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堂第一次徹徹底底睡了個好覺。
他甚至做了不少有展琛在的夢,每個夢都是好夢,都暖洋洋得叫人幾乎不舍得醒過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床上已經只剩下了他一個。
俞堂沒急著起床,玩了一會兒枕頭邊上的小黃鴨,裹著被子滾了兩圈,剛好等到人推開臥室門。
展琛端著剛烤好的餅乾和熱牛奶進門,迎上俞堂的視線,眼裡透出些笑意:“去洗漱,回來吃飯。”
俞堂壓不住嘴角,一骨碌翻身起床。
展琛把牛奶和餅乾在桌上放好。
數據形成的身體不能在現實世界中維持太久,他借用了封青的粒子,趁俞堂睡著的時候,重新探查了一遍附近的環境。
俞堂叼著牙刷,從門外探進來半個腦袋:“展學長,展學長。”
展琛收起思緒回身:“什麽事?”
俞堂含著一嘴泡沫,含混應了一句沒事,又把腦袋縮回去。
展琛啞然,放下手裡的托盤,陪他一起去了盥洗室。
“我出去看了看。”
展琛走到俞堂身邊,擰開水龍頭,掬了捧水撲在臉上:“外面已經形成了初步的秩序。”
那些重新找回卡牌的異能者已經完成了初步融合,超過半數順利變回了人類,剩下的雖然難以再凝聚出實體,也都已經恢復了意識。
大概是已經吞噬了足夠的粒子,在12小時前,這個世界的“同化”就已經停止了。
“鏽蝕”還在繼續,但冷靜下來的異能者們也已經找到了不少應對的辦法。
根據觀測,這種鏽跡可以從物理角度阻隔和剝離,只要盡量待在室內,就可以最大程度保證安全。
如果不得不外出,人們會穿上厚重的防護服,並且盡量在鏽跡生長到身上之前回到室內。
少量的鏽跡對人影響不大,如果鏽跡太多,就會限制行動,需要淨化或是治療類的異能者幫忙處理。
系統頂著機甲外殼,努力在一旁幫忙舉毛巾:“宿主,宿主,世界會這樣穩定下去嗎?”
俞堂不置可否,含了口水,漱了漱口吐出去。
……在封青被投入遊戲之前,這場異能者被迫互相廝殺的遊戲已經持續了很久。
他不相信,在這之前,沒有過異能者們聯合起來抵抗遊戲要求,拒絕自相殘殺,試圖在遊戲裡一起生存下去的情況。
尤其……這個世界已經被重置過很多次了。
在這一次重置之前,封青的角色一直由展琛負責,展琛不可能沒做過這方面的嘗試。
可展琛最後卻還是得到了一顆無人居住的小行星。
“我只是擴大了遊戲世界,增加了玩家人數。”
俞堂說:“這依然是一場大逃殺遊戲。”
系統怔住:“可是……那個遊戲負責人不是也被我們拽進來了嗎?”
“他不就是那個鍾散想要利用封青復仇的死敵、操控這個遊戲的幕後主使者嗎?”
系統說:“遊戲世界擴張,他是第一個被吞進這個世界的……”
“他是鍾散的死敵。”俞堂說,“但他只是一個‘倀鬼’。”
在人類的傳說裡,倀鬼是被惡虎吃掉的人類,化成鬼魂後成為老虎的仆役,繼續引誘其他人成為老虎的食物。
每一任遊戲負責人,所謂的“幕後主使者”,都只是一個倀鬼。
“我嘗試過。”俞堂說,“我想把那個主控室也吞噬掉。”
被他送出去的奇點爆炸的核心就在主控室,按理說,那個主控室裡的一切即使不被吞噬,也會被世界擴張逸散的大量能量徹底摧毀。
可主控室卻依然存在,遊戲仍然在自動運行。
那塊龐大的虛擬屏幕依然浮在半空,被投入遊戲世界的人,甚至還能在遊戲的留言區留言和下注。
俞堂看向展琛。
展琛點了點頭,接過他沒說完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間主控室不在我們這個維度。”
同一維度的只有遊戲負責人,而主控室真正所在的維度,其實比遊戲世界高出很多。
高到即使一個世界的坍縮與爆炸,都無法影響到主控室的常規運轉。
……這樣一來,那間主控室的真正來歷,就已經再明顯不過。
“它太自信了。”
俞堂說:“它就該像以前一樣,躲在一個又一個故事後面,或者派出數據來低級網絡世界看廣告砍蟲子……它不該親自下場的。”
俞堂選擇擴張遊戲世界,不只是為了把那些本該被懲罰的人扯進遊戲,也是為了試探那間主控室的來歷。
……現在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
展琛眼底透出淡淡笑意,拿過毛巾,遞給俞堂。
系統依然雲裡霧裡,有點著急:“什麽來歷?那台控制遊戲的電腦不是遊戲主機嗎?”
“是。”俞堂說,“只不過它還有個身份。”
系統追問:“什麽?”
俞堂接過毛巾擦了把臉:“我們打遊戲,不論過多少關,大Boss都必須要在最後一關親自出場,不然就不是一個完整的遊戲。”
“這是規則。”俞堂說,“對一切數據而言,規則都是不能違背的。”
就像一切角色都不能OOC,每本書的任務都必須完成。
就像每個被強行篡改了人生的配角,只要符合邏輯,符合劇情要求,就能夠更正錯位命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