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一天時間, 全帝都的人都道了皇城之中有人神降臨,人神的旗幟在皇宮中冉冉升起。
人魚族和人類維系了千年的和平,再一次被打破。
而這一次,人魚族成為了邪惡的化身。
帝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宿溟元帥也已經榮耀不在, 成為了惡魔的走狗和信徒。
元帥府被抄家, 所有的東西盡數收。
誰都到, 僅僅是睡了一個晚上,一夜之間界竟然變了樣子。
“宿溟大逆不道, 砸了大教堂, 這就是他的報應。”
“他本來就是邪惡的教徒,這等忤逆之輩,就連神明都看不去了。”
“可是宿溟將軍曾經無數次在戰爭中保護了帝國, 他應該只是一時糊塗吧。”
“你醒醒吧,如果有宿溟, 或許根本不會有那些戰爭。他就是引起戰爭的罪魁禍首!”
人類向來信奉神明,神明的話對他而言猶如真理。
就像他之前崇拜力量一樣崇拜宿溟, 現在出現了比宿溟更有權威、更加強大的存在,他也會更換崇拜對象。
更何況這位崇拜對象還是人類供奉了千年的神。
人神的短短句話,就讓宿溟徹底淪為了邪惡。
刻的宿溟, 正帶著大部隊扎營。
這裡是距離帝都十裡外的邊陲之地,在不遠處就是一片水域, 那片水域直通海洋。
三天后是人魚皇族和老國王約定好的會面, 就在昨天人魚皇族正要打算出發,還等他從這裡離開海域, 就被趕來的宿溟和桑九池攔了來。
看到馬背上風塵僕僕的兩人,跟在人魚皇族後面的藍海人魚眼前一亮,差就要落淚來。
那天在皇宮揭發了太子豢養人魚後, 藍海人魚連夜離開了皇城。
以前他也曾經過離開皇城,可不管離開多次,等再睜眼時還是會出現在皇宮。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控制了他的身,不讓他離開。
而這次離開,竟然意外地有受到阻止,藍海人魚輕松離開皇城,回到了海域。
人魚皇族原本就不願這個孩子嫁去皇室,要不是藍海人魚執意要和太子結婚,他又怎麼肯放?
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遭受了太多災難,他實在不讓這個孩子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場婚約也因為太子的惡行被人魚族單方面撕毀。
再加上人類違法規定在先,這次人魚族皇室原本是帶著征討之意去回見老國王的。
只是誰都到,健健康康的老國王竟然會突然駕崩。
還出了個什麼鬼人神。
“他說我人魚族是邪惡的化身?”藍海人魚瞪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楮,差把眼珠子瞪出來,“我明明是這上最完美的生靈,是創神最傑出的作品!”
他指著自己的臉,“這上有這麼好看的惡魔嗎?”
桑九池『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倒也不必這麼自誇。”
過分自戀了,弟弟,有中二。
“總之你先回海裡,把分在在各地的人魚都召集起來,我馬上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桑九池囑咐道,“這段時間能不出海就別出海,人類落水什麼的也別去救了。”
現在人魚皇族的老大是一位年邁的金人魚,他認認真真打量了一桑九池,然後捏起桑九池的腕,閉緊雙目,注入了一絲精神力。
並有感受到什麼惡意,桑九池任由他動作。
金人魚的精神力雄渾中又裹著和煦,他的精神力在桑九池身上掃了一圈後又很快收了回去。
等他再睜開眼時,他雙眸中的眼神已經從審視變成了尊重。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這位最有威望的老人魚緩緩單膝跪,微垂頭顱獻上了最誠摯的拜禮,“恭迎吾王。”
隨著老人魚的跪,其他人魚族也紛紛跪。
而藍海人魚更是雙目含淚,珍珠不要命一般一顆一顆往掉著。
估計又是那個傳說吧。
桑九池不慎在意,應了來繼續道,“都起來吧。”
老人魚在藍海人魚的攙扶站起來,恭恭敬敬道,“我現在就回到海裡,把所有的人魚召集出來。只是……王,您呢?”
桑九池看了眼正在遠處排兵布陣的宿溟,“我會留在這裡。你等我的消息,我會告訴你一步該怎麼做。”
老人魚的目光在桑九池和宿溟身上來回掃了一眼,雖然有些不贊同,但到底是什麼都說,恭敬道︰“遵命,王。”
藍海人魚離開時還一步三回頭,等他的身影全部入水中,所有人魚再次探出頭,朝著桑九池的方向行了一個禮,這才齊刷刷鑽進海裡。
送走了人魚,桑九池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宿溟。
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穿上軍裝認真工作的他。
面對自己時的羞澀盡數消失,狹長的眸中染上寒芒,筆挺的腰像一塊鋼板立在那裡。
他有條不紊地在和副將說著什麼,骨節分明的指捏著旗子在地圖上來回遊走。
戰場,是他的主場。只要站在戰場,他就是不敗的勝者。
曾經面對自己時所有的遲疑不復存在,他排布一個又一個,眼底堅毅,毫無猶豫。
就算面對的是傳說中的神明,宿溟也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遲疑。
既然已經被定義為惡魔,那他就要獄歸來。
桑九池也不過去,隻遠遠望著。
不過了多久,宿溟才道︰“好了,按我剛才說的去準備。昨晚大家趕了一晚上的路,今晚留兩支隊輪值,其他人好好休息。”
副將欲言又止,宿溟見了問道︰“還有什麼情?”
副將咬咬牙,出聲問道︰“元帥,皇城裡那個真的是神?”
宿溟頭,“是。你離開?”
副將驟然跪地,惶恐道︰“我從15歲就跟著元帥殺敵,元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元帥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咽了唾沫,“既然元帥要斬神,那我也斬神,我只是有些納悶。”
宿溟︰“納悶什麼?”
副將看了遠處的桑九池一眼,“那個神明上來要殺人魚,殺將軍。怎麼卻特意令不能殺三皇子殿。”
“那個神明是不是……”副將低頭,“別有居心?”
副將說完就把頭深深埋在懷裡,不敢再抬起來。
這位神明是傳說中的人類國王進化的,那個人類國王不靠譜的很。
說到這位國王做過的唯一值得傳頌的估計就是為人魚公主自盡,除之外,野中這位國王的名聲可不大好。
風流、殘暴、荒『淫』無道。
這麼一個暴君竟然還能成神,這年頭成神的標準也太低了吧?
以前還成神時他就能為了得到一個美人去滅了一座城池,現在成了神不得變本加厲?
副將為人魚三皇子捏了一把汗。
這年頭美人也不好,天天都被賊惦記著。
宿溟眼神帶著嘲弄,“他也配。”
一個死了千年的老東西,還敢肖他的人魚。
找死。
桑九池見他說完,這才走上前,“老國王死的蹊蹺。”
宿溟頭,“老國王身一向不錯,昨晚他一起人神就出現,未免太巧合。我安『插』在皇宮的眼線告訴我,人神還把老國王的所有子嗣全都殺了,說他不是取而代之誰信?”
宿溟之所以選在這裡安寨扎營也是因為這裡是海洋的近海,一旦人族有什麼異動他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他中有軍隊100萬,只是這100萬被他分散放在了各個附屬國處鎮壓叛『亂』,現在他上實際還有的只有40萬士兵。
人神那邊已經將矛頭先對準了自己,傳聞中這位人神做皇帝時雖然荒『淫』凶殘,但在軍方面卻既有天賦。
每戰必定禦駕親征,相信再過天他就能見到這位人神。
宿溟戰場近十年,未曾有過敗績。
這一次,他也不會敗。
桑九池見他神『色』凝重,“別怕,我會贏。”
面對桑九池,一直緊繃著的宿溟才稍稍放松,他垂筆挺的肩膀,輕笑著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會輸,只是這一場戰爭不可避免,最後遭殃的還是民眾。”
桑九池笑了笑,“這倒也不一定,俗話說不破不立。人沉浸在編造的幸福謊言中太久了,該讓他道是誰一直站在他身前,為他擋去了所有危險。”
這個國家的百姓天天沉浸在幸福之中,宿溟雖然貴為元帥,但卻極被傳頌。
他鮮血和汗水為帝國鑄造了最堅實的城牆,但人卻不曾認可。
他寧願去大教堂去拜一拜那位虛無縹緲的神明,也不願歌頌面前這位元帥。
百姓是如,帝王也是如。
帝王刻意弱化了將軍的功績,每天謳歌的除了愛情還是愛情。
整個帝國的人,享受著來自宿溟的保護,卻毫不感恩。
幸福、安寧都是帝國的假象,在假象之外的戰爭、□□才是現實。
宿溟他把殘忍留給了自己,把祥和送給了民眾。
可長久以來,他卻不感恩。
說起宿溟來,還會送上一個“殺人狂魔”的稱號。
宿溟從來不曾說些什麼,可桑九池就是為他不值。
“宿溟,”桑九池認真看向宿溟,“你稱帝嗎?”
副將還離開,聽到這句話豁然抬頭,就見宿溟元帥也看向桑九池,不過他的表情並有多震驚,更多的是坦然。
副將豎起耳朵,聽到了宿溟將軍的話︰“。”
宿溟道︰“以前過,曾經的我隻守護這個國家。可最近發生的這些改變了我的法,蒼天大樹,行將朽木,根都已經爛掉了,外面的樹葉看起來再如何枝繁葉茂又有什麼,滅亡早已是命中注定。與其讓這棵朽木再浪費水和光,倒不如提前拔了。”
宿溟望向帝國城堡的方向,“皇室已經爛掉了,生活在帝都的民眾也早就變成了被思控制的傀儡。這不是我守護的帝國,我要創造正確的帝國。”
桑九池與宿溟十指相扣,“好,我幫你。”
副將再次低了頭,創造新的帝國。
好得很。
吃完晚飯,桑九池沉沉睡去。
宿溟試著叫了一聲桑九池,發現他卻是睡著之後才一種沉醉的眼神望著他的人魚。
他過要和人魚白頭偕老,可現在面對的敵人是神明。
他有完全的把握能贏,把人魚留在自己身邊只會害了人魚。
所以他在晚飯裡了『藥』,這個『藥』什麼副作,只會讓人美美地睡上兩天。
趁著人魚睡著,宿溟把人魚抱到海邊。
黑夜,海洋發出呼嘯的聲音,無數海浪拍打在岸邊,浪『潮』褪去,隻留一道深深的痕跡。
宿溟抱著睡著的人魚對著漆黑的海水喊了一句,“出來吧。”
本來漆黑的海洋裡有一個頭顱冒了出來,緊接著是半個身子。
那個身影很快遊到了宿溟身邊,看著宿溟懷裡的桑九池緊張道︰“他怎麼了?”
聲音輕柔嫵媚,正是藍海人魚。
宿溟沉聲道,“什麼,只是睡著了。你帶著他回去,把他起來也要,怎麼樣也好,在大戰結束前不要讓他離開海裡。”
將人心翼翼送到藍海人魚裡,宿溟又一次深深看向桑九池。
他的視線從桑九池的頭髮慢慢向遊走。
人魚軟密的眉『毛』,濃長的睫『毛』,挺翹的鼻梁……還有精致的巴。
每一處他都認認真真看著,仿佛看一眼就會忘記似的。
藍海人魚有些不忍,“你,能贏的吧?”
宿溟嘆了氣,“不道。”
他的眼楮一直盯著人魚,再次囑咐道,“我記得你人魚有封印術,如果我不幸戰死,就封印數把他的記憶封存。然後帶著他藏在深海裡,這輩子都不要出來了。你不是愛他嗎,一定要照顧好他,聽到了嗎?”
藍海人魚眼楮裡又開始掉珍珠,“聽到了。”
宿溟還不放心,“你發誓。”
藍海人魚抽噎著伸出,“我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好三哥。如有違背,天地不容。”
得到了藍海人魚的承諾,宿溟才松了一氣。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人魚陪自己送死,他要人魚好好活著。
宿溟低頭,溫厚的嘴唇輕輕親吻著桑九池,他的唇輕輕貼在頭髮上,又從頭髮滑來到額頭。
細密的吻帶著眷戀的纏綿,好像要把這輩子所有的求而不得的傾訴全都融進吻裡。
就在天泛起魚肚白時,宿溟才不舍地放開人魚,“你走吧。”
藍海人魚的珍珠已經落了一晚上,他定定望著宿溟,重重道︰“加油,哥夫,我等你來接我三哥。”
說著,他頭也不回扎進了海水裡。
他甫一扎進海水,桑九池立刻變成了人魚的形態。
七彩的光芒瞬間染紅了這片海域,像在控訴。
藍海人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桑九池,竟是呆了一。
很快,他力遊動的尾巴,朝著更深的海裡遊去。
不過片刻,海洋裡已經有光。
宿溟雙背在身後覆而站,許久後才默默走回了帳篷。
…………
兩天后,一架華麗的戰車在號角的伴奏中緩緩而來。
那輛戰車懸浮在半空中,車頭有八匹燃燒著火焰的紅『色』駿馬牽引著,在駿馬的時候是一輛敞開式的戰車。
人神站在戰車之中,扶橫桿颯爽而立。
金『色』的長發無風飄揚,一身金黃『色』的戰甲在火焰的映襯散發出熾熱的金光。
從出皇城到來到這裡,他就是這個姿勢一路走來的。
路過的所有民眾無不跪拜,直呼“神跡”。
神明降,這是神跡啊!
尾隨在他身後的是百萬大軍。
金屬踩在地上,發出重重悶響。
那聲音振聾發聵,似乎把大地都要震醒。
人神聽著士兵的腳步聲,唇角不由輕輕勾起。
戰場,千百年來他夢寐以求的戰場。
這次他終於可以放大乾一場了。
宿溟穿著一深黑『色』戰甲,持一柄寒光淋淋的□□嚴陣以待。
戰場之上,硝煙肆起。
眼看著人神指揮著士兵進入了戰場,宿溟雙眸如鷹隼,大喝一聲,“前鋒,一陣二陣三陣,突擊!”
隨著宿溟的喊話,軍旗在半空中揮舞。
看到軍旗,士兵怒吼著沖進了戰場。
40萬對100萬,人數差距極其懸殊。
可很快,人神輕佻的眼神慢慢凝重,動作也開始緊繃起來。
宿溟竟然『摸』透了他的動作,他所有的布陣都被宿溟拿捏的死死地。
宿溟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的一步計劃,每次都能出其不意地將他的布陣擊垮。
人神不得不一次次的改變陣型。
可這依舊不管。
任憑自己如何靈活,宿溟總能比自己更加靈活。
人神活著的時候曾被人成為戰神國君,他復活而來,“戰神”卻被送給了別人。
他早就是跟這個叫宿溟的比一比,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戰神。
然而一場對戰來,人神卻漸漸落入風。
如果說人神的運兵如同舞者跳舞一般自然,那宿溟的運兵就是縈繞在舞者身邊的風。
風,有實,永遠抓不到他的尾巴。
宿溟運兵,猶如神助。
眼看著40萬大軍將他的百萬大軍擊打地虧潰不成軍,人神怒吼一聲,化成一團光芒飛到了空中。
他的腦海裡,那位人魚公主開始說話,“我的神力召喚水裡的漩渦,這些漩渦可以輕易地擊敗宿溟。”
人神警惕道︰“不會召喚出來後失控把我的國家也淹了吧?”
人魚公主趕緊道︰“這次不會的,我現在在你的身裡,你也可以控制我的神力。只要你,就可以立刻讓漩渦停來。”
人神看著面越發狼狽的戰場,眼神已經開始了閃爍,“我領殺了人魚族,你竟然還在幫我?為什麼?”
人魚公主聲音中帶著哭泣,“我已經失去了你一次,不再失去你第二次。千年前我已經為了族人放棄了你,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人神︰“……”
可悲的戀愛腦。
人魚公主既然開了,人神然不會再推卻。
放肆廝殺的戰場之上,忽然傳來了震顫雲霄的男人聲音。
那聲音帶著重音,仿佛是從天空砸,捶在了所有人的腦海裡。
“所有人,全部住。”
那聲音剛說完,所有人的身猛然頓住,竟是不受控制地停了動作,立在場。
人神有說話間取人『性』命的本身,他的神力無所不能,翻為雲覆為雨。可他現在不這麼乾。
他是剛剛復活的人神,這是他的第一戰。
他一定要打一個漂漂亮亮的華麗戰爭,讓那些民眾和敵人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王者。
他的神力雖強,可都是殺人於無形,並有什麼觀賞的威懾力。
他剛才的這一聲上了神力,不光是這個戰場,是數十裡之外的帝都也都能清清楚楚聽到。
再加上他後面的話,相信經一戰,再無人敢忤逆違背他。
人神俯視著宿溟,宿溟也在抬頭寒刃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人神。
在兩人的對視中,有火花四濺飛起。
人神有些惋惜,這樣一個領兵打仗的奇才,可惜不能為他所。
他喜歡打仗,就像有些人喜歡象棋。
只是他的是不會動的棋子,而自己的卻是活生生的人。
剛才那場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戰爭,而是一場遊戲罷了。
現在遊戲結束,他雖然輸了,但他不認。
只要對方都死了,贏得還是他。
人神飄在半空中,將自己籠罩在一團金光之中,“宿溟,你自甘墮落了惡魔的奴僕,你可罪?”
宿溟仰頭大喝一聲,“我何罪之有?有罪的是你,不是我!”。
他眼楮裡似乎有火焰噴出。風沙陣陣,將他身後的紅『色』披風卷起,發出烈烈風聲。
不屈的靈魂。
人神腦海裡突然竄出了這麼一個詞。
“死到臨頭,還在嘴硬。既然你還不肯認罪,那我只能神力降天罰,懲罰你這個罪人。”
人神這麼說著,對著遠處的海洋輕輕一招。
方才還是晴空萬裡的海洋之上頓時陰雲密布,無數龍吸水就那麼陡然出現。海域之上,漩渦連同了天和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岸邊奔湧而來。
宿溟看著眼前的景象也是猛地愕然,原本他只要拚盡全力,或許還與之一戰。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天真了。
積累了千年信仰的神的力量,頃刻間就可以把這片山河攪動地雞犬不寧。
他又拿什麼和他抗衡。
宿溟這邊的士兵還好,雖然被靈魂控制,不得不住,但他的目光已經死死盯著對。
這場戰鬥他一開始抱著的就是必死的決心,能活來最好,活不來能帶走這麼多人也夠本了!
可帝國那邊的士兵卻傻了眼,眼看著漩渦越來越近,已經開始有人在狂叫。
“不是說這是來走個過場嗎?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不要,不要我要回家!”
皇室昏庸,帝國那裡有百萬大軍。
除了守護皇室的近衛軍50萬,剩的50萬大軍都是從平民選出來的。
在這些平民眼裡,神明是無所不能的神。
跟著神,又怎麼會死呢?
不過是來走個過場,之後獲得神的嘉獎,換取神的饋贈和好處。
能夠離神這麼近,又能得到神的饋贈。
他然樂意至極。
不到一天,帝國就從平民中糾結了50萬個身強壯的男人。
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他都有較高的精神力,也受過嚴格的訓練,走上戰場也是高。
但他從來有實戰經驗,就連那些訓練有素的近衛軍也從有上過戰場。
他從來不道原來戰場這樣殘酷,不過抬頭間就是要人『性』命。
死亡,自從他踏上戰場後就一直盤旋在他頭頂。
看著對面宿溟的士兵殺氣凜然的眼神,所有人的腦海裡只剩驚懼。
害怕。
這就是戰神和他的隊伍嗎?
就是這支隊伍一次次將他保護起來,讓他可以放肆地在皇城內放肆地喧鬧嗎?
他隻上了一次戰場就被已經被這種死亡嚇得腿抖。
可對方上了多次戰場?
誰又記得?誰又數的清?
而現在,人神召喚來了漩渦。
那漩渦朝著這裡奔流而來,看樣子不僅只是針對宿溟,還針對他!
人神難道把他一塊淹死嗎?
他可是帝國的士兵啊!
“人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啊。”
“救命,我還不死,我不被漩渦拍死。”
“人神大人,放了我吧,我是帝國士兵啊。”
人神卻只是輕蔑地俯視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不過是一群廢物。”
“留著你除了浪費糧還能幹什麼?我會重新創造一支精銳部隊。”
聽到人神的回答,帝國士兵瞬間絕望了。
他仰望著天空上那位冷漠的神明,又看看眼前神情凜然的宿溟將軍。
所有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我後悔了。
明明宿溟將軍才是那個不分晝夜守在邊保護他的人,可他從來不感恩。
可這個人皇又為他幹了什麼?
他什麼都乾,聽說大教堂面還乾著販賣人魚的勾。
如果不是人皇的庇護,人類又怎麼會在大教堂的面堂而皇之地販賣人魚?!
他還聽說是宿溟將軍搗毀了那處地拍賣場。
一定是人皇懷恨在心,才給宿溟將軍扣上了邪惡的帽子!
他太蠢了。
就因為神明的一句話,就否認了宿溟將軍這些年的功績。
宿溟看著遠處洶湧的海水,突然慶幸之前將人魚早早送走了。
他的人魚。
本來有些頹然的宿溟豁然睜開眼楮,人魚的靈魂控制還被人神加持著,如果他都放棄了,誰又能殺死人神!
宿溟雙眼『射』出寒芒,他身微微後仰,朝著天空舉起了長/槍。
灌注了所有精神力的長/槍頃刻間刺破長空,發出了呼嘯之聲。
等人神反應過來,那柄長/槍已經近在咫尺。
可人神並不在意,只見他半眯著眼,神『色』從容的輕輕揮了揮。
然而那柄長/槍卻有就停來,它被注入了宿溟全部的精神力。刃尖也是極寒之地的寒鐵打造。
長.槍劃破人神的神力,眼看著長.槍就要刺入他的胸時,人神慌『亂』地朝著旁邊一躲,長.槍重重『插』.入了人神的肩膀裡。
一條臂廢掉了。
精神力光,宿溟恍惚了一,強撐著有倒。
看到自己的精神力揍了效,宿溟又從地上撿起一柄□□,打算燃燒生命,把生命化為精神力再次注入後刺向人神。
就算他是神,他也有弱。
他也會死,他不是無所不能的。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著這個人神走!
人神被刺中了肩膀,疼痛驟然席卷全身。
宿溟的精神力如蛆附骨,剛一粘上他的身就開始從傷侵蝕他的肉身。
這不僅僅只是□□的折磨,更有精神的折磨!
人神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他怒吼一聲,另一隻握住槍柄將長.槍力拔了出來,頓時猩紅的鮮血從傷流出,染紅了他金燦燦的戰甲和乾乾淨淨的臉。
看著自己的戰衣被染上汙漬,人神怒不可遏。
他不僅被螻蟻般的人類傷到了,還傷得這麼重!
可惡,可惡!
該死,他該死!
人神一怒之,朝著宿溟伸出。
隔著很遠的距離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到了空中。
宿溟被扼住喉嚨,有些呼吸困難。
可他的表情卻連變都變,依舊冷冷凝視著人神,像在凝視一頭凶狠的獵物。
那種眼神人神曾經在人魚族眼裡也看到過,年自己被生擒,人魚族就是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現在時隔千年他,他卻又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眼神。
屈辱。
又一次,屈辱感從心底深處蔓延。
不可原諒。
他不過是個螻蟻。
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憑什麼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憑什麼?
人神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憤怒,他力握緊自己的,眼看著宿溟的臉越來越紅,人神終於『露』出了快慰的笑容,“我殺了你,然後挖出你的眼楮泡酒。我要你親眼看到我征戰四方,稱霸界!你越不甘心,我就要讓你見證我的輝煌!”
這種眼神看我又如何?
我還不是一隻就可以殺了你?
我還要讓你眼睜睜看到我的勝利。
眼看著人神的越來越緊。
忽然,一道藍光從空中『射』出,直直沖著人皇而去。
人皇躲閃不迭,另一隻完好的臂也被『射』穿。
有了人神的控制,宿溟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從天空中輕飄跑落。
士兵捂著嘴大叫,跑過去接住宿溟將軍。
然而他被了精神控制,誰的腳都無法挪動分毫。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宿溟,眼看著宿溟就要摔成肉泥時,他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士兵睜大眼楮,只見在宿溟的頭頂和腳多了兩個黑『色』的球。
那球將宿溟包裹在一團藍『色』之中,帶他浮空而上。
人神兩條胳膊都廢了,只能眼神怒視著光芒發『射』的地方,“誰?!”
烏雲之上,一道聲音悄然而至。
那聲音似梵音現,空靈中帶著巨大的震撼,“大膽邪神,你可罪?”
伴隨著拿到聲音的響起,一個發著七彩光芒的圓球刺破烏雲,從天而降。
遠在帝都的人,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所有的人齊刷刷抬頭看向天邊,卻見天空之上不何時竟然展開了一個巨大的幕布,將戰場上的一切全都展現了出來。
包括之前人神招來漩渦,包括後面他對士兵的鄙夷,全都投影了出來。
在天空半透明的巨大影像中,隨著那道梵音響起,一個七彩光團翩然而至。
那是一個圓形的光團,在光團裡包裹著滿滿的水,在光圈之中的水裡,竟然有一位發著七彩光芒的美人魚。
那位人魚長著界上最美麗的面孔,他的頭髮泛著七彩光芒,他的尾翼是燦爛的火紅『色』。
而他看到的七彩,其實就是這位七彩美人魚發出的。
人呆呆地著指著天邊詭異的景象。
“這是什麼?!”
“這是神跡,這才是神跡啊!還有另外一個神的存在!”
“剛才那位神明說人神是邪神,他竟然是邪神,我這些年都拜錯了。”
“我兒子,我兒子還在戰場上啊,這個該死的邪神,竟然害死我兒子!”
畫面裡,七彩美人魚嘴巴微張,“你身為邪神,卻以人神自居,暗殺帝國老國王,蠱『惑』人類,汙蔑人魚族,殘害帝國未來的主人,還妄圖神的力量再次掀起災難。每一條拿出來你都可以死上百次,我次前來,是為了斬殺你而來。”
人神並不道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直播了出去,他怒視著是那個光圈,“混蛋,你到底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我才是真正的神,這個界唯一的神。”
“放肆!”七彩人魚再次開,“你不過是一個神界打雜的螻蟻,偷凡間就以神明自居。死到臨頭還在嘴硬,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落淚。”
只見七彩人魚十指在空中飛舞了半圈,中念念有詞,“我代表神界,對你降天罰!”
天罰,又是天罰!
這次又是什麼□□?!
天邊,有呼嘯聲響起。
忽然,數十個長相怪異的巨大物從天而降!
它長得像人,可卻有五官,身也是堅硬的金屬。
它足足有五米長,每一個身後張開著堅硬的金屬羽翼,從羽翼後面噴『射』出藍『色』的流光。
人群中,不誰喊了一句,“天神,這才是天神真正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