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捏捏兒子肉乎乎的小胖胳膊,奶團子揮開他的手, 轉過身趴在楚攸寧肩上, 用屁股對著他表示嫌棄, 小奶音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麽。
被兒子嫌棄的景徽帝略尷尬,他收回手, 負在背後, 帝王威儀不能丟。
他對楚攸寧說,“小四比你小時候聰明多了,你一歲半都還不會喊人。”
楚攸寧聽了下意識反駁,“才不是!我一歲多就能跑了。”
景徽帝嗤笑, “一歲多能跑, 你怎不上天呢。”
楚攸寧不服, 跟景徽帝瞪眼。
她是末世後出生的孩子, 身體機能有所進化, 一歲多能跑很奇怪嗎?當時她還不小心捏碎了桌腿, 霸王花媽媽們還以為她覺醒了力量系異能呢。
沈無咎看著互懟的父女倆, 越看越發現他們的性子在某方面詭異的相似, 如果能一直這般下去,倒也算是一場緣分。
他也看得出來,公主以前總是口頭嫌棄陛下昏君, 如今她已經不再那麽喊了,可能不知不覺間也將陛下當成父親看待。
只不過她這種看待有點另類,不會表現在口頭上,若是陛下生命受到威脅,相信公主會用實際行動證明她這個女兒有多孝順。
他懷疑若是秦閣老沒倒,內閣將陛下架空,公主會提刀殺進內閣逼得他們不得不聽陛下的。
公主護短,非常護,她的人她欺負可以,別人不行,這些人裡也包括陛下。
看陛下對公主也是無奈中又有幾分放縱,可能公主這性子還真恰恰得了他的心,就是這份心能得多久還未可知,自古君心難測。
很快,抓周儀式開始。
今日正好天公作美,秋高氣爽,太陽也不大。抓周儀式便決定在外邊辦,只需把條案往外搬就行,木屋外邊平地上特地鋪上木板,以供玩樂,場地倒也夠大。
這會裴延初和薑塵這些也不躲著了,紛紛出來圍觀四皇子抓周。四皇子可愛又聽話,很少哭鬧,這些日子裡他們可沒少抱他玩,他抓周自然必須來增添喜氣。
條案鋪上紅布,紅布上擺滿抓周用的各種東西,楚攸寧把奶團子放上去,“小四,去抓你想要的東西,能抓幾個算幾個,做人就要多點技能才不會餓死。”
眾人:……為何公主會覺得堂堂一個皇子會餓死?
“胡說什麽呢!”景徽帝上前敲了下她的腦袋,扯下腰間的龍形玉佩放上去,“小四,快挑一個抓。”
楚攸寧見狀,也去抓一隻雞放上去。
眾人還沒來得及從景徽帝放玉佩的震驚中回神,看到公主這舉動又驚呆了下巴。
“這是你弟弟的抓周,你跟朕置什麽氣!”景徽帝怒斥。
楚攸寧一臉無辜,“我怎麽跟你置氣了?”
景徽帝指著桌上趴著不動的雞,“不是置氣你把這玩意抓來做什麽。”
“我這個可比你的玉佩好,這是肉,小四抓了代表一輩子都不缺肉!對,還差一把米!風兒,快去取一把米來。”楚攸寧扭頭吩咐風兒。
風兒不敢多看陛下一眼,轉身去照辦。她是公主的人,只聽公主的。
景徽帝見沒人阻止,就看向沈無咎,“你們也不攔一攔?”
“臣覺得公主說得對,豐衣足食挺好。”沈無咎無條件支持媳婦,既然公主認為糧食和肉才是最踏實的,那就由著她吧,反正以公主如今的實力,也不需要靠積攢名聲活。
景徽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閨女這性子越發沒譜,敢情就是沈無咎給慣出來的。
張嬤嬤見沒人阻止雞上桌了,歎息一聲,讓人把雞帶下去擦乾淨再放上來。
很快,風兒還真找來了米,只不過不是一把,而是剛收上來的稻穗,是楚攸寧前些天去莊子上看莊戶們收割莊稼帶回來的,上面掛滿沉甸甸的稻谷,正好用來給四皇子抓周。
東西能擺的都擺上桌了,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楚攸寧再度把抓著她站在桌上跳踢踏舞的奶團子放回桌上。
奶團子坐在桌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張望四周,半響沒見伸出手,在大家的鼓動下才慢吞吞朝桌上的東西爬去。
他路過筆墨紙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薑塵這個做老師的那個心啊,如同被潑了冷水,冰涼冰涼的。他學生怎麽能不抓筆墨紙硯呢。
奶團子爬到一半,又一屁股坐下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圍觀的大人們,認出他姐姐,咯咯一笑,小胖爪掃開周邊的東西,而他能夠得著的東西正好就有景徽帝放下的玉佩。
大家都在屏息以待,大概就是除了楚攸寧外,所有人都暗暗期待奶團子抓起景徽帝的玉佩了,那象征著帝王的寵愛和看重,也象征著權勢。
奶團子扒開妨礙他的東西,不負眾望拿起龍形玉佩。
“哈哈!不愧是朕的兒子,有眼……”景徽帝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奶團子拿起玉佩後就朝楚攸寧爬去,抓著楚攸寧伸出的手站起來把玉佩給她。更氣人的是,得到玉佩的人還一臉嫌棄。
“小四,你要記住,真到缺水斷糧的時候,玉是最沒用的東西。”楚攸寧隨意瞥了眼玉佩,一本正經勸告奶團子。
“怎麽沒用了?”景徽帝臉色不悅。
“世界末日了,你這玉誰還買帳,它是能打還是能換吃的?”楚攸寧挺胸跟他爭辯。
“你是說亂世?即便慶國被越國欺壓良久,也遠不到亂世的地步,少整日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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