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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褲不讀書》27、別的異數
縣試一般兩三日後?發榜,具體是哪天要看考生的數量——畢竟閱卷的只有知縣一個人,教?諭只是副官。提學官大人雖然也在?揚州,但?人家?畢竟是朝廷大員,一時興起看看最優秀的兩篇也就罷了,怎麼可能幫知縣批卷?

洪知縣又是格外愛才的,需一篇一篇仔細看過才會?決定或取或黜,因此?進度又比旁人慢了一些。

各位參加縣試的生童們雖個個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洪知縣發榜至少要三日的,隻得耐心熬著。

唯獨齊鳶並不?將?這些放在?心上,縣試當天被王密和遲雪莊等人吹吹打打送回家?後?,他便邀請這幫小夥伴在?家?裡用了飯,隨後?去見了齊方?祖,將?今日的考試情形說了。

齊方?祖對他這次考試並不?抱期望,因此?隻問︰“今年的題目可能看懂?”

齊鳶拱手道︰“回父親,都看得懂。”

齊方?祖便十分?高興了,笑著捋了把胡須︰“那你能寫上多少?”

齊鳶道︰“都寫了。”

“不?錯!”齊方?祖滿意地點頭,“今年能寫上,明年就能通順一些,你再刻苦些,或許後?年就能中了。洪知縣在?本縣已經?連待兩任了,後?年應當會?是新知縣考你,到時候為父先去打點打點……”

他也知道齊鳶的名聲不?太好?聽,心裡暗暗盤算應當送多少銀子合適。

齊鳶猶豫了一下,見這位完全沒?有孩子考中的準備,隻得委婉地打斷齊方?祖︰“父親,孩兒這次應當是能中的。”

反正都考完了,放榜的時候別嚇著這位富老爺。

齊方?祖聽這話卻一瞪眼,沒?好?氣道︰“去!你休要拿話唬我!那年你回來跟我說必中,喜得我跟左鄰右舍都說了,還備好?了筵席,結果你呢,就因有人在?考前奚落你兩句,竟敢在?試卷上罵人!說什麼‘破裘黑臉小書生,驚見公子美姿容,世上許多不?如事,鄉人何苦大小驚’!”

齊鳶︰“??”

齊方?祖恨鐵不?成鋼道︰“人家?不?過是家?貧一些,給王家?當長?工,你就罵人滿腹酸醋,傍人門戶……縣試揭榜從來都隻貼前十名的墨卷,因你實在?放肆,竟氣得知縣也將?你的卷子貼到了申明亭上,跟那些犯事的榜文上下挨著!!”

齊鳶︰“……”

齊鳶起初驚詫不?已,到後?面卻越聽越想笑——原來的小紈褲竟這麼囂張戲謔的嗎?

但?當他意識到小紈褲已經?不?在?了,而齊方?祖這個慈父,如今教?導的也是自己這個外鄉人時,內心又是一酸。

齊方?祖看他低下頭,還以為他心虛了,一個激靈想起來,瞪著眼問他︰“這次是不?是又有人奚落你了?”

齊鳶想起何進以及諸位看熱鬧的生童,不?由輕咳一聲道︰“……是。”

齊方?祖心口一堵,頓覺不?妙︰“那……那你可又在?試卷上罵人了?”

齊鳶搖頭︰“沒?有。”

齊方?祖表示懷疑︰“真的?你就任他們說去了?”

“也……沒?有。”齊鳶道,“我在?進考棚前就罵回去了……”

齊方?祖︰“……”

齊鳶︰“我說他們,如果嫌棄齊家?錢臭,就別進咱家?蓋的考棚。”

齊方?祖︰“……”

齊方?祖花錢為縣裡建考棚,又資助貧窮士子,給去參加會?試的揚州舉人發盤纏……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這些清高貧寒的士子感到難堪的,誰料齊鳶倒好?,一口氣把人全罵了。

這下不?由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著齊鳶,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旁人奚落嘲笑齊鳶的時候,他內心當然也難過。但?他認為這一切是因齊鳶不?務詩書所致,若鳶兒有學問,別人自然會?尊重他。這跟金銀沒?關系,如果別人因不?讀書鄙視他,他就用別人沒?錢笑話回去,那就不?對了。

齊鳶三番五次跟這幫讀書人過不?去,齊方?祖心裡又急又嘆

齊鳶看這位富老爺的表情,便猜到了這位大約對文人舉子有天然的敬畏和崇拜,忙又扯別的安慰道︰“這可是我們學館的師兄們說的,師兄說讀書人要公直信厚,不?可刻薄。”

齊方?祖果然又提起興趣,趕緊問︰“可是那位院試案首孫秀才?”

“……嗯,就是他。”齊鳶在?心裡給孫輅賠了個不?是,見齊方?祖轉怒為喜,也知道自己千言萬語大約都不?如孫師兄他們一句話,忙道︰“這幾天褚先生和孫師兄天天教?我做文章,還手把手教?我練字的,我交答卷的時候知縣大人也說做的好?,應當能中。”

齊方?祖這才信了幾分?,放他回去。等齊鳶走後?,他又開始在?心裡琢磨,暗道莫非我兒這次要中了?這下越想越激動,恨不?得連夜找人去縣衙打聽打聽。

齊鳶先給齊方?祖招呼了一聲,以免這位老爺放榜時因過於驚詫,再心裡起了懷疑,也來審自己一頓。現在?說完,心下沒?了擔憂,第二天便仍去學館上學。

褚若貞面上淡定,其實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齊鳶的文章了。齊鳶到了學館後?,他也不?等敲雲板了,催著齊鳶將?兩份製藝默了下來。

一篇“生財有道”,另一篇“野人也”,齊鳶寫一行他看一行。

褚若貞起初還嫌棄這筆字實在?礙眼,要挑剔幾句,但?話都到嘴邊了,腦子卻被內容吸引著一字不?落地往下看去。

齊鳶寫完最後?一句,褚若貞已經?拊掌大贊起來︰“不?錯,論益高遠,清真健拔!”說完再讀兩遍,又疑惑︰“不?過這兩篇製藝雖義理兼備,但?跟你之?前試做的兩篇相比卻更重矩度,你既然知道洪知縣偏好?古文,為何不?用古風以對?”

齊鳶在?縣試前曾做了兩篇給褚若貞看,文章疏達,清純淡雅,最是符合洪知縣的愛好?。因此?褚若貞暗中認定齊鳶能得案首,並囑咐了自己的小舅子何教?諭一定要盯著洪知縣,只要洪知縣看了齊鳶的文章,必然會?極為喜愛。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齊鳶縣試上竟然用回了時文。他又不?是不?會?古文,為何會?這樣?

齊鳶對此?也有一點無奈,如實道︰“倒不?是學生不?想做,但?昨天大宗師也到場了。”

褚若貞驚詫道︰“提學大人去考棚了?”

齊鳶道︰“是的,學生看桂提學在?場,想著若以古文答題,雖能得知縣歡心,但?未必會?入得了提學大人的眼,又不?知這倆人怎麼判定,因此?仍以時文答之?。”

褚若貞看看外面,壓低聲問︰“中案首有幾分?把握?”

齊鳶道︰“端看有無旁人善作古文了。”

褚若貞聽完,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知道齊鳶考慮得對,洪知縣雖摯愛古文,但?終究是一人所好?,與主流不?符。既然提學大人也在?場,所以答卷考核就不?一定是洪知縣一人來定了。

做古文,定會?極得洪知縣歡心,但?也會?難入提學官的眼,因此?運氣好?就是案首,運氣不?好?連取中都難。而做時文,取中是一定能的,就是未必能得案首了。

縣試才剛考完,褚若貞又聽說齊鳶考試時病了一場,便也不?拘著他了,放他回去休息兩日,放榜後?再來學館。

只是心裡多少有些擔憂。因古文之?風並非科舉正脈,曾有考生才華滿腹,但?因與科舉正脈相差甚遠,因此?難過鄉試這關。士子們當然也漸漸摒棄古風,十分?注重詞氣。若洪知縣遇到了難得的古文,會?不?會?起了惜才之?心額外提拔呢,到時候他會?在?齊鳶和對方?之?間選誰?

這邊當老師的操心不?迭,那邊的齊鳶卻將?縣試拋在?了腦後?,錢福這幾日天天打聽婉君姑娘的消息,這天終於從一個小龜奴嘴裡套出了話,說婉君姑娘三月份上旬便去京城。這幾日已經?在?收拾隨身的物品了,只是東西較多,怎麼也得五六日後?才能開始動身。

那小龜奴本來是去齊家?鋪子買燻香的,見問話的是錢福,又一打聽,果然小紈褲齊鳶想見自家?姑娘,不?由鄙夷起來,嗤笑道︰“我家?姑娘何時見過小公子這樣的人物?小公子還是找別人吧。”

婉君姑娘雖是揚州第一名妓,但?並不?是紅倌之?流,而是經?人調教?過的揚州瘦馬,才藝雙絕。平日來往也都是名士大儒,從來不?見商賈紈褲。

錢福不?過問個話,被人貶損一通也是來氣,對齊鳶道︰“少爺見她幹什麼?要是想見姑娘,甦州名妓南京名妓都多的是,就是本地養瘦馬的人也多了去了,除了她旁人誰不?能見?也就他們家?毛病這麼多。”

齊鳶一聽這話也不?由犯苦,他雖然不?會?將?齊府拖進忠遠伯府的是非裡,但?也無法?做到對原來的家?庭不?聞不?問,婉君這裡是唯一妥當的辦法?,畢竟揚州瘦馬並非尋常娼妓,她們的人脈和消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現在?對方?不?願見他,齊鳶想來想去,隻得去找嚴憐雁幫忙。

嚴姑娘最近卻忙於在?花船上陪人吃酒賺錢,直到第二天上才抽空見了齊鳶一面。

齊鳶見她神色跟以往截然不?同,仔細一問,才知道是張如緒的案子結了——曾奎因毆打張如緒,致張如緒雙腿折傷,因此?杖一百,流三千裡。其余同夥罪減一等。但?因曾奎等人被人打斷了腿,因此?可戴罪責限醫治,限滿之?後?發落。

曾家?哪能看著自家?孩子被流放,最後?無法?,用銀子贖了罪。洪知縣將?幾家?賠來的錢財盡數賠給了張家?。

張如緒這幾日雖然腿傷痛苦,但?得了銀子後?就立刻催著父親去嚴家?下聘。

張母又聽人說張如緒的腿肯定是不?行了,洪知縣可是按照張如緒日後?終身無用給那些人定的罪,以後?別說科考,就是在?家?乾活都不?成,猶猶豫豫,怕兒子娶不?上老婆,因此?雖心裡嫌棄嚴姑娘不?清白,但?也沒?阻攔。

嚴家?雖想讓嚴姑娘繼續賺錢,但?又怕兩個兒子將?來說親的時候家?裡的名聲不?好?聽,因此?假意應承下來,兩方?一商議都不?願張羅,於是一切從簡,連婚期都匆匆定了。

嚴姑娘沒?想到柳暗花明,耽擱數年的婚事竟然就這樣定了。這幾日便一心地攢些銀子,為自己備點嫁妝。

齊鳶上船後?,嚴姑娘忙讓船娘沏了頂好?的香茶招待。這茶葉十分?貴重,是用薄藤紙裹著龍腦,置放在?茶葉上,另取麝香殼安在?罐底,用蓋子封死,等香氣滲透的。

齊鳶看這姑娘統共就這麼點好?東西,如此?珍而重之?地拿出來接待自己,顯然是知恩之?人,便也不? 攏 噸鋇潰骸把瞎媚錚  秤幸皇孿嗲蟆!br /

嚴憐雁正抬手為他斟茶,聽這話不?由放下茶壺,恭敬拜倒︰“小公子幾次雪中送炭,乃是憐雁大恩之?人。小公子有事隻管吩咐便好?。”

齊鳶點頭,示意讓她支開一旁的侍女。等船艙中只剩下倆人後?,齊鳶才拱手道︰“嚴姑娘,齊某這兩日想見一見婉君姑娘。只是聽說婉君姑娘十分?厭惡商人子弟,因此?懇請嚴姑娘能幫忙美言幾句,設法?為齊某引見一番,齊某感激不?盡。”

他說話並沒?有給人回絕的余地,既然已經?來求人了,自然是一心隻想成的,何必給人拒絕的機會?來顯得自己多體貼?齊鳶話說的死,眼神也十分?堅定。

嚴姑娘不?敢受禮,連忙避了還禮,只是聽到這要求後?愣了愣。

“這個自然可以。”她遲疑道,“可能要費兩日功夫,我也不?知道婉君姐姐在?哪兒,需要打聽一下她的行蹤。”

“哦?”齊鳶驚訝了一下,“婉君姑娘還四?海為家?嗎?”

嚴姑娘又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齊公子說笑了,婉君姐姐平日只在?館舍裡。只是最近她一直在?陪謝大人。對了,齊公子不?是認識謝大人嗎?”

謝蘭庭?這廝還沒?走呢?

齊鳶心裡犯嘀咕,正要再說什麼,就聽外面一陣吵吵嚷嚷︰“放榜了!縣試放榜了!”

有人質疑︰“怎麼可能?這才兩天就發榜了?”

“縣衙已經?貼出來了!”其他人邊跑邊喊,“快去看啊,再去就晚了!”

船工和船娘也紛紛站出去看,齊鳶也朝外探頭瞧了瞧。

岸上行人匆匆,不?少人都往縣衙跑去,湖邊停著的花船裡也竄出幾個人,有的甚至衣衫不?整,邊走邊整理,路過齊鳶這邊時還沖他嘿嘿一笑,一臉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猥瑣。

齊鳶心裡十分?驚訝,按照這次的儒童人數看,洪知縣至少要看三千份答卷吧。兩日?怎麼能看得完?

他自己覺得疑惑,一想即便是真的,自己現在?過去也擠不?到前面,因此?仍回船艙跟嚴姑娘說正事。一是叮囑對方?避開謝蘭庭,讓自己與婉君姑娘單獨見面。二來囑咐她不?可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張如緒。

嚴姑娘一一應了,這邊正聊著,就聽外面又有人粗著嗓子大喊。

“少爺中了!少爺快出來!”

常永是天天去蹲榜的,今天縣衙張榜時他第一眼就瞅見了,隻不?過齊鳶的位置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又抓著旁人問,才知道那個位置就是第一的意思。

少爺竟然中了案首?!揚州第一小紈褲竟然中了縣試案首?!

常永又驚又喜,急急忙忙跑來報信,路上遇到孫大奎,後?者死活不?信,常永隻得拉著孫大奎又跑回去看了一遍。誰知到了地方?才知道孫大奎不?識字,氣得他一路罵著孫大奎趕緊來找齊鳶。

湖邊的船隻大同小異,常永等不?及錢福指認嚴姑娘的船,乾脆讓孫大奎站在?岸邊大喊︰“少爺!少爺你中了!少爺你中案首了!快出來啊!”

孫大奎嗓音粗獷,這一嗓子下去,各船隻上又呼呼啦啦地鑽出來許多人。

有不?少人不?等鑽出來就著急大聲問︰“果真中了?”

孫大奎聽見有人問,也胡亂答︰“中了!少爺中案首了!”外面“嗡”的一下熱鬧起來。

齊鳶從船艙出去,抬頭見孫大奎在?岸上亂喊,簡直哭笑不?得,趕緊讓船靠岸,跳上去跟常永確認︰“確實是案首?”

常永道︰“確實!真真的!圓圈中間最大的那個,第一個!”

他們幾個都興奮地手舞足蹈,齊鳶卻只是淺淺地笑了下,打算去告訴褚若貞。

“第二是誰?”齊鳶邊走邊問,“是何進?”

常永啊了一聲︰“小的沒?注意。小的只看少爺的名字了。”

孫大奎卻道︰“不?是他。”

常永訝然︰“你又不?認字,你怎麼知道的?”

“何進是倆字,”孫大奎粗生粗氣道,“第二個人是仨字。”

齊鳶突然停住,好?奇道︰“三個字?”

洪知縣對治下的生童心裡是最清楚的,何進是原定的案首,被自己碾壓乃是因為自己是還魂的異數,怎麼還有別的異數?

常永莫不?是看錯了吧,難道自己不?是案首?

他心裡疑惑,轉身跳上馬車,對孫大奎道︰“走,去縣衙看榜。”

作者有話要說︰估錯字數了,淚目,明天早點更

ps︰看到有小可愛念念不忘謝大人。

謝的人設比較復雜,戲份是隨著劇情慢慢由少變多的,倆人感情線慢於劇情線,慢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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