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明高頻率探測電子風暴的確會傷害人體,唯一的觀察對象就是駱燃,但駱燃的體檢報告是被偽造過的。”
系統有些為難:“溫邇偽造了駱燃的體檢報告,隱瞞了駱燃身體狀況,還——”
“還替我們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寫論文的數據和證明。”俞堂說。
系統愣了下。
“溫邇要掌握總科研所,是為了治好蒲影,他不可能不進行電子風暴對人體的破壞性的相關研究。”
俞堂:“正相反,他應當比任何人研究得都更仔細透徹,都掌握了更多的可靠證據。”
溫邇只是從來不準備用這些數據發表論文。
他算計得很周密,不論進行多少研究,只要不發表論文,就沒有辦法處罰他。
這個極端理智殘忍的瘋子,毀了不知道多少人,歸根結底,就是為了研究出電子風暴對人體的破壞和治療。
在原著的最後,溫邇甚至依然覺得,那些人只不過是研究過程中無法避免的犧牲,和一隻死在實驗裡的小白鼠沒有區別。
俞堂問:“有辦法入侵溫邇的電腦嗎?”
系統試過,可惜沒能成功:“我們在這個世界裡,不能動用超過這個位面的力量……溫邇電腦的防護非常嚴密。”
“是他自己設計的安全系統,根據虹膜特征設定的密鑰,一旦強行入侵,就會自動銷毀裡面的所有數據。”
系統:“他的電腦只有他自己才能打開。”
俞堂不置可否,換了個方向,慢慢咬著棒棒糖。
系統閃著小紅燈,有點遲疑:“宿主……又錯了嗎?”
“我在想一件事。”俞堂問,“當初駱燃為什麽能成功入侵溫邇的電腦?”
系統愣了愣。
駱燃的劇情裡,在聽見溫邇叫他蒲影后,的確入侵過溫邇的電腦,看到了那些屬於蒲影的回憶。
駱燃意識到自己是蒲影的替身,逃出去想要回家。
……
可如果溫邇的電腦防護嚴密到這個地步,駱燃那點小打小鬧的黑客技術,根本不可能破得開溫邇的電腦,更不要說看到那些日記。
“除非溫邇是有意讓他看到的。”
俞堂說:“從這一步,他就已經張開了陷阱,引著駱燃一步步踩進去。”
俞堂:“從醉酒開始……溫邇就是故意的。”
俞堂在意識海裡點開光屏,重新放了一遍駱燃的記憶。
在暗室的觀察台上,溫邇引著駱燃去看電子風暴模型,看那些三維投影系統模擬出的絢麗極光。
溫邇虛抱著駱燃,動作溫柔。
鏡頭調整後,溫邇淺灰色的眼睛裡,卻是一片無機質的冰冷瘋狂。
他像是在給駱燃講解虛擬的電子風暴投影,視線卻落在駱燃頸間的胎記上。
他在駱燃耳邊說,這不怪你,你只是——
只是個假的,做做樣子。
是個做給人看的代替品。
看起來一樣就夠了。
……
“他享受這種刺激感。”俞堂說,“對著一無所知的人,判決他們的命運,操縱他們的命運。”
俞堂:“溫邇自負到了一種腦子有病的地步。”
他根本沒有必要讓駱燃逃跑的。
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他只是享受看著獵物掙扎的感覺,所以才不著痕跡地引導著駱燃生疑,引導著駱燃破解自己的電腦,引導著駱燃往外逃。
在駱燃馬上要逃出去的最後一刻,他再從容出現,親手掐斷駱燃的所有希望。
“如果他沒這麽有病,我們還未必找得到辦法。”
俞堂隨手拔下吊針:“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要找刺激,就是要享受這種快感。”
溫邇的電腦不只有一個人能打開,溫邇可以,駱燃也可以。
溫邇為了享受這種快感,為了讓駱燃自以為破解了他的電腦,給駱燃以虛幻的希望,曾經也按照駱燃的虹膜數據設置了一份密鑰。
密鑰一旦生成,就會留下痕跡。
哪怕溫邇後來把這份密鑰刪除了,只要能拿到溫邇的電腦,他就能在後台重新找回來。
“配一把溫邇家的鑰匙。”
俞堂說:“我們今晚就去。”
系統:“……”
俞堂:“?”
俞堂:“鑰匙有什麽問題嗎?”
“鑰匙沒有問題。”系統說,“宿主,我們沒有經驗點了。”
俞堂停下腳步:“我的最後一點經驗點呢?”
“……”系統:“給駱燃買補腦口服液了。”
俞堂:“你的最後一點經驗點呢?”
系統:“……給宿主買棒棒糖了。”
俞堂叼著棒棒糖,站在病房門口,抬手慢慢按了按太陽穴。
這個問題是他沒能預料到的。
他熱愛的是有挑戰的工作,對經驗點的興趣一般,隨掙隨花,用完了再掙。暫時找不到合適的途徑掙錢,就隨便兌點能找到的東西。
如果再兌駱燃探測回來的那些數據……這個隨機生成的黑客就未免厲害且囂張得過頭了。
萬一哪裡操縱不得當,蒲影作為安全部內定的繼任副部長,接下來的二十年時間,都要追捕一個隻愛攻擊總科研所終端機的神秘黑客。
“不著急。”
俞堂很沉穩:“想一想,還有什麽是我們能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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