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灼燙的溫度直接炙烤在他身上。
他察覺不到疼,但強烈的脫力感和左腿的麻木已經明顯得不容忽略。
俞堂退回意識海,問系統:“最穩妥的劇情切入點?”
系統也被嚇了一跳:“總部是這樣說的……”
俞堂問:“我能現在反悔,自己開僚機飛過去嗎?”
“……來不及了,宿主。”系統緊急聯絡總部,給他傳達,“我們已經導入了這本書,自動托管已經結束了,如果——”
俞堂在意識海裡的身形一晃,跟著外面的身體一起,在原地轉了個三百六十度大風車。
俞堂:“……”
系統:“……”
“知道了。”俞堂說,“幫我買一盒暈車藥。”
系統:“……宿主。”
俞堂凝聚心神,飛快理了一遍已知劇情線,重新把意識導入時霽的身體。
……
他已經找到了目前的劇情點。
不是時霽被盛熠從醫院接回家,兩個人久違的、也是最後一次有機會好好說幾句話的那天晚上。
也不是時霽獨自訓練,成績定格在89分的那十個小時裡。
他被直接導入了這段劇情之後的小高潮。
時霽做回了盛熠的觀察手,和盛熠一起,參加了這一次軍事學院的期末考核。
在考核裡,時霽配合盛熠重新崛起,一路衝回了前十名。
盛熠憋屈太久了,他終於有機會報仇,狠狠教訓這群平時趾高氣揚踩高捧低的對手,把這半年來積攢的所有惡氣都痛痛快快發泄了出來。
進入前十名後,可以選擇直接核算積分,或者參加挑戰上屆第一名的擂台賽。
時霽勸盛熠停在這裡,按照名次核算積分後,盛熠就有資格參加接下來的幾場演習。
只要穩扎穩打,在演習中拿到足夠的積分,即使不能複現當初的榮耀,也能重新進入學院的第一梯隊。
盛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就是衝著葉含鋒來的,葉含鋒已經站在了擂台上。
這半年的時間,他做夢都想親手擊敗葉含鋒和葉含鋒的搭檔,拿回屬於他的第一名。
盛熠眼裡只有葉含鋒,他不信時霽說的什麽“實力有一定差距”,也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霽過於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發抖的左腿。
時霽自己也沒有發現。
時霽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足以支撐這樣連續的激烈戰鬥。他能察覺到力不從心,但沒有足以預警的疼痛,他無法判斷自己真實的身體狀況,也不清楚要怎麽和盛熠解釋。
他沒來得及和盛熠解釋。
導入劇情的時候,時霽的僚機已經被對面的機甲從正面重重擊中,撞在了擂台的防護罩上。
過於劇烈的撞擊波,直接摧毀了負責托管時霽身體的程序。
“宿主!”
系統嚇得滿屏幕雪花亂蹦,它在被震得亂晃的意識海裡來回尋找俞堂的身影,生怕宿主和托管程序一起被震碎了:“宿主!宿主——”
“活著。”俞堂在意識裡出聲,“暈車藥。”
系統好不容易找到俞堂的意識體,連忙抱著剛買回來的暈車藥和水飛過去。
俞堂沒要水,乾咽了兩片暈車藥:“小紅卡留給我那張技能卡牌呢?”
系統翻出駱燃留下的技能卡:“現在用嗎?”
“現在用。”俞堂說,“這個局面,我怕我把僚機開到觀眾席上。”
……
俞堂自己完全不擅長這些需要動手的技能。
之前負責這本書的時候,每到需要打架的時候,用的都是時霽自己的基礎設定。
但現在,托管程序在強烈的外界打擊下崩解,時霽這一部分數據也變成了暫時無法調用的灰色。
“我剛才檢查了一下時霽的身體。”
在炮火聲和劇烈的震蕩裡,俞堂的聲音也時斷時續:“有一些新的發現,等一會兒從過山車上下來,我們再研究——”
他的話沒說完,忽然極低地悶哼了一聲。
系統心驚膽戰:“宿主?!”
俞堂沒再在意識海裡發出聲音。
……
現實裡,時霽的那架僚機終於被徹底擊穿了動力系統,冒著黑煙墜毀在擂台邊緣。
擂台邊的裁判席響起停止戰鬥的哨聲。
積分榜瞬間變動。
擂台賽是賭注模式,失敗的一方在整場期末考核積累的所有積分,會被一分不留地盡數剝奪,全部歸勝利者所有。
葉含鋒和他的搭檔積分增加的同時,盛熠的名字瞬間跌出了積分榜。
盛熠操縱著機甲落地。
他臉色難看得厲害,不加緩衝地跳下機甲,一把摘下頭盔:“憑什麽?!我還沒輸!”
“主機甲和僚機任一墜毀,判定挑戰失敗。”
負責裁判的學生和他們同級,也從沒見過這樣慘烈的戰鬥,臉色微微發白:“盛同學,你的觀察手可能受傷了……”
盛熠的神色徹底沉下來。
他走到僚機前,用力扯開僚機已經半廢的艙門。
僚機的駕駛艙濃煙滾滾,裡面已經一片狼藉。
如果不是因為盛父留下的這架僚機用了最頂尖的高分子碳複合材料,或許已經毀在了剛才遭受的劇烈攻擊裡。
時霽一動不動,伏在駕駛面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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