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善看向跟他一樣有膽量的人,居然是英國……不,是忠順伯府的裴延初。
裴延初出自忠順伯府庶子三房,他父親不受寵,在府裡活得像個透明人,這個裴延初倒是因為當年跟沈無咎交好,聲名大噪。
當年跟著沈無咎那小霸王橫行京城能不出名嗎?
“就不怕買回去連累你爹娘?”陳子善笑問。
裴延初笑了笑,“你都不怕被你爹打斷腿,我怕什麽。”
陳子善還就跟裴延初杠上了,“十兩!”
裴延初淡定搖扇,“十五兩。”
“二十兩!”
“三十兩!”
……
“他們怕不是傻子,搶著花大價錢買一個人回去,有這些錢能買多少大米,人買回去還得費糧食養著。”楚攸寧從風兒手裡拿過一包果脯,邊吃邊投喂歸哥兒。
她剛才想的是既然對方挑戰在先,那就別怪她把人當戰利品帶走,才沒想過要花錢買呢。
歸哥兒靠著公主嬸嬸的腿,一雙眼看得眼也不眨,果脯送到嘴邊就張嘴。跟公主嬸嬸出來果然很好玩,居然有搶人大戲看。
程安+風兒:……
越國人要是知道他們拿來賣的那個女人在公主眼中還比不上一斤糧,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昏過去。
唔,是不是在公主眼裡,他們也是費糧的?
陳子善和裴延初就這樣把越國人撂一邊叫起價來,越國人還從來沒被慶國人如此不放在眼裡過,臉色很陰沉。
“你們敢買我越國的女人當仆人?是想凌駕於宗主國之上了嗎?”為首的大肚男冷笑問。
原本還爭得起勁的兩人停了下來。
陳子善猶豫了下,想到他爹寵妾滅妻,這樣的家不亡還留著幹嘛。
裴延初則是想到這是沈無咎吩咐的,打死也得買。
“你們不是把她賣了嗎?我買又有何問題?難道越國有出爾反爾的習慣?”陳子善梗著脖子道。
裴延初:“就是,從一兩銀賣到三十兩了,知足吧。”
那越國人看這兩人當真不怕死,陰惻惻地笑了笑,目光忽然看向邊上的楚攸寧。
這女子長得尤為嬌俏,杏眼桃腮,纖纖玉指拿著果脯往櫻桃檀口裡送,有種勾人的憨媚。
喲呵!她還朝他看過來了,比起周圍這些人憤怒屈辱的樣子,她吃得很愜意,一雙貓兒般的眼眸靈動透亮,怕不是個傻的。
傻楚攸寧發現越國人充滿惡意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才賞臉看過去。這目光可不就跟看上了塊肉一樣嗎?不對,她看肉的目光可是很真誠熱切的,這個有點惡心。
正想做點什麽的時候,那越國人指著她說,“想買可以,用她來換。”
楚攸寧:……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程安:!!!
要完!到底還是對上了,他是以下犯上把公主扛走比較好,還是勸越國人離開比較好?
風兒也急了,擠上前擋住她家公主的美貌,狠呸了聲,“癩蛤蟆想什麽天鵝肉呢!還不快收起你的狗眼!”
楚攸寧挑眉,沒想到這婢女是個辣妹子。
本來大家的關注點都在一兩銀女子身上,這會全都看向楚攸寧,然後發現確實比地上的女子好看,貴氣不說,還比一兩銀女子年輕貌美,正是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這樣的女子有種別樣的滋味。
裴延初雖然算起來也是楚攸寧的表哥,但他並不認識攸寧公主。一是攸寧公主沒出過宮,二他作為庶子的兒子,也沒進過宮,自然不認得攸寧公主,沈無咎成親當日他是去參加喜宴了的,新郎官沒在,洞房也沒得鬧,也就沒機會見著公主長什麽樣了。
大家看著這麽個嬌軟乖巧的姑娘,隻覺得造孽,有好心點的悄悄讓楚攸寧快跑。
“公主嬸嬸,那個人是說要買你嗎?”歸哥兒跟楚攸寧一路吃吃喝喝下來,膽子可大了不少,抓著楚攸寧的手搖了搖。
稚嫩的一聲“公主嬸嬸”讓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
公主?
是他們以為的那個公主嗎?他們慶國的公主?
楚攸寧伸手擼了把歸哥兒的小腦袋,“不是買,是換。我的身價居然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眾人:……
現在是在乎這個的時候嗎?
“原來你是慶國的公主,那就不用換了,慶國的公主本來就是供我們越國享用。哈哈……”
囂張狂妄的聲音,猥瑣放肆的目光。
但凡慶國人都攥拳憤怒不已,這是改變不了的屈辱。越國仗著強大的武器,肆意欺壓其他三國,其中慶國為最,雖有盟約在,但是毀不毀約還不是越國說了算。
“我猜猜,上一個嫁去越國和親的是大公主,你大姐吧?真是可惜了,才嫁過去兩年就病死了,本王還沒厭了她呢。不過,是你的話,肯定能活更久。”
本王……
這就是越國來挑公主去和親的王爺?
大家不由得後退一步,得罪越國人和得罪越國王爺還是有區別的。
楚攸寧從原主記憶裡找到大公主的相關記憶,大公主比原主大五歲,是景徽帝的第一個孩子,是景徽帝為帝後第一個去越國和親的公主,據說嫁的還是越國豫王的第二任妻子。
就是這麽一個腦滿腸肥,目光汙濁的男人?時隔五年也不知道現在娶的是第幾任妻子了,越國讓他來挑公主,羞辱的意味不要太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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