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遇今天的廣告是和魏驚鴻一起拍的。
他們的CP火了,劇方要求一起營業,也很正常。讚助商是某大酸奶品牌,策劃方特意設計了一個師徒鬧別扭的主題,要魏驚鴻和程不遇自由發揮。
鏡頭裡是日常生活。
顧凝離偷懶一通胡謅,騙小徒弟練劍需要修心,實則是睡覺。
泉先不疑有他,被騙了進去,乖乖等了他好多次,終於後知後覺發現這人是去喝酒了,第二天在睡大覺。
他倒也不很生氣,只是默默地下山,找地方自己練劍。
顧凝離一覺醒來發現小徒弟不見了,這才有點慌,知道自己穿幫了,下山找徒弟,順道買了一罐酸奶哄。
以上情節,全部一次過。
策劃人員是嗑CP鬼才,廣告正片剪好了,還放廣告花絮,特意強調了“演員自由發揮”和“一次過”,賣腐賣得點到為止,品牌方、劇組、演員三方共贏。
果不其然網友直接炸開鍋了。
同款酸奶銷量一夜爆單,甚至同款酸奶罐子都爆單了。
因為廣告拍攝時間長,他們第二天才被劇組接回去,廣告方龍心大悅,臨別前,工作人員還給程不遇塞了好多小酸奶瓶。
他很喜歡這家酸奶的包裝,很厚重樸素的玻璃罐,磨花的,外邊包著隨機樣式的布,有儀式感。
魏驚鴻看著他在那裡玩酸奶瓶子,忽而笑了笑說:“剛在戲裡,我還以為你要生氣。”
“不生氣。”程不遇望過來,他想了想,“泉先永遠不會對師父生氣。”
那是對一個強大、美麗的靈魂,最純粹的敬仰和信任。他能教他劍法,他走過比他長遠的路,他能看透他的一切。
無關情愛,只是信仰和跟從。
“是嗎。”魏驚鴻若有所思,隨後,他望見程不遇眉頭皺了皺,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又讓你出戲了?”
程不遇說:“沒有關系,本來就要出戲的。”
“那你……”魏驚鴻低聲問,“那天我問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程不遇想了想,回答得很快:“考慮好了。”
他已經考慮了一個晚上。
魏驚鴻屏住呼吸,溫柔地望著他。
程不遇說:“我想和你試一試,但是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我們這樣的關系,需要一個定義,不然感覺,會產生很多麻煩。”
“我知道。”魏驚鴻也低頭想了想,他微笑起來,“隻為入戲,但入戲體驗很多,別人未必能理解,所以這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遊戲,好不好?”
“為了避免對其他人造成影響,我們默認是情侶關系,可以嗎?”魏驚鴻問道。
程不遇想了想:“情侶不好。”
“為什麽不好?”
程不遇考慮了一下:“我的老板好像不太喜歡我談戀愛,他昨天都沒有回我的信息。”
“……”魏驚鴻看了他一會兒,忽而大笑起來。
程不遇奇怪地望向他:“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是在笑,這件事實在是很有意思。”魏驚鴻很耐心,他仍然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意,“那你覺得,如何定義?”
“我想可不可以不定義我們的關系,一切就像戲裡那樣?”程不遇眼神清透,與此同時,他眼底還燃著某種攝人心魄的狂熱,“一起演戲,這樣就很好。而且有時候,我想休息一下。”
“想休息一下的意思是指?”魏驚鴻不解,“在戲裡,不夠快樂嗎?”
“很快樂,但就是,想休息一下。”程不遇解釋說。
他喜歡入戲。
但這樣高強度的入戲體驗,是他接了《剪長鯨》之後才體驗到的。
他在這種生活裡,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有發現的事情:比如他也會因為演戲這件事感到累。
盡管他不知道那叫不叫累,他知道自己喜歡演戲,但也喜歡下戲了之後,和韓樂、荷可那一幫人歡呼著去吃飯,一起延長休息日然後被導演罵,喜歡聽顧如琢給他錄的吉他譜,喜歡房車裡嗡嗡的空調聲和柔軟的睡枕。
魏驚鴻眼裡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來:“好,你決定就好。”
*
他們很晚才回到劇組。
今天荷可韓樂拍夜戲,男女主感情升溫的部分,程不遇把捎回來的酸奶一一分發給眾人。
“小人魚你下次把他們總部都搬過來可得了,這種包裝是典藏版的吧?”荷可一邊挖酸奶吃,一邊笑,“我們上次去拍,我也想要一個,他們愣是不給我,摳門得要死。”
酸奶入口冰涼,粘稠濃潤,非常好吃。
程不遇給劇組人員發完了,自己手裡沒有了,於是就眼巴巴地看別人吃。
魏驚鴻手裡也有一罐他給的,蘆薈味的,剛打開不久。
他瞥了他一眼,笑著:“怎麽,忘了自己的了?你手裡不還有一罐沒開的?”
確認了程不遇的意願之後,他已經進了這個模式,對他說話的語氣,是顧凝離的語氣,懶散而寵溺。
“要帶給別人的。”程不遇往房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如琢給他送了他還未發的新專輯的周邊藍寶石,他送酸奶,有點寒磣,但這細算起來,是他的第一個代言。
魏驚鴻隨手把自己手裡這罐遞給他:“吃我的吧,我不愛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