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歸哥兒張圓了嘴,眨眨眼,很懂事地說,“那我不吃了,留著下次來吃。”
說完把臉扭開堅決不再看一眼,那認真克制的小表情讓人看了好笑。
“咱們可以回將軍府取。”楚攸寧牽起他走出攤子,不吃那是不可能的。
一大一小正要往將軍府去,忽然,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迎面朝楚攸寧的肩膀撞來。
眼看就快要撞上的時候,楚攸寧伸出一根手指頭戳在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人戳得踉蹌倒地,他手裡拿的酒壇子也砸碎了,酒香四溢。
倒地的人:……
他居然被一根手指戳倒了?!
楚攸寧看著倒地不願露臉的人,歡喜地上前把人拎起來,“歸哥兒,咱們不用回將軍府取錢了,有人給咱送錢了。”
歸哥兒也蹲在身邊,雙手托腮,“他是誰啊?他欠咱家錢嗎?”
“欠不老少呢。”楚攸寧把這人一直扭過去的臉轉過來,揮揮小手,“嗨!你一定是知道我缺錢,所以給我送錢來了對吧?”
披散的頭髮後是一張英俊瘦削的臉,正是已經被貶為庶民的大皇子。
楚贏彧乾脆就這麽坐在大街上,看著讓他淪落到此等地步的楚攸寧,眼窩全是青黑的眼睛裡藏著深深的恨意。
要不是她,他如今還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權勢在握,將來還有很大的機會成為一國之主!
是她把一切都毀了!
“我都被貶為庶民了,公主還不願放過我嗎?”楚贏彧冷笑。
“父皇隻把你貶為庶民,又沒有沒收財產,別想賣慘賴帳。”楚攸寧揪住他的衣領,語氣故作凶狠。
“你知道什麽?哪怕這樣,我在京城就是一個笑話!”楚贏彧攥拳憤恨咆哮。
楚攸寧嫌棄他噴出來的酒氣,扔開他,“那就不要在京城啊,世界那麽大,你可以出去走走。”
楚贏彧:……他發現和她根本說不通,他再氣也是白氣。
“所以,你和你娘借我母后的錢什麽時候還?”楚攸寧又問。
楚贏彧發現他快要被她逼瘋了,咬牙切齒,“你已經在忠順伯府拿夠了足夠的銀錢。”
“胡說!我念在我母后的面子上隻搬了糧倉,哪裡有錢!”楚攸寧一臉正色。這事堅決不認,她是憑本事拿到的錢,別人欠的債也不能算了。
楚贏彧:……別以為他成庶民了就不知道忠順伯府真正藏錢的地方就在糧倉底下。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敢嗎?”楚贏彧得意地挑釁,篤定她不敢弄死他,畢竟他就算不是皇子,也還是當今的兒子呢。
楚攸寧看智障一樣看了他一眼,“你不給,我自個上門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除了沒有皇子身份,父皇還給你留了個大大的房子,原來的私人財產也沒沒收,他對你也算是父愛如山了。”
楚贏彧:……為何她的腦子想的總是與他料想的天差地別!
“歸哥兒,乾活。”楚攸寧給歸哥兒使了個眼色。
歸哥兒如今也算是業務熟練,他伸出小手扯下楚贏彧腰間掛著的荷包,打開來往裡瞅了瞅,“嬸嬸,有好幾塊銀子,咱們可以吃那個了。”
楚贏彧:……
娘的!他為什麽要撞上來自取其辱?堂堂公主當街搶他的錢還要不要臉了?丟不丟皇家臉面?
“你回去把欠我的錢送到將軍府,不然哪天我有空自個上門取也行。”
有錢了,楚攸寧立即丟下楚贏彧,牽著歸哥兒朝方才的攤子跑去。
楚贏彧看著那完全沒有一點公主形象的身影,仰天大笑。他居然毫無征兆地敗在這麽一個丫頭片子手裡,還是不甘啊!
“主子,您怎麽坐大街上了?”楚贏彧府裡的仆人匆匆找過來。
楚贏彧任由仆人扶他起來,他坐大街上又如何?今日的他哪怕坐在大街上也沒人再上前來阿諛奉承,就算認出他了也當看不見,因為他只是一個庶民!
就連原本還有一個月就過門的妻子也在得知他被貶為庶民後,稱病退婚,他不過一個庶民,如何配得上手握重兵,鎮守邊關的將軍之女!
……
楚攸寧和歸哥兒一邊吃著熱騰騰的驢肉火燒,一邊走進打鐵鋪子,鐵匠一聽說是來鑄劍的,嚇得直搖頭,隻說打造刀劍需得到軍器局官方指定的打鐵鋪子方能打造。
楚攸寧問清楚官方指定的打鐵鋪子在哪後,又帶著歸哥兒前往。
然而,兩人沒走出多遠就遇上一個瘋女人,瘋女人本來還好好的,一見到楚攸寧就拔下頭上發簪朝她刺過來。
歸哥兒立即從嬸嬸手裡抽離手,後退一步,雙手捂眼。
大家看到的畫面就是小孩嚇得捂臉,而那個嬌嬌小小的女子嚇得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人忙驚喊她快躲開,有人想上前救人。
楚攸寧慢悠悠吃完最後一口火燒,抬腳將刺過來的瘋女人踹了出去,正好砸在一旁的布匹攤子上。
圍觀群眾:!!!
就那麽輕飄飄的一腳,人飛出去了?!
“哇哦!嬸嬸好厲害!”歸哥兒拍手稱讚。
所以,小孩捂臉是不想看到行凶者的慘狀吧?
“小姑!”
和瘋女人在一起的兩個婦人上前把人扶起來就要走。
“等等。”楚攸寧喊住她們,牽著歸哥兒信步走過去,“砸壞人家攤子難道不該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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