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咎也知道今日的突發狀況很嚴重,趕緊跟著跪下,“臣亦有罪,未看好兄長,請陛下責罰!”
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沈思洛,作為沈家的一員,也毫不猶豫上前跪下,“請陛下責罰!”
歸哥兒看了看四叔和爹爹他們都跪下了,榮辱與共似乎生來就刻在骨子裡,哪怕沒人教他,他也跟著跪在他爹身邊,小包子臉認認真真,“請陛下責罰。”
楚攸寧想,她要不要也跪?她來到這個世界,哪怕面對景徽帝都沒跪過呢。
景徽帝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看到沈家最小的一代小臉上也已經具備沈家氣節,嗤笑一聲,“你們倒是一條心。”
“父皇,您這不是廢話嘛,一家人不一條心還叫一家人嗎?”楚攸寧上前歸哥兒拎起來,“大人的事小孩不用管。”
“沈三被越帝關押多年,受了越帝的挑撥,一朝清醒,分不清真假情有可原,你二人竭力護駕,功過相抵。”景徽帝心裡雖惱,卻也不是不可原諒。當然,今日換做另一個人,必然不是這麽好收場的了。
從事發至今,景徽帝就沒揮退所有人。
有了他這話,沈三刺殺皇帝這麽大的罪也算給出了交代,至於沈三之前說的醜事,陷害忠良什麽的,都是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越老帝挑撥的,根本沒這事。
沈無咎和沈無恙相視一眼,齊聲謝恩,“謝陛下寬恕!”
“說說,沈三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醒來就瘋魔了。”景徽帝這才揮退所有人,直接問楚攸寧。
他覺得給沈三取出金針的只能是他閨女,問她準沒錯。
楚攸寧撓頭,“可能是三哥的記憶還沒恢復全,他失去記憶前最想做的就是為父兄的死討個公道,剛好父皇您出現了就變成這樣了。”
景徽帝:……所以怪他來得不是時候?
楚攸寧又看向沈無恙,“二哥突然記憶蘇醒應該也是同理,因為查明真相,給父兄報仇成了最後的執念,一旦被觸及就跟打開記憶機關一樣恢復了過去的記憶。”
沈無咎和沈思洛聽了有些後悔,他們一有空就跟二哥念叨過去的事,唯獨沒有念叨父親和大哥的死,人都是報喜不報憂,哪怕面對失憶的人也一樣。
若不是今日誤打誤撞碰上三哥鬧這麽一出,就算是三哥醒來也會同他們一樣,不會對二哥說起父兄的死,到時候就白白錯過可以恢復記憶的機會。
沈無恙點頭,“三弟那句話好像劈開了我腦子裡的混沌,最先想起的就是當年父兄戰死沙場的畫面。”
當年與綏國開戰,他並未一同上戰場,而是被父親派著領兵巡邊,當時他堅信父兄不會有事,結果等他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父兄戰死的消息。
就那麽一場戰,明明連主將都不需要親自上戰場的,可父親說為了殺殺綏國的威風,鼓舞士氣,就親自領兵迎戰。
那場戰只要是有點作戰經驗的都知道父親和大哥不可能戰死,他後來才知道父親派他去巡邊是有意支開他。
“沈無恙,你到越國之後的記憶當真不記得了?”景徽帝有些不甘心地問,他還想看二清醒後沒臉見人,來跟他以死謝罪呢。
沈無恙低下頭拱手,“回陛下,確是不記得了。”
景徽帝有點可惜,突然有點懷念跟個孩子一樣的沈二。
“朕剛收到消息,越國那皇太孫於半個月前已經攻下晏國,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朕早已去信讓在那邊邊關的駐將做那隻黃雀。”
越帝當初既然有意讓越國聯手晏國攻打慶國,那邊的火藥武器自然沒有動,一旦開打,哪怕晏國兵力充足,沒有火藥對抗,也會很快亡國。
當初為防著晏國乘虛而入,慶國與晏國交界的邊關軍並沒有抽調過來,之後得知那越國皇太孫突然起兵攻打晏國,他便去了道命令,一旦越軍攻下晏國,或者晏國僥幸勝了,我軍便可趁兩敗俱傷時趁機攻打。
即便越軍憑火藥武器攻下晏國後,武器也不會剩多少,再加上沒有援軍,擁有足夠火藥武器的慶軍,壓根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戰勝。
說到這,景徽帝看向楚攸寧,這全仰仗他閨女那總是異於常人的想法和能力,晏國都不用他們攻打就已經自取滅亡,如今四國也只剩下慶國和綏國。
“陛下英明!”
沈無恙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楚攸寧之故,但是沈無咎是知道的,當初兩人還說為了避免戰爭,要統一四國,如今看來,有了公主的意外之舉,只需攻下越國就成了。至於綏國,倘若上位的是敬王,想必不用再打。
“剛打下來的疆土需得人治理……”景徽帝的目光落在沈無恙和沈無咎身上,若不是知道沈家還有人等著沈無恙回去,沈無恙留下來是最好的。
沈無咎知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卻也擔心景徽帝將二哥留下來,二嫂還等著二哥回去呢,不過聽得出景徽帝還有未盡之意,便沉住氣聽著。
可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楚攸寧不幹了,“父皇,二嫂還等著二哥回去一家團圓呢,您做個人吧。”
景徽帝氣得瞪眼,“朕又沒說讓他留下。”
“那你看他們兄弟倆幹嘛?該不會是想留下沈無咎吧?那您更不做人了,讓自己的閨女和女婿分開。”
景徽帝氣笑,“他先是臣才是朕的女婿,朕要真讓他留下他還就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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