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誰說紈褲不讀書》21、有無冤屈
齊鳶不得不承認,謝蘭庭這次讓他意外了一回。畢竟尋常人聽這話,都會以為是“玉樹臨風”一詞。

“玉樹臨風”是源自?杜甫的?“皎如玉樹臨風前”,寫崔宗之的?俊美,後人以此誇人很是常見。

可“玉樹風前”一詞卻是寫風流故事——倉山居士好男色,且自?謂“不肯離花過一宵”。有次出門遊玩,歸家時兩位男伴都因故不能同行,居士不想獨處,返棹而行,幸得吳門歌伶曹玉田相送。

老居士大喜,由此賦詩“桂枝月下?香才謝,玉樹風前影又?飄”。

此詩流傳不廣,但老先生跟人你儂我儂,送來送去,雖自?比李杜,但旁觀者誰不道一句真“風流人辦風流事”呢。

謝蘭庭剛剛因齊鳶頭?重腳輕地進船艙,看起來身姿嬌軟輕薄,就說他“輕如松花落金粉”,笑他故作風流之姿。

齊鳶自?然?不客氣,暗中回敬。但誰想謝蘭庭竟然?聽懂了!

這廝!

齊鳶心裡怎舌,臉上故作驚訝︰“謝大人這是何意?”

謝蘭庭倒是做出一番不跟他計較的?樣子了,只看看他,隨後抬手?示意對面︰“看來謝某今天不必一椅獨尊了。齊公子,請坐吧。”

齊鳶眼?觀鼻鼻觀心,到他對面坐下?,瞅了瞅桌上的?酒杯,卻不敢動了——前一天罵謝蘭庭王八,其實多多少少有點喝酒上頭?,所以肆意妄為的?意思?。

他心裡嘀嘀咕咕,正在對弈的?一位媚麗女子倒是驚訝地看著?他,笑問︰“原來罵謝公子的?是你啊?”

齊鳶轉臉去看,見對方烏發臻首,秀頸嫩膚,一時也?摸不準這位是誰,隻得抿嘴笑了笑。

那女子道︰“剛剛公子喊憐雁是為何事?”

齊鳶恍然?大悟,頓時明白這位就是嚴姑娘了。

跟嚴姑娘對弈的?女子見他們聊天,很自?覺地退到了一旁為三人斟酒。齊鳶看了一圈,覺得哪位都不像是婉君姑娘,想要問問,卻又?礙著?謝蘭庭在這,隻得忍下?滿腹疑惑,先伸手?將張如緒的?玉如意遞了出去。

嚴憐雁原本笑吟吟的?,在看信物後突然?愣住,一張臉迅速褪去血色,直勾勾地盯著?它?。

齊鳶見她?神?色慘淡,也?心有不忍,解釋道︰“我跟孫師兄今天去看了張師兄,他傷勢太重,所以性情難免偏激起來,做事也?往最?壞處打算……但張兄此舉本是為了嚴姑娘打算,並非想惹姑娘傷心。”

“這就是你跟張秀才的?定情信物?”謝蘭庭突然?問,“如此倒是正好,嚴姑娘可以安安心心隨婉君姑娘回京了。”

齊鳶沒想到謝蘭庭是來搶人的?。雖然?張家不怎地,但張師兄與嚴姑娘可是兩情相悅。張師兄還沒死呢!

嚴憐雁眼?眶發紅,隻低頭?不語。

齊鳶隻得安慰道︰“……嚴姑娘莫擔心,我已經讓人為張師兄請大夫去了,若來得及,大夫今晚就能去給?張師兄醫治,或許能治好呢!”

他說完頓了頓,看著?謝蘭庭。

果然?,謝蘭庭嘖了聲,十分不屑道︰“治好了也?多半成個跛子,嚴姑娘既有傾城貌,又?有玲瓏心,嫁誰不好非嫁給?他?”他冷嗤了一聲,“家窮也?就罷了,偏偏還無志,挨頓打就來退婚。”

齊鳶︰“!!!”

他怒斥張如緒是激將法,謝蘭庭這番卻是瞧不上。齊鳶忍無可忍地坐直︰“謝大人,我張師兄堂堂一府生員,被惡棍打斷了腿,官府不管不問也?就罷了,你一個朝廷命官怎麼能對苦主冷嘲熱諷?”

“齊公子!”嚴憐雁突然?道︰“公子誤會了,今夜小女子借婉君姐姐的?名義宴請謝大人,正是為了張公子的?事情。謝大人剛聽小女子說完冤情。”

齊鳶對此始料未及,愣了下?,隨後看向謝蘭庭。

嚴憐雁也?看過去,懇求道︰“謝大人,剛剛小女子所說句句屬實,請大人主持公道!”

“嚴姑娘。”謝蘭庭卻淡淡道,“此事既然?發生在江都縣內,理?應由苦主遞交訴狀,由洪知縣收攝案問。謝某並非本地官員,因你一人之請橫加干涉,恐怕有違治理?之本,也?對洪知縣名聲有礙……此事謝某無能為力。”

話音不輕不重,但船艙內寂靜無聲,一時間氣氛也?凝重了。

嚴憐雁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含淚央求︰“謝大人……”只是後面有些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她?今晚自?然?料到謝蘭庭可能會拒絕。但她?既然?讓婉君幫忙請來謝蘭庭,自?己又?盛裝打扮,備足美酒佳肴,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無論獻身還是求死,只要能給?張大哥求一個公道,她?是豁出去了。

但她?沒想到齊鳶會來。

她?還欠著?齊鳶人情。

事情的?起因是齊鳶他們經常點自?己作陪,這幫小頑童們並不通風月之事,遊湖時請她?上船也?只是行酒令或擲骰子。自?己哄孩子般陪他們玩鬧,最?後得的?賞銀卻比別人多很多。

有一年張家過的?十分艱難,張如緒春天隻穿一雙茅草鞋,腳趾頭?都要露出來了。自?己看不下?去,想到齊鳶家富,便在對方遊船時,懇求齊鳶找張如緒作保,給?他二兩銀子買點衣服鞋子穿。

當時這位小紈褲便道︰“不就是銀子嗎,別二兩了,小爺我給?他二十兩。”

嚴憐雁當時又?驚又?喜,但沒忘阻止他︰“二兩就夠了,張大哥不願白白受人恩惠,銀子多了他肯定不收。”

她?第一次對客人提要求,內心十分不安,又?怕自?己事多惹齊鳶不快。

誰知道齊鳶隻仰著?臉想了想︰“那就二兩,反正小爺我也?不會考,大不了年年去,讓你張大哥年年都能拿個二兩銀。”

果然?,之後幾年,這位揚州城的?小紈褲每年都要報名縣試。為了不讓張如緒懷疑,少不得還得進考棚一趟。有時他生病,也?讓小廝們用轎子抬著?他去,學著?旁人劃拉幾個大字,再十分不耐地捱著?衙役們開龍門。

嚴姑娘知道他的?性子,又?聽說他在裡面熬不住,鬧著?要出來玩被衙役們訓斥過,心裡又?感激又?愧疚,自?此將齊鳶視為小恩人。

現在小恩人不期而至,她?饒是再豁出去,也?無法當著?齊鳶的?面對謝蘭庭獻媚,又?或者轉身投湖,以死相逼。

謝蘭庭說完後,儼然?一副不願多管閑事的?樣子。

嚴憐雁原本孤注一擲的?,現在顧忌著?齊鳶,也?有些進退兩難,隻面容哀戚地看著?謝蘭庭,牙齒死死咬著?下?唇,一圈牙印兒很快咬出了血。

船艙中氣氛十分尷尬。

齊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沒人先開口,隻得自?己出來打圓場,安慰嚴憐雁︰“嚴姑娘,此事我跟孫師兄他們也?會為張兄作證的?,洪知縣應該不是徇私包庇之人,明天先讓張兄家人遞交訴狀,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他說完見嚴姑娘臉色稍稍緩和一些,希冀地看過來,又?道,“再說曾奎又?沒有功名在身,洪知縣可以直接拿問拷打他的?。是非曲直,明後天便可見分曉了。姑娘性子再急,也?得先等上一兩日,到時候若是有什?麼變故,我們再一起商議。”

他將情理?一一分析清楚,一邊安撫嚴憐雁,一邊又?拿張如緒的?病情分散她?的?注意力,話語中也?不自?覺地帶入了自?己的?看法。

謝蘭庭起初隻垂著?眼?默默聽著?,後來差覺出幾分疑問,不動神?色地看了齊鳶幾眼?。

湖船悠悠靠岸,比約定的?時間早了足足一個時辰,嚴憐雁驚訝地回頭?,正要詢問船工,就見謝蘭庭站起,沖她?微微頷首︰“嚴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領了,後艙的?珍饈美酒姑娘可與小姐妹們分享,有些沒用的?東西,在下?已經讓人丟湖裡了。湖船的?租金也?已付過,這兩天都歸姑娘使用了,有什?麼事情,告訴船工即可。”

嚴憐雁面色一變,這才意識到謝蘭庭上船之前已經將她?的?打算看得清清楚楚了。

這人甚至知道自?己再後艙備了“東西”,湖船是自?己借的?,還沒錢付租銀……

她?睜大眼?,隨後又?意識到,謝蘭庭明知自?己算計他,卻仍登船赴宴,看著?是鐵面無情,但又?體貼至此……嚴憐雁心緒翻騰,自?覺羞愧,沖謝蘭庭深深一揖。

謝蘭庭又?看向齊鳶︰“齊公子不下?船?”

齊鳶滿心想著?打聽婉君姑娘的?事情,但看現在的?天色,崔大夫應該快到了,張如緒的?腿更?要緊些……他這下?無法,隻得趕緊上岸。

謝蘭庭故意走得慢了些,等齊鳶跟上來後,他才忽然?笑了下?︰“齊公子,你剛剛說洪知縣‘應當’不會徇私,又?說他會捉拿‘沒有功名’之人……是不是他對有功名在身的?案犯徇私過?”

齊鳶正琢磨怎麼才能見那名妓,冷不丁聽到這番質疑,腦子裡“嗡”的?一聲。

這謝蘭庭也?太敏銳了!

謝蘭庭一直借著?月色細細觀察他的?臉色,因此並未錯過齊鳶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下?官剛到揚州時聽過一則傳聞,說你惹惱了韓秀才,被對方略施懲戒,差點小命不保……”謝蘭庭溫聲溫語,蠱惑一般問,“此事應當是真的?吧……洪知縣可是畏懼錢知府權威,徇私枉法,並沒有審問韓秀才?”

“謝大人。”齊鳶正色道,“我要是知道是誰害我落的?水,怎麼可能饒了他?但韓秀才的?傳言無憑無據,我比你還納悶呢,這個可不能隨便當真。”

他說完想了想,又?解釋道︰“我說洪知縣應當不會徇私,是因為我從未惹過官司,也?沒見過知縣斷案,只是想著?大約是這樣的?罷。至於生員不會被拷打問話,這是孫師兄告訴我的?讀書的?好處。”

謝蘭庭看他神?色坦然?,想了想,搖頭?笑道︰“看來是我多疑了。罷了,不過我還有一問。”

齊鳶面上鎮定,心裡已經忐忑起來,暗想是不是自?己又?疏忽了什?麼。

“我說不插手?張如緒的?案子,你看起來並不覺得意外,為何?”謝蘭庭問,“是覺得我這人本就這般無情?”

齊鳶松了口氣,搖頭?笑笑︰“小大之獄,無論釋冤、辯誣、議罪還是懲罪,皆有律法可依。為官之人不因喜怒而毀法是對的?。更?何況洪知縣愛惜名聲,若讓他誤以為張兄背後告狀詆毀他,恐怕對張兄不利。”

“這話倒是。”謝蘭庭哈哈大笑,“不過凡事要是能按喜怒來辦,倒是簡單許多。”

齊鳶聽著?此話意猶未盡,好奇地看著?他︰“那樣的?話,謝大人會怎麼判?”

謝蘭庭道︰“嚴家逼女為娼,依我看是兒子生多了,應當從倆兒之中選一個,賣去宮裡削根為奴。張家父母有意毀婚,張如緒不願意,就該判張如緒另立門戶。曾奎將張如緒打斷腿,這個更?簡單,把曾奎的?腿也?打斷,兩下?扯平。”

齊鳶︰“……”

如果不是月色照得周圍明亮如晝,河邊也?有數家燈光,讓他十分確定眼?前的?俊美公子確是神?仙之姿的?謝蘭庭的?話,齊鳶真要懷疑自?己身邊走著?的?,是哪裡來的?盲流賊寇了。

“當今聖上以孝治天下?。”齊鳶目瞪口呆,忍不住瞪著?謝蘭庭道,“謝大人這番高見……似乎有違聖意啊。”

謝蘭庭挑眉,似乎輕蔑地笑了笑。

齊鳶正仰頭?看他,就見謝蘭庭微微側臉,也?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難得你有冤屈還能說出這番見解,不管是真心還是客套,都要讓下?官刮目相看了。”

齊鳶笑笑,正要謙虛,突然?意識到對方仍在套話,不由心裡暗罵一聲狡詐。

“謝大人別說笑了。學生哪有冤屈。”齊鳶抬頭?張望,見錢福果然?在不遠處等著?自?己,忙不迭地一揖,“大人,學生還要去看張師兄,失陪了。”

說完再不管謝蘭庭如何反應,扭頭?就跑。

錢福見齊鳶小跑著?過來,趕緊跳下?車迎過去︰“少爺,遲公子讓小的?來這裡找你。少爺怎麼自?己遊湖去了?老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你一個人去水邊,危險。”

齊鳶鑽到車裡,見謝蘭庭沒有跟上來,趕緊拍著?胸口連連呼出兩口氣,心有余悸道︰“可不,危險。”那家夥,簡直能吃人!

主僕倆驅車回府,正趕上王密將崔大夫請到了。齊鳶忙將張如緒的?事情解說明白,問過崔大夫能治折傷後,又?派人去各處采買崔大夫所需的?竹板、柳皮,磚頭?和米袋等物,這番折騰,直到夜深才顧上吃飯。

崔大夫已經被送去了張家,但張家太窮了,等治完傷後崔大夫還得回齊府休息,齊鳶心裡不踏實,乾脆一直等到了子時末,見崔大夫安然?回府,又?問過了張如緒的?傷情後,他才回床休息。然?而後半夜卻時夢時醒,夢裡不停地重復著?自?己落水的?那一幕。

那場景起初還跟回憶中一模一樣,然?而幾次之後,卻又?隱隱約約出現了人影。

天際大亮時,齊鳶終於從夢魘中脫離出來。他驚叫一聲,大汗淋灕地翻坐而起,只是夢裡的?場景讓他忍不住產生了懷疑。

那一幕是臆想還是記憶?

小紈褲是被人害死的?,那自?己呢,落水真的?只是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一丟丟,又要回歸夜貓子作息了

ps︰後台批量發紅包小工具好像每次都會漏掉幾個人,被漏掉的小天使不要傷心,麼麼噠orz。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