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那兩個新人,拿他們喂旋渦。”
段尤不再耽擱時間,他決定先解決最危險的部分:“我去開那扇門。”
只有考試名次在最前面的三個人能被送出去“資助讀書”,他們幾個識字都不多,想拿前三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掉另外七個人。
大廳裡有四個人,如果沒有意外,這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們要盡快拿到這三個生還名額,從這場鬼遊戲裡逃出去,然後就金盆洗手,帶著賺來的天價財富安安穩穩享受到死。
段尤回過身,匆匆朝門裡走過去。
余光裡,他看見那個A級治療系異能的女人最先被旋渦吞噬,她丈夫怒吼著,不顧無數大大小小的旋渦阻隔撲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的身體被旋渦吞噬得千瘡百孔,和以前被他殺害的所有異能者一樣,傷口沒有血,只是身體逐漸變得青白乾癟。
他們用最後一口氣抱在一起,慢慢被旋渦吸乾。
那個新人要照顧虛弱昏睡的同伴,不能隨意移動,他手裡的槍還有些無效化的子彈,擊散了幾個旋渦,卻被隱在暗影裡的紋身找到了空檔。
黑色的墨箭尖銳鋒利,從背後一擊即中,直接穿透了兩個人。
昏迷的學生甚至沒有醒來的機會,就已經在睡夢裡無聲無息地死去。
抱著他的年輕人死死護著他,被墨箭當胸穿透,努力彎下肩背,用身體替對方的屍體阻擋著緩緩逼進的旋渦。
……
段尤嗤之以鼻地笑了一聲。
他看過太多人臨死前的場景,有人依依不舍,有人驚恐求饒,不管是多慘烈的情形,他都從來沒有半點感覺。
這些場景原本就是他親手製造的,在發生之前,就已經在他的腦海裡盤演過無數次。
段尤走進了那扇門,登上樓梯。
在門外看,樓梯的長度像是看不到頭,真踩上了樓梯,卻發現其實沒走出多遠,盡頭就連著一間教室。
教室裡有三具屍體,看起來是自相殘殺死亡的,都倒在地上,已經斷氣了很久。
段尤仔細數了好幾遍,止不住地狂喜起來。
……他們成了最後存活的玩家!
這是他參加的最詭異的一輪遊戲,現在別墅裡的其他玩家都死了,他們是僅剩的三個人,可以平安退出遊戲活下去。
他們的實力,遊戲方也沒辦法捕捉和強製他們繼續參加,退出以後就洗手不乾,賺的錢已經夠他們揮霍幾輩子。
段尤回身,快步下了樓梯,叫另外的兩個人:“快來——”
他忽然愣了下神。
……他們已經搭檔了很久,早對彼此的長相和手段不能更熟悉。可這一次,在另外兩個人的眼睛裡,他卻看到了震驚和恐懼。他不知道有什麽可怕的,朝門外伸出手,卻在下一秒忽然滯住。
……
他的手融化了。
他匆忙抬手去摸臉,卻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出了這個動作,他想要開口說話,發出的聲音卻像是被攪進了湍流的旋渦,徹底混沌成一片。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樣子。
獨眼和紋身男被隋正帆夫婦擊昏在地上,被墨線結結實實綁成了一團。沙發上那兩個詭異的新玩家也安然無恙,血跡、傷口、屍體,一切熟悉的場景都消失了。
大廳裡乾乾淨淨,再看不到任何旋渦的痕跡。
他想要回到那扇門裡,卻已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拖住。
在門上金屬鑲邊花紋的反光裡,段尤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團旋渦。
大廳裡消失的旋渦都到了他身上。
他現在是一團只剩下最模糊的人形,由無數混沌湍流組成的旋渦。
……
“對你看到的滿意嗎?”展琛問。
段尤已經被恐懼填滿,他用力搖頭,嘶聲問:“你對我做了什麽?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麽?!”
“我的能力是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展琛說:“我承諾過,會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畫面。”
段尤根本想不通怎麽會有這種能力,他拚命想要從門裡出去,卻根本無法掙脫那種詭異的吸力:“放我出去!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這裡面是怎麽回事——”
“你不在門裡,在門外。”
展琛起身:“我們這一邊才是門裡。”
封青在孤兒院裡一天書都能正經沒讀過,孤兒院連教室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有正規的考場。
牆壁上的空白痕跡是個提示,院長的畫像掛在大廳,恰恰說明大廳才是真正的考場,是所有玩家需要集合的地方。
他們從一開始就在終點,只有他們判斷正確,其他考生才能進來。
而門的打開方向一旦錯了,就不是通向考場,而是通向另一片空間。
展琛合上門。
……
俞堂被動作牽扯得短暫醒過來。
他挪了挪身體,探出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被展琛遮住眼睛,力道輕緩攔回去。
俞堂忍不住蹙起眉。
他在展琛的掌心眨了下眼睛,低聲提醒:“有東西從風暴眼裡過來……有人把門打開了。”
“它要吞噬的目標不是我們,它已經找到了。”
展琛摸了摸俞堂的額頭:“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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