世,他把曾經有失去的全都奪回來。他把屬於桑九池的全都拿到自己手裡,他讓桑九池也嘗嘗他輩子嘗過的痛苦。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和幸福,直到前不久,系統給他發布了一條任務︰【攻略馳野。】
這是一條必須完成的任務,完成之後他的魅魔體質會進成魅皇,但如果失敗他有的魅魔體質都會消失。
輩子是沒有馳野這號人的,可能是因為自己命重啟改變了一些軌跡,馳野才出現在了這個班級裡。
對於馳野的出現林訴沒有做太多的猜想,不過在開學時看到馳野的第一眼他的確被馳野驚艷了一把,可隨後他就慫了。
他有點害怕馳野。
那種怕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害怕,他總覺得馳野不像一般的人,周身的氣場能把人壓死。
系統又開始循循善誘,【你慫麼,你有我,馳野有麼?你知道馳野是什麼人嗎?d國四分之一的莊園都是他家的,和馳野相比那四個人又算得了麼?有了他你就擁有了全世界。】
林訴看了眼馳野,又嚇得縮了回來,【他會打死我的,他一定會打死我的。】
系統︰【別怕,我可以給你開個媚『藥』。用上我的媚『藥』,就算是尊石像都會有反應。只要你能把他騙到單獨的房間,這事兒就成了。你不相信你自己,還不相信魅魔的體質嗎?】
林訴眼楮一亮,【那個媚『藥』真的有這麼好的效果?】
系統︰【當然可以,另外我提醒你,周若清對你的愛意值開始下降,對桑九池的愛意值反而有升的趨勢。】
林訴大驚︰【麼?你不是說魅魔的體質會讓人永遠『迷』戀下去嗎?他怎麼又去喜歡桑九池了?】
系統︰【魅魔的身體一段時間不用,愛戀效果就會減弱,你想想周若清有多久沒找你了,你主動一些了。】
林訴藏在陰影裡的眼楮冷了下來,【不,桑九池才是問題在。只要有桑九池在,他們總有一天都會離開我。我一勞永逸,毀了桑九池,這樣一切都會解決的。】
系統︰【你打算怎麼做?】
林訴︰【桑九池不是有皮膚饑渴癥嗎?之前ktv裡的小混混不是沒用上嗎?我總有辦能讓他身敗名裂。他們不都說桑九池是高嶺之花嗎?我就讓高嶺之花變成野外的爛菊花。】
系統︰【你好毒。在對付桑九池,還真沒見你手軟過。】
林訴不再說話。
對付桑九池,他當然不會手軟。
桑九池是他的心魔,他就是橫在他頭頂的一根鋼錐。只要桑九池還好好的,死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