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琢還從來沒到這來過,這裡是他們分手之後,程不遇搬進來的,也不常住。
顧如琢明顯是醉了,喝醉的人不適合洗澡,程不遇於是接了熱水,擰了毛巾遞給顧如琢,要他自己擦身體。
顧如琢乖乖擦著。程不遇又很貼心地說:“我去給你找一下醒酒藥,不然明天會頭疼的,師哥。”
顧如琢仍然很乖,一雙漆黑的眼亮而沉靜地望著他:“嗯。”
程不遇於是去給他找藥了。
一分鍾後回來,程不遇發現,顧如琢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程不遇原地看了看他,也沒有叫醒他,只是把藥放在床頭,隨後自己去洗澡了。
他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沒有想過自己要去另一間房睡之類。他們是男朋友關系,什麽也見過了,所以就是要睡在一起的。
程不遇洗完後,輕手輕腳地關了大燈,開了房間的小燈。顧如琢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熟了。
程不遇單穿一件白T,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沒有驚動顧如琢。
他低頭看了一眼他——他師哥衣服還沒脫完,襯衫扣子解開的,卻還掛在身上,褲子也歪歪扭扭的,手表也沒有拆。
程不遇低頭去幫他解手表,放在床頭,再輕輕地給他脫衣服。
顧如琢睡得……“像一頭死豬”。程不遇心裡冒出這個形容,各大影視台詞裡的高頻形容。
他幫他脫著衣服,望著顧如琢被燈映成蜜色的肌膚和流暢的線條,忽而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整個人也像是發了燒,臉紅到耳根,動作也漸漸停住了。
他在……幫他師哥脫衣服。
而且他們……很久以前,就已有過肌膚之親。
“我好摸嗎,程不遇。”
猝不及防,睡得死豬一樣的顧如琢忽而睜開眼睛,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懶懶散散,“你手擱我腹肌上一分鍾了,好摸嗎,程不遇。”
見他醒了,程不遇硬著頭皮,誠實答道,“好……摸。”“我,看到你很好看,於是就摸了一下。”程不遇為自己解釋了一下,不然聽起來實在是很像在饞他身子。
“那你多看看。”顧如琢忽而翻了個身,順勢把程不遇撈過來,抱在懷裡,他聲音有些沙啞,眼底帶著一點笑意,“還可以接著看……”
氣氛忽而旖旎起來。
程不遇有點沒料到這個走向:“等一下,師哥。”
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危險處境,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看過的一個理論:“不是說,男人喝醉了之後……”
“嗯?”
“弄不起來。”程不遇誠實回答,虎狼之詞,簡單粗暴。
顧如琢問他:“那你說說,我這是什麽?”
程不遇小聲嘀咕:“我就是……提一下。”
顧如琢握著他的指尖:“那你聽沒聽說過另一個理論。”
程不遇有點茫然:“嗯?”
顧如琢說,他唇邊勾著一點又壞又溫柔的笑意:“你今晚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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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程不遇很快就知道了,顧如琢是第二種。
---拉燈---
具體用了多長時間,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幾次他都累得快睡過去了,顧如琢卻總能再把他拉回來。
但是他這次沒有哭,甚而狀態比平常還要好得多。
程不遇發現顧如琢眼皮底下有一粒極小的妖痣,藏在睫毛裡,要撥開才能看見,格外漂亮動人。他被這顆痣吸引,伸手去碰他的眼睫,顧如琢沒躲,仍然望著他,那一眼深而寧靜,讓他格外的熟悉。
他還發現自己的線條很細,很軟,好看。這是顧如琢指給他看的,腰那裡有一個極美的弧度。顧如琢還把他抱到鏡子面前,讓他仔細地看看他——他們兩個人,程不遇都仿佛重新認識了一下彼此,不僅是顧如琢,還有自己。
他是他情與愛的啟蒙。
可能不止這一個夜晚,早在高中時,他望著他,在日光下舒展軀體,看著他接過水龍頭從頭頂往自己身上澆,水珠從他鼻尖滾落到胸口,顧如琢隨後仰起臉,露出他的喉結。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在注視他。
程不遇忽而想起他在《驚夢》裡的表演,月風天與羅綺垂在閣樓上的那一場戲,某種意義上也是情愛的啟蒙。連這個過程都如此相似。
他教給他,於是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學會了,記住了。
“幹什麽一直看著我?”天已經蒙蒙亮了,程不遇剛剛睡過去幾次,這時候卻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
顧如琢站起身,抱他去洗手間,程不遇把手放在他肩上,環抱著他的脖子,低低地說:“我想起月風天,那時候,你也是……”
顧如琢的腳步忽而停頓了一下,抱著他的手臂也僵了僵。
程不遇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變化,但是沒有意識到那表情背後代表的意義,顧如琢隨後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催他上床睡覺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開始拍戀綜第四期。早點睡。”
“嗯。”
顧如琢換了床單,先躺上去睡了,程不遇跟著爬上去,關了燈。
黑暗中溫熱蔓延,程不遇注視著空洞黑暗的天花板,忽而想起什麽似的,往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