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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楚攸寧從窗口跳出去,避開守夜的金兒,往東跨院走去。
東跨院是沈無咎用來做書房兼練武的地方,一般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是不可以靠近的。
沈無咎白日在新房裡醒來應該就有交待過要搬去書房養傷了,所以哪怕回來沒醒,程安兩個也將人抬去了書房。
進入東跨院,楚攸寧看到院裡還種了片竹子,腦海裡閃出的是書上描寫的竹筍。圓錐狀,上尖下圓,剝開殼子是潔白如玉的筍肉,一節節,口感鮮嫩爽口。
這又是一個新奇的食物,竹子明明是棍子,冒出來的芽居然也能做成美食,可見末世前的世界有多豐富。
她在那些翻爛的小說裡總時不時看到竹筍炒肉出現,明明是小孩做錯了事,一頓竹筍炒肉就沒事了,她想知道竹筍炒肉有多好吃。
楚攸寧舔舔唇,要不是有重要事要做,她都想留下來挖挖看了。
楚攸寧從青石小路來到書房,看到門外守夜的程安,她腳下踢了顆石子進竹林,在程安的視線被驚動過去的時候,快速閃過貼著牆摸到另一邊的窗。
夏夜涼風習習,窗戶是開著的,正好方便楚攸寧鑽進去。
程安從竹林收回目光,仿佛看到有片衣角在眼前閃過,他不放心地將書房外門窗都巡查了遍確定無異樣才放下心來。
等程安走過去,楚攸寧才直起身,輕手輕腳往裡走。
借著月色的光,她將博古架上的東西一一納入眼底,看到書案一角擺放著一疊桃酥,順手拿了塊吃,一點也不像是來做賊的。
書房和臥室以屏風隔開,楚攸寧找遍書房這邊也沒找到半點劍的影子,總不能沈無咎跟她一樣,習慣把刀放在隨手拿得到的地方吧?
楚攸寧往臥室走去,不忘又拿一塊桃酥,只是剛轉過屏風就對上一雙銳利如鷹的眼,那雙眼看到她後沒有半點意外。
沈無咎就料到她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要看太啟劍,只是他沒料到她竟這樣子就來了。
身上穿的明顯是就寢的裡衣,淺淺的月白色,素淨且美好,手裡還拿著糕點吃,他沒看錯的話,那是放在外邊的桃酥。若是世上的宵小都如她這般,衙門的人一抓一個準。
而且,她半點也不知曉穿成這樣出現在男子的寢房裡意味著什麽,雖然他們如今算是夫妻。
楚攸寧看到沈無咎醒著,還好整以暇坐在床邊,好似專門等她來一樣,她也沒有丁點慌亂。
沈無咎起身走到燭台那打開火折子點亮燈火,回身看向神色自若的少女,“公主可想好了如何說為何在此?”
第19章
楚攸寧看向一手小心護著傷口站立的男人,他穿著白色裡衣,長發披散,看起來比白日裡柔和了不少。
把剩下的一口桃酥塞進嘴裡,她拍拍手上的末屑,“我擔心你的傷,特地來看看你。”
真是好光明正大的理由。
沈無咎嘴角微微上揚,“那就有勞公主掛念了,我已退熱,無甚大礙了。”
楚攸寧點點頭,“那我回去了。”
說走就走,不帶半點猶豫,若不是知道她為太啟劍而來,沈無咎都要以為她就是來閑逛的。
“公主且慢。”他從衣架上取過外衫緩緩移步上前給她披上。
楚攸寧抬頭,一整天下來,沈無咎不是躺著就是坐著,這會站在面前,哪怕因為傷沒有站得筆直,也足足高出她一個頭。再看看自己,她現在的身高頂天了一米六,不過,才十六歲,肯定還能長到末世的一米六五。
她收回羨慕的目光,扯扯衣衫,“又是擔心我著涼?”
沈無咎掃過她單薄裡衣下的曲線,耳朵微熱,用在千軍萬馬前也面不改色的神情說,“公主,裡衣隻可在屋裡示人。”
楚攸寧瞪著圓圓的眼睛看了他半響,最後妥協。
她沒覺得這樣穿有什麽毛病,長衣長褲,連領子都到脖子了還不能見人,看在這個世界沒有喪屍的份上,忍吧。
楚攸寧又掃了眼臥室各個角落,沒看到劍,抬頭問沈無咎,“真的不能把劍給我看看嗎?”
沈無咎堅定搖頭,“不能。”
“好吧,那我下次再來。”楚攸寧說完轉身就走了。
沈無咎愣了下,因為傷,隻敢輕輕低笑一聲。這鍥而不舍的精神是為哪般,還明目張膽上了。
外頭正張嘴打哈欠的程安,看到楚攸寧從屋裡出來,嘴都忘記合上了。
這是何時的事?公主怎會從書房出來,他方才看到那一閃而過的衣角是公主的?
“辛苦了,給你。”楚攸寧把順手帶出來的那碟桃酥塞給程安,信步離開。
程安更懵了,公主披著主子的衣衫從書房出來,還給他糕點,跟他說辛苦。
“程安。”
屋裡傳來的聲音證明他不是在做夢。
程安回過神,趕緊進屋。
沈無咎坐回輪椅上,讓程安推著他到書房這邊,拉起掛在牆上的那幅巨大山水圖,露出裡面放置在劍架上的太啟劍。
太啟劍通身烏黑,驚奇的是這把劍讓人感覺不到半分銳氣,深邃無華,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在戰場上橫掃千軍的名劍。
太啟劍是曾祖父偶然得到的,聽說是用一塊奇怪的巨石打造而成,也是憑著這把劍建功立業,後來這把劍隨沈家幾代人征戰沙場,意義非凡,甚至在沈家軍中隱隱有成為代表鎮國將軍的東西,因為太啟劍不是誰都能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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