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咎聽她這麽說,暫時打消對她也知道前情的懷疑,嗤笑出聲,“公主巴不得我死?”
“我呢,是奔著守寡來的,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死一死?”楚攸寧毫不掩飾她想要守寡的心,朝沈無咎揮揮小拳頭。
“怕是要叫公主失望了,沈某還得活著護住滿門婦孺,不叫那些喪心病狂的欺負了去。”沈無咎說到最後語氣裡都帶了陰森,如果能看得見黑氣,此時的沈無咎就是黑氣籠罩了。
楚攸寧一怔,摸出花生,哢的一下捏爆,點點頭,“喪心病狂的人該大卸八塊,下油鍋,炸他個焦香酥脆。”
沈無咎:……
和仇人同仇敵愾是什麽感覺?仇人還愾得比他狠,只差一盅小酒了。
明明是滿腔仇恨,卻是仇恨值上升到一半就被戳破了,只剩滿滿的無力感。
他看著剝開花生又往上拋用嘴去接的公主,隻覺得自己對公主這個身份認知有誤。
這麽幼稚的舉止是公主會做的事?
而且,好似從見面開始,就沒見她停過嘴。是他理解有誤,還是皇家公主這般不講究?這跟個小老鼠似的吃個不停是怎麽一回事?總不能將軍府餓著她了。
楚攸寧沒忘記她在這守著沈無咎醒來的目的,抬頭問,“我聽說沈家有把殺人如切瓜的寶劍,我想看一看。”
沈無咎的眼睛瞬間凌厲起來,“太啟劍不是賞玩之物,公主若是無聊可以去賞花撲蝶。”
居然打主意到太啟劍上了,她想要做什麽?
楚攸寧就猜到沈無咎沒那麽容易答應,“這樣吧,你讓我看一看,我幫你治傷,保證你以後想怎麽猛就怎麽猛。”
沈無咎臉色一黑,皇家公主再囂張跋扈,言行也不該是如此輕浮孟浪,可是從見面到現在,這位說話都很直白。
“太醫都沒法的事,公主打算如何治?”他可不相信金枝玉葉的公主會醫術。
“你別管我怎麽治,就說你同不同意吧?”楚攸寧直接問。
沈無咎冷笑著看她,“要看太啟劍,有個法子。”
“什麽法子?”
“弄死我。”
“那太麻煩,還是等你死了我再看吧。你這內髒被捅破,就算勉強止血了,內裡也會壞掉,還有可能導致尿痛尿頻尿急等症狀,往多了算,最多活一年。”楚攸寧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臉我等得起的悠哉表情。
粗俗!
沈無咎忍住想抬手按眉心的衝動,“你認識九命神醫?”
她要是有法子治他的傷,他只能想到這麽一個人。
九命神醫,自稱凡他所醫的人皆有九命,憑一套九九金針從閻王手裡搶人,只是這九命神醫早已絕跡多年。
“不認識。”楚攸寧搖頭,九命貓妖,她聽說過。
“那你憑什麽能治好我的傷。”
“你讓我看看那什麽劍就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但沈無咎是不可能同意的,“若公主想玩,可以到練武場去,那裡有很多兵器。”
“有時間我會去的,我現在就想看你那把劍。”楚攸寧表示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沈無咎冷笑,“那公主還是等我死了再看吧。”
“那好吧。”楚攸寧也不再糾纏,好像對太啟劍只是一時興起。
沈無咎卻覺得她沒那麽容易放棄,明明算起來也才見兩次面,也不知道打哪來的直覺。
楚攸寧看了看沈無咎的臉,忽然起身湊近,抬手摸上他的額頭。
沈無咎險些一掌打出去,柔嫩的掌心就這麽貼上他的額頭,他整個人都僵住,周身被她身上的馨香包圍,還夾著淡淡的果香。
“公……”
張嬤嬤抱著鬧著要找姐姐的四皇子進來,看到她家公主站在床邊,抬手放在駙馬頭上,腦海裡閃過的竟是公主欺負良家婦男的畫面。
天爺哦,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公主明明還是那個嬌嬌軟軟的公主。
她是要退出去,還是往裡走?她以為駙馬沒醒,又是青天白日的,應是不用在門外聽宣的。
“嬤嬤,你怎麽了?”楚攸寧收回手見張嬤嬤站那不動,問了句,然後回頭跟沈無咎說,“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準確的說,他一直在發燒,應該是傷口有些發炎了,古代的路那麽顛簸,傷又那麽重,就這樣還要加急奔波回來,是個狠人。
沈無咎暗呼出一口氣,“何為發燒?”
“呃,就是發熱?”楚攸寧不確定地說。
所以,她是在關心他?她還會關心人?
“太醫給我開了藥,喝了藥便好。”沈無咎淡淡地說。
楚攸寧點點頭,看來古代的醫術還是很厲害的。
“藥早就煎好了,奴婢去給駙馬端來。”張嬤嬤把四皇子往楚攸寧懷裡一塞,快步離開。
她巴不得公主和駙馬多多相處,和和美美的。
沈無咎看著楚攸寧懷裡白白胖胖、玉雪可愛的奶娃娃,暗暗猜測孩子的來歷。
“我兒子,像嗎?”楚攸寧把自己的臉和奶團子貼一起,笑眯眯地問。
“啊……”奶團子轉頭就往親姐臉上吧唧了口,抱著親姐小胖身雀躍得不行。
沈無咎的目光掠過一大一小略相似的眉眼,眼眸微閃,“恭喜公主喜得貴子。”
“同喜同喜,你喜當爹了。”楚攸寧抓著奶團子的小胖爪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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