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那你想得還挺遠?”
“我今天是不是還有個采訪?你沒推掉吧?”顧如琢忽而說,“敬城周刊的那個,采訪我這次獲獎歷程還有回國之後的音樂創作理念,戲曲理念的那個。”
主題他倒是還記得很清楚。
梁靜點了點頭:“是這個,怎麽了?難道你要……”
“我打電話給胡老爺子一聲,看看他有沒有時間,采訪不用取消,可以延期,看看時間怎麽定比較好。你問他們,采訪主題能不能改一下,然後再加兩個人進來。”
梁靜說:“加誰?”
“國際大導胡輕流,和新晉流量程不遇,他們要是同意的話,這就是《驚夢》首次角色選定公布。”
顧如琢說,“至於胡老師那裡,我去跟他說,他為了角色人選耽誤了太久了,本來選角公布今年年初就該做了,是我拒絕了參與演出。”
“另外,”顧如琢低聲說,“去把程馥找來,我有事跟他說。”
“程馥?”梁靜對他們這些家族八卦已經不熟悉了,她是顧如琢出國時接手的,隻隱約聽業內人說過,顧如琢恨透了程馥,程馥就是被他整下來的。
“留一手,以絕後患。”
顧如琢眉目陰沉,程不遇不在,他又變成了這樣陰沉森冷的樣子,毫無情緒波動,“程不遇的身世是個隱患,不管他們有沒有這個心思……我都要絕了他們這個心思。”
*
另一邊,李浮生接起一個電話。
他看了看周圍,冷靜地說:“不是說事情發布後就不用聯系了嗎?我這邊可什麽都沒說。”
齊慶說:“這個時候就不用把自己撇的這麽輕了吧,程不遇出事,最大受益人不是你還是誰?不過他們倆翻車得好,真好,活該。”
“還有什麽事嗎?”李浮生低聲問,“你說的,可別反悔,讓我進炸雞影視,我相信你有門路才放料的。”
他知道那天顧如琢看到自己了,自己爆了這個料,就注定不可能再在顧如琢手底下呆了。
齊慶說:“沒問題,這個沒問題的,你放心。”
李浮生:“你空口說,我不能放心,我要見總經理。”
“總經理沒那功夫見你,你放心就是了。”齊慶說,“你可以查查總經理的資料,程禦,你知道他是誰嗎?程家人,程馥的大哥,程方雪親兒子。”
“那這是顧程派系的?”李浮生聽到這裡,心涼了一大片,他不可置信地說,“你敢陰我?”
“那倒不是,別激動。”齊慶在那邊笑了笑,“顧程派系,現在是顧如琢當家作主,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顧如琢他畢竟姓顧,對姓程的人來說,就是外人。這個派系裡的人……可不都是一條心的。”
第74章 澄清
程不遇醒來時, 房間很暗,他依稀聽見外邊有些吵鬧和嘈雜的聲音,但沒多想。
喚醒他的是一陣玫瑰和薄荷的清香, 還有輕輕撫上他額頭的指尖, 很溫暖, 輕輕地順著他的頭髮,也很舒服, 他還在困,翻了個身:“師哥……你別動了。”
他這一翻身,卻剛好撞入他手中, 顧如琢停滯了一秒, 隨後伸手輕輕推他:“先起來, 發生了一些事情, 起床上班了。”
程不遇還是很困,他在顧如琢催促之下,終於爬了起來, 靠在床頭,頭滴下來,眼睛還睜不開。烏黑的頭髮亂著, 白皙的臉上還有一條毛巾壓出來的印子。
他看著隨時會再倒下去睡下的樣子,顧如琢又揉了揉他的頭髮, 聲音微冷,卻很溫和:“睜眼了,快起床。”
程不遇終於好好地睜開了眼睛。窗簾都拉著, 屋裡一片漆黑, 顧如琢起身拉開了窗簾,讓日光透入。
程不遇還坐在床上, 有些呆呆地望著他。
“起來啊,換衣服啊。”顧如琢看著他。程不遇還穿著他的小熊真絲睡衣,顧如琢說完這句話,忽而意識到有些不對,他正準備移開視線離開房間時,程不遇忽而說:“不知道穿什麽。”
他望著衣櫃——五六步的距離,但是此刻仿佛成了天塹,他的語氣像是有些困擾,像每一個平凡普通生活的抱怨,他喃喃地說,“我今天休息的。”
“有突發事情。”顧如琢耐心跟他車軲轆著,他走到衣櫃前,“穿什麽,我幫你找?”
程不遇倒是沒有意見,只是也沒有建議:“不知道。”
“那我幫你挑了。”顧如琢打開衣櫃,程不遇的衣櫃裡沒多少東西——他每天的造型都是團隊提前給他準備好的,衣服從公司直接拿,有的是代言商送來。
這個衣櫃裡剩下的只有私服,顧如琢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套半休閑的小西裝,扔給了程不遇,隨後說:“我們在外邊等你。”
程不遇也很好哄,他接過西裝開始穿,也沒注意顧如琢是不是還在房間裡,伸手就把睡衣套頭換了下來,顧如琢加快腳步關了房門,離開了房間。
幾分鍾後,程不遇穿好了衣服走出來。
他看了一眼外面:所有人都在了,氣氛有些凝重。
顧如琢對他說:“走了,去接采訪,具體的事情上車說。”
程不遇於是乖乖跟他走了。
他們坐的是顧如琢的車,兩人同一輛車,程不遇鑽進車內,意識到了有一些不同尋常——以前他和顧如琢哪怕是出席通常活動,車輛都是分開的,為了避嫌,也更是一種公司上下級間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