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些錢用在邊關戰士上,能少死多少人?
秦閣老真的倒得一點兒也不冤,就算他為官三十載,帶動整個家族發展起來也不可能存得下這麽多家財。
“公主嬸嬸,咱們又有錢了?”歸哥兒撿起滾落到腳邊的銀條,跟著公主嬸嬸見到的金銀財寶太多,他已經不稀奇了,上次他們還拿麻袋裝錢了呢。
“對,咱們又有錢了!”楚攸寧趕緊讓程安去找東西來把錢裝走,順便讓人去查這房子是不是真的不在秦家人名下,省得她那個父皇要賴帳。
沈無咎覺得秦家這麽大的錢財,不給陛下喝點湯說不過去,一次兩次還好,若是一直都這樣被公主全都佔了去,陛下只怕要跳腳。
他提議將部分房契、田地,以及銀號、當鋪上交,這些就當是秦庸貪了朝廷的,還給朝廷,至於剩下的就是秦家自個掙的家財,歸公主個人。
楚攸寧沒有意見,她把沈無咎當軍師,自然相信軍師不會讓他們隊伍吃虧,那些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她不心疼,只要別動她眼前這些,她都可以。
沈無咎挑出靠近京城的房契、田地、鋪子等,還有富足的地方,其余的都交給朝廷,銀號和當鋪就不留著了。
*
這邊,景徽帝剛審出那個小廝的真實身份是秦閣老早年和一個外室所生,後來乾脆接回來以小廝的身份待在身邊教養。
秦閣老打的好主意,就算哪日秦家不幸遭受滅頂之災,這小廝沒簽賣身契,不受連累,秦家還能留根。如此一來,秦家不亡,他又能信任這小廝,讓小廝處理一些哪怕是他明面上的那些兒子都不好處理的事。
幸好這人被秦庸矯枉過正,沒有秦庸的允許,不敢隨便打開信來看。
除此之外,還有那房子是秦庸買來放他名下,專門藏錢用的,那裡無時無刻都有人住著,只是今日那老仆剛好回了秦府就被抓了。
那些錢多是秦庸收受賄賂,以及他那些門生的孝敬錢。不說賄賂他的官員錢從哪裡來,就說半個朝廷的官員都是他的門生,給他的孝敬錢還不是貪的朝廷的錢!
景徽帝正要讓人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錢帶回來充盈國庫,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問周堯,“你說攸寧當時也在?”
周堯聽出景徽帝微妙的語氣,趕忙低頭拱手,“回陛下,微臣到的時候公主和駙馬已經在那,並且駙馬的手下已經把人抓住。”
景徽帝直接就愣住,半響才說,“朕不信攸寧每次都那麽幸運。”
話音剛落,殿門外就有小太監探頭,劉正趕緊出去,再進來的時候看景徽帝的眼神隱晦中帶著同情。
“陛下,剛外頭傳來消息,秦府的錢財找到了,就在南十八巷。”劉正猶豫了下,“是攸寧公主找到的。”
景徽帝:……
肯定是祖宗保佑的!
都是同一個祖宗,怎麽就不保佑保佑他呢?偏心要不得啊。
周堯這會總算知道之前他要帶人離開時,公主為何問那房子是否屬於秦家了,屬於秦家,那房子裡的錢得充公,屬於個人,那就誰找到算誰的。
這話用在別人身上或許不敢要,但是公主敢啊。
他恨沒能早點退下,不想直面陛下的臉色。
“陛下?”劉正見景徽帝又出神了,趕緊出聲叫醒。
景徽帝回神,這消息好像把他整個人掏空。想搶吧,搶不了,強行下令的話,他閨女得翻天,畢竟已經有話在先,他敢要就真如她所說的賴帳了。
“你說,朕跟攸寧說那小廝是秦庸的兒子,也算是秦家人,她會把錢交出來嗎?”
劉正:……陛下,醒醒,天還沒黑,別急著做夢。
周堯深深低著頭,恨不能自己原地消失。陛下這話問得未免太不陛下了。
景徽帝後悔之前答應得那麽爽快,如今想從他閨女手裡得到一個銅板,不,半個銅板都不可能。
“行吧,先放她那裡,放她那裡比國庫還安全。”景徽帝說。
劉正+周堯:……這肯定是陛下為自己挽回面子的說法。
想讓公主交出錢財那不大可能,想想大皇子一黨可不就是因為動了公主的糧食才引發出來的血案嗎?
“陛下,公主和駙馬托宮門禁衛送來一物。”殿外響起小太監的聲音。
劉正趕緊出去將東西接進來,給景徽帝呈上去。
托盤上放著的是一個羊皮質地做成的袋子,裡面裝了東西鼓鼓的,能呈到禦前的自然不存在什麽危險,何況這還是攸寧公主送進來的。
景徽帝伸手取過袋子,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看到一張張房契地契,還有銀號當鋪,光這些就足夠證明秦庸為官這些年“攢”了多大的家產,他看的是又驚又怒,隨後又暗暗得意。
“攸寧果然還是想著親爹的,這不,還記得把部分上交。”景徽帝這次不用再自己裝面子了,忍不住跟劉正炫耀。
劉正低下頭忍笑。他還是不提駙馬了,要不是有駙馬勸說,估計公主未必會想到主動上交。
周堯隻想說為何不讓他先退下,他並不想知道太多內情,萬一將來陛下突然想起來要殺人滅口怎麽辦。
原本以為半個銅板都收不到的景徽帝這會心氣都順了,只不過,若是事後知道秦庸藏了快有半個國庫的錢財,還全都歸了他閨女,他還一點轍都沒有,只怕要吃睡都不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